第501章 霹天靂地 擂首一擊
在麗桑卓的夢境視野內。
環繞雷霆的半山腰間和山腳之下，諸多簇擁著的著獸靈行者和熊人怪物們，正對著山嶽頂禮膜拜。
確切的說，是對山嶽頂部，雲層背後的雷霆巨熊身影。
就在閃電劈落，留下點點雷斑的時候，跪倒在地的獸靈行者們露出扭曲神色。
它們仰天哀嚎，用自己的利爪剖開身體，一半是巨熊形態，另一半是黑色液體的扭曲形態。
這已經不再是存在於瓦洛蘭大陸的任何生物，它們的大部分意識開始歸屬於虛空。
現在，這些獸靈行者們正在以自己的身軀，作為祭品，喚醒他們崇敬的神明——
不滅狂雷·沃利貝爾！
轟隆隆！
雷霆閃電破開雲層，發出低沉的轟鳴聲，無數雙眼睛在風暴中閃爍，殺戮和欲望布滿瞳孔。
緊接著，不可計數的雷霆閃電交織，像是萬千利刃般劈砍著冰雪盆地，留下焦灼的雷斑。
屬於沃利貝爾的野性氣息開始復甦，當中混雜著癲狂和錯亂。
「你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隱藏在夢境中的麗桑卓，敏銳地察覺到沃利貝爾的異常狀態，這是虛空之力帶來的侵蝕效果。
「你阻止不了虛空，就像曾經的我。」
千百年前，失去視覺的麗桑卓選擇行走在夢境中。
彼時的她能斷斷續續地從旁人的眼中看到他們的視野。
但是，某次偶然間的發現，她洞悉只有自己才能看到霜衛要塞下方的黑暗深淵以及它的真實面目。
嚎哭深淵！
這是麗桑卓記憶中，揮之不去的深淵，更意味著無限。
它是死亡，雖然危險，但也充滿潛力。
麗桑卓瞞著姐妹們與那些近乎於神的靈體秘密交談，並以三姐妹的名義與它們做了一樁交易——
監視者們會賜予她們接近不朽的力量，而她們則需要讓符文之地做好準備迎接虛空的到來。
亦是因此，麗桑卓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甚至超過她的兩個姐妹。
但是虛空怎麼會平白無故，不求回報的賜予力量？
它得到麗桑卓的承諾，可以在弗雷爾卓的遙遠北方，降臨到這座凡間世界。
只是，誰也沒想到，麗桑卓會在虛空降臨最後的關頭，背棄掉自己的承諾。
因為虛空一旦降臨，那麼她與監視者們的秘密勾結就會變得證據確鑿。
面對最終的命運選擇，麗桑卓不得不放棄她最為珍視的東西。
她犧牲掉自己的姐妹們以及她們集結的血盟部族，以此為代價將監視者們埋葬在冰川的屏障之下。
這裡的魔法寒冰將永不消融。
但麗桑卓很快發現，即使是弗雷爾卓德的寒冰之力也遠遠不夠。
冰封的怪物們只是在沉睡，可它們的虛空力量漸漸污染著身邊的臻冰，使之轉變為某種更黑暗的東西。
現在它們可以輕易遊蕩於麗桑卓的夢境之中，而她也同樣能輕易進入它們的夢境。
每一次，麗桑卓都會在夢中向它們所承諾的永恆投誠，每一次她都在惶恐中醒來。
她明白，臻冰只能暫時拖延世間萬物的最終命運。
她必須要擁有更加強大的力量去直視即將甦醒的監視者們。
這座冰雪盆地內的諸多可怖怪物便是她的實驗成果。
「恰好，諾克薩斯帝國的星靈天賦者來到這裡。」
麗桑卓望向臨近到中心山嶽的霍極星，內心升起期待。
「讓我看看虛空對你的影響已經到達何等地步，沃利貝爾。」
山嶽穹頂，雷霆風暴之眼的中心。
幽寂的雲層深處，雷霆巨熊模樣的神靈在睡夢輕輕顫動起來，但他的雙眸依舊緊閉。
可以見到，身側環繞的雷霆里有濃厚的黑暗力量，時不時就會有深紫色暉光閃過。
「瓦爾哈爾！」
忽地，在雷霆巨熊的靈魂識海深處，響起一個古老的名字。
已經很久沒有被人叫起過，他也忘記了多久，但現在聽到的一定是夢境。
亦或是遙遠的回憶。
雷霆巨熊聳動鼻子，發出一聲沉悶的鼻鼾，把頭埋進雲層的更深處，繼續他經年的沉睡。
「瓦爾哈爾，以你的名字，還有這鮮血，我呼喚你！」
雷霆巨熊的雙眸霍然睜開，冰冷和殘酷划過雲層。
耳畔的聲音看似很遙遠，但他卻聽到的無比清楚，似是就在他附近。
「是我的信徒，他們在尋求野性魔法的力量。」
雷霆巨熊低吼一聲，嗅到熟悉的鮮血貢物味道，不由得一陣顫抖傳遍全身。
他已經許久沒有嘗到祭品貢物的味道。
千百年間，在冰原凍土，以他為名義的祭祀法陣出現過不少，但這般強烈呼喚他的，非常少見。
他能感受到祭拜的磅礴力量通過祭祀法陣灌注到他的肢體內。
「瓦爾哈爾！我們呼喚你的怒火！賜予我們力量！每個死亡都是貢品！」
想到可能到來的戰鬥、殺戮和崇拜，瓦爾哈爾的心，劇烈跳動起來。
遙遠土地上的殺戮帶動著他的心跳，他可以聽到腳步聲，聽到火焰燃燒聲，以及垂死的哭喊聲。
有人在屠殺著他的信徒。
吼！
沃利貝爾雙足立於雲霄，對著天空和大地發出咆哮。
響遏行雲的聲音迴蕩在冰冷的苔原上，震顫著冰雪盆地內的每個生靈。
它在召喚他降世的皮囊。
它在召喚他分離的諸多意識。
一時之間，冰冷雲層顫慄，空間哀鳴，密密麻麻的雷霆閃電充斥在天地之中。
「等等，這不是我的力量！」
正在享受自己力量回歸的沃利貝爾，驟然神色變幻。
除卻雷霆和毀滅之力，他的體內多了來路不明的力量。
沃利貝爾低垂眸光，瞬間看見身軀周圍環繞的黑暗力量，幽冷刺骨。
「是你.！」
處於復甦狀態的沃利貝爾，瞬間察覺到熟悉的氣息。
他當即分出自己的降世化身。
冰霜女巫·麗桑卓！
在自己信徒的夢境裡，沃利貝爾見到自己的手下敗將，亦是讓自己陷入沉睡的罪魁禍首。
他憤怒不已，準備對麗桑卓動手之時，灌注到體內的黑暗力量居然臨近到靈魂深處，試圖侵蝕他。
「滾出我的體內！」
身為遠古神明的沃利貝爾怎會忍受有人竊據自己的身體。
他揮動雷霆利爪泯滅幽冷的黑暗力量，強風哭號著拂過他的厚重毛髮。
「嗯？不對勁，這力量」
簡單的交手後，沃利貝爾意識到事情的不同尋常。
這股黑暗力量的本質不下於雷霆和毀滅之力，甚至更具毀滅性。
最重要的是，它可以侵蝕靈魂和扭曲意識。
在沃利貝爾收回自己的諸多降世意識後，這股黑暗力量如附骨之疽，和自己融為一體。
「曾經，黑色殘酷而漫長的沉睡也沒有擊潰我，這點力量就想要終結我嗎？」
回過神來的沃利貝爾對夢境中的麗桑卓，低聲怒吼。
他的戰爭狂怒在雲霄上化作風暴烏雲，轟雷掣電，壓得黑暗力量步步後退。
「我，是初開之雷霆，瓦爾哈爾，百山的毀滅」
不等沃利貝爾的話語說完，他的腦海里忽然響起諸多混亂聲音。
「瓦爾哈爾！我們以你的名義殺，以你的名義死！」
是信徒們的聲音。
他們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像是無邊無際的汪洋般，湧入到沃利貝爾的意識里。
措手不及的他，在兩者的聯手襲擊下，意識漸漸混亂起來。
原始的殺戮欲望占據主導，還有對虛空的敬畏和虔誠。
「是麗桑卓！」
即將失控的邊緣，沃利貝爾忽然聯想到出現在獸靈行者意識里的麗桑卓。
他瞬間明白這一切背後的操縱者是誰，心中湧現出一股莫名的憤怒與無奈。
自己的復甦，原本以為是重獲自由新生的契機，卻沒想到將成為埋葬自己的牢籠。
這讓身為神明的他，感到無比的諷刺。
吼！
隨著最後的怒吼聲響起，沃利貝爾仿佛要將自己的力量全部宣洩出來。
他身軀上的諸多複眼里，亮起深紅色的輝光，裡面充斥著無盡的痛苦與掙扎。
同時，他的腦海里出現在霍極星屠戮自己信徒的場景。
這是麗桑卓動用自己的夢境力量，將修改後的獸靈行者記憶，注入到沃利別爾的意識。
她試圖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操控沃利貝爾，讓他成為自己的玩物。
但是麗桑卓完全不需要這樣動手腳。
在沃利貝爾收回自己的諸多意識分身時。
霍極星宰殺熊人怪物們，破壞祭祀法陣的場景，早已清晰地呈現在他眼前。
這些場景，像是鋒利的刀刃刺入到沃利貝爾的心臟，讓他暴怒不已，誓要以霍極星的血肉，宣告自己的回歸。
轟隆隆！
隨著一次石碎地裂的撞擊，沃利貝爾裹挾著雷霆閃電，自雲層頂端降臨，砸落山嶽。
然而，此時此刻受到虛空侵蝕的沃利貝爾，不再是雷霆咆哮，不再是瓦爾哈爾。
深紫色的詭異閃電在他的漆黑毛皮周圍跳躍，雷霆毀滅之力混雜著幽冷的虛空氣息，衝破雲霄。
他凝視身前的冰雪盆地，沿著峽谷望向更遠方，注意到邁步行來的霍極星。
「人類，迎接雷霆的懲罰！」
沃利貝爾的體內更深處發出危險的低吼，充滿暴力和怒意。
他大步向前，身體周遭纏繞著雷霆，宛如遠古甲冑加身。
【霹天靂地】！
隨著怒意激增，沃利貝爾的意志被扭曲和混亂所淹沒，諸多閃電在指定的區域裡激盪，轟然砸向霍極星。
「一切，終將崩塌！」他對遠方的霍極星怒吼道。
鏗鏘！
南離朱雀昂首，赤金色的火焰羽翼倒卷而起，掀起恐怖火浪，迎向漫天閃電。
霎時間！
閃電與火焰瘋狂交鋒，像是兩頭遠古巨獸，在天地之間搏殺。
昏暗的冰雪盆地，亦是隨之一亮，映照出嶙峋山脈的景象。
諸多熊人怪物們望向降臨的沃利貝爾，不顧戰場危險，跪伏在地面上，高聲頌唱起來。
霍極星停下腳步，凝視著衝過來的沃利貝爾，抽出腰間的靈風。
他察覺到沃利貝爾的狀態有些不對勁，除卻雷霆和毀滅之力，還有虛空的氣息。
「果真受到虛空的影響！」
咔咔！咔咔！咔咔！
雷霆閃電劈碎空間，南離朱雀身披的赤金色火焰，泛起漣漪，顯現出優雅而威嚴的身軀。
見此，沃利貝爾欺身上前，呼喚而來的閃電，帶著毀滅之力和虛空之力，籠罩戰場。
在霍極星的意識控制下，南離朱雀並不示弱，黯淡的南離之火復燃，將周圍空氣點燃。
緊接著，舞動的羽翼宛如天邊最燦爛的雲霞，每一次振翅，攜帶著南離之火，劃破雷霆雲層，留下一道道耀眼的尾跡。
【擂首一擊】！
沃利貝爾無視南離之火的高溫灼燒，將所有的雷霆閃電縈繞在利爪之上，悍然擂打向南離朱雀。
嘩啦！
赤金色的火焰灼穿閃電，燃起黑色皮毛，留下焦黑的血肉痕跡。
而沃利貝爾的利爪，亦是劃破重重火焰，在南離朱雀的身上留下爪痕。
萬千傷疤，多一道又何妨！
沃利貝爾怒吼出聲，忍住南離之火帶來的傷害。
他要宰殺掉眼前星靈之力形成的鳥雀，再擊殺掉後方的霍極星。
雷霆利爪和火焰羽翼交擊，沃利貝爾步步緊逼，在冰雪盆地里掀起毀滅風暴。
復甦的沃利貝爾，雖然受到虛空的一定影響，但實力已然踏足神明。
即便南離朱雀全力以赴，每一根烈焰羽毛蘊含著恐怖的南離之火精華，閃爍著灼目神聖的暉光。
卻也落入到下風，激盪起點點烈焰星火。
霍極星不再猶豫，望向天穹遍布的雷霆閃電，輕輕踏步。
吼！
在他背後，庚金白虎出現，冰冷雙眸凝視近在咫尺的沃利貝爾。
瞬息，沖天的兵戈之氣，融入到手持的靈風之中。
霍極星悄然揮動，無聲無息地斬碎雷霆閃電。
正在壓制南離朱雀的沃利貝爾嗅到危險的氣息，在野性本能的驅使下，舉起雙臂，擋在眼前。
噗！
雲紋閃爍，劍光斬落。
雷霆甲冑之上，一抹黑色液體綻放，深可見骨的傷痕出現在手腕位置。
許是受到痛苦的刺激，沃利貝爾的雙眸內泛起絲絲清明，但不等他反應，再度陷入混亂。
「殺！」
「生來蠻荒！」
「狩獵！屠宰！殺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