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灰色藥房 鍊金藥劑
凜冬已至，天氣漸冷，時間也開始變得有些顛倒。
日出日落間，晝短夜長。
等到霍極星再度出門時，營地天色已漸漸昏黃，似是有黑色幕布即將降臨，遮掩山脈。
青石路面上，霍極星不緊不慢地走著，任由冷風拂面，略顯煩躁不安的心情也漸漸平和下來。
越過街道拐角，一座低矮交錯，勾連成群的淺灰色建築群映入視野。
灰色藥房！
諾克薩斯營地內治療傷兵和提供藥品的地方，又被諾克薩斯士兵戲稱為灰色墓地，它代表著生命的新生和死亡的歸宿。
當下愈發激烈的戰爭局勢，使得這裡的人潮湧動，來來往往。
渾濁的空氣里充斥著草藥的味道，還有一些混雜進去的，分辨不清的特殊氣體味道。
霍極星邁步進入到灰色藥房內部，熟練地越過門扉，右拐踏入一間敞開的接待室。
有些擁擠的房間內正有諾克薩斯士兵在接受治療，他閒著無事，倚靠牆壁，打量周遭的環境。
老舊的桌台，凌亂的木架，還有一些說不出名字的金屬儀器和斑斕液體。
看起來不像是一個正常的醫務室，更像是實驗室。
等待片刻後，治療結束，諾克薩斯士兵抱緊裹著繃帶的手臂匆匆離開，他也順勢坐在面前空著的座椅上。
桌台對面，身披灰色衣袍的諾克薩斯醫師見到有人落座，抬眸望了眼霍極星，褶皺的面龐泛起淡淡的笑容：「是你啊，有些準時。」
「唔」
諾克薩斯醫師打量間，見到霍極星披著的深紅甲冑，笑容收斂，眸光有些凝重，最終低聲開口：「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
「還行，恢復的不錯。」
霍極星注意諾克薩斯醫師的神色變幻，笑著輕輕點頭，有著數據面板的存在，他可以清楚知曉自己的身體變化。
「我先看看。」諾克薩斯醫師走到霍極星面前，伸出雙手，分別在霍極星的肩膀，心臟，腹部以及大腿內部，輕輕按了按。
「確實恢復的不錯！」諾克薩斯醫師起身，有些訝異地打量著霍極星，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霍極星時的悽慘模樣，不過他沒有多說什麼。
每一個都擁有自己的特殊秘密，他不會好奇地去窺探別人。
諾克薩斯醫師回到桌台，彎下腰，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支玻璃瓶裝著的綠色藥劑，放在霍極星面前。
「這是最後一支藥劑，服用後，你的身體差不多就恢復了。」
「謝謝！」霍極星接過綠色藥劑，開口道謝。
他知曉眼前諾克薩斯醫師的脾性，沒有多待，道聲感謝後，轉身離開房間。
走出灰色藥房的鐵門後，霍極星回頭看向背後的淺灰色建築群。
伴隨夜幕的來臨，人潮也漸漸散去，可以見到一些裹著繃帶的諾克薩斯士兵出入內外；時不時會還有痛苦的呻吟聲和死亡的哭泣聲迴蕩上空；亦或是有一些面無表情，抬著裹屍布的醫務人員，將裡面冰冷的屍體，送到不遠處的焚屍爐。
「生命嗎」
霍極星沉默地望著眼前鮮活卻又冰冷的畫面，忽然間明白什麼東西，但又道不清說不明。
深吸一口氣，他牢牢攥緊手裡的鍊金藥劑，神色堅定的邁步離去。
離開灰色藥房後，天色漸漸黑下來。
霍極星草草的吃完晚餐，趁著還有點時間，洗漱一下後，就立刻回到房間。
諾克薩斯營地有明文禁令。
日落後休息，夜間不得隨意走動，不得喧譁，不得聚眾。
違反者嚴懲不貸，不予寬容。
伴隨昏沉夜色的降臨，喧囂的營地徐徐陷入安靜，唯有搖曳的星光和明黃的火光，照亮拉扯著黑暗帷幕。
窄小的房間內，霍極星坐在床前，借著浸透窗口的夜色星光，掏出懷裡的鍊金藥劑。
簡陋粗糙的琉璃瓶子裡，渾濁的綠色液體搖曳，一抹怪異的草藥味道充斥鼻間。
霍極星打量著手裡的鍊金藥劑，回想起第一眼見到自己身體時的場景，猙獰的傷痕密布身軀，大片的血肉凍死，隱隱可見森森白骨和破裂器官。
如果不是諾克薩斯醫師的及時救助，以及灌入口中的鍊金藥劑，他可能活不過那天晚上。
同時，鍊金藥劑也是他在這段時間裡唯二見過與超凡有關的物品。
咕咕！
沒有過多猶豫，霍極星拔出木蓋，晃了晃琉璃瓶子裡的綠色液體，雙眸一閉，仰頭喝下。
「還行，味道沒變，老樣子。」
喝完後，霍極星咂了咂嘴，殘留的味道有些苦澀。
收起瓶子，他坐在床前，沒有亂動，等待鍊金藥劑發揮作用。
須臾過後，一抹暖流似是憑空出現，自身體內部，向著四肢蔓延，像是有人在按摩身體，又似是在浸泡溫泉。
特別是在當下的凜冬夜晚，暖流的出現，宛如讓霍極星處於盛夏之下，細密的汗水浮現額頭。
不過這樣的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
大約四五秒後，暖流消失，凜冬的寒冷再度爬上身體。
「可惜！」霍極星輕嘆一聲，想想也是，能提供給軍團士兵的鍊金藥劑，肯定不會是什麼貴重藥品。
而且以他所知，諾克薩斯帝國存在著森嚴的等級。
貴族和超凡，才是這座帝國的掌控者。
趁著身體還處於溫暖感覺間，霍極星本來想再度練習劍術，但在看到木桌的劍痕後，悻悻放棄。
隨後他起身，在狹小的房間內，開始進行自我鍛鍊。
伏地挺身一百五十個。
仰臥起坐兩百個。
深蹲兩百個。
等到所有做完，霍極星喘著氣，抹去額頭的細密汗水，打開數據面板。
【姓名：霍極星】
【精粹：0】
【力量：1.22】
【體質：1.18】
【敏捷：1.24】
【精神：2.15】
【技藝：高級戰士，野外生存】
【天賦：無】
【正常成年男性的屬性平均值數據為1】
「果然，身體已經差不多恢復了。」霍極星看向數據面板顯示的各項屬性，嘴角泛起一抹笑容。
不論是力量和體質，還是敏捷和精神，面板上所顯示的數據屬性已經超越正常的成年男性。
這在剛剛的鍛鍊里，他就感覺出來，因為較之從前，要輕鬆許多。
「技藝.」
霍極星的目光落在技藝上面，【高級戰士】依舊是虛幻狀態，隨時可能跌落。
「要利用好僅剩的時間了，否則」
弗雷爾卓德可不是一片善地，不論是身死的前身，還是記憶里關乎弗雷爾卓德的些許信息，都在訴說那片北地凍土的殘酷。
他需要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儘可能的提升自己，在這場戰爭中好好的活下去。
「活下去」
枕著雙臂的霍極星似是想到什麼，內心泛起些許苦澀。
曾幾何時，活下去會成為奢望？
雖說前世九九六是福報，房貸和車貸壓的他起不來身，但起碼是和平年代，只要不太過要求自己，別去在意他人的看法，生活還是比較不錯的。
而在這裡，他不得不以活下去為目標。
有些諷刺，卻真實殘酷的讓他無法自已。
思緒如潮，湧上心頭，霍極星蓋著厚實的破舊被子，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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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