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不吃就去死
「看清楚了嗎？」霍一兮壓低聲音問翠羽。
翠羽點頭，「看清楚了。」
厲錦琛如今不比當初，銀子不寬裕到到處壓榨，剋扣府里下人的月銀，導致翠羽隨便拿些銀子出來，便成功見到了厲錦琛新買來的玩物。
「簡直沒拿人當人……」
翠羽回憶見到赤條條被綁在床上的冷鈺，被她求著殺了她時的震撼, 整個人仍處於驚恐之中。
「奴婢解開綁她的繩子讓她有機會趕緊逃，也不知道逃出來沒有。」
在翠羽的認知里，冷鈺是害得他家小姐和離的罪魁禍首之一，她是不會幫冷鈺逃跑的，放開她也僅僅是出於憐憫。
霍一兮對冷鈺的遭遇無感，當初在浮雲閣時她便看出來冷鈺不是良善之輩，如今的下場多少有些咎由自取。
通知冷府是不可能的, 倒是可以讓相府見識見識錦王的不堪。
正想著, 馬車突然停下，車簾被人粗暴掀開……
剛剛養好傷，卻聽霍憐哭訴霍一兮逼著她寫下欠條，霍勇怒而來尋。
霍勇身軀高大壯碩，堵在車門前，黑暗籠罩住整個車廂。
翠羽瑟瑟發抖，霍一兮為免嚇壞她，拉過來塞在身後。
「霍三少有事？」
春闈在即，武試也馬上要開科，霍勇不在學裡準備應試卻跑來找她麻煩，不用問就知道是霍憐乾的。
「我問你，你為何要害小七？」
霍一兮好笑，「她說的？」
「你別在這裡陰陽怪氣……」
從前霍一兮在他的面前唯唯諾諾極力討好，他很享受高高在上的感覺，如今不是被霍一兮揍就是拿著當笑話看，霍勇怎麼受得了。
霍勇指著霍一兮的鼻子命令, 「馬上把欠條交出來, 然後去給小七道歉。」
臉可真夠大的, 霍一兮揶揄。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我憑什麼聽你的？」
霍勇攥緊拳頭指節咯嘣作響，一字一句從牙縫裡擠出。
「你再說一遍……」
「再說幾遍也是這樣，趕緊滾下去。」
說著，霍一兮活動了下手腕。
被霍一兮一拳打飛的餘威還在，霍勇下意識地渾身疼。
「欠條！」為了不讓小七受欺負，霍勇頭鐵地伸手到霍一兮面前。
眼見面前鐵指如鉤，再不同意就要動手，霍一兮攏眉，還真是不怕死。
霍一兮抓住霍勇手腕輕輕一扭，霍勇吃不住勁兒地單膝跪地，腳上的鞋整個暴露在霍一兮的視線里。
嗯？這鞋……
擔心霍一兮吃虧，翠羽探頭出來正要幫忙，同樣看到了霍勇腳上的鞋。
「小姐，三少爺怎麼穿著您給王爺做的拖鞋？」
霍一兮被翠羽說的老臉一紅，她哪裡是做鞋，她只是畫了個圖樣好不好？
霍勇聞言喝道，「你們小姐會做鞋？真是胡說八道……這雙鞋是如今京都最流行的款式, 到處都有得賣,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霍一兮不高興了，「滿京都的人都在買？」
霍勇冷哼，「當然，你眼紅也沒用，撒謊騙不到銀子。」
「可知是從何處流出的？」
總得有個源頭才好追究。
「憑什麼告訴你，除非交出欠條。」
「行呀……」霍一兮笑得陰惻惻，抬腳踹飛不知死活的霍勇。
厲無川跟上來時，赫然就見霍家老三從馬車裡彈丸一樣飛出去，啪地摔在街上半天爬不起來。
「小姐，是鎮王爺！」
撩起車簾朝外張望，翠羽發現厲無川正策馬而來，聲音隱著雀躍叫霍一兮。
正好她想問問厲無川拖鞋的事，霍一兮撩起車窗簾與勒馬停下的厲無川面對面。
「我送你的鞋你賣給誰了？」
厲無川低頭看了眼自己腳上的老虎爪子棉拖，又抬頭看向霍一兮，滿頭問號。
「你送我的東西寶貝著呢，怎麼可能會賣掉。」
霍一兮指了指趴在地上哼唧的霍勇，「你看看他腳上的……」
厲無川催馬過去細瞧，拿鞭子一指霍勇喝問。
「你這鞋哪裡來的？」
霍勇在厲無川面前老實得很，悶聲回道。
「在鋪子裡買的，如今到處都是，王爺想買隨便一家鋪子裡都有。」
這是小丫頭特意給他畫圖做的，這些人有什麼資格穿，厲無川閻王屬性暴起。
「來人，給本王查。」
不到一刻鐘，是誰最開始穿上與鎮王同款拖鞋的，又是哪個鋪子第一個發現商機製作售賣的，如今城裡都誰買了穿的，全部查的一清二楚。
厲無川下令，「三日之內，售賣的店鋪負責追回，銀子一文都不能少都退還給買家，三日後再讓本王看到有人穿與本王一樣的鞋，格殺勿論。」
從此厲無川又多了一項暴虐的罪名，不許別人穿跟他一樣的鞋，否則就要掉腦袋。
常伴厲無川身側的烈忠斗膽進言。
「王爺，此舉怕是不妥。」
厲無川冷哼，「有何不妥，王妃給本王特意畫圖樣做的鞋，誰准許他們穿了，找死還能怪到本王頭上。」
霍一兮聽了哭笑不得，忽然發現厲無川某些時候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不過還蠻有版權意識的。
厲無川心裡不痛快，催馬去找義康王麻煩。
這幾日在朝堂上鎮王穿著名為『虎爪拖鞋』顯擺，義康王謝辭雲嫉妒得很，記下樣式回府畫給王妃看，讓照著做出一雙來穿。
本是為了賭氣，但穿上後發現極為舒適，謝辭雲孝順，便讓王妃教會繡娘，讓繡娘又做了兩雙，一雙給自己的爹，一雙送給岳丈。
結果岳丈沒穿上，反而被看著新奇的三兒子要了去，三兒子名下有間成衣鋪，拿過去依葫蘆畫瓢做出三雙試賣，結果一下子成了爆款，其他店鋪也紛紛效仿，到最後幾乎人腳一雙。
謝辭雲可不在乎別人跟他穿的一不一樣，反正自己舒服就行，靠在錦榻上悠哉悠哉地喝著茶水逗鳥，偶爾瞧一眼腳上的鞋美滋滋。
下人來稟鎮王來了，謝辭雲一怔，還沒等問鎮王因何突然造訪，便見一道人影一閃來到面前。
「脫！」厲無川盯著謝辭雲腳上的鞋喝令。
謝辭雲順著厲無川的視線看向自己腳上的鞋……
他惹不起這閻王，讓脫就脫吧。
盯著謝辭雲脫下鞋，厲無川再度開口。
「吃了它。」
謝辭雲瞪圓了眼睛，魂都要嚇飛了，結結巴巴地道。
「這棉鞋怎麼吃？」
厲無川眯起狹長鳳眸，冷森森道。
「不吃就去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