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捨命救活十萬大軍
「他們會不會有事？」翠羽擔憂地頻頻回頭，身後櫻桃鶴舞被數道黑影淹沒，這一刻她再也無法討厭她們。
「放心，她們不會有事。」
烈馳說話間催馬狂奔，眉宇間的憂色比此時的夜色還濃。
半路上遭到伏擊，霍一兮一人駕著馬車疾奔，之前烈馳有畫地圖給她, 按照方向她正在向絕塵坳進發。
從仟風鎮趕往絕塵坳，一路黃沙漫天，路越來越難走，到最後只能棄車徒步前行。
霍一兮記著烈馳的描述，絕塵坳被風侵蝕千年，深凹進去的山體風沙難以到達, 裡面足以容納幾十萬人，如果到了邊緣便可以從風向上感受到絕塵坳的方位。
黑暗中摸索著不知走了多久, 直到天際泛起魚肚白，霍一兮突然覺察出了風的變化。
在風狂烈的撕扯中霍一兮艱難地走近，越到絕塵坳附近越是寸步難行，甚至有幾次如果沒有及時趴下就要被風捲走。
霍一兮精疲力竭，改走為爬，爬過狂風肆虐的外圍，終於到達了幾乎察覺不到風的絕塵坳內部。
坐下休息了會兒，從空間裡拿出食物和水填飽肚子，霍一兮一刻不敢耽誤繼續向絕塵坳腹地走去。
又走了大約半個時辰，霍一兮終於遇到了身穿軍服的兵，一個個東倒西歪癱在地上，試探過鼻息，大部分都是僅剩了一口氣，甚至已經有人死亡。
所有人都是嘴唇乾裂形容枯槁，一看就是饑渴所致。
來的匆忙，空間裡並沒有儲備太多的水，何況面對的是十萬大軍, 平日裡往空間裡存的那點水根本不夠分。
「厲無川！」霍一兮不停呼喚……
在大軍最後方霍一兮找到了厲無川，厲無川還活著但已陷入深度昏迷，而且最奇怪的是厲無川是被綁著的，烈忠和數十名暗衛守在旁邊同樣不省人事，烈忠手裡還拿著個空掉的水壺。
看得出來，應該是厲無川不肯退到最後方，忠於他的將士與暗衛們合力將他綁了護在身後，烈忠把最後的一點水都餵給了厲無川，自己則坦然赴死。
這種濃烈的比親兄弟還親的異性兄弟情是霍一兮從未看到的，既陌生又震撼。
「厲無川！」霍一兮給厲無川鬆綁，讓他靠在自己懷裡，從空間裡拿出水餵了些給厲無川喝。
瀕死的厲無川已經沒有了吞咽能力，水沿著嘴角流出一點反應都沒有。
霍一兮隔段時間便含著水餵厲無川喝幾口，但直到傍晚厲無川仍未甦醒，而且快要摸不到脈象，隨時隨地都會死去。
她曾經是那麼盼著離開他，可真到了生死一線，霍一兮只想厲無川活著。
前世今生兩世記憶相撞，充滿絕望的前世, 被自己的丈夫家人推向無底深淵, 滿是希望的今生, 同樣是絕情的厲錦琛和無情的家人, 而她的所有希望竟都來自於一個陌生人，今生成為她夫君的厲無川。
雖然這份希望仍有雜質存在，可她不能否認的是，沒有厲無川，她的今生依然會如前世那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是她活了兩世唯一給過她溫暖的人，所以，厲無川不能死。
霍一兮抱著厲無川閃身進入空間，含上一口靈泉水餵給厲無川喝下。
過了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厲無川清醒過來，睜開眼看著霍一兮連眼都捨不得眨一下……
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到了這一刻他才意識到可惡的女人已經駐進了他心裡。
能在臨死前的幻覺里看到霍一兮，也算是此生無憾了。
「感覺怎麼樣？」霍一兮注意著厲無川的反應，發現這人雖然清醒，但意識好像還沒有完全恢復，回落的心倏地又提了起來。
不是幻覺？
「還好……你，怎麼來了？」厲無川有氣無力，聲音沙啞。
「當然是趕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被霍一兮賭氣的話逗笑，厲無川悶哼，乾裂的嘴唇流下數道血痕。
隨手拿來之前放進空間裡的肉包子和排骨湯，霍一兮餵給厲無川吃。
厲無川環視一圈，發現自己是在空間裡，竟一口也不肯吃，固執地問霍一兮。
「他們呢？」
霍一兮擔心厲無川身體扛不住，勸他先吃完再出去，厲無川搖頭。
見勸不動，霍一兮只好帶厲無川出了空間。
當看到跟他出生入死的將士們全部倒在地上生死未卜，悔恨爬上厲無川心頭。
是他太把皇帝當人看了，以為看在這些將士保家衛國居功至偉，至少不會痛下殺手，結果卻是他害了他們。
「你先回去吧。」
厲無川坐到之前他倒臥過的地方眼裡滿是絕望，看在霍一兮眼裡與前世悲涼的自己重疊，她知道厲無川已經沒有了求生的欲望。
霍一兮悄悄走到厲無川身後，打算打暈了帶走。
厲無川仿佛腦後長了眼睛，「你就算帶走了我，我還是會回來陪著他們。」
生死與共的情誼對她而言無比的陌生卻又讓她心生嚮往，也是這一刻她才清晰的認識到，嫁給這樣的男人，他永遠不可能只為她而活。
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看著他死，看著這十萬人的命一個個隕落在她面前？
「你必須吃東西……」霍一兮把肉包子送到厲無川嘴邊，堅定地道，「只有你快點恢復過來才能幫我救他們，要不然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厲無川驚訝中滿是不舍，「你要用靈泉救他們？」
他可沒忘了霍一兮曾說過，靈泉與她性命相連，靈泉枯竭，她必死無疑。
「是呀，誰讓你非要與他們同生共死呢，你死了，那個狗皇帝肯定不會放過我，到時候沒人護著我我也是個死，不如救了你的兄弟們，至少我死了你還能念著我的好，逢年過節給我上柱香。」
「不行。」
厲無川毫不猶豫地回絕。
「浪費時間等於殺人，你想好了……」
見厲無川堅持己見，霍一兮勸道，「我並非無私，剛才說的話也皆是出自肺腑，何況如今靈泉深不見底，若我設想的不錯，一人一滴應該還有剩。」
只要不是完全枯竭，慢慢滋養，她有信心還能讓靈泉恢復從前的充盈。
「一滴也能救人？」厲無川有些心動。
霍一兮道，「也不確定，所以先得拿幾個人做試驗，如果可行立即救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