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地上全部都是猩紅的血液。
他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發生。
那一刻,好像天塌了。
他不顧一切衝過去跪在地上抱起兩人的屍體,想要用手捂住他們的傷口。
可是血就像噴涌的泉水般,怎麼止也止不住。
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父母,他終於是顫抖著哭喊出聲:「爸!媽!求求你們快點起來!小夜保證不再任性,保證一定好好的管理公司,只求你們醒過來好不好?求求了!」
可無論他怎麼哭喊,懷抱里的兩人卻再也沒有了聲息。
鮮紅的血液順著兩人的身體一滴滴的落下,很快就血流成河。
圍觀的路人越來越多。
但沒有人伸出援助之手。
他淚流滿面的看向周圍的人群,無助又痛苦的呼喊道:「有沒有人能救救我爸媽,求求你們了,誰能救救他們?」
可無論他怎麼哭喊,依然沒有人上前來幫他。
他就像是被全世界徹底孤立的存在。
不知道過了多久。
就在他覺得整個世界充滿黑暗的時候,一道穿著潔白連衣裙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緩緩地抬頭,一張純白無瑕的臉蛋印入他的眼帘。
「冉冉。」
他看著眼前這個他曾經發過誓要保護一輩子的女孩,整個人充滿茫然和無助,高大的身軀不斷地顫抖著:「我沒有爸爸媽媽了。」
「阿妄。」
身穿白色連衣裙的精緻女孩只是面無表情的站在人群前,她看著痛苦不堪的薄妄夜,好看的紅唇緩緩吐出幾個字:「我們分手吧。」
薄妄夜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緩緩地抬眸,清墨般的眼眸不知不覺染上一抹猩紅:「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薄妄夜,因為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
女孩淡淡的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他毫不猶豫的起身,抬起沾滿鮮血的雙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低沉的嗓音里透露出濃濃的隱忍:「你真的……從來都沒有愛過我?」
「從未——」
女孩堅決的甩開了他的手,越過人群後徑直上了停在路邊的一輛豪車。
等他抬眸看過去時,看到的就是他的兄弟封行從駕駛座上下來,體貼的為她打開駕駛座。
那一刻,他的瞳孔里湧起一股肅殺之意。
那一刻,他的世界徹底昏暗!
……
醫務室里。
江瓷在給薄妄夜餵完中草藥以後,注意到緊閉雙眸的男人身體還在微微顫抖著,並且頭上不斷的有汗水滲出。
按理說,薄妄夜服下她調配好的中藥應該退燒了才對,為什麼會有這種症狀?
難道是做噩夢了?
鈴鈴鈴!
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江瓷意識到是薄妄夜的手機在響,連忙將他的手機從他的褲袋裡摸了出來。
屏幕上跳躍的來電是高基二字。
江瓷沒有絲毫猶豫按下了接聽鍵。
她沒有說話,手機那頭率先傳來一道男人低沉的嗓音:「薄少,我已經和AK集團總裁閻冽聯繫過了,他說明晚會順利抵達江城,同時會親自將治療夜盲症的藥物交給您。」
閻冽?
他要來江城了?
聽到這個名字,江瓷明亮的眸子裡瞬間閃過一抹殺意。
她被閻冽殺死的前兩年裡,都苟在實驗室里替他研究各種各樣治療疑難雜症的特效藥。
其中就有一種藥是治療先天性夜盲症的。
沒想到,這閻冽竟然打算將她研製出的特效藥賣給薄妄夜!
還真是會做生意啊!
只可惜竟然來了江城。
她自然不會讓他那麼稱心如意!
閻冽,你等著瞧!!
「薄少。」
手機那頭的高基見始終都沒人回應他,語氣頓時就焦急起來:「您還在聽嗎?」
回過神來的江瓷立刻佯裝害怕的對著手機喊道:「大哥哥他好像生病了,我怎麼叫都叫不醒,你可以來救救大哥哥嗎?」
手機那頭的高基聽聞這個消息,連忙道:「少奶奶,你呆在那別動,我馬上到!」
江瓷掛斷電話後,重新將手機塞回了薄妄夜的口袋裡。
她終於不需要再照顧這個煩人的薄妄夜了!
……
薄妄夜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外面的天已經大亮,西裝革履的高基恭敬的侯在床前。
「高基。」
矜冷高貴的男人擰著眉就從床上坐起來:「我怎麼在這裡?」
他記得昨晚回來找小傻子,後來腦袋很痛,再後來,就像斷片一樣什麼都不記得了。
「薄少。」
高基頷首道:「昨晚我給您打電話,是少奶奶接的,他說您生病了,怎麼叫都叫不醒,我就趕了過來,等我趕到的時候,您的狀態已經穩定了,我給您做過檢查,沒有發燒,所以就將您送到房間裡休息了。」
「你打電話給我做什麼?」男人面無表情的問。
高基如實答道:「AK集團閻冽今晚會抵達江城,我已經跟他約好了和您見面的時間。」
他本來猶豫著要不要把昨晚少奶奶接電話聽到的內容告訴薄妄夜,但是想了想少奶奶是傻子,也就作罷了。
「小傻子現在在哪?」薄妄夜似乎對這個叫閻冽的人並不是很感興趣,淡淡的轉移話題。
高基剛開始還有些懵,但隨即意識到薄少指的是少奶奶,當即就道:「我讓少奶奶回房休息去了。」
「把她叫過來!」薄妄夜吩咐道。
「是!」
鈴鈴鈴——
高基剛退下,床頭柜上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薄妄夜拿起手機,在瞅見屏幕上是薄老夫人的來電時,當即按下了接聽鍵:「奶奶,什麼事?」
「小夜,你二叔和你二弟二妹從國外回來了,你待會帶江瓷過來,我們全家一起吃個團員飯。」手機里傳來薄老夫人和藹可親的聲音。
聞言,薄妄夜的瞳孔里閃過一抹陰冷的寒意。
手機那頭的薄老夫人像是感應到了什麼般,語重心長的補充道:「小夜,雖然二嬸上次做得不對,但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一家人,再說你和江瓷結婚以後,還沒和二叔碰個面,你們作為晚輩,理應得給長輩敬個茶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