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孔,你說說,哎,這個小朱啊,你說說,這到底、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郝領導滅了菸頭,他也沒想到,他本來只是對朱雪峰去完成這次任務很有信心,可今天凌晨的緊急電話讓他懵了,這小子弄了個超級大的動靜,這下想蓋都蓋不住。
一旁坐在椅子上的老孔也是一臉的古怪,他也是大半夜被叫過來的,到了郝領導辦公室才知道,朱雪峰搞出了驚天的動靜,對面居然發動了持續幾小時的襲擊,這種局面好些年沒有過了,現在這種平衡被打破,真不好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管他好事壞事,能把人抓回來就是超額完成任務,還帶回來兩千兩黃金和最新戰機,這都是大功,其它的我們管不著。」
局面如何的問題,老孔一句話倒是撇得乾乾淨淨,話里話外說的清楚:不管造成局面如何變化,朱雪峰都是立了大功!
「我這不是不好給首長交待嗎,上次首長見這小子那次,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挨了批評的,也就是這小子沒出事。」
郝領導鬱悶的再次點上一支煙,其實外面打打殺殺他也不太在意,當然,首長肯定會關注,這次朱雪峰立了大功無可置疑,可他最擔心的就是如何面對首長,這小子就不能偷偷完成任務啊,非要搞這麼大動靜。
老孔抬起手腕看看表,「他們是早上9:30起飛,現在10:40,咱們走吧,待在辦公室傻等,還不如去機場等著。」
郝領導也看看時間,搖搖頭,「他們有運六跟著,快不了,不是說11:20才能抵達嗎,著啥急。」
老孔現在其實是坐立不安,喝了口早涼透了的剩茶,放下杯子,「開車過去不要時間啊,我也想看看這小子到底弄回來個啥傢伙,惹得對面急了眼的報復半天。」
「得,我算明白了,老孔你哪裡是想看飛機,想看這小子唄,走走走,前線都說了,這小子沒受傷,有啥好擔心的,走吧。」
兩人正要出發,辦公室電話響起,兩人一愣,郝領導狐疑的看了老孔一眼,兩人都擔心有些意外,不會是敵機深入大陸襲擊吧,老孔指指電話,鈴聲再次響起,郝領導一把抓起電話。
「喂,你好,我是郝浩,啊,汪主任,喔,明白,我們正要出發,是,一會我親自送過去。」
放下電話,郝領導有些發愁,老孔看著郝領導,「汪主任?那邊要人?」
郝領導嘆了口氣,「可不是,讓我們接到人就送過去,首長要第一手情報,得,估計又要挨批評,走吧。」
眼看著已經抵達南苑機場,都可以遠遠的看見跑道,「坐好了啊,要降落了。」
「真不用我領航?我可是貨真價實的飛行員,不比你個半吊子,降落都得三次才成。」
「得了吧,殲六我開起來肯定輕輕鬆鬆,這玩意你可開不了,昨天天黑,地形不熟,又是第一次,這次肯定沒問題。」
朱雪峰緊握戰機的操縱杆,感受著機身與空氣的劇烈磨擦,耳邊轟鳴聲不斷,隨著高度的降低,地面的景象越來越清晰,不斷調整姿態,確保降落的安全。
眼見著要接近跑道,高度慢慢下降,機身微微顫抖,朱雪峰專注地盯著前方的跑道,不斷調整速度和高度,輪胎觸地的瞬間,傳來一股強烈的衝擊力。
「這動靜比殲六大多了。」后座在感慨。
朱雪峰只是笑笑,兩種戰機體格差距太大,自然感受不同,他的確還很不熟練,但比起昨天晚上,現在是強了不少,不免有一絲的得意。
「怎麼樣,讓你第一次開這種飛機,你能確保夜裡安全降落?」
后座倒是沒有嘴硬,「實話實說,夠嗆,就你這番操作就和我們不一樣,太複雜了,還是殲六省事,按我說,戰機就是要簡單方便,弄這麼複雜幹嘛,多一個動作,可能就得要命。」
朱雪峰看著眼前複雜的儀錶盤點頭認可,這架戰機設置了太多功能,的確很複雜,但人家的先進也就體現在這。
著陸後的機身在緩緩滑行,輪胎與跑道摩擦發出沙沙聲,周圍空氣中瀰漫著油煙味。
「成啊,還真是一次就成功,你小子要不來我們空軍得了,這戰機不管怎麼說,還是比我的殲六強多了。」
朱雪峰笑了笑,「軍傑,知道這戰機多少錢一架嗎,說出來嚇死你,這一架老美自己買還得花1800萬美元,夠咱們造幾十架殲六。」(六十年代殲六曾經的外貿價為127萬美元)
「靠,這麼貴,得,肯定指望不上,就是咱們能造出來,也造不起。」
后座正是損友謝軍傑,按說他不具備護航的資格,但朱雪峰點名讓他陪著進行無線電聯繫、觀察雷達和領航等輔助工作,部隊倒也欣然同意,在兩架殲六的護航下,一行四架戰機飛抵京城。
「仿製我認為沒必要,成本太高,能讓航空總局的航空研究所從中間學到一些技術就挺合適,到時候生產更適合咱們自己的戰機。」
飛機在地面的指引下停穩,「靠,來了這麼多人。」隔著艙蓋看去,謝軍傑嚇了一跳,機場不大,可候機小樓後面停靠了十幾輛吉普,還有卡車和兩輛大饅頭客車。車隊前更是有好幾十號人正在翹首以盼。(機場面對小樓背部,正面是候機大廳)
「動靜是有點大,我看不少是航空總局的,看來人家是來看飛機的,消息怎麼傳這麼快。」朱雪峰也是有點意外,凌晨才飛過來,現在才過了八小時,這邊總局的人都到機場了。
謝軍傑一邊掀開機艙蓋,一邊說道,「這還用問,我們部隊肯定是第一個就報上去了,這種好東西哪能不趕緊下手,得,我這次總算可以假公濟私溜回家一趟。」
朱雪峰一下飛機就被帶走,讓謝軍傑嘖嘖稱奇,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的兄弟還有個特殊身份,真是太牛了。
「啥,要見首長!」朱雪峰嚇了一跳,怎麼一回來就要見首長,心中不免忐忑不安。
再次來到大院,也不知道算是運氣好還是不好,接待的還是上次的小孫。
「首長剛才接了個電話才出門,不能親自聽你匯報,首長讓我向你表示歉意,讓你們白跑一趟。」
「小孫,你這是說哪裡話,首長有多忙我們還不知道,得,我們這就回去組織材料,儘快交過來。」
沒見到首長,郝領導卻是心情大好,哈哈,這次運氣不錯。
小孫笑著開口,「別著急,首長交待了幾個問題,我得先了解一下,你們的報告還得抓緊。」
朱雪峰神色平靜的回答了幾個問題,也描述了一些細節,才隨著郝領導離開,小孫也打了個招呼,帶著剛才的材料匆匆離去。「我說小孫怎麼沒有跟著首長,感情是等著你這邊的情報。」老孔恍然大悟,小孫一直是老人的隨身秘書。
出了大門,郝領導才說了一句。
「走吧,先去我辦公室,小峰,你小子一會給我好好講講,你是怎麼做到的,你小子到底還有啥我們不知道的能耐,現在居然連戰鬥機都會開了。」
「其實開飛機都差不多啊,也就那麼幾個操縱杆,當年跟著跳傘的那段日子,我早跟著學會了,再說飛機上還有操作手冊呢,就是起飛和降落,呵呵,沒親自操作過,漏了點怯。」朱雪峰笑著解釋兩句,兩位領導倒也沒有深究。
三人上了車,郝領導點上支煙,扔給老孔,孔叔也順手點上,朱雪峰擺擺手沒接,整個車廂頓時煙霧瀰漫,即使大熱天的開著窗子。
車開了起來,煙霧在車廂里亂竄,見郝領導再次遞了過來,朱雪峰無可奈何的接過,費勁的擋著風點上。
「這次事有點大,不過你不用管,你的任務完成得很好,一會講講詳細經過,就先回去休息,等著受獎吧。」
老郝見車廂里很沉悶,沒人開口,又見朱雪峰雖然叼著煙,卻不怎麼吸,還以為剛才小孫的問話和透漏的一些信息讓這小子擔心了,出口安慰幾句。
其實朱雪峰真也有些發懵,這次自己的臨時改變計劃,似乎影響到了國家層面,這事是真搞大了,當時就是腦子一熱,根本沒想到這些。
在郝領導的辦公室,朱雪峰向郝領導和孔叔詳細的講述了這次任務的經過,已經離開,只剩下郝領導和老孔還在思考。
「這份報告我親自來吧,這小子不得不說,有能耐,我喜歡!首長批評就批評,我認了。」
老孔還在感慨朱雪峰的經歷,兩人和戰機還有兩千兩黃金被帶回,固然讓人震撼,小子居然能從高射炮和追兵飛彈下逃生,那才讓人心驚膽戰。
「老郝,關於這次任務,我這有幾個想法,我覺得還是得說一下。」
老孔考慮再三,還是開口,郝領導給兩人沏上茶,放下暖壺。
「說吧,知道肯定沒好話,你說,我接受批評。」
老孔搖搖頭,「不是什麼批評,第一個,這種危險任務,以後咱們得再慎重一點,要不然,真出了事,咱們交待不了,這次算他命大福大。」
老郝點點頭,他哪知道一次解決叛徒的斬首行動會讓朱雪峰弄成現在的局面。「接著說。」
「再一個,這次行動的具體經過和他的個人信息都得嚴格保密,決不能泄露。」
郝領導再次點點頭,「你是擔心敵人知道了他的存在,不擇手段的報復?」
「沒錯,還有第三點,現在城裡一下子湧進來一百多萬人口,我擔心敵人會藉機鬧事,展開報復,到處搞破壞。」
老郝考慮了一會,「你說的很有道理,按說這事應該老汪來管,但要是敵人發動潛伏人員來搞破壞,就得你來操心,這樣吧,我先趕報告,你和老汪先拿一個方案,一會我們再討論一下,現在決不能出亂子,尤其是四九城!」
「你看看吧,真不知道誰給他們的膽子,還是說當年沒把他們打疼,居然敢提這種要求,荒唐。」
高大的身影劃著名了火柴,點起一支煙,吐出一口,「還以為我們是當年的大辮子呢。」
消瘦的身影看完,只是笑了笑,「他們越這樣,不是證明這次收穫越大嘛。」
「你說的沒錯。」再次吐出一口,順勢坐下,「敵人越是跳得歡,證明他們吃的虧越大,現在有飛機的更具體情報沒有。」
消瘦的身影搖搖頭,「暫時沒有,我想問問這個小傢伙,他挑上這架戰機,肯定知道點什麼,要不然怎麼這麼巧,非挑這架戰機下手。」
「這個小傢伙了不得啊,能從千軍萬馬中把飛機帶回來,還把兩個叛徒也帶回來了,這是大功,得好好表彰。」
老人說完,沒有再開口,只是再次拿起那份報告,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陷入沉思,直到門口傳來動靜才被打斷。
「報告。」
老人收回視線,「進來吧。」
一位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遞過來一份報告,「這是小孫剛送過來的。」
這時的朱雪峰已經回到大院,才走了幾天功夫,整個城市一下子變得更加沸沸揚揚,到處是一張張的年輕面孔。
「大哥,你回來了!」隨著一聲歡呼,兩個身影從中院廂房竄了出來。
一個是鬼靈精怪的小妹,一個是英姿颯爽一身軍裝的老二,朱雪峰也是大喜,老二回來了,因為留學假期和國內時間不一致的原因,兩兄弟已經整三年沒見。
「大哥!」老二眼睛全是驚喜,小妹說大哥外出要兩周左右才能回來,他還以為這次又見不到大哥了,沒想到才幾天,大哥回來了。
「老二,來來來,讓大哥好好看看!」
朱雪峰雙手扶著老二的肩膀,欣喜的上下打量,三年沒見,老二變了很多,皮膚略顯粗糙,那是歷經風雨洗禮的見證。明顯更結實,一張臉顯得刀削般的精幹,看來三年軍旅生涯,極大的磨礪了他,眼裡也多了一份從容和自信。(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