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牝雞司晨
朱雪峰都快抽抽了，這是什麼邏輯，我看起來是掉錢眼的小屁孩？
抬起頭，靜靜地看著一大爺，一大爺還在等，等朱雪峰想明白了回復自己。
「一大爺，我再叫您一聲一大爺，
您德高望重，在大院了為大家做了不少事，大家都感激您。」
回頭看了看周圍的鄰居，看見不少人點頭認可，接著說。
「您一直幫扶賈家大家都知道，畢竟他們家人口多，收入不高，計劃糧也不夠吃，還是您徒弟，您時不時的送點糧和錢，這個大家都沒意見，還夸您仁義。」
一大爺聽著心裡還挺痛快，輪誰被當著全院的人被誇，應該都挺痛快。
但一大爺畢竟沒有接受過多少教育，一個整天與鋼鐵和機器打交道的老工人，沒想這麼多，不明白前面誇得越高，一個但是後，就完全……。
看見一大爺居然有點受用，朱雪峰也笑了。
現場的氣氛似乎一下子緩和過來。
「可是一大爺，我能問您幾個問題嗎？」
「說吧，有什麼事，一個大院的，我能告訴你的都說。」
一大爺有些欣慰，自己的主意有了效果，看來峰迴路轉，小朱鬆口了，這都笑了，剛才的眼神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話里還是小心的留了個口子。
「您也兩人兩間房，柱子哥兩人兩間正房，為什麼不去幫扶呢。」
一大爺有些臉紅，這話題怎麼又跑了，真是跟不上這小子的節奏。
「這個，這個嘛，也不怕告訴大家，老一點的應該也知道，我們兩家的房子都是私房，剛分配完我們就按政策買了。」
「你們說，這私房就不合適參加公房調整是吧。」一大爺環顧四周，想找個同盟。
傻柱也不知道躲啥地方了，要用的時候沒人，不該講話的時候瞎講。
沒人吭聲，這會誰都可以看出朱雪峰根本沒鬆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別惹人記恨。
「一大爺說得對，私房和公房不一樣，不能調的。」朱雪峰倒是點點頭。
一大爺看到朱雪峰贊同，鬆了口氣。
「可是，一大爺，您剛才也說了，住房是分配下來後您買的，那這房子誰分的？」
「當然是政府，政府委託街道和居委會一起辦的。」
「那您有資格代替政府或者街道和居委會分房嗎？」朱雪峰逼問一句。
大院一片譁然，沒人想到過這個問題，三個大爺常年在大院行使管理職能，大家都習慣了。
「一大爺，您說啊，您有沒有權利來分房啊？」
二大爺也傻了眼，三大爺倒是沒多想，只是回頭對幾個孩子輕聲說：「看見了吧，一定要讀書，只有讀書才能開智明理，不讀書，看看吧當個一大爺都是個笑話。」
一時間，三大爺覺得幸甚至哉，腰杆挺得筆直，就等著看其它兩位大爺的笑話。
一大爺額頭滿是汗水，意識到自己這事做得魯莽了，的確考慮不周，也是習慣了。
看著一大爺的狼狽樣子，朱雪峰很是解氣。
「一大爺，您辛苦一輩子，在工廠兢兢業業，在大院恪盡職守，沒人說您不是。」
「您一直是我們的榜樣，不管是為國家做貢獻還是為大夥服務，您都是表率，您都是這個。」
朱雪峰舉起大拇指。
一大爺已經汗顏，不能贊同也不能反駁，眼看著剛才的套路又來了。
「但是啊……」
「完，但是又來了，」一大爺內心哀嚎一聲，今天是老臉丟光，還沒法反駁，自己的套路也不好使了，這羅圈話自己自己真是不擅長。
看了看一大爺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前身其實有時候也受過幫助，有點心軟，朱雪峰停下話頭，是不是有點狠了。
算了，留一線吧，誰沒點私心，不點破了，這麼大把年紀了，撕破了臉皮誰也不好看，話鋒一轉。
「但是啊，您這是越權了，三大爺，這個有個啥成語來著。」
三大爺正挺著胸，筆直地站著，順嘴說了句。
「牝雞司晨！」
朱雪峰沒有接茬，這個詞太敏感，飛快再次轉移話題。
「這個一大爺啊，其實我們家也是私房，就不參加了啊。」
一大爺回過神來，「你們家也是私房？沒聽說啊！」
「老二，去抽屜把房產土地證拿過來。」
「我去，我去，我知道在哪，我見過。」朱雪梅不知道從哪冒出來，飛快的跑回家了。
「不用看了，我們相信，伱們家也不調整，不調整。」一大爺連忙表態。
「那就說第二件事吧，今天晚上必須有個結果。」
這時朱雪梅拿著證回來了。
「大哥，給」
「別給我，就給你旁邊的三大爺看看。」
三大爺接過來，看了看，果然是私房，還有一部分的土地，都做了標識，還有圖，這小子應該是這幾天辦的，看看日期，果然如此，心思縝密啊。
「老朱家三間廂房的確是私房。」三大爺言簡意賅，沒有廢話，將證件還給朱雪梅。
「各位大爺、各位鄰居，那就這樣，我就先回去了，傷口還要處理。」
也不再等答覆，朱雪峰捂著頭，一副頭疼的樣子，帶著弟弟妹妹回家了。
院子裡熱熱鬧鬧，今天的戲好看，比地道戰還好玩，看著主角都走了，大家也議論紛紛的三三兩兩走散了。
一大爺看了看賈家的西廂房，搖搖頭，也收拾收拾回家了，八仙桌等一會傻柱來搬。
人群漸漸散去，中院徹底安靜下來，只有槐樹下的八仙桌和吊著的燈泡，提醒人，今天這開了個全院大會。
傻柱終於站起身來，摸摸自己的後腦勺，這地方撞一下能變聰明？今天的朱雪峰明顯不一樣啊，太精明了，這要粘上毛都特麼能成猴精了。
賈家門前的槐樹下，許大茂也站起身來，一晚上自己都沉默，沒敢冒頭，真是太對了，看了場大戲。
這小兔崽子太陰險了，到處挖坑，可憐一大爺，一個天天和鋼材打交道的主，怎麼可能是對手，輸的不冤，千萬別發現有我什麼事。
前院西廂房中屋裡。
「大哥大哥，這就是你說的計劃？看他們憋的，真開心！」朱雪松眯著眼看著朱雪峰。
這算哪門子解氣，按朱雪峰的猜想，這湊錢肯定不那麼順利，誰願意一口氣掏這麼多，好戲還在後面。
「是啊，只有人多才不怕他們不講道理啊。」
「大哥，你真厲害，比老爹厲害多了。」說到老爹，朱雪梅有點傷心，看著老爹的遺像，心頭有些發酸。
「爸，你放心吧，我們過得很好，大哥很厲害。」
轉頭偷偷的擦掉眼淚，想裝著沒事一樣，抬頭卻看見兩個哥哥都安靜的看著自己。
「沒事的，我們家會越來越好，相信我！」
朱雪松和朱雪梅狠狠地點了點頭。
「這事還沒完，我給他們的時間就是今晚，肯定還會來找我。」
「你們就別摻合了，複習一會就睡覺，老二你今天和妹妹擠一擠，他們今天肯定還有折騰，別耽誤你們，我自己等他們。」
「還沒完啊，好吧。」朱雪松老老實實的去收拾東西，今天要和妹妹睡中房了。
安慰了弟弟妹妹，朱雪峰迴到北房，拿出課本，準備邊複習邊等賈家的答覆。
拿出丹藥，看了看，收了起來，還得等等再吃，真是煎熬，後面可能還要驗傷，再等幾天吧。
朱雪峰開始了第一次認真的複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