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驚為天人
行走在九州街，和走在大元沒什麼區別。
這裡到處都是漢語，所有店鋪都是漢字，以前的日文一個都看不到。
但街上還是能看到日本人，很多姑娘穿著和服，應該是以前的日本族。
趙與芮看過東燕的身份證，他們上面的民族都有寫著，漢族，日本族，高麗族等。
東燕雖然統治了日本幾十年，目前國內還是日本族最多。
當地不准說日語，用日文，但一些和服，日本刀什麼，還保留著。
「東燕國內好像沒什麼起義的？」趙與芮這時有些自言自語的。
因為他身邊跟著的常遇春等人都沒啥文化，估計也不了解這些歷史。
不料趙雨聲湊上來：「立國前期也有，前幕府和他們大王的後裔都起過兵，後來被鎮壓了，因為對老百姓生活沒啥影響，慢慢統治就穩固，也沒有什麼起義。」
「你還懂日本史？」趙與芮奇怪的看著堂弟。
「嘿嘿。」趙雨聲乾笑幾聲，有些不好意思，原來他曾經也想移民的。
要不是趙與芮再穿越，然後帶著他混，他本來生活也不算好，都打算移民的。
現在趙與芮二次穿越，又帶著他混，他生活有了改善，自然就不再移民了。
他移民前當然要做些功課，所以也了解當地部份歷史。
論國內情況，東燕比大元好多了。
東燕的民間情況比大元好，官場的情況更是遠勝大元。
趙與芮在路上找了個店買了個禮盒，然後在裡面又塞了五千塊錢，一切準備完畢才找到當商務司，結果發現兩個國家情況截然不同。
商務司辦公樓非常不起眼，是一幢兩層小房子，每層有四間，加起來八間。
趙與芮一看，就知道這商務司最多有二十個工作人員不得了。
這可是省一級的商務司。
而大元同等的省級單位，在趙與芮大宋年間，大概是五十人以內。
而現在最少有一百以上，其中還有一半是臨時工。
結果進屋一看，迎面是個大廳，占了兩間屋，另外每間房大概兩人左右，八間屋加起來才十幾人。
商務司比較忙，各房間門口都有人排隊。
大廳里有個小姑娘看到趙與芮幾人進來，立刻迎上來，問他們辦什麼事。
趙與芮說完後，小姑娘道，你們這種事，只需要一個人就可以，其他人請在外面等吧，因為商務司地方太小。
趙與芮立刻叫常遇春他們出去。
小姑娘接著遞給趙與芮一張表格，讓他填相關身份信息，大元的聯繫地址，要出口什麼機械，用來幹什麼的，機械圖紙，還有定製廠家資料，包括曹氏，還要有曹氏的書面申請和保證。
後面的一些資料，曹旺已經給了他。
他低頭填著自己的資料，感覺這裡辦事井然有序，工作人員也很熱心，比大元好多了。
填完資料後就去排隊，他這項排隊人還好，前面只有四五個。
趙與芮和前面的人搭了幾句，對方姓柳，來自福建，主要是來採購車床的。
東燕的車床比較好，柳老闆來採購車床，專門造馬車汽車等軸承。
但老柳說，東燕防著大元，車床精度有三級，他們出口的是一二級，三級不肯出口。
「國內造不了嗎？我記得車床可是我大元先發明的。」趙與芮奇怪的問。
「現在都是朝廷經營，那些人工資又不少，哪會用心做事？質量差的一比。」老柳道：「東燕這邊都是民營，做工精良，我當然到這邊來買了。」
趙與芮默默的點頭，這和明末有些相似啊，大明朝的火器質量差的一比。
當然，大明火器質量差，那是工匠待遇不好，大元質量差，那是他們做好做壞一個樣，反正錢不會少。
「最好的工匠也都到東燕來了。」老柳道：「我認識國內一個機械廠的老工匠，八十多歲了，當年是朝廷第一批打造車床的老工匠，十年前被挖到東燕，現在還是當地的顧問。」
趙與芮表情一愣。
當年第一批車床就是在他的指導和英明領導下打造的，參與的工匠他幾乎個個都沒認識。
沒想到大部份人最後都來到東燕。
逆子趙繹只關心他的皇位，對全國的經營和建設毫不關心，大元到今天的地步，逆子趙繹絕對是最大的責任。
真希望大元被東燕滅了才好，趙與芮心中更加決定，回去就得聯繫吳天保，不能讓吳天保這麼容易被朝廷剿滅。
排隊大概半小時，終於輪到趙與芮。
趙與芮進去後，房間裡就一個姓朱的當地官員，別人叫他朱科。
他接過趙與芮申請表，又詳細認真看著圖紙，得知趙與芮是做捲菸的，還讓趙與芮把卷葉給他看看。
趙與芮趁機請他點一支，朱科拒絕。
趙與芮這時拿上帶來的禮盒，暗示裡面有錢。
朱科的臉色大變，一把推開禮盒：「趙先生如果把我們這裡當成大元，對不起，我要報錦了。」
趙與芮肅然起敬，趕緊表示謙意。
朱科看完所有資料後，向趙與芮解釋：「從目前的資料看，這機械不是軍用的，也不是大機械，可以出口，但我們還要去曹氏公司，再確認一下。」
然後示意趙與芮一星期後再來，七天後，他們會確定能不能批覆。
叭，他最後在一個張便條上蓋了個章給趙與芮，上面有日期，七天後的上午九點半，趙與芮持條過來。
到時如果同意，趙與芮直接可以拿到批文，如果不同意，也會有反饋意見。
前後不到一小時，趙與芮從商務司出來。
站在商務司門口，趙與芮也是非常感慨。
相同的事情如果在大元，就今天第一件事要辦好幾天，可能還得跑很多單位，蓋很多章。
最關鍵的是，不送禮還可能辦不成。
因為還要在當地等七天，趙與芮放了常遇春他們的假，讓他們在九州好好玩玩。
眾人相當高興，幾乎一鬨而散，但趙雨聲哪也沒去，還是天天跟著趙與芮。
趙與芮每天帶著趙雨聲到處逛逛，也遊玩了一下九州。
大概玩了三天，這天早上趙與芮正準備出門和趙雨聲出去吃早飯，突然砰砰砰，外面有人敲門。
兩人表情一疑，趙雨聲立刻轉身把枕頭下的槍拿到手上。
趙與芮也拿了自己的槍，退到桌後，隨時準備把桌子掀起來當盾用。
「誰」趙雨聲沉聲問。
「請問大元來的趙老闆在嗎？」外面有人小聲道。
趙與芮愣了下，知道他住這裡的，只有曹氏的曹旺。
「你是誰？」趙雨聲又問。
「我是曹老闆介紹來的。」
趙與芮這才向趙雨聲點點頭，大門打開，外面站著三個青壯。
第一眼看到三人，趙與芮就感覺心中一跳，差點想拔槍。
這三人看起來都像軍人，好像殺過人一樣。
三人皮膚都有點黑黑的，不像東燕九州本地人。
領頭的青年約三十歲，他帶著兩人進屋，一眼看到趙雨聲手上拿著槍。
他臉色不變，笑了笑，伸手從後面揮了下。
身後兩人上次放了兩個盒子在桌上：「一點小心意，不成敬意。」
趙雨聲關門，手上還拿著槍，滿臉戒備。
趙與芮則道：「打開，什麼東西？」
青年上前打開，裡面整齊的堆著好幾條黃金。
兩個盒子加起來估計有七八條，每條最少半斤重。
這可是一大筆錢。
當然，大元現在黃金也就八十塊錢左右一克，還沒有達到後世的高度。
趙與芮不動聲色看了眼，沉聲道：「直接點，不要拐彎抹角。」
青年暗暗點頭，很快就說了原委。
他們也是大元來的，青年姓吳，想去曹氏訂購機械，結果曹氏說不行，因為他們訂購的是鑽床，曹氏說他們訂購的可以打造槍管，有軍用的嫌疑，怕過不了商務司。
姓吳的軟磨硬泡，最後曹旺說最近你們大元來個姓趙的，他要造捲菸機。
捲菸機要把紙捲起來，也是個管子。
可以借這個理由，說要造捲紙模型，所以要鑽孔，讓他們幫你們訂購鑽床。
於是姓吳的就找上門了。
姓吳的道：「我們要十部鑽床，每購一部，願意給趙老闆一斤黃金。」
現在一斤黃金四萬塊，一部工具機四萬，十部就是四十萬。
這也能算大手筆。
「據我所知，一部鑽床，也用不了多少錢？」趙與芮很奇怪。
曹氏的鑽床大概在十萬左右一台，而姓吳的居然給趙與芮四十萬。
「我們公司要用，沒辦法，希望趙老闆能幫忙，我們一定不會忘了。」姓吳的嘆道。
趙與芮聽著他的口音，看著三人的氣勢，突然問：「吳天保是你什麼人？」
嘶，對面三人立刻臉色大變。
其中一人立刻手放到腰後。
「別動。」趙雨聲舉起槍。
趙與芮則舉手：「別，把槍放下。」
姓吳的也回頭看看部下，示意他不要動。
雙方對視幾眼，姓吳的道：「吳天保是我大哥，我叫吳天成。」
「我是大元錦衣衛小旗。」趙與芮笑道。
對面臉色更大變，吳天成身後的人又要拔槍了。
但趙與芮一動不動，吳天成也挺有種的，轉身瞪了身後人一眼。
他二話不說往前一步，坐在趙與芮對面：「原來是朝廷中人，那得加錢。」
嘩啦，他把兩盒黃金推到趙與芮身前：「事成之後，我們再加十斤黃金。」
吳天保在湖南造反，打下各處城池，搶掠了不少黃金白銀。
他們在國內用大元紙幣，到這邊來，主要還是用黃金和白銀。
「吳天保打到那了？」趙與芮不提鑽床的事。
吳天成還沒說話，他身後人不服道：「管你什麼事，你幫不幫說聲就是，給個痛快。」
趙與芮道：「我得看他打的如何，他要有機會能幹大，我當然要幫，他要快被朝廷滅了，我豈能自找死路，事後查到我頭上，我也得倒霉。」
吳天成大喜，沒想到趙與芮說這種話，馬上道：「大哥已經準備在攻潭州和岳州。」
吳天保歷史上是攻下來了，但是今年十二月的事。
目前其實還被官軍壓制著。
吳天成那邊的槍全靠搶來的，打破官方軍火庫，也弄了不少造槍的機械，但他們攻占的地方，沒有大型官方機械廠，所以槍枝損失後，很難補允。
現在吳天保派弟弟來買鑽床，就是想自己打造槍械。
「伱們這樣不行，打完搶完就走，不守一城一地，沒有基地，早晚要被官軍滅掉。」趙與芮道。
吳天成眼睛一亮，嘆道：「我也勸過大哥，但大哥怕被官軍圍住，到時逃不掉，就完蛋了。」
「經營幾個根據地，爭取能收取稅賦，補允兵力。」
「這才能和官軍進行長期的對抗。」
「現在都是火器時代，只要守的好，城中巷戰，比城外野戰更難。」
現在的武器大概在一戰和二戰之間，對堅城還沒有強力的破壞，又沒坦克，打起來用巷戰的話，還是很難攻克的。
趙與芮和吳天成聊了會，吳天成驚為天人，佩服的不得了。
趙與芮讓他們儘快攻克寶慶府，而不要和歷史上一樣，打下潭州和岳州後就轉戰進入河南。
河南防守比較難，湖南水道縱橫，利於防守，不利於大規模機械化部隊進出。
寶慶有湖南境內比較大的造槍造炮廠，還有造船廠，打下來後，可以做為基地，補允武器。
但吳天成說，寶慶府兵馬眾多，防守嚴備，不好打。
「派細作。」趙與芮道：「每天分批，派兩三人進人，派人假扮商人，帶船進入，武器用油紙包好，綁船底沉水中。」
吳天成聽的眼睛一亮，不可思議。
「只要能混進一百多人就差不多了。
攻城時，選擇晚上，內外合應，裡面的人攻占城門，進去後到處放火，大元兵力雖然多，但武備松馳，兵無士氣，聽到城破，必然崩潰，四散而逃。」
吳天成聽到後面越來越激動，突然撲通，拜倒在地：「趙小旗願不願意到湖南，我大哥一定會重用趙小旗。」
趙與芮笑道：「等他有了根據地，穩住陣腳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