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還在咆哮。
這樣的天氣對於華夏軍隊來說很罕見,若非這支軍隊早就東征西戰,大多數人跟著張郃在草原上溜達了半年,根本無法適應。
而對於那些緊隨大軍而來的萬餘烏桓人來說,不過是司空見慣。
上谷之敗,加上這些人的家小都已經南下,木已成舟,因此這些人對華夏的牴觸少了不少。
這點從前兩日換上華夏的軍隊衣服可以看出。
「將軍,咱們真要自己人打自己人?」
「我總覺得心中難安啊。」
「咱們乃是草原上的雄鷹,豈能夠屈從在」
說話的乃是烏延勇的副將,可不等他話說完,一旁臉色憔悴的烏延勇擺了擺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為之奈何?」
「這樣的話以後不要說,如今只要能保住族人的性命便可,否則咱們十多萬人,怕是一個也留不下。」
「你覺得華夏人會對咱們心慈手軟嗎?」
副將搖頭:「可是麾下的弟兄們十分不滿,他們不願意自相殘殺,就怕到時候一個人起勁,直接轟亂,那時候還不是要讓咱們背鍋?」
「這前進也是死啊!」
烏延勇嘆了口氣:「好了,這個事情我會考慮,儘量將那些想要興風作浪的人挑出來,告訴他們咱們不會直接進攻王庭,就算是為華夏作戰,也是對其他部落開戰。」
「踏踏踏」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正在說話的烏延勇眼看趙雲,戲志才兩人匆匆趕來,頓時縮了縮腦袋,瞪了一眼身旁的副將,趕忙迎上前去:「不知趙將軍,軍師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望請恕罪!!」
此刻的烏延勇沒有之前的桀驁,有的只是誠惶誠恐,好像被生活磨平了稜角一般。
趙雲擺了擺手:「烏延將軍不必客氣,剛才從石國傳來了消息,關係重大,這才與軍師一同前來告知你。」
「石國出現變故?」
「什麼意思?」
趙雲道:「樓蘭被殺,如今的烏桓王乃是蹋頓!」
此話如平地驚雷,直接在烏延勇的腦袋裡炸開了花。
他清楚蹋頓與樓蘭之間不和,當初也是他全力支持樓蘭,才壓住了在烏桓中風頭正盛的蹋頓。
而這一刻不是因為樓蘭更適合當烏桓王,而是丘力居對烏延勇不但有提拔之恩,還有救命之恩。
所以明知道樓蘭不如蹋頓,可他仍然鼎力支持樓蘭。
上谷之敗,他最對不起的並不非是烏桓,而是丘力居,而是樓蘭。
他能想到消息傳回去後,野心勃勃的蹋頓絕對不會輕易的放過樓蘭,可想到大敵在側,就算蹋頓有這個心思,怕是也得掂量內鬥的下場。
哪裡想到蹋頓果然心狠手辣,他竟然直接對樓蘭動手,掌握烏桓大權!
「這到底怎麼回事?」
「其他人就沒有反對蹋頓?他們難道忘記了丘大王對他們的恩德?」
「這些忘恩負義之輩.」
一番辱罵,此刻的烏延勇完全忘記了自己已經歸降了華夏,急的一旁副將趕忙的施以眼色,甚至還拉著他的衣角。
烏延勇很快也明白自己如今的處境,臉如豬肝一般,跪倒在趙雲,戲志才跟前:「屬下因悲切舊主被害,情緒失控,還請軍師,將軍恕罪。」
趙雲,戲志才並未對烏延勇有任何的苛責,反而笑著搖頭:「烏延將軍何錯之有?」
「我們之所以留你一命,就是因為你的赤膽忠心,你為烏桓能獻出自己的性命,當你有一天能認同華夏的時候,這條命同樣能夠為華夏而奉獻。」
烏延勇心情稍好,不管他多麼的抗拒華夏,被人認同自己的忠義,他還是高興的。
「將軍,軍師,能不能給我說說石國的情況到底如何?」
趙雲,戲志才根本沒有添油加醋,而是將石國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烏延勇臉上更加憤怒:「蹋頓好算計,竟然利用樓蘭大王身邊的人,對其進行暗害。」
「那杯毒酒絕對是步山準備的,並且瞞著大王。」
「否則若知道裡面有毒酒,大王怎麼會喝?」
戲志才點頭:「我的判斷也是如此。」
「只可惜步山當場被蹋頓所殺,也就是說知道這件事情始末的沒有其他人。」
「這殺人滅口的手段雖然算不得高明,可足夠有用。」
「再加上蹋頓在隨後展露出天將的實力,更加無人阻攔他登上烏桓王的大位。」
「只可惜樓蘭死的太慘了。」
「他因為受到你的連累,不得不在關鍵時刻向蹋頓妥協,最終還中了蹋頓的毒計。」
「九泉之下,丘力居若是知道這些事情,怕是會後悔當初收養了蹋頓,更會後悔教會他那麼多的本領。」
「好了,這件事情我已經告訴你,如今石國發生巨變,我們的計劃也需要改變。」
「就不打擾烏延將軍了!」
「子龍將軍,咱們走!!」
說罷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