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聽，擂鼓之聲
『嗯？右眼皮怎麼一直在跳。』
王道長停下摁動聯絡器，抬手撫了撫眼角，但眉頭依舊在隱隱跳動。
咋回事？
用眼過度了？
修行界的規矩，右眼跳災屬於心神疲累、道軀倦倦，左眼跳財……那必然是方圓百里內有寶貝與貧道有緣！
他抬頭看向前方。
還是在上次布置【血煉修羅陣】的老地方，牡丹帶著她的機械妹妹們正忙碌，將一隻只連夜趕製的陣基填埋好。
現在王機玄暫時是不缺材料了。
鶴元丹的登場，完美解決了老半人機甲的過載問題，也直接讓王機玄獲得了來自各大戰區的珍稀礦物支持。
右眼皮暫時停跳王機玄心裡那是……
更沒底了。
他已經預感到可能要出問題，不只派出了蜻蜓大媽去查探，提升資質的大陣也是提前加急布置。
先提資質再沖道境，這樣才能收益最大化。
聯絡器上，幾人正在聊雪山基地事件，主要是他們幾個說給菱童聽。
鄭士多雖然發送的是文字，但總給人一種在眉飛色舞講述的感覺。
【正事多：好傢夥，後來我們才知道，那個被王哥直接摁在地上干翻了的男人叫孟燼，是他們靈管會審判團的團長。一個團長，外加他們十幾個精銳，被王哥一個人摁著爆！那叫一個爽！】
【菱童：就是用詞有些粗魯。】
【王征：聽他吹牛，也就只是勉強擊退，還是借了戰傀巔峰的力量。】
【吳滿：先生太謙遜了。】
【王征：你們倆沒事就過來吧，馬上開陣，帶你們提升下資質，讓小花婷和沈瓊霖也過來，多耗費幾顆晶核的事。】
【菱童：你們加油，我這邊要繼續去做演講，明天開始就有戰鬥任務了！這波宣傳期總算是過了。】
【周崢德（82設計師）：菱童中校什麼時候來我們這邊做演講啊？充分利用一下休息時間嘛。】
王機玄頓時眯眼笑了出來。
【菱童：有王老師的光芒照耀，我哪敢去散播這瑩瑩光亮，不過戰鬥任務排班會有維養周期，也就有假期了。76號堡壘可是我設置的維修總部。】
【正事多：嗯，回來以後，我們給你講講周哥哥和甜甜妹的故事。】
【周崢德：老鄭你屁股癢了是不是？】
【正事多：臥槽，你怎麼知道我饞你很久了，來啊，鞭撻我啊！啊哈哈哈哈！】
【吳滿：屏幕髒了。】
【菱童：？？？？】
【王征：等會開陣，你待角落。】
【正事多：錯了錯了！王哥我錯了！我就調戲下周主任啊，我對他不感興趣，我心裡只有王哥你啊！】
【王征：你當陣基！】
王道長現在滿臉嫌棄。
牡丹突然神色匆匆地跑了過來。
「長官，剛截獲到一些消息，有關雪山基地，正在D2綜合戰區的軍用網絡中傳播。」
「什麼消息？」
「那邊似乎爆發了戰鬥，」牡丹快速整理著零碎的消息，「關鍵詞是，黑影，他過來了，人血突然沸騰，血液被抽乾，進入了雪山基地主基地。」
王道長嘴邊的笑意慢慢收斂。
他雙眼略微眯了下，此前就有的猜測，現在已經不得不正視。
那些沾染了魔氣的藥劑，魔氣的源頭並不是他當初鬥法時殘留的魔氣，那裡出現了……一個魔。
「讓吳滿鄭士多沈瓊霖高花婷動作快些，趕緊過來，大陣調試一次能用就行了。」
「是！」
「找老傅幫忙，立刻弄清楚D2雪山基地發生了什麼事，讓蜻蜓大媽停止接近那邊！我可不想再去救她第二遍。」
王機玄右眼再次跳動。
災厄將臨。
但這明顯不合理。
如果雪山基地誕生了一個魔頭，正在進行廣泛殺戮……
這個魔頭的魔氣從哪來的？
王機玄能想到的，就是那個被他們遺落在雪山基地廢墟中的S級素材，對方在維生艙內，應該能堅持一段時間。
然後，這人在昏迷中，隔空吸取了通道內殘留的魔氣？
這種事發生概率實在是太小了，比鄭士多突然轉變性取向的可能性還要小。
王道長不斷思索，不斷列舉各種可能性，回憶著雪山基地一戰的種種細節。
他確定，那些刃獸化作的魔氣，百分之九十八以上都被戰傀吸走了。
戰傀療傷是在彩虹鎮附近的地下通道，離著秘密基地幾公里遠了……
啊，還有一種可能性。
不過，這個可能性好像更荒謬——逃走的四號靈修者與四號的傳承尖塔。
到現在，他們用了各種手段，五號也在不斷探查，都沒能尋到四號靈修者的下落，當時四號也是被魔氣侵染了的。
『不會吧？四號靈修者，堂堂靈修者，巔峰時期最少也有元嬰之上實力的幾萬歲靈修者，連魔氣都化解不了？』
王機玄搖搖頭。
雖然他已經知道，靈修者的個體差異性很大，各自追求也不同，四號老索菲據說還是靈修文明的『混子』；
但他還是不太願意接受，自己的敵人竟然化解不了一點魔氣，這種在他看來無比荒唐的可能。
「長官，他們過來了。」
「入陣吧。」
王機玄撓了撓眉頭，帶著四人進入大陣內，傳聲說著稍後的注意事項。
此陣喚作【青萍扶靈】，也是他們望仙谷給內門弟子的福利大陣，不會直接提升修為，只是提高資質，還有些微點撥悟性之用。
大陣緩緩閉合。
牡丹這邊已截獲到更多消息，開始出現斷斷續續的戰鬥畫面。
牡丹的情報能力，絕對是人類社會第一流。
這些差不多的畫面，在六七分鐘後，才會被送到傅堅手中；
等靈能之都的情報人員，將這些畫面整理好，呈給六老，已經是在大半小時後。
……
噠噠噠。
高跟鞋硬鞋跟急促撞擊地板的聲響，迴蕩在審判團總部所在堡壘的頂層通道。
高挑美麗的女秘書推開那兩扇鎏金大門，快步進入了團長的辦公室。
辦公室側旁有個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飄滿了堅冰的湖面，北極圈附近依舊有些刺眼的陽光照耀在落地窗前躺著的男人身軀上，將男人渾身健壯肌肉描繪出了完美的輪廓。
孟燼喜歡日光浴；
且並不喜歡在日光浴時被打擾。
女秘書咬了下嘴唇，低頭快步向前，手裡還端著一隻可攜式的投影儀。
「團長，泰老急電。」
「嗯？」孟燼睜開雙眼緩聲問，「什麼事？」
女秘書小聲提醒：「泰老還在通信頻道等候，您是不是……」
「哼。」
孟燼輕哼了聲，站起身來，光腳走去了一旁衣架，當著女秘書的面，泰然自若穿上浴袍，坐進一旁的沙發中。
「接進來。」
女秘書連忙擺正投影儀，泰晟鋼的身形出現在投影屏上，一旁還能看到幾個正昏睡的中年豐腴女人。
顯然，這次的情況很急。
「你先看這段戰鬥。」
泰老敲打了幾下按鈕，孟燼眼前投影屏出現了分屏，其內開始播放一段畫面。
數百名全副武裝的戰士，包括三台駕駛著五米級地下戰鬥專用機甲的半人機甲，端著槍炮對準了前方一口大洞。
孟燼一眼就認出，這背景是在邢鈿的雪山基地。
那個讓他核心班底損失慘重的地界。
黑洞中不斷傳出慘叫聲，一股股黑煙開始外涌，其內突然跳出了一個身影，四面八方的槍炮同時開火，一道道光束同時綻放。
雷射、高能離子束隨處可循。
孟燼突然眼皮輕跳。
那黑影的身周出現了一個圓罩，周圍一切攻擊盡數被圓罩抵擋，而圓罩內出現的那個人影慢慢抬頭。
旁邊出現了註解。
這是……
此前六老送給邢鈿，在雪山大戰後失蹤的，S級素材！
那個一直被養在罐子裡的克隆體！
他活了？
這實力是怎麼回事？
此人身周開始閃爍黑光，那圓罩突然破碎，炸成了一道衝擊波掃過四面八方，周圍的人類戰士人仰馬翻。
人影在場中不斷閃爍，一股股黑氣朝著四面八方衝擊；黑氣所過之處，此地所有人，普通戰士、半人機甲、維護技工，都有一團虛影被黑氣拽走，送回人影身周。
人影身周黑氣也因此越來越濃郁。
這種情形……
孟燼突然想到了那天的邢鈿。
不過，當時邢鈿吸納的是刃獸靈魂，而這個S級素材現在吸納的是人類靈魂！
那黑氣越來越濃郁，人影沖向了更遠處、人更密集的營地。
靈魂掠奪，愈演愈烈。
視頻戛然而止。
泰老皺眉看著孟燼，低聲道：「看到了嗎？跟你報告中寫的很像。」
「是的，」孟燼分析著，「奪取人類或刃獸的靈魂，從而讓自己獲得更多力量，這是一種與靈能迴路完全不同的力量提升邏輯。」
「得到這種新的提升實力方式，不惜一切代價。」
泰老緩聲道：
「孟燼，上次沒有讓你帶隊，是我的判斷失誤，錯信了安吉爾的能力。
「現在我需要你。
「這種方式如果能落到我們手裡，靈修者為我們設置的門限將不再有任何意義，我們將會獲得一定的自主權。
「你有跟這種力量交手的經歷。」
孟燼笑了笑：「上次為了阻止邢鈿，我損失慘重。」
「是嗎？」泰老面露不悅，「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你背後做的那些小動作，你太心急了孟燼，以後你就是接班人之一，我們已經老了。」
「我並不是想要權力，我只是想要足夠的尊重。」
孟燼有些無奈地搖搖頭：
「我的理想，您是知道的，我想用我們的方式，向世人證明靈能者並不是惡魔，而是救世主、救世者！
「在此基礎上，我可以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
「如果您今天直接找我說一句，那裡突然出現的惡魔，正在威脅人類文明的生存，那我不會有任何辯駁、也不會談條件，將立刻趕往D2綜合戰區清理這種邪惡。
「但並不是，您想到的只是獲得這種力量，那對我來說，就不是為了理想奮鬥，所以我只能適當的提出一些條件，來證明，我不是可以被您一兩句話就哄騙的孩童。」
泰晟鋼笑了笑：「你這孩子，經歷了這麼多還是那麼天真，提條件吧。」
「十個A級素材。」
「三個。」
「六個。」
「可以，」泰晟鋼緩緩點頭，「但現在沒有排期的A級素材只有三個，後面三個需要等一個月左右。」
孟燼開心地笑了：「請您放心，我會親手把這種力量帶到您面前。」
「不要像安吉爾那樣沒用，不然我又要費心去培養新的年輕人了。」
泰老面無表情地說了句隨手掛了通信。
孟燼嘴邊的笑容迅速消失，他又讓秘書重新播放剛才的視頻，仔細分析。
他之所以討價還價，不是為了激怒自己的『上司』，而是一種明哲保身的手段。
只有讓泰老覺得他還在乎眼前小利、做事斤斤計較，才能進一步降低自己在泰老那裡的威脅度，不會讓泰老覺得自己『圖謀很大』。
這種黑氣……
孟燼其實是有秘密武器的，那是他的一個手下，上次已經幫他們治療過類似黑氣的侵蝕。
這個手下是二號靈修者的靈奴，烙印了一種特殊的靈能迴路。
在泰老知道這個秘密前，他要先嘗試能不能把黑氣力量搞到手。
「通知他們，結束休假，直接在D2邊境最近的幾個點集結。」
……
與此同時。
D5綜合戰區外，離著邊境線幾百公里的一處地下空腔中。
一隻越來越有人樣的特殊刃獸迦里喏，正背著手站在兩面牆壁前，牆壁上刻畫著各類神秘符號，類似靈能迴路又有不同。
此刻，幾個符號在快速閃爍。
那隻迦里喏背後的薄翅輕輕震動，口器中傳出了喃喃聲。
「找到了，名為索菲的靈修者，他的位置似乎是在人類社會的D2綜合戰區，那裡的地形是……高原雪山。」
「索菲現在很虛弱，他離開了自己的石板，沒了亞空間的庇護。」
「他的核心迴路只要被打碎，獸神大人們就能提前甦醒……」
迦里喏忽然嘆了口氣。
「天道，到底什麼是天道……好想跟那個傢伙多聊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