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露出獠牙
看著那些陌生但危險性拉滿的黑氣，王道長著實想吐槽這個遠古殘靈幾句。
真有人蠢到這個地步？
教徒弟不藏私那是頂好的師父；
但把自己的弱點和破自己弱點的招數都教出去，這純屬腦子有泡了。
不過，還沒等王機玄罵人，外面的局勢再次出現變化。
青銅傀儡順利退回陣法光壁內側；
外圍灰氣已經被那種滿是顆粒感的黑氣衝垮；
而正當這些黑氣要去侵蝕陣法光壁，城牆上忽然升起了一排上百尊金色的纖細炮管。
前後不過三秒，這些炮管同時開火。
一段段紅色的『雷射』激射而出，那些黑氣被強大的靈能瞬間洞穿、蒸乾，而連帶著，外圍剛想衝上來的那數十個靈奴瞬間被紅光淹沒、洞穿。
慘叫聲此起彼伏，數十人中有半數身軀被燒融。
剩下半數見狀不對扭頭就逃。
城牆上的上百金炮直接開始速射模式，像是有炮手在宣洩自己的憤怒情緒，城外灰色的低矮天地被淒紅光亮照的通紅。
這群靈奴，最後只逃走了最強的八人……
那還是因為他們體內靈能足夠多，能硬抗這種燒融一切的紅光。
雲上之都的防備指揮大廳內。
渾身緊繃的遠古殘靈禾汝莉慢慢跌坐，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氣，鼻尖也不斷喘著粗氣，身體輕輕顫抖。
這是因為憤怒；
她像是出離了憤怒。
王機玄有些不解，扭頭打量著這個『老妖婆』，剛才還想吐槽的他，不由多了點好奇。
「什麼情況？」
「抱歉，偉大先驅，」禾汝莉冷漠地回應「我需要平復下情緒，請您先去休息，這裡已經沒什麼大礙……我會立刻開啟星球屏障。」
王機玄點頭應了聲，沒多問什麼。
他打了個招呼，帶著眾人離去。
艾米娜猶豫了下，對王機玄使了個眼色；她主動留了下來，對這位遠古殘靈表達關切。
王機玄他們回到最近居住的大殿，簡單討論了下這次的事件。
忽然出現的這股靈奴；
名為黑曜的靈修者率領的那股灰暗勢力；
詭異的顆粒感黑氣；
禾汝莉的憤怒，以及雲上之都的真正武力展示；
等等。
他們抵達雲上之都後，雖然彼此有衝突、事情有曲折，但總體並沒有太直接的矛盾。
無非就是，禾汝莉算計了王機玄，王機玄要找她麻煩，而禾汝莉手裡又掌握著這顆星球地表文明急需的庇護利器——星球屏障。
所以王機玄只能不斷試探，還沒辦法直接跟她撕破臉。
雙方保持著這種默契在左右拉扯。
這其實就是一種談判。
王機玄的強勢也好，禾汝莉的示弱也罷，歸根結底都是談判的手段。
可現在，隨著第三股勢力的現身，城外出現了流血事件，雲上之都內部的氛圍忽然就多了幾分緊張感。
「禾汝莉剛才好像很憤怒，」尼爾達他蒙沉聲說。
「我算發現了。」
鄭士多撓著頭嘀咕：
「好傢夥，人家一直沒跟我們動真格的？
「剛才你們看到了嗎？
「就是那種藏在城牆上的大炮亮起來的時候，有個大屏幕上出現了城市的俯瞰圖，上面有最少幾千個灰色的圓點！
「只有那段城牆對應位置的一百多個圓點成了綠色。
「這個城市裡面還安裝了這麼多武器系統呢？」
王機玄抱著胳膊道：「這本來就是她有求於我們，還算計過我們……紀曉吳滿？」
「王老師！」
「先生您說。」
王機玄隨手甩出了一迭高階攝魂符，順便給了他們兩團魔氣護身。
「快去快回，翻過城牆去搜集外面的殘魂，能搜集多少是多少，我們看下他們的記憶。」
「是！」
兩人轉身奔走，紀曉拉著吳滿想施展遁法，但被地面那層光膜溫柔地拒絕。
他們也只能用神行符狂奔了。
尼爾達他蒙道：「我能飛，我去帶他們。」
「也好，那就勞煩大佬了。」
王機玄隨便客氣了句，對著尼爾達他蒙的背影略微出神。
鄭士多問：「王哥，你覺得黑曜這伙靈修者，現在能有多大的勢力？」
「不好說」王機玄搖搖頭，「等艾米娜回來吧，她肯定能套出些話，我們現在需要知道的情報可太多了。」
……
艾米娜和吳滿等人前後腳抵達王機玄面前。
王機玄預料的不錯，艾米娜問出了點有用的信息。
「禾汝莉剛才之所以震驚，是因為那種像是一群蟲子一樣的黑氣，來源於伊娜文明的敵對文明。
「那就是他們反對派當初聯絡的外敵。
「那個文明按理說也已經消亡了，那次的戰爭不只是伊娜文明遭受重創，那個文明也是。
「不過，看這個樣子，黑曜這個團伙，不只是騙走了伊娜文明留下的大量靈能技術。」
王機玄問：「那個敵對文明有名字嗎？」
「哈撒米阿奴洳耶……只是一些音譯的音節。」
「行吧，」王機玄揉了揉眉心，「他們應該只是試探，偽靈奴就跟他們有關，不過好消息是他們現在跟刃獸也出現了分歧。」
艾米娜輕輕點頭：「刃獸體量巨大，不太會任由一小撮靈修者擺布它們，迦里喏們也擁有較高的智力水準。」
王機玄問：「禾汝莉現在的狀態怎麼樣？」
「你在關心她？」
「關心？我只是想問，星球屏障是不是已經開啟了。」
「剛打開了，」艾米娜道，「我能感覺到，這顆星球被一股奇特的能量包裹了起來。不過星球屏障並不是星球大陣，只能阻礙星際之門的定位，拖延一些時間，刃獸只要在火星附近打開星際之門，橫渡太空衝過來也不是問題。」
「咱們不就是為了這點時間才過來的嗎？」
王機玄笑了笑：
「現在目的達成，其他事就好辦了。
「禾汝莉算計了我，我必須找回這個場子，讓她付出代價，並拿到相應的補償……」
「先生！」
吳滿的喊聲傳來。
尼爾達他蒙帶著吳滿和紀曉從天而降。
他們手中的攝魂符有四張已經被點亮。
紀曉快聲解釋：「城牆上的金炮太霸道了，我們根本找不到什麼完整的魂魄，靈性一點的殘魂也沒辦法攝魂，只是找到了四個還剩下半口氣的，弄死了以後把魂魄收入了這裡面！」
王機玄：……
不是，找到俘虜為啥不直接帶回來！
宰了再攝魂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不過也差不多。
王道長劍指一引，四張符籙同時展開，其內拘役的四道虛影同時顯露。
尼爾達他蒙津津有味地看著，眼底充滿了好奇心和求知慾。
啪。
王機玄打了個響指，四朵紅色的蓮花在這四魂腳底綻放，蓮花中心出現了一簇火苗，這四魂頓時慘叫連連。
隨後，王道長又用黑氣凝成了一隻只袖珍小劍，對四魂來了幾次萬劍穿心的儀式。
幾次折騰下來，這四魂已經在破滅邊緣。
此間痛苦，比身體遭受折磨加劇百倍。
鄭士多咽了口吐沫：「哥，咱不先問問嗎？」
「嗯？」
王機玄笑曰：
「你看他們眼神堅毅，充滿了被洗腦後的殘缺美，直接問肯定也是死鴨子嘴硬，然後我們上刑審訊。
「那不如跳過前面這段無用的審訊環節。」
眾人竟然覺得這話還挺有道理。
果然，王機玄這個時候再審問，這四個殘魂就開始爭先恐後回答，求他們給個痛快了。
可惜，殘魂給的信息很有限。
他們這夥人都是地球人類，是最近二十年接受的靈能灌注和覺醒。
他們並不知道什麼是靈奴和靈修者。
按他們所說，他們從小生活在冰天雪地里，被告知人類世界已經被刃獸災害毀滅，他們躲在南極才僥倖逃脫。
他們效忠的不是靈修者，而是一隻被鑲嵌在牆上的核心迴路，核心迴路周圍守護著很多強大的靈奴。
他們稱這個核心迴路為『神印』，而他們是神的使者。
神從未直接出現過，但會給與神諭。
這次他們就是得到了神諭，沿著神印的指引抵達這裡。
這裡面有幾個關鍵信息。
南極；
神印和神諭。
王機玄撓了撓眉心：「我們能不能跟地面進行通信？讓老傅他們調查下南極洲那邊。」
艾米娜立刻道：「我去找禾汝莉談談。」
她轉身匆匆離去。
王機玄擺擺手：「紀曉你繼續審他們，找不到乾貨就挖細節，不要浪費這幾個俘虜的價值。」
「是，」紀曉面容嚴肅地揭走了四張符籙。
王機玄背著手低頭思考了一陣。
一直不說話的高花婷問：「我們現在能幹點什麼？」
「幹不了什麼，敵人在暗，我們在明。」
王機玄道：
「以黑曜為首的這伙靈修者沒有負傷，他們跟刃獸保持著不錯的關係，實力八成比巔峰狀態的普通靈修者更強。
「現在最好的情況，就是地球上只有一個葉子。
「按照我當前了解的，她應該是為了走修仙路，把自己的核心迴路拿出來了。
「就是剛才這幾個魂兒說的神印。
「然後她走了一個末流的外丹大道，八成也是被人忽悠了。」
忽悠葉子的這個人，有可能還是那個三界浪浪子。
王機玄繼續分析：「如果地球上只有一個葉子，星球屏障已經開啟，其他人也沒辦法傳送過來，那我們還能有點優勢。」
尼爾達他蒙提醒道：「他們可拿走了大量伊娜文明的黑科技。」
「吳滿去追下艾米娜，看能不能讓她跟禾汝莉要個清單，把那些傢伙拿走的技術大概列舉一下。」
「是。」
吳滿轉身跑遠。
王機玄看向了高花婷，輕輕眨眼。
高花婷愣了幾秒，而後反應了過來，對王機玄輕輕頷首，轉身離開。
趁著現在局勢混亂，大家的注意力都沒在高花婷身上，她順利將王機玄給的玉符放到了指定位置。
這也只是留點後手罷了。
防止跟禾汝莉真正翻臉時，己方太過於被動。
「王哥，」老鄭問，「他們接下來會不會還有動作？」
「我估計他們是要求援了，葉子其實已經把這件事搞砸了，有可能會有新的靈修者來地球。」
「搞砸了？」
「嗯，最近那次，葉子抵達這裡，是獨自過來的。她搞走了這裡最重要的兩個魂魄，也徹底得罪了禾汝莉，讓他們雙方的合作無法進行下去了。」
王機玄走去角落拿了瓶清水，悠閒地喝了幾口，走向自己的休息間。
「等消息吧。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這裡的防禦力量足夠強，世界毀滅了，我們也能在這繼續生活。
「我去繼續搞研……咳，修行去了。」
……
後面幾天雲上之都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平靜，平靜中帶著一點死寂。
在禾汝莉的幫助下，艾米娜順利給傅堅發去了信息。
傅堅已開始派人著重調查南極洲那邊的情況。
按照傅堅的回饋，南極洲原本曾試圖開闢堡壘，但因為運輸物資太過困難，而且四大洋逐漸被刃獸封鎖，所以那裡的開闢計劃只能半途而廢。
按照衛星實時監測，那裡看不出什麼建築痕跡，但不排除有人用了大規模的擬真偽裝技術。
現在刃獸全面戰略收縮，探查南極洲也不會太麻煩，很快就能有結果。
紀曉審訊了那四個殘魂一天一夜，最後用佛法了結了這些殘魂並不算罪惡的一生。
他們確實不算什麼惡人。
雖然彼此立場相對，但這些殘魂從小就生活在南極地下基地中。
他們遵紀守法、熱愛生活，冒著九死一生成為了靈能者（他們自稱為神信者），恭恭敬敬的按神諭做事，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出任務。
逃走的那些高級靈奴，應該掌握著更多信息。
此外，傅堅還通過這個臨時的通信頻道反饋，星球屏障已經開啟，他們檢測到星球外圍出現了一層稀薄的靈能波動區。
很多空間探測儀器靠近這片區域，也會出現儀器失靈的狀況。
如今，刃獸沒有異動，黑曜為首的靈修犯罪團伙尚未完全登場，王機玄也就樂得悠閒，沉浸在青銅傀儡的『內心世界』不可自拔。
他的煉器技術和理念，不能說一日千里，只能說日新月異！
伊娜文明完全給他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這是歲月的沉澱，也是一個接近高階的文明，世世代代的智慧結晶。
對於他而言，這才是此地最大的寶藏。
然而，正當王機玄動了乾脆在這裡長久閉關的念頭，想去找禾汝莉聊聊房屋租賃價格時，禾汝莉主動登門。
這次來的是她殘靈本體。
王機玄提出的那個條件，她已經想到了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