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初聞強敵
清晨，76號博物館附近，湖畔別墅。
這個小湖是由核彈坑改造而來，湖邊栽種了一棵棵茂密的綠植，幾個莊園式的獨棟別墅點綴其中。
王機玄是昨天抵達的這個別墅，眼下已過了十幾個小時。
他側躺在床上，左手撐著自己的太陽穴，右手在面前這具完美且充滿了成熟風韻的玉體上緩緩滑動，一縷縷靈氣潤入她的玉體，滋養著她周身每個細胞。
久別，兩人沒有任何生疏，一見面就如兩團燃燒的火焰，那也是好一陣的天雷溝地火。
王道長又見到菱童的那一刻，忽然就明白了，什麼是情劫。
這裡面有一種，從情愛到愛情的轉換。
過去這十幾小時，他都是想著，如果能跟她葬在一起，也是另一個沒有遺憾的人生。
只不過現在熱情退卻，執念還是占據了上風。
菱童已沉沉睡去。
王機玄看著床邊散落的軍裝，以及角落中面壁思過的『跟隨式懸浮球』，略微出神。
接下來三個月，只要前線沒有大規模會戰，菱童都會在他身邊陪伴。
菱童也許諾，她會儘快將軍務移交給自己的繼承者，從前線退下來，兩人好好廝守。
王機玄不在的日子裡，她在拼命堅持著。
堅持著為人類做貢獻；
堅持著醫美、打坐，讓自己不斷接納靈氣，從而保證自己的青春不會那麼容易消逝；
堅持著沒有對其他對她表達愛慕的優秀男人給予回應。
她在等；
在她心底，王機玄為人類做的貢獻，也值得她用一生去等。
菱童也帶著某種憂慮擔心自己體內的靈氣會消散，青春會消逝……
不過她絕大部分時間也沒空思考這些。
戰鬥、戰爭、遠征。
她的足跡已經抵達了這片星域的小半區域，經歷的大戰無算，機械臂也早已革新換代了不知多少次。
「嗯……」
菱童像是從睡夢中驚醒，下意識向後一抓，抓住了王機玄的胳膊，而後輕輕舒了口氣。
「怎麼了？」
王機玄溫聲呼喚。
「擔心是做夢，」她嗓音暗啞的說著，而後眼角流下了幾滴眼淚。
王機玄湊向前，從後面擁住她。
沒有多言，他們只需要享受這一刻的溫存。
「後面我走哪都帶著你。」
「這個倒是不必，」菱童轉過身來，怔怔地看著王機玄，輕聲問，「我還能活多久？」
「你現在已經被我用靈氣滋養得半築基，還能活蹦亂跳一百年。」
王道長注視著她的眼眸：
「順便，我再給你煉製幾顆丹藥，讓你青春永駐，永遠保持這種青春又成熟的狀態。
「當然如果你要享受歲月的洗禮，讓自己優雅的老去，那我也沒意見。」
菱童嗤的一笑：「你會喜歡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婆嗎？」
王道長老老實實回答：「這個，心理上會，生理上可能不太一定。」
「我可不想只當你的精神伴侶，」菱童打了個哈欠「我先休息下……前線戰事不用擔心，我們現在是均勢。」
道長含笑答應，繼續自己此前的工程。
幫她皮膚變得更加細膩緊緻，以此來彌補一點心底的虧欠感。
王機玄心底開始規劃後續之事的每個步驟。
最好的修行環境就是雲上之都。
他解決完了敵人，菱童自然也就不用東奔西跑。
後續還是要去見一見老傅；
王機玄能感覺出來，雖然老傅只剩下了個大腦，去某個艦隊做指揮輔助系統去了，但真的遇到大事和難事，菱童他們還是會遵從老傅的意見。
話說回來，老傅的意識也是夠堅挺的。
他本身並非修士，也非靈修者，硬是用普通人的底子，硬抗到了現在。
或許悲情路線更適合老傅。
叮叮。
王機玄放在枕邊的聯絡器忽然亮起。
他抄起來看了眼，仔細瞧了眼已經睡熟的菱童，悄悄起身、去衣櫃找了身長褲短衫，將道簪長發簡單扎了起來，溜出了主臥。
幾個熟悉的人影已經在走廊盡頭等他。
更像人的牡丹；
已經將晶核煉化為妖丹、有了不錯實力的赤蛇；
長成了青年模樣，如今已是巔峰狀態靈修者的吳滿；
以及，嗯……
「大姐你誰？」王機玄皺眉問。
那個梳著毛刺頭、畫著煙燻妝、渾身上下有眼兒的地方都戴了鉚釘，此刻正幽怨地翻白眼的傢伙……
「老，鄭？」
「王哥——」
「我去！」
王機玄忍不住一腳踹了出去，鄭士多哎呀一聲，身形撞碎了一塊大玻璃倒飛而出，口中發出了一聲慘嚎。
「妖怪啊你！換個正裝滾回來！」
王道長罵罵咧咧幾句，隨後恢復淡定，對眾人含笑點頭。
「走，找個地方我們好好聊聊，吳滿長成大人了，赤蛇好像更漂亮了。」
赤蛇眨眨眼：「老師，我老公死了。」
「什麼時候的事？」
「戰死的，」赤蛇抽抽鼻子，「現在的我每天空虛寂寞的，您晚點抓幾個靈修者壯漢給我霍霍吧！」
王道長額頭掛滿黑線。
牡丹已經含笑走到了他身側，穿著一襲典雅長裙，主打一個落落大方。
王道長輕輕嘖了聲：「可以，終於不穿女僕裝了。」
「那是當然，」牡丹抬手理了下發梢，「咱現在好歹也是女王大人，當然要注意下自身氣質，如果您想看的話。」
牡丹猛地一拽長裙裙擺這長裙登時破碎，露出了其內那黑色的抹胸女僕裝。
她雙手合十夾在脖子與腦袋之間，笑嘻嘻地說著：
「牡丹是您忠誠的小女僕哦。」
王機玄：……
算他白誇了！
吳滿還是最正經的那個，見他們敘舊敘的差不多，便沉聲道：
「老師，有幾個情況要跟您反饋下。」
「去會議室說吧，牡丹去搞點酒菜。」
「遵命，」牡丹答應一聲，轉身吩咐在角落等候的幾個機械守衛。
她也有事要稟告的說，可不能去做這種真女僕的活。
……
鄭士多換了身板正的西服，腦袋的毛髮也捋順了，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正經的氣質。
王機玄坐在主位上，看著眼前這個巨大的星圖，也在暗自咂舌。
他以前總是聽聞星域這個概念；
只是沒想到，星域涵蓋的範圍竟會如此廣闊。
然而這廣闊的星域，竟然只是銀河系的一角。
王機玄忽然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認識下眼前這個宇宙了。
他們的修仙界與這裡是明顯不同的。
修仙界是天圓地方，並非這種星球，那裡一塊大陸懸浮在四面之海，天地之盡頭能看到撐天的柱子，飛出天柱還有域外之地。
而根據宗門典籍記載，域外之地更外面，就是一片荒蕪。
修仙界的面積固然比地球地表陸地面積要大許多，但也只是大數十倍左右，與眼前這個星域比起來，還有很大的差距。
吳滿在快速做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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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您看到這個星圖，只是我們標記出了，能夠利用星際之門傳送的星球。
「它們在真實比例的宇宙空間中會十分稀疏，天文距離更是遠到我們幾萬年也飛不過去。
「但利用星際之門傳送，就能輕鬆抵達。」
牡丹在旁淡定補充：「這片星域是高級文明有意劃分的，按我們當前掌握的情報如果用自主機械的遠航船向外以萬年為單位進行遠航，去投送空間之門的傳送錨點，就會被神秘力量在一定距離上直接擊潰。」
王機玄瞬間來了興致：「神秘力量？」
「是的長官。」
「有具體的形式嗎？是不是一根手指之類的？」
「手指？」
牡丹露出思索狀，快速查閱人類文明已掌握的所有情報。
當前地球人類已經與其他文明進行了幾輪情報交換和技術共享。
但她很快就露出了遺憾的表情。
「長官，這方面大家都沒有記載。」
「這個我知道。」
清脆嗓音忽然響起，一旁角落出現微弱閃光，此前主動離開的艾米娜重新抵達，淡定地走去了王機玄身側落座。
艾米娜簡單介紹：
「靈修文明的集體墮落，也是有一定微弱外因的。
「那就是，我們曾經舉行過一次，歷經數萬年，浩浩蕩蕩的星域開闢計劃。
「伊娜文明當初向外擴張遭到了高級文明的阻止，靈修文明當時有兩個目標，一個是去開闢新的傳送標的，一個就是去接觸高級文明。」
「結果呢？」王機玄問。
他不喜歡太多的前置描述。
艾米娜道：「第一個目標其實達成了，第二個目標卻沒達成，我們找到了一些適宜居住的星球，但奇怪的是，無法使用星際之門進行傳送，也沒能接觸到高級文明。」
赤蛇問：「會不會是方向錯了？」
「這個我不太確定，這只是在典籍上看到的。」
艾米娜道:
「刃獸災害爆發後，小部分靈修者朝著星域外逃亡，其實就是逃去了當時我們找到的那批星球，他們憑自己的尖塔，大概七八百年才能抵達那裡。
「不過，七八百年對於擁有漫長壽命的靈修者來說，倒也不算什麼。
「整個過程都沒遭遇高級文明的明確阻攔。」
王機玄點點頭，坐在那不斷思索。
伊娜文明當時是如何被阻攔的？
「小花婷呢？」
「還在趕回來的路上，」牡丹笑吟吟地說，「她正在我們盟友的星球開巡迴演唱會，算是咱們地球的文化交流大使，她的靈魂之歌有著非常多的神奇功效。」
王機玄點點頭。
稍後讓小花婷去一趟雲上之都，看能不能查閱到伊娜文明這塊的資料。
自己的第二世被仙人那一指碾碎了道心，此前消沉著陷入沉睡，並未展開調查。
如果，阻止這個星域內的文明向外擴張的力量，與阻止自己飛升成仙的力量，歸屬同一類……
那問題就有趣了。
王機玄回過神道：「吳滿你繼續說，講講這片星域，以及現在刃獸的總體戰況，還有你們要分享的那些大事，挨個說就是。」
吳滿點點頭，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
這片星域按星際之門的坐標劃分，可以分為五片區域。
居中區域的一千二百多顆有傳送坐標的星球，是原靈修文明掌控區域，此間有適宜居住的星球，也有蘊藏各類礦藏的星球。
也就是星域的『中原』。
在前後左右四個方位，還有四個勢力帶。
地球就是在中原的西北角（按地圖標的）。
刃獸災害全面爆發以來，靈修文明統治區迅速淪陷，北部大片星域淪陷，西部、東部少部分星域淪陷，南部尚未被刃獸攻擊。
這是刃獸過去幾百年，專註解決前東家的原因。
地球人類文明加入的聯盟，統稱北部星域聯合反抗軍。
有趣的是，人類文明雖然橫空出世只有短短几十年，但因為機械文明的爆炸式發展，以及數十個靈修者歸於這個陣營，現在人類文明已經成了北域聯合軍的話事人。
——數十個靈修者，包括王機玄搞來的十幾個核心迴路培養出的地球靈修，以及尼爾達他蒙和艾米娜呼喚來的『高手』。
地球人類文明現在擁有三顆宜居星球，六顆礦藏星球。
此前王機玄已了解過了，三顆宜居星球分別是地球，純機械體的兵工廠星球，以及半人類半機械體的『前哨站』星球。
地球文明崛起時間較短。
只要按照這個勢頭發展下去，並一點點擊敗刃獸，那地球文明必然會成為北域的霸主級存在。
「這裡其實有一些邊角料的問題。」
吳滿嘆了口氣：
「北域這邊其他文明得到我們的援助，緩過氣來以後，反而對我們有了提防。
「我們也能理解，他們是怕我們崛起以後，對他們進行壓迫和剝削。
「可刃獸節節敗退是真，損失的主力能不斷被填補也是真的，如果持久戰爭下去，誰都不敢保證自己的文明幾百年、上千年不出問題。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大的麻煩。
「最近二十年，我們與刃獸打了六次超大規模的戰役，勝了四場，輸了兩場。
「而輸的那兩場，我們都發現了黑曜勢力的蹤跡。」
說到關鍵處，鄭士多偷偷摸摸加了句：「那些人可能不是黑曜勢力的成員，但跟黑曜肯定有關係。」
吳滿道：「他們只出動了七八個人，但我們十幾個靈修者都不是他們的對手，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也用類似靈能的手段，但沒有核心迴路。」
王機玄身形後仰。
牡丹在旁小聲加了句：「根據我們當前掌握的情報，他們應該是在找你，長官。」
「找我？」
「是的。」
牡丹道：
「他們最初現身那次，抓走了我們一批機械體進行盤問。
「似乎對機械體的運作方式並不完全理解。
「他們當時盤問的內容只有一條……那名修行者的殘魂藏在何處。」
王道長眨了眨眼。
那一指的主人派來的？
可第二世渡劫已經是在數十萬年前啊，六十萬年了，這些人為啥最近才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