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磯鷸和臭鼩（5017）
無論是UN，還是紐約州，抑或紐約市，無論是UN安全部隊還是紐約的國民警衛隊，到現在還沒有衝進去搶人和抓人，原因有很多，每一方的原因都不同，但也有相同的地方。
相同的地方是，現在事情已經鬧大了，廣場上有70多個孩子，如果發生誤傷或對方拿小孩做人質，就會非常被動。
因此，沒辦法強行動用武力，更沒辦法用狙擊手。
在全世界面前，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而不同的地方則在於，UN的決策方不是一方。
各方各有各的心思，不可能達成一致，在這種事情上，更不可能。（此段修改了）
現在邁國在UN的最高代表薩曼莎鮑爾，在歐巴馬還是個老師的時候，從十八年前就跟著歐巴馬，一路跟到現在，自然會堅定不疑的支持歐巴馬的決定。
至於國民警衛隊，同樣因為UN太過于敏感，只要ASF沒有在UN大開殺戒或主動展開攻擊行為和科莫沒失去理智，就不可能授權國民警備隊與NYPD真正的動用武力。
「是澤科，澤科伊曼努爾，是他逼我的，我只是執行者，饒了我……」
即使已經變成了人棍，吉姆馬赫爾仍舊沒有喪失求生的本能。
「至於這些孩子……哈呵哈呵……」吉姆馬赫爾感覺自己的生命在快速流逝，「救、救救我……」
神秘的拍攝者拿出一個不透明的小瓶子，把其中的東西灌進吉姆馬赫爾嘴裡，只是幾秒鐘後，吉姆馬赫爾就感覺自己已經好多了。
「他們，他們是阿里伊曼努爾的渠道，我只見過他兩次，其餘的時候都是一個叫瑪拉的女人把他們送上島……」
「……拉姆伊曼努爾我只見過一次，在前年，是在澤科的家裡……但我確信，他知道全部內情，當時我去給他注射類紅素，他和我握手時說：醫生，你是『我們』的人，『我們』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做出奉獻的自己人……」
「……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找到的這些……大部分都是東尤和中雅……這兩年西臺人的比例也在增加，偶爾也有白人和拉丁人。」
「……不不，是因為他們覺得內個和巴拉特人太髒了，貨不好賣，所以才沒有這些地方的小孩……」
「……是，是的，那個叫伊莎的小姑娘也在裡面……」
……
看到光幕上那衣冠楚楚的醫生變成了一根人棍，大多數觀眾都對他心生憐憫，可還沒等這份憐憫持續一分鐘，所有人就都被綁在手術台上和牆壁上的孩子所驚懾。
聽到他還沒怎麼被逼問，就已經主動招供出的內情，大多數人都情不自禁的捂住了嘴。
而在吉姆馬赫爾說出小姑娘伊莎名字的時候，更是引起了一片驚呼。
「OMG！」
「這是真的嗎？」
「可憐的伊莎~」
「惡魔！這是惡魔！殺死這個惡魔！」
伊莎是一年前在紐約失蹤的一個小姑娘，由於父母都是上東區上流社會的成員，失蹤的時候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當時伊莎的父母在媒體上懇求無論是誰發現了他們的女兒，他們都可以給出一大筆錢，而且絕對不會追究。
由於伊莎的父母提供了大量伊莎日常的視頻和照片資料，公眾很快就被這個看上去漂亮可愛又很乖巧的小姑娘所吸引，這件事在社交媒體上引起了很大關注。
伊莎失蹤後，有很多不同的證人說在某些不同的時間和地點見到過伊莎，但這些信息又相互矛盾，更是給這件事披上了一層神秘的外衣。
但無論如何，紐約巡捕搜查了一個多月，也沒有發現伊莎的蹤跡，最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件事情的熱度逐漸下降，伊莎的父母也只好不了了之。
但只過了一年，公眾對這個事情只是想不起來提了，可不是忘了。
伊莎布蘭登的名字從吉姆馬赫爾的口中說出來的那一刻，就瞬間點燃了紐約市民的怒火。
原來連布蘭登家族的女兒都被這些惡魔當成了「原料」！
「殺死他！」
「惡魔！」
「幹掉他！」
大多數人或多或少都有慕強心理，看到那麼多中雅、西臺、東尤的遇難小孩，很多人雖然也憤怒和憐憫，可多少都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施捨心理。
但一個原本錦衣玉食的盎撒小孩，也被這群惡魔當成了『原料』時，民眾從這一件事中所激發出的憤怒，居然遠遠超過了那兩千多個來自貧窮國家的遇害兒童。
與強者共情，卻絲毫沒考慮到自己也是一個弱者，是大多數人的天然心理，本質上是對強者地位的嚮往。
一百多年前，拉大車的累死累活，被人吆五喝六抽鞭子，一天賺一兩百個銅子，幹完活，跑到天橋看戲看的也是才子佳人王侯將相。
沒人送了一天外賣，還要去電影院裡面看主角是怎麼送外賣的。
「殺掉這個惡魔！」
「伊曼努爾兄弟該被抓進監獄！」
「你們這群走狗！放我們進去！」
「國民警衛隊撤退！」
「滾開你們這群走狗！」
不得不說，邁國還是武德充沛，擁擠在東20街到50街的這些街區，已經被堵得水泄不通，大量居民和通勤者憤怒之下，高喊著口號，與附近已經全面出動維護秩序的NYPD以及國民警衛隊發生了衝突。
而這一幕，在幾百萬部手機的拍攝下，傳遍了各個社交網絡，不停地被轉發。
從紐約到洛聖都，從澤西到邁阿密，從關島到剛剛天亮的江戶，再到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的海西。
從伊斯坦堡到開普敦，從墨西哥城到布宜諾斯艾利斯，無論是極北的格陵蘭還是南半球的綿羊國，除了那些還在睡夢中的人們，這個星球上的所有人，幾乎都通過無孔不入的社交網絡，知道了UN門口的驚天巨變。
哦，也不能這麼說，大數據下，還是有大量只關注美妝、下午茶、奢侈品A貨的人是刷不到這些消息的。
哥譚市掌！邁國最大的藝人經紀公司老闆！邁國衛生政策特別顧問和生物倫理學系主任！
居然是全邁最大的XXXX組織頭子！
而且還是和那個傳出過諸多未經證實醜聞的艾博斯特恩一起！
上流社會的客戶居然超過三千人，遍及全邁！
太讓人震驚了！
在吉姆馬赫爾說出澤科名字的時候，拉姆伊曼紐爾就已經臉色鐵青的站了起來，而當吉姆再說出見過他兩次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拉姆伊曼努爾現在根本就不用注射什麼腎上腺素紅，他自己的腎上腺素就在瘋狂分泌。
拉姆不再看手機，回到辦公室，快速的打開藏在柜子里的保險箱，從裡面取出一把帶浮雕的Ed Brown 1911簽名版9毫米手槍和五個裝滿的彈夾。
隨後，拉姆伊曼努爾又從保險箱中拿出三大迭現金，其中一迭是20邁元的小面額紙幣。
拉姆伊曼努爾把1911插進後腰的槍套，隨後又把現金和彈夾全都裝進自己的公文包，拎起衣架上的西裝搭在胳膊上，做成要外出的樣子，快步走出辦公室。
市政廳內所有碰到他的工作人員都變了臉色，還有很多人都在竊竊私語，拉姆伊曼紐爾佯裝看不見，還沒走出市政廳，就聽到門外那些有色人種憤怒的示威聲傳了進來。
「惡魔拉姆——滾出哥譚！」
「惡魔拉姆——下地獄吧！」
「惡魔拉姆——還我孩子！」
「惡魔拉姆——還我學校！」
「不是，這時候咱就別說學校的事了行不？他下台之後，學校不就保住了嗎？」
「你說的有道理啊，我怎麼沒想到？惡魔拉姆——還我學校！」
……
示威的人群已經極度憤怒，其中有些人的孩子也失蹤過，有些找到了，有些沒找到，沒找到的，現在都把矛頭對準了拉姆伊曼努爾，聲稱一定是這個惡魔害死了自己的孩子，無疑更是火上澆油。
示威人群已經開始和CPD推搡了起來，隨時都有可能衝進市政廳。
如果是平時，CPD可能還會盡心盡力，不一定鳴槍，但催淚瓦斯高壓水槍或者泰瑟槍之類的東西用起來可是沒什麼心理壓力的。
但現在，誰敢？誰願意？
拉姆伊曼努爾只是瞥了一眼門口的狀況，便面色微變，重新折了回來，向市政廳的後門走去。
「市掌閣下，後門也被堵住了，這邊，我送你出去。」一名三十多歲的黑人男子拉住行色匆匆的拉姆伊曼努爾。
拉姆伊曼努爾看到這名黑人男子，不由得鬆了口氣。
唐恩史密斯，是市政廳的一名市政服務代表，負責處理市民的諮詢請求，總體負責哥譚77個社區中的12個社區的諮詢請求服務，手下有個3人小團隊。
也是拉姆伊曼努爾把他招聘進來的，唐恩史密斯和其他內個不同，很勤奮。拉姆伊曼努爾聽說他家裡有三個小孩，生活比較拮据，特意在去年給他升了職加了薪，平時也很關照唐恩。
「唐恩，謝謝。」拉姆伊曼努爾情緒略微有些波動，眼眶紅了一下。
唐恩史密斯把拉姆伊曼努爾帶到停車場，按動遙控，一輛漢蘭達的後備箱開啟。
唐恩史密斯抱歉的對拉姆伊曼努爾道：「我們肯定會穿過示威人群，只能讓您在這裡先委屈一下，離開危險地區後，再把您放出來。」
拉姆伊曼努爾原本就在擔心這個問題，他現在根本不敢找CPD保護，說不定對方突然接到一個指令，就把他抓了，聽到唐恩這麼說，馬上就鑽到了漢蘭達逼仄的後備箱中躺好。
「唐恩。」拉姆伊曼努爾突然喊了一聲唐恩的名字。
「嗯？」唐恩史密斯一愣。
「我是無辜的，網上的視頻是在污衊。」拉姆伊曼努爾一臉的憤慨和大義凜然。
唐恩點點頭，兩片厚嘴唇顯得非常厚道：「我相信你，你是個好人，市掌先生。」
「我要關門了，小心一些不要夾到。」
漢蘭達後備箱空間狹小，還好拉姆比較瘦，否則後備箱門都不一定能關的上。
唐恩史密斯發動汽車，沒多久，拉姆伊曼努爾就聽到門外的示威聲和唐恩的大嗓門：「我孩子發燒了，我要趕快回家送他去醫院！嘿！我也是黑人！你們看，車裡只有我自己！」
唐恩的膚色確實幫了他大忙，漢蘭達有驚無險的通過示威人群，向遠方開去。
聽到示威聲逐漸遠離，拉姆伊曼努爾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市掌先生，南環區和近南區這附近人太多，我稍稍離遠一點再停車，你打算去哪裡？」唐恩仍舊使用著恭敬的語氣問後備箱中的拉姆伊曼努爾，但臉上卻露出了一個冷酷的笑容。
「你找到方便的地方把我放下來就可以，唐恩。」雖然唐恩很可信，但出于謹慎，拉姆伊曼努爾並不願意告訴別人他的去向。
他真正的目的地是布洛克里吉，那裡有一個小機場，他在這裡長期停著一架使用別人名字登記的，滿油單人小飛機西銳SR22G5。
兩千公里的航程，足夠他飛到這個國家大部分地區。
他早就在全國各地建了數座安全屋，防備的就是今天這種情況。
唐恩聽了拉姆伊曼努爾的話只是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過了幾分鐘，伊曼努爾覺得車好像停了下來，緊接著，就聽到唐恩打開駕駛室的門，後備箱的艙門也被唐恩拉開，久違的光線照進來，拉姆伊曼紐爾不由得眯了眯眼。
「這是哪裡？唐恩？」
好像是個地下車庫？
「這裡是希奧，市掌先生。」
希奧？那是哪裡？
不對！拉姆伊曼努爾突然反應過來，唐恩說的是西巴拉語！
希奧在西巴拉語中是陰間的意思！
西巴拉文化中的陰間概念和地獄是不太一樣的，反倒和愛琴海文化中的冥界概念有點類似。
「你是……」
他的一隻手一直就在後腰上按著，想要拔槍，但仍舊擠在後備箱中根本就沒有動作的餘地。
就算有，也來不及了。
唐恩兩隻手捏住拉姆伊曼努爾的腦袋，用力一扭，咔吧一聲，就擰斷了拉姆伊曼努爾的頸椎。
拉姆伊曼努爾瞪大著雙眼，似乎仍在死死的盯著唐恩。
「我媽媽是塞法迪人，我是『節點』的一名『哨兵』。」唐恩聳了聳肩。
「節點」是莫撒德負責監視各地情報網絡的一個部門，相當於克格勃裡面的克格勃，在以前原本只負責監視莫撒德內部，但隨著部門越來越龐大，權力也越來越大，逐漸擴充到監視伊思利爾之外和莫撒德有接觸的裘德人。
拉姆伊曼努爾自然和莫撒德是有過接觸的，隨著他在邁國的鄭智影響力越來越大，莫撒德也早就在他身邊安插了人。
當莫撒德意識到，伊曼努爾兄弟已經保不住，並且隨時可能會牽連到莫撒德的時候，就馬上給拉姆身邊的唐恩史密斯下了滅口令。
原來，你也是「我們」……
拉姆伊曼努爾的眼睛逐漸喪失了光彩。
——
這時，天幕上半個小時的錄影也已經放完了，看到神秘人在島上救走了71名兒童，整個紐約都在歡呼和鼓掌。
「ASF，As Justice Force！」（ASF，作為正義的力量！）
「ASF，As Justice Force！」
「ASF， As Justice Force！」
跟看球賽似的，連口號都搞出來了。
至於被製成人彘的吉姆醫生，有很多人甚至覺得ASF太仁慈了，應該用燒熱的鐵條把吉姆醫生的鼻孔也燙壞，讓他連嗅覺都喪失掉。
「請大家安靜一下，不用這麼激動。」一身黑袍，戴著V字仇殺隊面具的方豫重新出現在光幕之上。
「正義的紐約居民們，請不要和國民警衛隊發生衝突。」
「我說過，我並不需要NYPD和UN主持正義，只是想要一個足夠大的舞台，讓你們看到，正義是如何伸張的。」
「有人說我不能代表正義？who cares？我所執行的，當然是我的正義，至於你們的正義是什麼，我不在乎。」
「所以，為了你們的安全，請安靜留在原地，不要和武裝人員發生衝突，只需要繼續看著就好。」
「因為，事情還沒有結束。」
「下面，我們再來看一場直播吧，這次可是實時的直播哦，show time！」
光幕上的神秘人打了個響指，從光幕上緩緩消失。
一兩秒後，光幕重新出現了影像。
兩名五十多歲的中老年男女出現在光幕之上，而周圍的環境，還是剛剛那個大聖詹姆斯島。
在他們身邊，橫躺著數名西裝革履的壯漢。
「砰！」「砰！」從遠方傳來兩聲槍響，似乎擊中了拍攝者，但詭異的是拍攝者似乎絲毫不受影響，舉起手裡的槍，兩個點射，便把那兩名幾十米外的偷襲者一槍爆頭。
這槍法，太特麼准了，還是人嗎？
還真不是。
「一共12個人，全部解決了，現在，剩下你們了。」
「吉斯蘭邁克司韋、傑弗里艾博斯特恩。」
方豫經過變聲後的聲音從T800的發聲器中傳出。
「還是該稱呼你們為——莫撒德『世界』的高級特工『磯鷸』和『臭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