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聽句勸（4800）
五個不同的IDC中的五隻技術團隊開口進程掛起閉口級聯故障，監控室中的大佬們開口屎尿屁，閉口草泥馬。
方豫一句話就噎的秋紅衣嗝嘍一聲。
啥意思？
你就這麼有信心一天就能解決掉千尋的問題？
年少輕狂也就算了，後面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720遲早倒閉，我只能靠這點錢活著？
艹！真是狂妄無知的小屁孩！
對了，他說一周房費，多少錢來著？十萬？這邊酒店價格便宜，應該差不多。
秋紅衣還真算了一下，平均一個月不到一萬塊錢，不由得心生恚怒。
主動挑釁Y搜，一方面是秋紅衣性格使然，另一方面，更是因為不管Y搜是否能夠成功收購千尋，以後都會是720最主要的競爭對手。
對於720來說，搜索業務不重要，搜索業務引流來的GG才重要。
10個億的搜索GG營業額，可以帶來近30個億的全渠道GG營業額。
GG業務占720總體營收的比例相當大，現在雖然GG收入上漲了不少，但誰都能看清楚，Y搜正在試圖重新定義搜索GG市場，甚至還打算掀桌子。
如果置之不理，可能用不了多久，720就會面臨嚴重的營收下降，就算私有化後重回大周上市，溢價也會低很多，這也是為什麼他為什麼給章向錚漲KPI的原因。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Y搜就是720的生死大敵！怎麼打擊都不過分！
「小方總有點何不食肉糜了，也能理解，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嘛，不識民間疾苦。但我們這代人物慾沒那麼強，粗茶淡飯草履布衣，一個月用不了一萬塊，五千都不用。」
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老噴子，秋紅衣深諳對噴之道就是不能生氣，馬上就夾槍帶棒的反唇相譏，唾面自乾。
你說啥我都不生氣，氣死你！
可方豫下一句話，就讓秋紅衣差點破防。
「秋總忘算房租了吧？」
方豫拿著手機和大蜜蜜還有大寶貝兒開黑，頭都沒抬就給了秋紅衣一句。
「噗！哈哈哈哈。」
方豫這話一說出口，先是所有人都安靜了兩秒鐘，隨後嘀嘀的陳偉實在沒憋住，噗的一聲就樂了出來。
陳偉也就罷了，馬贇和麻花疼可是經過訓練的，這種場合一般不會失態大笑，除非忍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之中，二馬笑的分外歡暢。
方豫這話可太損了。
這不就是說秋紅衣得傾家蕩產嗎。
不過，這也就是說說，秋紅衣這種級別的富豪，就算破產了，也不至於租房住。
老噴子秋紅衣口頭上很少吃虧，當年面對王星的不屑，就曾建議王星最好找個班上，否則老了以後沒有養老保險。
當時差點沒把王星氣死，秋紅衣還得意洋洋，絲毫沒有前輩大佬的風範。
儘管馬贇和麻花滕現在對柚子科技警惕萬分，但看到秋紅衣吃癟，兩人還是心中暗爽。
秋紅衣你居然也有今天！總算有人能收拾你這種滾刀肉了！
他們都和秋紅衣有過衝突，雖然最後秋紅衣其實也沒占什麼便宜，但衝突中秋紅衣賤招不斷，讓他們就算贏了也是一肚子氣，恨不得找人揍這賤人一頓。
這貨可真是賤啊，不說我們兩家大周最大的網際網路公司以及買團，前些年這貨還和雷君約過架，和羅伯特李也打過嘴仗，就連這兩年與世無爭的章超陽和業內著名的老好人一心養豬的丁雷都被這傢伙噁心過不止一次。
就像秀才罵不過潑婦，他們雖然也算不上什麼好人，但在這種口舌之爭上，太過看重風度和自身形象難免會吃虧。
可誰想到，縱橫網際網路噴壇十餘年的秋紅衣，今天居然栽在了一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身上。
現在的年輕人可真不得了，根本不管什麼江湖道義長幼有序，主打一個報仇不過夜，誰噴我我噴誰，沒有絲毫道德負擔。
秋紅衣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他愛噴的人設早就立起來了，這些年來被他噴的，除非他做的太過分，大多數人都當被瘋狗咬了一口，自認倒霉。
而且，他此前一直覺得方豫就是個世家子，就算有點才能，但這種家庭出身的一般都沒什麼江湖氣，很容易被嚇唬住，吃了虧往往也不願意聲張。
可誰想到，這小子完全不講武德，口頭上比他還不吃虧，反倒鬧了他一個大紅臉。
方豫不屑的撇了撇嘴，蘭陵王打死小龍後反手一個平A，把對面的殘血露娜了結。
我沒招惹你就不錯了，先撩者賤，管你是誰。
「咳咳咳。」
正當秋紅衣琢磨怎麼反擊的時候，就聽到監控室寬大的會議桌後發出咳嗽聲。
「方總，秋總，你們都是大周網際網路的中流砥柱，今天也都是為了幫助千尋儘快脫困咱們大家才在這裡待這麼久，沒必要鬧出不愉快，對了，也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現在具體是什麼進度？」
一名穿著灰色polo衫的中年人一臉平和。
說話的是瞿令史，代表驛安府對今天的技術競爭進行監督。
他可是科班出身，3043年的遼東理科榜眼，澄周電子信息畢業的高材生，這些年工作又一直沒脫離開專業，怎麼可能不知道目前各家在做什麼？
問這句話的目的，就是岔開話題，告訴大伙兒別吵了，趕緊進下一趴。
瞿令史的話給了秋紅衣一個台階，秋紅衣深吸一口氣，視線重新轉回監控屏，跟沒事人似的：「瞿令史，現在每一家採用的方案都不太一樣，這也體現出了每個廠解決問題的思路差異。」
「您看，我們720的團隊選擇從底層埠入手，通過逐一排查流量特徵和安全日誌，確保在核查階段不會因為外部攻擊而變得更加複雜，這種『穩紮穩打』的風格，看起來似乎效率不高，但卻是我們近二十年專業網安的經驗積累，這也是我們『專業網安』和那些草台班子最本質的區別之一，都說魔鬼藏在細節之中，這其實就是細節。」
「而阿狸呢，不得不說，阿狸鐵軍名不虛傳，他們對系統性安全的理解和安全算法方面在國內確實是頂尖的，這也體現在他們目前的方案上。」
「看到他們直接對千尋的核心資料庫進行重建索引，並結合分布式計算方案處理高並發請求，這種魄力和技術底氣，的確不是一般廠能比的。」
「重建索引是個大動作，確實體現了技術底蘊，但如果索引在建立過程中遇到數據碎片化嚴重、欄位映射衝突，反而可能進一步加劇故障鏈條的複雜度。這也是為什麼720很少在故障診斷的初期階段選擇重建索引。」
如果說這些話秋紅衣還只是暗藏私貨的話，那接下來的話差點沒把黃堅和馬贇的鼻子氣歪了。
「但馬總你別見怪，我厚顏點評一下，你看你們每一組人似乎都很忙，但他們忙什麼呢？先篩查系統日誌沒錯，重建索引雖然工作量大，但也『魄力』非凡，但其他人呢？這時候有他們什麼事？一個個拿著筆記本裝腔作勢，也就只能哄哄外行。」
「要我說，阿狸毀就毀在這些裝腔作勢的人身上。」
馬贇眉毛一豎，這麼多年過去，這傢伙還真是一點沒變啊，你要點評，就點評你自己，沒事不找點事不舒服是吧？
回去就讓市場部的人把720的推廣給停了！
至於黃堅，更是眉頭緊皺。
這人真是太討厭了！
而且你還不能和他辯，辯了更吃虧。
例如A、B、C三個選擇，A選擇明顯更優，但會帶來10%的負面效果，於是秋紅衣就只針對這10%負面效果闡述問題，隻字不提這已經是最優方案。
你和他辯論，他就胡攪蠻纏說A的好處是理所應當的，你應該更關注那10%，然後他就又會把話題重新扯回A有10%負面效果上。
最後，聽眾記住的，就是你的選擇造成了10%的負面效果，好處是一點沒記住。
「你看，我這人，說話就是不經大腦，我才反應過來，剛才好像給黃博士和你們的CTO都惹事了吧？算我胡說。」
秋紅衣打個哈哈，及時認錯，死不悔改，接著又開始點評企鵝和嘀嘀的團隊，照樣是明褒實貶，企鵝的技術工程事業群總經理華山擼起袖子差點揍他。
「至於說Y搜……」秋紅衣停頓了一下搖搖頭，眾人還以為他吸取教訓轉性了，沒想到這貨又張嘴了。
「至於說Y搜我不知道他們是來做什麼的，十幾個人圍著兩三台筆記本指指點點，行動詭異，要說他們在試圖排查問題，我在這行里整整二十年了，沒見過這樣排查和解決問題的。」
「Y搜在做什麼，我不做猜測，但為了確保未來收購方的利益，驛安府和冬官最好安排第三方審計機構，對Y搜在故障排查期間的所有操作進行一次全面的回溯和核查，特別是代碼級別的審查。」
「720願意為驛安府的事後代碼審查提供義務服務。」
！！！！！！
臥槽！
這貨還真是死性不改啊！
現場所有人都驚了。
你嘴上說不做猜測，但後面的意思不就是Y搜借技術支援的機會使用爬蟲竊取千尋數據或使用木馬給千尋系統留後門麼？
這一次的競技，使用的全部都是千尋鏡像伺服器，數據接口全部都被監控，和主伺服器更是已經完全物理斷開，事後也會抹除所有數據重新鏡像，你從哪兒判斷Y搜會用爬蟲和木馬？
如果非要這麼說，那你720嫌疑才最大吧？
是不是你們也得被審查一下啊。
簡直就是離了個大譜。
以前其他人不和你一般見識也就罷了，這方豫明顯是睚眥必報，能忍下這口氣才見鬼了。
一會兒不會打起來吧？
打起來打起來打起來。
不少人都在心中默念，寄希望於人高馬大的方豫直接對秋紅衣施以物理制裁。
「人年紀大了不可怕，可怕的是年紀都活到狗肚子裡，白大了。」
方豫翻了翻眼皮，「我記得當年曾經有某些打著安全軟體旗號的流氓軟體彈窗指控企鵝推薦安裝的偽軟官方補丁是木馬吧？怎麼這麼多年了，一點長進都沒有？出走半生，歸來仍是滿臉褶子的少年？」
秋紅衣還沒怎麼樣，正在憋笑的麻花滕卻不由得臉色一僵。
當年這場大戰給企鵝帶來非常嚴重的負面影響，甚至極大削弱了他對企鵝的控制力。
從某種意義上說，企鵝後來從抄襲轉為收購、不插手收購企業的管理，以及其業務群的一系列變化，都屬於這一次大戰的後遺症。
只不過陰差陽錯下，這種變化更適應新業務的拓展，從而誕生了維信，更幫助企鵝進一步占領了遊戲市場，徹底鞏固了企鵝帝國，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不過，話說回來，當年720指控企鵝提供的偽軟官方補丁是木馬確實離譜，後續秋紅衣也撤回了這項指控，但720控訴的企鵝其他罪狀還真沒什麼大錯。
「我說錯了麼？」秋紅衣這次寸步不讓，反正這種事情現在沒法自證，髒水潑的毫無壓力。
「720在安全領域深耕這麼多年，也不敢說只派十個人來解決這種複雜問題。更不可能誇口說一天就能把問題找到並解決。」
「你們這幾個人架個筆記本點點滑鼠，連現場伺服器的IO負載、延遲曲線都不看一眼？怎麼，難不成你們開發了什麼神秘武器，一眼就能看出故障在哪？」
「年輕人偶爾吹吹牛逼，說說大話不是什麼太嚴重的問題，但要看場合，更要看對象。」
秋紅衣噴完，臉上表情都舒暢了。
這話一說出來，其他人確實覺得有點不同尋常。
Y搜的幾個技術人員拿到了超管權限連接上伺服器後，似乎就在筆記本上敲了敲指令，然後就全都圍在電腦前跟男生宿舍看片似的看著屏幕，偶爾敲兩下鍵盤，完全不像其他團隊那麼緊張和忙碌。
秋紅衣雖然是攪屎棍，但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Y搜畢竟成立沒多久，可能自己都沒有信心能收購千尋。
參與這個競購，抱著能吃多少好處吃多少好處的想法，偷千尋點資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眾人的目光都帶點狐疑的看向了方豫。
方豫雙手拿著手機放完二技能的瞬間放大招，第二段普通攻擊接一技能上懲戒，頭都沒抬：「神秘武器？720是不是距離主流技術有點太遠了？不過也難怪，流氓軟體的路徑依賴，也只能理解到這一步。」
「本來還想和你打個賭坑你一把，但想想和周總這樣的人打賭，實在有點跌份，所以我就直接告訴你吧。」
方豫一邊玩一邊說，看上去根本沒把秋紅衣放在眼裡。
「這一次Y搜和柚子科技來確實只來了十個人，而且沒有一個是系統安全方面的專家，但帶來了世界上最強的系統安全專家。」
？？？？？？
這是什麼新式繞口令？
沒有一個系統安全專家，但帶來了最強的系統安全專家，這不矛盾嗎？
等等，難道……
秋紅衣臉色微變。
不，這不可能，AI的發展速度不可能這麼快！更不可能處理這麼複雜的問題！
而且，如果是AI的話，AI也是要學習的。
換句話說，對於已知故障，AI可能確實有作用，但對於從未出現過的未知故障，AI從來都沒學習過，又怎麼可能掌握？
「猜到了？呵呵。不用懷疑，你猜的沒錯。」
「柚子科技的『端粒』AI安全模塊，這不算是什麼神秘武器，在前幾個月千尋通過不光彩的手段獲取橘子大模型原始碼後，柚子科技就已經在自家伺服器上部署了這套系統。」
「目前看起來，效果還不錯，這兩個月不止成功防範住了所有對柚子科技伺服器的惡意攻擊，AI自身的修復功能更讓我們實現了連續兩個月的0停機。」
方豫點了下敵方水晶，抬起頭。
「三個小時。」
「什麼？」秋紅衣一愣。
方豫伸出三個手指：「三個小時內，端粒就能找到這次導致千尋『內容管理』失效的罪魁禍首；若是非硬體問題，五個小時內排除全部故障。」
「所以，真的，秋總，聽勸，趕緊讓你們團隊退房買高鐵票吧，還能少損失點。」
手機屏幕上，一個帶著金色翅膀的勝利猛然蹦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