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劉志文，《流浪歌》被看重
「你是說金童玉女？」陳小奇問道。
「是的！」劉志文點點頭，「新時代的動靜很大，在電視電台上都在大規模宣傳金童玉女，看樣子，他們是想將金童玉女打造成內地第一代偶像。」
「的確有可能！」陳小奇給劉志安遞了根煙，倆人開始吞雲吐霧，吸了口煙，他說道：「不過我們內地的確需要屬於自己的偶像，他們若能成功，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陳小奇顯然不想就新時代的事情多聊，他指了指《流浪歌》的磁帶。
「你先聽聽磁帶吧！這張磁帶真的很不錯，若不是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我根本不會讓給你們太平洋，而是中唱片這邊自己發行了。」
聞言，劉志文將信將疑的看向磁帶。
陳小奇是中唱片羊城的總編輯，同時也是新成立的中唱片企劃部主任。
有好唱片，劉志文不相信他會讓給太平洋，若他是陳小奇，他一定會選擇讓中唱片發行。
但對於陳小奇這人，劉志文也承認，這傢伙在音樂上的素養以及眼光不是一般高，他都如此強烈的推薦，這張磁帶若是沒點東西，那顯然又不是太可能。
目光在安靜坐在沙發上的周子恆身上掃過，劉志文找出錄音機，將磁帶放了進去。
滋滋……
或許是用的時間較長，錄音機自身的電流聲非常強。
但沒響幾聲，便被悅耳的旋律蓋掉。
《流浪歌》的前奏開始響起。
聽到這前奏，本還有些漫不經心的劉志文神情一頓，開始認真傾聽起來。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伱」
「親愛的媽媽」
「流浪的腳步走遍天涯」
「沒有一個家」
……
辦公室里，除了錄音機的聲音，安靜的可怕。
周子恆與陳小奇都沒說話，只是一邊聽著磁帶，一邊靜等著劉志文說話。
「詞曲有點過於簡單了，不過，旋律動人，要發行也不是不可以！」
當副歌結束，劉志文已經差不多判斷出了整首歌的走勢，他雖有興趣，卻不是太過強烈。
說話間，他右手伸向錄音機，想關掉錄音機。
「這只是其中一首，裡面的其他歌曲質量不僅不輸這首，有些還有所超出，你再聽聽。」
陳小奇對劉志文的判斷並不意外，打斷了劉志文要關錄音機的舉動，讓他繼續聽。
聞言，劉志文手一頓，猶豫了一下還是收了回來。
一首《流浪歌》結束，第二首歌開始播放。
先是一段吉他演奏，這一段很平常，隨後其他樂器加入，整段旋律變得吸引人起來。
周子恆的歌聲響起。
「今夜我又來到你的窗外」
「窗簾上你的影子多麼可愛」
「悄悄的愛過你這麼多年」
「明天我就要離開」
……
乾淨空靈的上聲音，伴上優美的旋律，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劉志文。
他默默點燃了一根煙，眼中似有回憶浮現。
一首《窗外》很快結束，這次，劉志文沒去關錄音機，而是等第三首歌開始播放。
第三首是《流浪》。
隨後是《新打工謠》。
這首歌同樣前奏非常吸引人，剛一播放，就有一種淡淡的憂傷開始迷茫。
「離開父母和朋友」
「眼含熱淚揮揮手」
「風吹雨打不呀不停留」
「長長路上我默默地走」
「多少冬夏與春秋」
「面對車流和高樓」
……
歌聲就像講故事一般緩緩道來，在劉志文腦海中展現出一個背著行囊來到大城市，舉目無親，艱苦勞作的打工人。
歌聲繼續，一首接一首。
《離家的孩子》、《所謂生活》、《九月九的酒》、《該是回家的時候》、《望故鄉》、《九九女兒紅》。
每一首歌劉志文都沒有切歌，而是完整的聽完。
直到所有歌曲聽完，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十多分鐘。
關掉錄音機，劉志文第一次認真看向周子恆，「這些歌曲都是你自己獨立創作？」
周子恆點點頭，「是的，作詞作曲都是我自己。」
「你很優秀，比我認識的大部分歌手都優秀。」
說著，他看向陳小奇，「小奇多謝了，把這麼好的人才與磁帶推薦給我們，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陳小奇笑了笑，「這些以後再說，還是繼續說這張磁帶吧！你怎麼想？」
「當然是簽下了，這麼好的磁帶，我今天如果將之拒之門外，恐怕要不了多久，我這副經理的位置也就到頭了。」劉志文幾乎沒有猶豫的說道。
「我是說你打算怎麼發行這張磁帶！」陳小奇搖搖頭說道。
聞言，劉志文皺起了眉頭，「你的意思是……」
「你剛剛不是還在羨慕新時代在仿照港台打造我們內地的偶像派嗎？」
陳小奇笑著指著周子恆，「你覺得他怎麼樣？外形不輸毛林吧！
再有這自己作詞作曲的才華，你說他會不會是絕佳的偶像？」
聽到這話，劉志文再次看向周子恆。
周子恆也不尷尬，迎著他的目光與之對視。
劉志文認真打量了一下周子恆，忍不住贊道：「外形真的很不錯。」
隨後他搖搖頭，「不過你也知道，太平洋不是我的一言堂，我沒那麼大的能量打造出一個內地超級偶像出來。
我只能說，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能到什麼地步，這要看他自己有沒有路人緣。」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陳小奇對他的回答很滿意。
他直接站了起來，「關於簽約的事情我就不摻和了，你們自己談。」
頓了一下，似是害怕周子恆吃虧，他還是說道：「老劉，這張磁帶的質量你我都知道，說它必火都不為過，我可不希望看到這張磁帶沒在太平洋出版，而是在新時代亦或者白天鵝。」
陳小奇這話是替周子恆說的。
是在告訴劉志文，不要因為合約的事錯過這張磁帶。
如果他錯過，那周子恆肯定會拿著這張磁帶去找新時代與白天鵝。
特別是新時代。
羊城四大唱片公司都是國企，但各自靠山都有所不同。
中唱片原身是四五十年代就遺留下來的唱片公司整合而成，歸屬廣電總局，背景最雄厚。
下面的另外三家則都是粵省的單位。
白天鵝是國家新聞出版社批准的省級單位，以珠江電影製作公司為基礎成立。
太平洋音影則是粵省廣播電影電視局投資成立，算是粵省大兒子。
至於新時代，其則是羊城文化宣傳部成立，算是二兒子。
新時代成立的時候，資金僅有十二萬元。
就是這麼一家小企業，這些年越搞越紅火，賺錢速度甚至不弱太平洋。
都是兒子，二兒子這些年還越來越厲害，你說老大著不著急。
四大唱片公司里，太平洋與新時代同屬粵省管轄，但這競爭關係卻反而更激烈。
如果劉志文沒跟周子恆談妥，導致周子恆去了新時代，並且這張磁帶還取得了很好的成績的話。
不用說，劉志文也要挨批。
「小奇，你怎麼能這麼說！看你的面子，我也會給他一個好的簽約條件。」聽了陳小奇的話，劉志文面色一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