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借力
友誼旅館門口，周子恆回頭往旅館看去。
王德發還坐在沙發上面帶微笑的看著他。
他似乎篤定吃定了周子恆。
深吸一口氣，周子恆按捺住心中氣憤，思索起破局之法。
就這麼直接離開友誼沙龍顯然是不可行的。
此時可不是未來那個黑道被國家掃得幾乎不可見的時候。
這是九十年代。
還是匯聚了天南地北無數人，魚龍混雜的粵省。
此時的粵省，灰色勢力隨處可見。
王德發能在火車站旁邊開這麼大一間旅館，並經營起一家歌廳不倒。
其擁有的可不僅僅是幾十萬的家財。
其他不說，光是歌廳里養的那幾十號無所事事的所謂保安，就足以讓周子恆得小心又小心。
他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好不容易有機會成為一個大明星，卻被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要真這樣，他死了都不會瞑目。
但讓周子恆屈服，他又不願意。
作為一個零零後，他素來吃軟不吃硬。
王德發若是好言相勸，他或許真會考慮空閒之餘繼續幫王德發在歌廳駐唱。
但對方那種赤裸裸的威脅，卻是讓他心裡更加不滿，再不想繼續待在這地方受人擺布。
邁步走回宿舍，一邊走，他腦海中一邊思索自己認識的人當中有沒有可以幫他擺脫王德發的人。
借力，找人幫忙，這應該是他目前唯一的辦法了。
不然，要是自己與王德發硬剛，那無疑是不理智，且雞蛋碰石頭的舉動。
周子恆首先想到的是老家東莞那邊可能得到的助力。
他家的確破產了，但畢竟曾經闊過。
他父親跟東莞當地不少有名有號的人都認識熟悉，且有些關係不錯。
不過，這個念頭只是一起，周子恆便將之拋開。
首先是強龍不壓地頭蛇，東莞與羊城雖相隔不遠，卻不是一個城市。
不同城市之間，有不同勢力。
讓那邊的人過來幫忙，可能有作用，但絕對不如本地有能力的人出面。
比如陳小奇。
是的，周子恆想到了陳小奇。
其不僅是中唱片公司的總編輯，還擔任著新成立的中唱片企劃部主任一職。
這個職位，讓他在官面上有不小的面子。
而除了官面上的人際關係。
陳小奇還與羊城最大的歌廳老闆陳凱相熟，倆人還是非常好的朋友。
陳凱的卜通100歌廳能成羊城，甚至是整個粵省最大最有名的歌廳卻沒人敢伸手，其背後的勢力，掌控的力量顯然都不小。
若有他幫忙……
想到這裡，周子恆停下了迴轉宿舍的腳步，又原地倒頭，出了大院。
「又是九月九重陽難聚首」
「思想的人兒漂流在外頭」
「又是九月九愁更愁情更優」
「回家的打算始終在心頭」
……
大門口，門衛老王仰躺在躺椅上，旁邊的收音機不知是什麼頻道，裡面正在播放周子恆的《九月九的酒》。
歌聲飄蕩，老王聽得無比享受，時不時還往嘴裡扔上一顆花生。
「子恆！你這張磁帶到底啥時候出版？天天聽電台，實在不痛快！」
瞄見周子恆從裡面走出，他立刻坐了起來。
「等等吧！沒幾天了。」周子恆露出一抹笑容。
對他來說，雖然出了王德發這個麻煩。
但《流浪歌》在電台的爆紅卻也算一件大好事。
這是他即將邁向美好的支點。
也是他敢去請陳小奇幫忙擺平王德發的底氣。
《流浪歌》雖然還未發行，但因為其現在在電台爆紅，它發行以後的銷量已然得到了保證。
這成分說明了周子恆是一個有潛力的人，會讓陳小奇覺得周子恆值得幫助，以後可能會給予他很大的回報。
甚至，就算陳小奇拒絕幫助自己，周子恆還有後手打算。
他已經想好了，若是陳小奇不打算幫忙，亦或者他搞定不了，他就直接找太平洋。
大不了重新簽合同，把自己簽到太平洋旗下。
反正不管怎樣，周子恆都不準備繼續待在友誼沙龍了。
他實在忍受不了在一個一開口就是拿命威脅他的人下面工作。
「你得趕緊跟唱片公司那邊商量啊！天天聽電台真的不爽快，我喜歡那首《九九女兒紅》，但電台每天只能放一遍。」老王嘟囔道。
「這我也暫時沒辦法，唱片公司那邊鋪貨需要時間。」
老王說的這些周子恆也知道。
但他也沒辦法。
誰也沒想到《流浪歌》這張磁帶登錄電台以後會這麼快起勢。
這不僅出乎了周子恆的預料，也打亂了太平洋的計劃。
本來太平洋那邊預想的是，用大半個月的時間來宣傳，這是他們按照以前的磁帶唱片宣傳方式而計劃的。
但誰想到僅幾天時間，《流浪歌》居然就在電台爆紅了。
因為磁帶現在還沒發行，現在那些在電台里聽到這張磁帶的歌曲的聽眾們根本買不到這張磁帶，想聽，只能聽電台。
而電台這邊畢竟不可能一整天一直播放《流浪歌》，總要播放其他節目或者歌曲。
如此一來，就讓那些空閒下來，想聽《流浪歌》這張磁帶歌曲卻又聽不到的人們難受不已。
跟老王聊了幾句，周子恆在街邊公共電話亭給陳小奇留言，告訴他自己過去找他以後，這才打車往中唱片公司趕去。
中午十二點左右，周子恆再次來到了中唱片公司的大門外。
「子恆，這裡！」
剛一下車，周子恆便聽到一聲呼喊。
朝聲音的方向看去，便看見陳小奇的車正停在不遠處，他則坐在車上朝周子恆招手。
「小奇哥！」周子恆快步走了過去。
「你小子可以啊！《流浪歌》這段時間天天在電台播放，連我那三歲女兒都會哼唱幾句這張磁帶的歌了。
說實話，我現在有些後悔讓太平洋發行出版了。」
陳小奇伸手打開副駕門，笑著開口。
「還要謝謝小奇哥伱的幫忙！」周子恆誠懇的感謝。
《流浪歌》能被製作出來，並被太平洋發行出版，陳小奇在這其中居功至偉。
如果不是他開後門讓周子恆來中唱片的錄音室錄歌，同時把他介紹給太平洋。
那自己現在可能都還在為未來發愁，甚至，他可能現在都已經打算偷渡香江了也不一定。
「謝什麼，你的歌曲質量好，有沒有我，早晚都會被人注意。」
陳小奇擺擺手，示意不用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