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微亮,晨曦的光與落日餘暉無異,不過是一個輪迴的起始。
此刻最宜登山,柳離輕拍熟睡的胡一一。
胡一一迷迷糊糊睜開雙眼,看了看還未亮,又閉上了眼睛。
「起床了,要去登山」柳離輕撫著胡一一散落在臉上的碎發,滿眼柔情。
胡一一強制開機,一下子坐正,深呼吸一口,睜大雙眼。
「走!」她鬥志昂揚的指著洞外。
「你不餓麼」
「餓」
剛激起的鬥志,一下子熄了火。
胡一一環顧四周,才看到,柳離準備了許多物資。
柳離起身至洞外,進來時手裡拿著一大坨泥土。
「這是?餓到吃土?」
柳離咧嘴輕笑,二人看著彼此的眼神,沒有了距離感。
「好香」柳離走近些,胡一一才聞到香味,用手往鼻子裡煽,捕捉著空氣中誘人的味道。
「昨夜便已入土,炙烤,現在還是熱乎的,快來吃吧」柳離說著打開外邊包裹的泥土,外皮已有些焦黃,香氣四溢。
「你可真是個人才」胡一一說著便不客氣的撕下一隻支腿,焦脆的皮肉之下,白嫩的肉泛著油光。
「昨夜我知你想家,但又不知作何安慰,就只能做這些了」柳離指著香噴噴的雞肉說道。
餓了幾餐的柳離,看著這香氣四溢,皮脆肉香的雞肉,也不自覺的吞咽著口水。
胡一一聽後,尷尬的皺起眉頭,愣在了那裡,包著一嘴肉的她,此刻的臉像個包子一樣。
「昨夜我如此惶恐,你竟就在外邊,看我笑話,怎會有你這種人」
胡一一委屈又難為情的扭過頭,對著牆壁,囔囔的說著,嘴巴里的肉此刻也不香了。
「不是,要是以前,我可能會嘲笑你,可如今,我又怎麼會」柳離連忙站起,走到胡一一身旁。
「如今又有何不同」胡一一抬頭看著柳離,還浸透著淚水的眼睛,可憐巴巴。
「如今~如今只是有些心疼你」柳離說罷便蹲下,想抬手擦掉胡一一臉頰掛著的淚水,抬起的手停頓半空,又不安的放下了。
胡一一看著他有心無膽的模樣,又氣又想笑。
「你想幹啥就去干呀,為何抬起手來,又放下去」胡一一似哭似笑的說道。
「這不是怕你~怕你爆脾氣來了,又要跟我動手」柳離支支吾吾的說罷,侷促的低下頭,故作鎮定。
「以往會,現在不會」胡一一學著柳離的語氣說道。
「現在為何不會」柳離急迫的問道。
二人意識到,用彼此的語氣說這對方剛說過的話,不由得對視一笑。
「你昨夜何時回來的」胡一一想知道昨夜自己狼狽的模樣被柳離知道了多少。
「野獸怒吼沒多久,確定它已離開,我便已回」
「那你可真一點都不憐香惜玉」胡一一想到自己當時那麼需要他,他竟就在洞外,一聲不吭!簡直無語。
「作為一個男人,脆弱時刻,肯定不想他人知道,所以我~我就~沒敢出聲」
「可我又不是男人呀!」
「嗯」
「就~嗯???」
胡一一簡直要被柳離氣到吐血。
「當聽到你喊我名字的時候,我才知道,你是需要我~」
「好了,好了,別說了,你個鋼鐵大直男!」
柳離沒聽懂,但也不再稀奇從胡一一口中說出各種陌生之詞。
看著胡一一眼神躲避,閃爍,忸怩不安,柳離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這個雞腿也給你吃」柳離撕下雞腿遞給胡一一。
真是個行動的巨人,語言的矮子!胡一一看著遞過來的雞腿,心裡甜過一切蜜語。
「以後再遇到我昨夜的樣子,直接這樣」胡一一沒有接過雞腿,直接給柳離一個擁抱。
「好」柳離閉上雙眼,沉溺於這個擁抱。
擁抱最能拉近距離,每一次擁抱後,二人都更在意彼此。
擁抱過後,胡一一接過柳離手中的雞腿,直接塞到了他的嘴裡說道「這個雞腿給你吃,真正的愛不是寵溺一方,而是同甘共苦」
「許久沒體會過如此溫情了」柳離盯著看著胡一一,滿臉都寫滿了愛。
胡一一被他看的都紅了臉。
二人水足飯飽以後,便走出洞外,刺眼的光芒,讓胡一一許久才適應,睜開雙眼。
「你~你的胳膊怎麼有如此多的血跡!」胡一一看著柳離半邊袖子都被鮮血浸透,驚呼的說道 ,她心疼的都不敢伸手觸摸。
「昨日尋找物資,進了林中深處,驚擾了林中一頭大黑熊,我與巨蛇合力都差點難逃,最後巨蛇幫我引開它,我才得以逃脫」
「巨蛇沒事吧」胡一一擔憂的問道。
「肯定沒事,說不定已經在平峰之處,等我們了」
「那昨日,我~我是在你的傷口上靠了一夜?」
「沒有,傷口在胳膊,你在肩膀上靠著,鮮血那時已經乾涸,不會弄髒你的臉」
「這是弄髒我臉的問題麼,你有傷口,為什麼不告訴我,還讓我靠了一夜之久!」胡一一聽後,暴躁跳起說道。
「你若想靠,便是要躺在我裂開的皮肉之上,我也能忍!」
「你個大傻子,哼!」胡一一氣的扭過頭,又回頭說道「以後你的身體,不許你如此隨意」
「好,聽你安排」
「要不~要不先修整兩天再去爬山?」胡一一雖急,但看著血跡,她又有些於心不忍。
「不必,曾經滿身是傷,都爬過高山,這點小傷,過一夜傷口都已癒合了,不打緊」
柳離說著,拿起旁邊用細軟的茅草和樹皮編制的蓑衣和帽子,遞給了胡一一。
「你當時為何滿身是傷?」胡一一接過後,跟在柳離的身後。
「家族及其兄長的迫害,但願我能如此生活一輩子,這樣你就不會體驗到什麼叫人心向背,骨肉相離!」
「所以你未來的打算了,是有我的?」
「當然」
「那你還陪著我上山?不怕我一爬上去,就回到了我的世界?」
「你離不開這裡」
「你個烏鴉嘴,不可能!」
...........
二人拌著嘴,一前一後,便踏上了爬山之路山路蜿蜒,慢慢由平緩變得的陡峭,光禿,太陽也從溫柔的霞光,變得熾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