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射向神國的光，畫風不對的神國
小小的灰色位面中。
克洛亞的臉色是真的瞬間變差——在他眼前的這處位面世界到處都充斥著漆黑的火焰和毒雲，已經是傳奇級別的毒火了。
要是能捉來一個傳奇丟在這裡面，估計對方都沒有辦法堅持很久。
「聖泉商會的考核那麼困難的嗎？」
他忍不住吐槽。
這應該是他第一次完全沒有解決辦法，這裡的魔力混亂到無法梳理，那些蘊涵猛毒的火焰就連《虹色之詩》的章節都無法影響。
如果這是他的位面世界的話他倒是能用水磨功夫慢慢地移栽魔植，通過充滿生機的自然力量消磨掉這些毀滅的火和毒。
但是這就是一個最基本的考核任務——如果位面工程師要接收的都是這樣的任務，到底要收多少錢才行，那些傳奇法師不在意時間的嗎？
而且到底誰會拿這種幾乎沒有任何價值的位面世界請位面工程師來修復啊，能回本嗎？
他覺得很不對勁，依照聖泉商會那個德性，應該不會做真的賠本的事情，商人逐利是刻在骨子裡的。
「所以這裡一定有什麼讓聖泉商會心動的東西。」
克洛亞想到這裡就認真地開始尋找著這裡可能存在的東西，在那些直至地心的恐怖毒火以及混亂的力場中尋找，可找了半天還是一無所獲。
他的事情還蠻多的，又不能一直在這裡耗著。
「難怪能做位面工程師的考核，果然是麻煩啊。」
無奈的他也只能在這裡丟幾個勘察用的魔力儀器，等著魔力儀器能將這裡的魔力讀數理清再做打算。
「唉，本來我還打算一鼓作氣解決這些事呢。」
「算了。」
克洛亞無奈地嘆口氣，打算去布置歐律狄刻需要的魔法陣了，也不知道這傢伙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朝著光明和大地的神國開一炮？
他還真是有點小期待。
……
而在克洛亞忙碌著準備束縛神明魔力的魔法陣的時候。
北境地底深處的空間罅隙之中。
迷濛一片的空間風暴裡面靜靜地矗立著一座大約有十三層的石塔，它鎮壓在一片清澈藍色的裂縫上。
外觀看起來平平無奇，但能夠在空間深處待著就說明它非常特殊。
因為它是傳奇法師伊莉斯特·利貝爾·奧菲斯的法師塔，遵循著預言的指示在這裡已經待了幾百年的時間。
在這幾百年的時間裡面它一直汲取著這裡的一處以太噴口，將那無窮無盡的純淨魔力化作自己的儲備，滋養著法師塔內部的魔紋和武器。
伊莉斯特隨時都能通過這座法師塔干涉塞姆里奧大陸的局勢。
此刻，法師塔內部。
歐律狄刻正面帶懷念地笑道：「哥哥，你在這裡待了很久了，終於能夠回歸星界見到老師，你高興嗎？」
在他對面是一位和他長得有幾分相似，但充滿書卷氣的青年，只不過這位青年身上的種族特徵有點多——他有長長的精靈耳朵，長發裡面隱約可見額頭的一對龍角，身後蝙蝠一樣的肉翼，還拖著一條長長的屬於惡魔的有力鞭尾。
這些都是屬於各個種族之中佼佼者的特徵，卻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最重要的是他居然是有生命和心跳，並不是單純的魔像傀儡。
「很好。」
「我的弟弟。」
男人這樣回答道：「有一位充滿活力的小傢伙經常來找我聊天和玩耍，它身上帶著的是我不曾擁有的自由。」
歐律狄刻眨眨眼睛：「您想離開這裡。」
這並不是疑問而是陳述，在歐律狄刻剛剛入門的時候就是這座法師塔在照顧他，他當然知道自己這位「哥哥」在想什麼。
男人的表情沒有變化：「你能想像居然有人願意給塔靈絕對的通行權限嗎？
我們上面的整個北境，還有他勢力能夠抵達的所有地方，都是塔靈的活動範圍。
他甚至為了塔靈改造了魔紋陣列，讓它可以在任何地方具現化出形體，感受微風的吹拂和陽光的溫暖。」
——他的語氣依然平靜，卻有掩飾不住的羨慕。
誠然，這座法師塔裡面有不少生態花園和小型位面，甚至還有能夠轟擊神明神國的強大力量，但是幾百年以及之前的千年時間，他都呆在這裡。
對於一位塔靈來說，它甚至清晰地記得這裡每一塊磚石的縫隙，每一棵草木的紋路，每一縷風的旋律……
這座被無數人追捧的法師塔就像是早已經腐朽到無法移動的老邁軀體，消磨著他的靈性和智慧，只剩下如同齒輪般分毫不差的運轉規律。
歐律狄刻的笑容依然穩定。
他輕輕嘆息：「這座法師塔就是你的『瓶』，你就是裡面的『人』，這場鍊金術的實驗除非成功，不然你無法離開這個瓶子。」
塔靈當然知道——或者說他一直都很清楚，但是就和人類一樣，哪怕是知道，也沒有辦法絕對冷靜的接受。
情緒是偉大的造物主賜給人類最好的禮物，他正在接受這份禮物，也要體會到禮物帶來的刺痛。
他斂下眼眸，沉聲說道：「你想要我啟動毀神粒子炮，你沒有主人授予的絕對權限。」
「但是我有這個。」
歐律狄刻施施然地拿出了一根蘊含著月光的枝丫：「人魚族的朋友很慷慨，當初讓歐律狄刻送走丹特麗安的時候付出了一根碧之大樹的衍生物。
他們才是培育『瓶中小人』這條道路上的最強者，連幻之至寶都能培育出來，何況是你。」
法師直視著和他有九分相似的塔靈：「你一定會幫助我的，對吧？」
「……」
回應他的是周圍逐漸亮起的魔紋以及冰冷的機械音：「正在預熱毀神粒子炮，請輸入目標單位，請輸入最大功率，請輸入……」
歐律狄刻頓時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在星界裡面學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利益交換，那片冰冷又炙熱的星海，什麼都不如利益來的穩固。
如果塔靈沒有人的性格，他是無可奈何，但是有了人性，想要解決那就很好辦了。
他的老師一定會很高興的。
……
克洛亞在自己的法師塔頂層一邊拿著材料準備，一邊望著遠方，在北境唯一沒有被開發過的那片草地上，正有一隻粗大的炮口緩緩抬起，對準天空。
自炮口裡面積蓄著近乎於恐怖的能量。
那種能量充滿了毀滅的氣息，哪怕只是散溢出去那麼一點點，就讓周圍的花花草草都全部枯萎，任何生命都無法在裡面生存。
甚至就連克洛亞籠罩在整個北境的樂章都受到了一點影響，不過也就只是一點點而已，如果他全力啟動樂章想要壓制住並不困難。
畢竟這座法師塔是在他的領地裡面，哪怕他和奧菲斯家族以及伊莉斯特的關係都還可以，那也要小心謹慎一些。
這是法師的警惕性，是必須有的。
他注視著炮口匯聚著能量，注視著一道道魔紋在周圍綻開，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水仙花，直到能量充盈的那一刻——
沒有任何聲音，一道光就這樣射向了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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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所經過的地方一切都被毀滅，連空間這個概念本身都不復存在，瞬息之間就穿越了無限遙遠的距離，射到了大地母神和光明之父的神國晶壁。
克洛亞靈機一動，悄無聲息地在裡面注入了一點永恆魔力，那金色的魔力稀薄的幾乎無法看到，卻不會被任何東西吞噬，頑強地隨著毀神粒子炮的魔力沖入了兩位神明的神國晶壁。
有了它和星座之花的勘測，克洛亞能夠清楚地看到發生在兩位神明神國上的變化——那無堅不摧的晶壁正在緩緩溶解。
「噢，原來是能夠解離空間的。」
「據說神明的神國晶壁是一個世界中最堅固的東西，但還是涉及到了空間的規律，破壞掉這種規律就能……」
「嗯？啊？」
克洛亞眨眨眼睛，忽然感覺到自己那一抹永恆魔力居然通過裂縫進入到了光明神的神國裡面，他看到了一座巍峨，沒有磚石的城牆環繞的城池。
那座城池之中到處都是潔白的建築物，所有的聖靈、祈並者都在裡面幸福快樂的生活，沒有疾病沒有飢餓沒有痛苦甚至沒有死亡……
聖光簡直亮的克洛亞的眼睛都要瞎了。
「真離譜啊，所謂神明的神國其實就是信徒們想要的樣子是吧。」他揉了揉眼睛之後吐槽道：「信徒想要什麼裡面就有什麼，那神明自己是幹啥。」
這神國和光明教廷典籍裡面那是一模一樣。
克洛亞想了想要是有朝一日自己的地盤被改造成這樣，頓時就是不寒而慄——凡人的想像力終究是有限的，你能想到那神國裡面居然還有盥洗室嗎？？？
祈並者們居然每天還要上廁所和洗漱，甚至還要把那些「農家肥」拿去澆灌田地。
「啊？」克洛亞看到這一點的時候眼珠子差點跳出來，這還是神國嗎？就連他這裡都是全自動化收集農家肥了。
他不是很在意那些因為神國晶壁受到攻擊去防禦的祈並者，反而很在意這些「農家肥」到底要澆灌什麼東西。
所以他乾脆控制著這縷隱藏極好的永恆魔力朝著這座光之城中的田地蠕動，像是一條金色的蟲子，很快就來到了田地的位置。
展現在克洛亞視野中的是一片……麥子。
那些麥子很矮，頂多也就只有一到兩厘米高，但是麥穗卻沉甸甸的，幾乎已經接觸到了大地，非常的飽滿。
它的麥稈是一種深綠色，麥穗是聖潔的藍白色。
就像是大地托舉著純淨的天空。
克洛亞通過永恆魔力觀察著它們，喃喃自語道：「這好像是在光明教廷的典籍裡面出現過的魔植啊，傳說是最初的聖者飢餓的時候從乾涸的大地上長出的。」
「我以前以為這就是個傳說，沒想到真的存在？」
他忽然意識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神國之中的神明是有一定的「造物」能力的，像是光明之父這樣的信仰神，恐怕受到信徒的影響非常大。
那麼有沒有可能，在《光明原典》裡面出現過的那些奇異的魔植，在光明之父的神國裡面都存在呢？
「我要看看。」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著永恆魔力向著田地的更深處蠕動，在穿越了麥田之後見到了一片森林，那是一片有鱗形葉子的樹。
它生長在貧瘠和充滿了寒冰以及積雪的土地上，卻異常高大，散發著肉眼可見的白色波紋，姿態堅韌優美。
「香柏樹。」
「嘖，這種東西也存在啊。」
「光明原典裡面記載這種聖木是建造聖殿最好的材料，充滿生命力。」
「要是我能拿到這種樹木，一定能建造出向日葵的神殿的，真可惜啊。」
克洛亞越來越眼熱了，他深吸一口氣之後繼續向前，越過了生長著香柏樹的茂密樹林，眼前出現的是一片茂密的葡萄田。
那些葡萄藤上掛著數量極多的葡萄串，幾乎每一串都有幾百枚葡萄，而且顏色還是一種聖潔的血紅色，完全沒有血腥的感覺，極其神聖。
「葡萄樹是神的子民，葡萄是生命的果實，葡萄的汁液是神的血，想進入天堂，必先在葡萄園中勞作……」
他念叨著光明教廷裡面的傳說，在這一大片葡萄園裡面見到了無數位正在勞碌著的聖靈和祈並者，他們就像是不知疲倦一樣，每時每刻都在勞碌。
正如傳說中的一樣，這些葡萄裡面真的是神的血液，即使是隔著永恆魔力他都能感覺到裡面那沛然的神力。
神血！而且還是光明之父的神血！這是公認的強大神力的神明。
那些飽滿的血紅色葡萄簡直就像是在誘惑他一樣。
「神血藥劑，奇蹟藥劑，祈願藥劑……」他腦海中迅速過了一遍需要神明血液的藥劑配方。
面對這種誘惑，克洛亞狠狠地心動了，他立刻去找到了彌雅，將這些畫面和信息分享給祂之後，真心實意地請求道：
「幫幫我！輝之環先生！」
彌雅頓時一頭霧水，不對吧？你是怎麼這樣潛入到神國還不被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