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小縣城也不是這麼好玩轉的
對於如何運作一家公司在A股上市，羅陽還是很感興趣的。
所以這一下午，他除了陪著老丈人聊天之外，也跟著姜帆去了籌備工作項目委員會的辦公室逛了逛，一直呆到下班時間才和姜帆一起離開遠帆集團。
兩人簡單在外面吃了一口之後就返回了家裡。
小別勝新婚，雨打芭蕉。
「老公，真好.」
一通酣暢淋漓之後，姜帆在羅陽身上蹭來蹭去，尋找更安逸的位置。
「別動啊，再逗出火氣來，回頭還得你自己滅火。」
「嘻嘻，小羅陽要睡覺了！」
一看那隻不安分的小手，就知道姜帆沒有害怕的意思。
「呵呵.」
羅陽也不去制止，腦子裡想著其他事情。
「怎麼了，有心事？」
肌膚相親的時候，最為敏感，姜帆一下子覺察到了羅陽在走神。
「在想白天的事情。」
賢者時間說事情，手裡少一支煙，總覺得缺了點意思。
「公司上市的事？」
姜帆微微仰頭，看著羅陽道：「我覺得你今天挺上心的.是在為正陽集團上市做準備嗎？」
光帆風能項目連一根樁基都沒打下去，想要創造效益起碼三四年以後了，更別提上市的時間，陽市這邊的產業，近幾年裡最有希望謀劃上市的企業就是正陽集團。
「有這個打算，但是不會讓集團整體上市。」
羅陽一邊撫摸著姜帆牛奶般絲滑的背部肌膚，一邊笑著道：「你也知道，女裝里有情趣內衣，還是利潤重頭部分，兩個原因加在一起，還是不上市的好，我倒是意屬運作男裝品牌打包上市」
「酷派和鋒尚男裝？」
姜帆經過一周多的學習，也略懂了運作上市的大概流程。
她想了想道：「如果要單獨運作男裝品牌上市的話，你現在就要開始做剝離了，因為你那個服裝廠說起來是集團，其實也就落了個名字而已，在架構上完全不符合，鋒尚和酷派並沒有獨立成完整的公司架構.」
姜帆說的一點都沒錯。
按照正陽集團的現在的組織架構，要想運作上市的話，只有集團整體符合，兩個男裝品牌更像是內部劃分出來的項目部，而不是完整意義上獨立運作的子公司。
「我也有這個意思。」
既然聊起這個了，羅陽也不瞞著姜帆。
他想了想道：「我本來就打算在陽市這邊組建一個集團公司，將正陽集團、光帆風能、光帆電子、陽光電子、青峰預拌水泥砂漿廠、國陽建築以及上半年即將成立的陽光文旅全部納入進去.」
「老公」
聽著一個個名字被報出來，姜帆也驚訝起來。
她顧不上現在舒適的姿勢，坐起來看向羅陽：「你在陽市已經鋪開這麼多產業了？」
羅陽嘴裡報出來的就有七家，加上年前在姜遠山書房裡聊起的魔都的產業，算起來羅陽名下已經有大大小小十幾家企業了，而且好些企業發展狀況都不錯。
而在三年前，自家老公家裡才破產，外面還欠著兩三百萬外債。
羅陽一度因為自卑而想和自己分手。
恰是三年時間，換了人間。
「別看現在攤子鋪的大，但是沒有兩三年時間來消化，這些產業都不算成熟，所以今後幾年裡大概是修修補補，等到這些產業都成熟起來後才會有大的新動作。」
羅陽也坐起來一點，看著姜帆笑道：「當然，也要視自己心態，也許你老公想著偷懶，滿足於現狀了，將來躺平也有可能，因為光是現在手裡這些產業做好了，將來一個富足的生活也跑不掉」
「豈止富足.」
聽了這番話，姜帆也笑了起來：「光你名下這些產業，要是全部做起來，將來起碼上百億資產，我爸這邊差不多也要這個數字.老公，你要是想躺平，我也支持你！」
「是啊，一個人的時間是有限的。」
羅陽伸出手去夠姜帆的臉頰：「雖然現在是我們創業的最佳年齡，但也是我們享受生活的最佳時間，如何在兩者之間取得平衡，非常考驗智慧。」
姜帆捂住羅陽貼在自己臉頰上的手，含情脈脈的看著他。
「老公，不好意思，最近一段時間正好是籌備小組最忙的時候，我沒有多少時間陪你.」
她能明白羅陽話里的意思，賺錢的意義在於更好的生活，否則就沒有意義。
「不留遺憾吧。」
羅陽看著姜帆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除了物質和情感之外，還有追逐事業成功的精神層面需求，前兩樣我們都不缺，後者剛起步，在今後的時間裡，我們相互扶持，一起成長吧。」
「老公」
這種情形極為難得。
因為羅陽慣會在這樣的氣氛里搞怪，從來不讓姜帆的感動持續下去，這次倒是沒有弄出什麼么蛾子來。
「怎麼，感動的不要不要的了？」
看到姜帆這副模樣，羅陽笑了笑道：「這可不是我印象里的姜大小姐哦！」
「誒？」
姜帆好奇，歪頭看著羅陽：「你印象里的我該是什麼模樣？」
什麼模樣？
羅陽腦海里一下子浮起雪夜那晚的畫面。
三十多歲的姜帆挽起了長發，面如滿月，優雅的氣質中帶著高傲，眼神里有幾分清冷，美麗削弱了她的鋒利，但是掩蓋不了她的氣勢。
居高臨下，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氣勢。
當時的她在同學聚會的酒桌上話語不多，但是每句話，每個動作，都會引來關注。
羅陽記得那晚敬了她一杯酒。
真的很苦。
「老公？」
姜帆看到羅陽陷入了發呆的狀態，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麼了？」
「哦，沒什麼！」
羅陽回過神來，再看向姜帆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
眼前的嬌媚模樣，和畫面里清冷的那個人，怎麼也重迭不到一起。
「老公！」
姜帆突然覺得渾身有點冷，而且看到羅陽的目光之後，心底莫名覺得顫慄。
她顧不上尋找答案，前傾身子，一下子摟住羅陽，緊緊的抱住。
臥室里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
「帆帆.」
「嗯？」
「你惹火我了！」
年輕的身體就是好。
羅陽抱著姜帆，一個翻身壓住：「我印象里的姜大小姐清冷高傲，但是現在卻變成了千嬌百媚.姜帆，要不要在鏡子裡瞧瞧你的模樣？」 兩人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一起，很容易覺察到變化。
姜帆顫抖著睫毛，勇敢的看著羅陽，輕聲回應道：「嗯，你帶我看！」
羅陽抱起她，走向浴室
第二天上午，匯合了董大偉之後，一行人前往陽市西面山里。
村村通工程更多是為了中西部地區，長三角尤其是蘇南地區，鄉鎮村落間的公路其實早就高標準的建好了。
這也讓羅陽他們的車子可以一直開到項目選址地的山腳下。
「老闆，你讓我摸排的情況，大致有了一個輪廓。」
兩部車子停在了馬路邊上，路基高出一側將近兩米多，邊上就是山澗小溪流，山腳下延伸出一片緩坡水田，2月份的山裡，依稀可見冰凌。
董大偉將一份圖紙攤開在車子前引擎蓋子上，對照著圖紙示意，用手點了點前面。
「右手邊散落的村莊叫東山村，一共157戶人家，由於大部分年輕人都去了城裡打工，目前在村裡的多是中老年人，基本上處於靠山吃山的經濟狀態，也有15戶人家承包了山，您看那片山坡上的楊梅樹，就是承包的經濟作物之一」
「不光是楊梅吧？」
羅陽指了指山坡上其他經濟作物：「板栗、毛竹、茶葉.」
「板栗和毛竹是村里私人承包的，但是茶葉卻是被茶場給收購了。」
董大偉既然摸排過了，當然了解的比較清楚：「再往前一點是村大隊部，那邊就有一家茶廠，老闆不是村里人.除了這些傳統經濟之外，沿公路邊上還有兩家農家樂，都是用自建房做經營場所的.」
「一旦這邊的旅遊資源得到開發，這種農家樂只會越來越多。」
羅陽點了點頭道：「這一點倒是可以考慮進去，和市里以及鎮裡談判的時候，安置村民的方案倒是能多樣化起來。」
他的印象里，七八年之後的山裡，開車沿途過去，這樣的農家樂不是數以百計，上千家都不止。
一到周末，來自魔都、姑蘇、金陵等大城市的車子開過來，三車道的柏油路都擁堵的很。
「左手側的叫南澗村，戶數少一點，只有97戶，經濟生態環境和東山村差不多」
董大偉繼續講解項目選址周邊的情況：「兩個村子了解下來，狠人不少，尤其是南澗村，茶場就是村支書的，而且還搞了一個苗圃.這個村雖然小，但是外面都別稱為談家村，村里只有11戶人家家主不姓談」
拆遷最怕遇到這樣的村子。
這是羅陽曾經遇到過的經驗，當時拆遷的是一個城中村，有300多戶人家，大多姓張，村里甚至有祠堂，團結的很。
這個項目的拆遷外包給了城建公司下屬的一家單位，對外號稱沒有拆不下來的項目，可是碰到這個張家村的時候，拆了半年多，硬是沒有拆下來。
半夜裡拆牆、砸玻璃、潑油漆這些都是小事。
三天兩頭打架都沒用，村里上千號人齊心的很，村里集資出錢，一戶出一個壯丁，就是準備進去的。
後來還是開發公司老闆半夜裡提了5000萬現金進村，親自和村里談，後來退讓了不少條件才搞定這個城中村拆遷項目。
「這種一個姓的村子不好拆啊.」
羅陽感嘆了一聲，隨後對著董大偉道：「你和鎮裡接觸過沒有？」
「私下裡喝過兩頓酒。」
「什麼態度？」
「肯定是歡迎了。」
董大偉回復道：「這地方，都要窮出鳥毛來了，除了山上那點經濟作物，剩下來就是春季幫著採茶葉這點活，能有什麼收入，要是能建一個旅遊景區，立馬帶動鎮裡的經濟，他們怎麼會不歡迎？」
「我是問對於拆遷上的態度。」
羅陽瞥了董大偉一眼：「是拍胸脯保證還是欲言又止？」
「拍胸脯保證！」
董大偉立刻回復道：「但是以我經驗來看，越是這樣，越是像騙進來殺的感覺。」
騙你項目進來，先投入，然後拆遷慢慢拖唄。
很多實力或者耐心差一點的公司被拖到後來就跑了。
「先和市里談。」
羅陽點了點頭道：「不行就要求換一個硬一點的負責人來，那種軟綿綿的老油子，項目會被拖死的。」
他在這個項目上，總計劃投資不會低於5000萬，如果酒店建設規模大一點的話，搞不好要上億資金，要是被拖上一兩年，也吃不消。
「要不晚上先約一約旅遊局的？」
董大偉建議道：「程序上來講，用該是旅遊局招商引資，把咱們的項目往市里報，然後咱們的籌備小組再和市里牽頭的規劃、國土等部門一起談項目。」
「旅遊局那邊已經談過了，只要咱們這邊啟動，他們就會上報。」
羅陽搖了搖頭，隨後道：「這樣吧，待會兒我去趟國土，先摸一下今年的指標問題，你那邊跑一跑規劃口，把項目規劃草圖遞一份上去.兩邊都沒什麼問題了，我來找市里領導。」
「好的，老闆，我回去就對接規劃口。」
董大偉點頭道：「既然您直接找市里領導，那鎮裡就先放一放，誰知道後面換不換人。」
剛才羅陽也提了，會向市領導建議換個硬一點的領導過來，假設能成，現在接觸也沒必要了。
「老闆，現在差不多十點了，露水也應該消散了，您要上山看一看嗎？」
「不用了，這邊幾個上頭都上去過，沒什麼好看的。」
去年夏天的時候，羅陽和旅遊局的以及幾個專家一起探勘過現場，之所以選址在這邊，也是爬了幾十個山頭才確定下來的。
「去前面村大隊部看一看吧。」
羅陽轉身走向車子：「午飯就在山裡吃，找個農家樂。」
之所以堅持要到村里看一看，是因為剛才一瞬間，他的腦子裡大概有了一個計劃。
往後幾年裡，上面推出了一個新農村建設計劃，國家撥款，改造農村面貌，在蘇南這邊，因為地方財政充裕，所以建設的很好。
房屋外牆出新，甚至畫上彩色圖案，村里建起亭子，老年活動室，多栽花菜樹木，垃圾統一歸市政處理.
許多原先看上去陳舊破敗的村長，經過改造之後，變得相當漂亮。
羅陽在這裡搞旅遊景區，周邊兩個村子也屬於景區範圍的一部分，如果能在這上面做一些文章，市里肯定能獲得不菲的政績，村里老百姓也能得到的實惠。
實際利益的分享，能讓項目建設得到更順利的推進。
這是一個三贏的方案。
而且，剛才他和董大偉提到的換一個硬一點的負責人過來對接項目，真不是隨便說說，而是另有深意。
藉助這個機會，或許能推動自家小姨夫喬世安向前半步。
否則按照常規步驟，即便有雙峰鎮試點項目這個成績，喬世安也得再熬兩年左右時間。
鎮裡從委員到副職，再到第一副職，然後才是鎮長，至於說一把手，又是一個台階，這麼多坎，足以讓一個三十出頭的青年人熬到五十幾歲的中老年人。
基層的現實，跨不過年齡就是蹉跎。
現實就這麼殘酷。
羅陽決定今晚找小姨夫坐下來談一談。
先探一探他的想法，再決定是不是要做這個推手。
而且這件事也不是他一個人憑藉著這個文旅項目就能推動。
如果這麼想，那就太天真了。
肯定還要和自家老丈人聊一聊，姜遠山在陽市的人脈關係，遠超現在的他。
甚至喬世安自己也要努力一把，拿出他之前積累的關係。
小縣城也不是這麼好玩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