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爾德沒有陪蒂西法坐很久,天色已經黑了,雖說灰霧中一直是黑漆漆的,但夜幕降臨的時候,完全是伸手不見五指。
「這是你的房間。」
打開門,菲爾德指指收拾好的房間,這間屋子就在自己房間對面的隔壁。
窗外就是黑暗,屋內的燭檯燈火搖曳,不算太明亮。
「謝謝,你能先別走嗎?」蒂西法沒頭沒尾地說道,「能不能再陪我說說話,我在這樓里沒有哪怕一個熟人,也只有領主大人你還能親近了。」
「好,我能理解你。」
菲爾德拉來一張椅子,坐下來,稍微思索了一下,便講起接下來對星夜城的用兵計劃:「原本我想藉助艾莉森的火焰,在星夜城放一把火,不過她一時半壞醒不來,我們只能和屍怪硬碰硬了。」
「嗯嗯。」
頻頻點頭,蒂西法眼神卻有些迷離。
眼前的男人,雖說才剛認識,而且不熟悉,但總讓她有一種不好言說的想法,甚至是想主動撲進他的懷裡。
這種想法很糟糕,但又像野草一樣紮根在腦子裡,讓她難以控制自己。甚至多次有動作上的暗示,剛才在院子裡的時候,自己就示意菲爾德坐在自己身邊。還有現在,自己留下菲爾德,只是莫名其妙的衝動。
平日裡,這種冒昧且不知羞恥的行為,修女絕對不會去做。
借著菲爾德侃侃而談的時機,蒂西法仔細看著菲爾德。
和其他貴族不同,菲爾德似乎不喜歡穿特別繁雜的服飾和袍服,身上也沒有多少珠寶和綢緞點綴,乾淨的內襯搭配黑色風衣,唯一的點綴,就是胸口的鳶尾胸針。
這是一件華美的神器。
「果然,真正的貴族,不需要大量凡俗的東西裝點。」
再看菲爾德的身板,蒂西法俏臉一紅,立刻撇過臉。當初第一眼看到菲爾德的樣子,就知道他骨子裡就出身富貴。
「嘶~」
菲爾德困惑了,暗道:我在說殺腐屍的事,她怎麼這副表情?
「沒事,你繼續講,我剛被口水嗆到了。」
輕輕咳嗽了一聲,蒂西法坐直身子,柔美的手假裝拍打胸口,卻微微按在兔子上,將無瑕的白絨兔兒按出了一個淺淺的窩。似乎這樣做,會讓自己好受些。
菲爾德也是老紳士了,也沒心情講自己的事,而是直白地欣賞了許久,不由得心痒痒起來。
氣氛莫名旖旎曖昧。
「不對,我在幹什麼。」
蒂西法心一驚,用力甩甩頭,呢喃道:「應該是詛咒犯了,難道是因為護送奴隸的時候,不停使用神力開路嗎?」
她也猜到了這點,動用神力,會縮短詛咒爆發的周期。
「大人,我...我要休息了,有事安排的話,請明天叫我。」
仿佛用盡了所有力氣,蒂西法搖搖晃晃站起來,眼神充滿了粘稠熱烈的意味,不過說的話倒是冷淡了一些:「請出去,我很累。」
她說的時候,手還緊緊抓著裙擺,開叉處,雪白的大長腿上,黑白絲線相間的華麗腿環,說不出的有趣,讓人感覺心臟痒痒的,但又撓不著。
菲爾德深呼一口氣,他還是很擔心自己的神選者。
哪怕剛認識,但他一直是個護短的人,對自家的東西,往往看的很重,很關心。說實話,這種想法,放在原本的自由時代,很不好,畢竟人人都擁有獨立人格。
可以說包含了大男子主義,或是過於傳統,是被大眾竭力批判的。
「你沒事吧?好好休息,我相信很快就能找到解除魔臨的辦法。」
「嗯嗯,你出去的話,我可能會好受一點。實在抱歉,才剛認識,就讓你見識到如此糟糕的我。」
話是這麼說,但蒂西法無意間舔舔嘴角,仿佛嘴角沾染了好吃的甜品,這動作,又是俏皮,又是妖嬈。
壓抑的嫵媚,含蓄的柔情才是女人最強的殺招。
遠不是楓葉城那些直白的「坤女」,扭來扭去就能比擬的。
看她的樣子,菲爾德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嘆道:「我還是低估詛咒的威力了,不愧是教會都難以解決的神咒。」
「要不然我幫你...」
「別!」蒂西法閃身而退,決絕地轉過身,又側過頭,故作輕鬆地笑道,「明天見。」
「晚安。」
菲爾德走出門,立刻聽到門關上的響聲,但是沒聽到落鎖的聲音。
回到自己的房間,菲爾德拿出圖紙,上面寫了很多夜幕領的發展計劃,但旋即想到一件很嚴峻的事:「忘了一件重要的事,突然增加了這麼多人口,用水該怎麼辦?」
之前領地的用水,全靠下雨、井水和軍隊挖的儲水池。
值得一提的是,北境雖然被灰霧籠罩,但氣候是正常的。照樣會颳風下雨,植物也能正常生長。
雨水中的腐化極其稀薄,落入領主領域,幾乎就消散殆盡了。
「找到可靠水源,也要提上日程,不過有聖光神選,靠她淨化水源,會簡單很多。」
菲爾德咂咂嘴,總感覺口乾舌燥。
眼神不自覺往門瞟,菲爾德立刻請自己吃了一記糖炒栗子:「我在瞎想什麼,還是快整完發展規劃。」
一千多人的吃喝拉撒,都壓在自己的肩膀上。
哪怕當初滿載了物資回領地,也不夠如此龐大的人口消耗。
另一邊,蒂西法難熬至極,抓著被子,在黑漆漆的房間內,漂亮的眸子眨巴個不停,她視線往下瞥了一眼,羞憤欲死。
更討厭的是,那種脹痛感,甚至會嚴重到刺痛。
「聖光啊,這到底是為什麼?」
蒂西法難過地看向房門的方向,她故意只掩了房門,而沒有徹底關上,單純給自己一絲僥倖心理,或者慰藉。
沒契約的時候,自己單純地想發狂,但契約後,對其他人倒是沒啥想法,卻對自己想領主想的發瘋。
但讓她真去開口,或者正面答應,那還不如殺了她,反正多年的虔誠,不可能讓自己做出如此噁心的行徑。
等了許久,一直到了午夜,見門口沒有半點動靜,蒂西法賭氣一般,噌地坐起來,懊惱地拍了一下床墊。
「還沒睡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