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青樓?賭坊?
店小二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就算金蟬常年居住在山上,按理說也不可能從沒聽過普渡賢師的名號。
「我以前患有癔症近幾日才治好,不過家人也全都熬死了,無處可去才選擇了下山。」
這麼多年勾心鬥角的生活,撒謊對於金蟬來說簡直就是信手拈來。
「哦,原來是這樣!」
聽聞,店小二也沒多想。
就這樣兩人繼續沿著漆黑的街道走著,直到進入一個拐角後。
一束在夜裡不該有的光,刺入了金蟬的眼睛。
只見一座青瓦紅牆,雕花窗欞的高樓矗立在前方,與小鎮的其他地方比起來顯得格格不入。
大門口高掛著數不清的紅燈籠,巨大的門牌上寫著「花間樓」三個鍍金的大字,形形色色的人進進出出好不熱鬧。
十幾個風姿綽約畫著濃妝的年輕姑娘,在街道上搔首弄姿。
她們面帶微笑,眼神中透露著些許挑逗。
每當有人路過,就會主動前去挽起對方的胳膊,嗲言嗲語的往樓里拉。
「這不是青樓嗎?你不說是去賭坊嗎?」
金蟬咽了口唾沫。
在宮中時就曾聽聞,民間有一種專門用漂亮女子來取悅男人的地方。
在那裡,人們夜夜笙歌、紙醉金迷,一晚的消費就頂的上農戶幾年的收成。
雖然秦法明文禁止此類場所運營,但卻屢禁不止,青樓依舊在民間繁榮興旺。
甚至許多官員不顧律法,每到夜晚就會脫下朝服,換上便偷偷裝前往享樂。
「這裡一共有五層,前三層是妓館,後兩層才是賭坊,老闆娘每天晚上都會上去玩幾把。」
店小二看了眼初入世俗的「土包子」金蟬,語氣中還捎帶了一絲驕傲。
「依我看公子鎮並不是很富裕,怎麼會有如此奢侈的地方?」
金蟬不解,按理來說這種地方一晚的花費,可不是那些平民能承擔的。
「大爺,您忘了這裡可是南荒啊!」
「自從普渡賢師來了後,誰還用錢,有命就行!」
就在店小二話剛說完的時候。
一個身穿破衣、滿臉通紅的大漢,被一群雜役直接從店內扔了出來。
「別,別趕我走,我還有命,我要再賭.十年!」
大漢艱難的從地上爬起,搖搖晃晃口齒不清的喊道。
「我呸!你小子的命今晚已經輸完了,要不是老闆娘嫌棄你死在店裡影響生意,不然這一盞茶的壽命都不留給伱!」
雜役的話剛說完。
只見大漢突然一抽搐,兩眼翻白、嘴裡吐著白沫子又重新倒在了地上。
「這是怎麼了?」金蟬問道。
「還能怎樣,無非就是命輸完了唄!」
「這裡每晚都會死掉幾十個人,很常見的。」
店小二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屍體就這麼扔在了大門口?」
金蟬倒不是同情這個把命輸完的傢伙,只是好奇這樣的舉動。
「你再等等就知道了。」
突然。
只見大漢的皮膚瞬間變的枯皺,宛如一具被吸了血的乾屍。
血紅的大眼球從臉上爆出,滾落在滿是泥土的地上。
一條長長的舌頭耷拉在嘴邊。
然後軀幹開始慢慢的萎縮、收緊,直到變成了一顆乾巴巴的小肉丸才停了下來。
而一旁的雜役順勢就是一腳,把這顆肉丸踢向了遠處的狗窩。
完了還不忘淬了口痰。
整個過程,從大門進出的玩客連看都不看一眼,似乎早就習以為常。
「這就是把命用完的下場,唉!簡簡單單粗茶淡飯又花不了多少錢,何必呢!」
店小二嘆了口氣。
他想不通。
自普渡賢師來到南荒後,窮人變的既不用下地耕鋤,也不用冒險上山打獵。
如果只是維持溫飽,僅僅花個十幾年的壽命,就足夠一大家子用一輩子,非要沉迷於享樂和賭博的快感,最後把命玩完!
而看到這一幕的金蟬,腦海里突然蹦出了攬書樓里描寫南荒的那一句話。
【南荒:遍地邪祟叢生、左道亂正之術橫行,中原教派無一願入其內!】
這種收人陽壽的手法,這不妥妥的邪教嗎?
「大爺,該我們進去了!」
店小二說完,便拉著金蟬朝著里走去。
進入大樓。
這裡面的奢侈程度遠比金蟬想的還要誇張。
瓊漿御酒、美食佳肴肆意揮霍,文玩、字畫隨處可見,就算與咸陽城裡達官貴人們常去的酒樓比起來也毫不遜色。
但不同於咸陽城,在這個地方不但有錦羅綢緞的有富豪,也有粗衣麻褲的農民。
只是富人在付錢交易時,用的卻是家僕、奴隸的壽命。
而窮人卻只能割破自己的手腕放血。
不過最顯眼的還是那尊立於大廳中央,直衝房頂的巨大白玉觀音。
「大爺,您需要要在前三層先舒服舒服嗎?」店小二猥瑣的衝著金蟬笑了笑。
「不用了,直接帶我去見你們的老闆娘。」
對於這種地方的女人,金蟬不會提起任何興趣。
沿著紅木樓梯朝上走去,很快兩人便來到了四樓的賭坊。
不同於前三層的燈紅酒綠,第四層則是烏煙瘴氣,賭徒們的叫喊聲感覺都能把屋頂掀翻。
「大爺,這裡可是公子鎮唯一能續命的地方,只不過要折九成,您要不要試一試?」
店小二指了指四周的賭桌,意味深長的問道。
「續命?怎麼個續命法?」
「就是賭唄!您如果手氣好,從賭客或者莊家手裡好贏了十年的壽命,可以通過這裡折換成一年的陽壽。」
居然還能這樣,金蟬心裡一驚。
不過突然轉念一想,如果能把金蟬的壽命轉移到嬴樓的身上,那豈不是可以讓嬴樓長生!
「可以稍許玩一玩!」
金蟬說道。
「得嘞,我這就去給您安排,麻煩大爺在這裡稍等片刻!」
店小二的嘴角壓不住的上揚,完全就是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
金蟬則隨意站在了一個賭桌旁,悄悄的屏住呼吸在這個嘈雜的環境裡,仔細聽著遠處櫃檯前,店小二與莊家的交談。
「大哥,我今帶來了一頭豬仔,這次我要一成的利!」
店小二悄悄的指了指金蟬所站的方位說道。
「呸,你也配!一成的利,你是想讓老闆娘殺了我嗎?」
莊家不屑的說道。
「別急啊,你先聽我說,這頭豬仔不一樣,他的氣血特別旺盛,一縷血就頂別人三十年的壽命。」
要知道在南荒,普通人頂多也就活個四十多年,金蟬這一縷血幾乎持平了一個人的壽命。
「你確定?這種氣血旺盛的人,一萬個人裡面都不一定有一個。」
莊家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起了遠處的金蟬。
「千真萬確,酒館的觀音像今天直接被他撐爆了!」
店小二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說道。
「行,不過只能有半成,這種人還得讓老闆娘親自出馬。」
莊家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下來。
回到金蟬的身邊,店小二又換上了一副諂媚的表情。
「大爺,一切談妥,你跟我來就行,而且還是老闆娘親自和你賭!」
店小二彎著腰,畢恭畢敬的邀請金蟬來到了一處豪華的賭桌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