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芸道果然如此,只是不知為何警幻接錯了人。
說畢,攜了賈芸入室。但聞一縷幽香,竟不知其所焚何物。
賈芸也不說話,就等著警幻表演。
警幻見狀只得自顧自說道:「此香塵世中既無,爾可沒不知。此系諸名山勝境初生異卉之精,合各種寶林珠樹之油所制,名為『群芳髓'。」
賈芸聽了,也只是點點頭。反正也拿不到手,換不了銀子,也就覺得也就這樣吧。
隨即大家入坐,小鬟捧上茶來。賈芸倒是覺得這茶挺香的。清香異味,純美非常,因又問何名。
警幻道:「此茶出在放春岩遣香洞,又以仙花靈葉上所帶之宿露而烹。此茶名曰『千紅一窟'。」
賈芸連忙多慣了幾口。
少刻有小鬟來調桌安椅,擺設酒肴,真是瓊漿滿泛玻璃盞,玉液濃斟琥珀杯,更不用再說那肴饌之盛。而且賈芸哥喝著這酒清香甘冽異乎尋常,又多喝了幾杯,想著能否記住酒的味道,等回到陸地以後,把它給複製出來,那可是大把的銀子啊!
喝過了酒,吃過了飯,接下來便是曲了。
一共是十四支曲,這個也要記下來,賣給青樓的頭牌,能館不少銀子。
賈芸最近可是極度缺錢。
歌畢,還要歌副曲。警幻見賈芸擱那嘴裡念念叨叨的,還一副享受模樣。
因嘆:「痴兒竟尚未悟!」
於是警幻忙止歌姬不必再唱。
賈芸自覺無聊起來。漸漸的酒勁上來了,朦朧恍惚,告醉求臥。
警幻便命撤去殘席,送賈芸至一香閨繡閣之中。
其間鋪陳之盛乃素所未見之物,更可駭者,早有一女子在內,其鮮妍嫵媚有似寶釵,其裊娜風流則又如黛玉,正不知何意。
忽警幻道:「塵世中多少富貴之家,那些綠窗風月,繡閣煙霞,皆被淫污紈袴與那些流蕩女子悉皆玷辱。更可恨者,自古來多少輕薄浪子,皆以好色不淫為飾,又以情而不淫作案,此皆飾非掩丑之語也。好色即淫,知情更淫。是以巫山之會,雲雨之歡,皆由既悅其色,復戀其情之所致也。吾所愛汝者,乃天下古今第一淫人也。」
賈芸聽了,迷糊中說道:「仙姑差矣。合理的性教育能夠促進心裡健康的良性發展。」
警幻道:「非也。淫雖一理,意則有別。如世之好淫者,不過悅容貌,喜歌舞,調笑無厭,雲雨無時,恨不能盡天下之美女供我片時之趣興,此皆皮膚濫淫之蠢物耳。如爾,則天分中生成一段痴情,吾輩推之為『意淫'。『意淫'二字,惟心會而不可口傳,可神通而不可語達。汝今獨得此二字,在閨閣中固可為良友,然於世道中未免迂闊怪詭,百口嘲謗,萬目睚眥。今既遇令祖寧榮二公,剖腹深囑,吾不忍君獨為我閨閣增光,見棄於世道,故特引前來,醉以靈酒,沁以仙茗,警以妙曲,再將吾妹一人,乳名兼美,字可卿者,許配與汝。今夕良時,即可成姻。不過令汝領略此仙閨幻境之風光尚然如此,何況塵境之情哉!而今以後,萬萬解釋,改悟前情,留意於孔孟之間,委身於經濟之道。」
賈芸無奈,不再作多解釋,警幻還是把他當寶玉了,不過賈芸最期待的好事兒卻是要來了。
警幻說畢,便秘授以雲雨之事。
賈芸聽著耳朵都要起箭了,就那點東西,前世的小電影裡啥玩意沒有,而且更生動。
警幻見賈芸沒有興趣再聽於是推賈芸入房,將門掩上自去。
那賈芸進了門。便看見一個古典美女坐落在床邊,輕紗薄披,若隱若現,好不誘人。
但見那面容,如仙如姝。眉似春山黛,目若秋波橫。唇不點而朱,面不敷而粉。發如烏雲堆,腰似弱柳搖。纖指若蔥根,肌膚賽凝脂。行則婀娜多姿,立則亭亭玉立。笑靨如花綻,嬌聲似鶯啼。容顏傾國傾城,風姿綽約無雙。
好一個無雙美人。
「夫君,請愛惜人家!」
賈芸聽著那女子的聲音感覺整個人都酥了。
美人之意,豈能辜負。
遂即腦海里掀起一陣風暴,多年瀏覽小視頻的經驗迅速薈聚於腦,自是一夜翻雨覆雨。
賈芸不斷衝刺,占領高地,宛如一個長勝將軍,策馬奔騰,手中那長槍,槍出如龍,挑翻敵將於馬下。
次日便柔情繾綣,軟語溫存,與可卿難解難分。
二人因攜手出去游頑,忽至一個所在,但見荊榛遍地,狼虎同群,迎面一道黑溪阻路,並無橋樑可通。正在猶豫之間,忽見警幻從後追來,告道:「快休前進,作速回頭要緊。」
賈芸連忙止步問道:「此系何處?」
警幻道:「此即迷津也。深有萬丈,遙亘千里,中無舟楫可通。只有一個木筏,乃木居士掌柁,灰侍者撐篙,不受金銀之謝,但遇有緣者渡之。爾今偶游至此,設如墮落其中,則深負我從前一番以情悟道,守理衷情之言。」
話猶未了,只聽迷津內水響如雷。
賈芸嚇了一大跳,連忙返回,他記得原著中所言,寶玉便是從這裡掉下去的。
自己自然不能走他的老路。
但又擔憂如今自己身處太虛幻境,那肉身怎麼辦。
警幻看出了賈芸的擔憂,遂道:「你且寬心,這就送你回去!」
但賈芸轉頭一看,秦可卿卻是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一臉依依不捨的模樣。
賈芸遂安慰道:「可卿放心,我回去後定解救你於水火之間,我與那賈珍老賊還有一段恩怨沒了!」
警幻仙子和秦可卿皆是聽得一頭霧水,不明白賈芸說得什麼。
賈芸遂又問向警幻,道:「是不是我回去之後,這裡的一切記憶,可卿都不會記得了?」
警幻點點頭,道:「是的,可卿的人物將了,不需多日便會返回太虛幻境。」
賈芸不甘心的隨即又問道:「那如果我解決了可卿處境,讓可卿留了下來,那她還不會回來?」
警幻猶豫道:「那就要看可卿的意思了!」
隨即秦可卿小聲的依偎在賈芸的懷中道:「可卿願意侍奉夫君,永不離棄。」
賈芸柔情脈脈的對秦可卿道:「等我!」
警幻仙子隨即手一揮,只見一團光芒掃中賈芸,並包裹著賈芸離去。
只見那秦可卿擺擺手,口中含著兩個字。卻是那「等你」兩個字。
一頓迷濛,賈芸只覺得睡意昏沉,渾身疲憊。
伸了一陣懶腰,卻未發現此時的床被皆已被更換成新的了。
再起身一看,這哪是原來的客房,分明是一個女子的房間。
尤其是那股有點熟悉的異香。
賈芸嘴角不禁喃喃叫道:「可卿!等我。」
正是此時,一名女子施施然前來,抿嘴笑道:「叔叔,你醒啦!」
賈芸不禁定睛一看,不是秦可卿是誰。
賈芸一臉錯愕,怎麼秦可卿在這?
再看這間屋子的布置,心裡頓時明白了什麼,昨日應該是自己走錯了地方。
秦可卿又抿嘴笑了笑,道:「昨晚叔叔酒醉,誤闖奴家宅院,奴家看叔叔辛苦,便未驚擾。
秦可卿雖是如此說,但是賈芸卻是有點尷尬,關鍵是這裡並不是夢境。
眼前的秦可卿並不是夢裡的秦可卿。
賈芸遂試探著問道:「可卿,你有沒有做什麼夢?」
秦可卿疑惑著問道:「叔叔說得什麼?」
「哈哈,沒事兒,沒說什麼!」
隨即便提出告辭狼狽的逃了!
賈芸走後沒看到的是秦可卿的眼角流出一滴淚水,而且嘴裡輕輕的念出一句: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