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遠越想越激動,這小小的水泥竟然能起到那麼大的作用。
於是趕緊向崇康帝行了一禮,然後建議道:「聖上,老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崇康帝趕緊虛扶謝文遠,這些個老臣中,唯有謝文遠讓他覺得敬重,一心為了這個國家。
連忙道:「謝閣老,但說無妨!」
「聖上,老臣建議把這水泥收歸工部,並嚴令任何人沒有朝廷許可,不得擅用!」
崇康帝神情一愣,疑惑得問道:「謝公,何出此言啊?」
謝文遠這次卻是直接跪在了崇康帝的身前,大概有一種你不同意,我就不起來的意思。
「聖上,這水泥作用甚大,於國有大用啊。但若是傳於敵手,那將對我大順不利啊!所以老臣才請求聖上,把這水泥收歸工部,其他人不得擅用!」
崇康帝還在一旁沉思,但是賈芸卻是急了。
心道,你這老頭,我好心給你介紹一下水泥,竟然打我水泥的主意。
關鍵是還向沒收。
你沒收了我的水泥,我這以後的計劃,就沒法進行了啊!
這個糟老頭子壞的很啊!
賈芸趕緊向崇康帝吹起了耳邊風,道:「聖上,使不得啊,謝閣老這不是在愛國,而是在誤國!」
謝文遠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
你可以說他貪,說他,甚至說他不舉,謝文遠都不會反駁。
但你要是說他害國誤國,那他可就不答應了。
只見謝文遠兩眼如刀般,剮了賈芸一眼,凌厲的道:「賈小子,你竟然說老夫害國誤國!
老夫在朝堂上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你要是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就算是聖上再護著你,老夫也要與你了斷個明白!」
賈芸本就是那種不是吃虧的主,一向信奉的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你若欺我,我連你家祖墳都給刨了。
尤其是謝文遠想讓崇康帝沒收他的水泥,更是招惹到了賈芸。
讓他極其不爽,
「謝閣老,我且問您,土豆,紅薯,玉米等物自西方傳入東方多少年了?」
謝文遠不知道賈芸提及這三物是什麼意思,但他博覽群書,自然知道這三物大概是何時傳進來的。
「從先明時期距今大約兩百餘年!」
「好,那請問謝閣老,這三件於國於民有大用之物為何沒有得到重用?」
「大概是沒人發現他們🉐作用吧」
「是嗎,那些個匠戶也不知嗎?」
「這?」
「謝閣老,小子還有一問?」
「哼,說!」
「謝閣老,您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什麼叫作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假如水泥收歸國有,憑藉國庫的財力,又什麼時候能夠做到南北兩條路的修繕。
若是水泥收歸國有,那百姓們又該如何。
說到底水泥是一件於國於民都有大作用之物。
單憑一件水泥,國亡不了!
但是若沒有了水泥,未來許多的民用卻收到許多的制約。
孰輕孰重,想必謝閣老心中自有衡量!」
說起來把水泥收歸國有也是一時之念,謝文遠也是有些欠思量。
崇康帝也是覺得把水泥收歸國有也有些太過牽強了。
只要水泥秘方保存的好,至於收不收歸國有,沒什麼必要。
而且說起來大峪商會,他可是也有份子的。
謝文遠思慮了一會兒,道:「若如你所說,你又如何保證官用和民用呢?」
賈芸笑笑,胸有成竹的道:「此事兒,小子早就想好了。
若是將來水泥發展成規模了。如果官用,那就以成本價售出。
若是民用,那自然就另說了!
這才叫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謝文遠斟酌了一下,不得不說,賈芸如此安排卻是再好不過了!
而且於國於民兩不誤。
「那你又如何保證秘方不失?」
賈芸笑道:「謝閣老,看我這大峪千戶所的兵將如何?」
謝文遠撫了撫鬍子,道:「除了你這個千戶外,其他的兵將銳不可擋!」
謝文遠的這句大實話卻是讓賈芸臉色有些微紅。
心裡誹謗道:糟老頭子,老子以前可是個文人!
「那就不用謝閣老操心了!我賈芸在此保證,這秘方流傳不出去!」
謝文遠得到了賈芸的保證,臉色這才轉變過來。
而且令賈芸更臉紅的是,謝文遠朝賈芸一拱手,道歉道:「是老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見識短錢了!」
此話一出,卻是讓賈芸為之震動。
這老頭看著也不是那麼壞嗎。
所謂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賈芸立馬放低了姿態,給謝文遠道歉道:「閣老這話讓小子羞愧了,閣老才是真正一心為國為民德高望重之人。
是小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才對!」
謝文遠見賈芸如是說,再看起賈芸來,卻是越看越覺得順眼。
有志之士不說,還頗為謙遜,難得的品質。
總之一句話,才高不做作!
崇康帝看著這一對和睦的老少,也是露出了恬淡的笑容。
此次大峪之行,收穫頗多。
雖然大峪正在建設當中,但帶給他的驚喜卻是一點兒都不少。
崇康帝很是期待大峪千戶所完全建成的那一刻。
他迫切想知道,那時的大峪千戶所會是何等的燈光。
眼見太陽正當頭,已是正午了。
賈芸對著崇康帝說道:「聖上,這已是正午了,該用膳了。
大峪千戶所雖無好飯,但是管飽還是能夠做到的!」
賈芸不提還好,這一提崇康帝卻是也覺得有些餓了。
平日裡養尊處優,今日卻是步行了近乎整個大峪千戶所。
哪能不覺得餓。
尤其是那些個老臣。
年老體衰,但見皇帝一直在走著,自己也不好做轎,也只得咬牙堅持。
而且早朝都沒來得及上,就跑著大峪千戶所來了。
此時早已餓的前肚皮貼後肚皮了。
「好,既然如此,那就擺駕吧!」
說話間,賈芸便領著這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營地大門口。
只見營地門口早已支起幾隻大鍋,咕嚕嚕的冒著熱氣,不知道燉著什麼。
但這些個人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哪裡還管燉的什麼東西。
只覺得香氣撲鼻,若是可以,此刻都想躺鍋里大吃一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