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決裂
李然笑，端木也笑。李然老狐狸了解他們之間的規則，如果只是尼莫特勤的工作，以端木好強的性格，還不至於請保鏢A部出馬。要麼是端木認為項目非常危險，要麼是端木認為項目的收益非常大。於情於理，端木也得拿出點誠意來。
有誠意嗎？當然有，薛冰也算是一個狠人，在得知情況之後，並沒有等待菲迪的動作，她決定先發制人。她確實沒有幾個可信任的人，但是她有錢，有產業，於是她第一時間就盯上了能和菲迪抗衡的特勤隊長端木。
除了要求特勤負責自己的安全之外，薛冰還要求特勤協助自己拿回所有產業的管控權，這方面涉及的人和事就非常多。而這幾年來，因為和菲迪的愛情，薛冰名義和法律上還掌控著產業，實際上身邊全部被替換成菲迪的人。說難聽點，她連一個使喚的人都沒有。
她不會乞求菲迪既往不咎對待自己，因為這等同把自己命運交給菲迪去仲裁。她也知道自己的產業中有很多菲迪的資產，但既然走到這一步，那就乾脆把菲迪這份資產給吞了。
薛冰自然不會以為花幾個錢就能請特勤端木擺平一切，她願意把菲迪那部分資產全部交給特勤隊長端木，甚至還可以割讓自己的部分資產。
這就是端木此前讓崔建不要出主意亂殺人的原因，因為重大突發事件會顛倒和混亂局勢。因為薛冰的出軌行為和其堅決的作風，導致各方勢力都陷入迷霧之中。再加上端木貪婪的大嘴和他真正實力浮出水面，一切都變得不可控。
這世界從來不會根據誰的劇本走，即使謀劃的再完美，總有意外發生。
丟丟問：「按天算，還是按小時算？按天算的話，價格談攏後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工。」
朱真真：「丟姐，你真拼。」
丟丟呵呵一笑。
李然道：「既然你們沒意見，我就任命端木為隊長。崔建，你沒有配槍權，暫時不參與項目。我會聯繫律師辦理手續，只要有薛冰的簽字，那就不需要檢方出面，最快明天，最晚後天伱就可以上崗。」
崔建點頭：「好的。」
端木道：「李經理，我可能要調用八名B部的保鏢。」
李然：「好，我回頭把推薦名單給你。大家去幹活吧，崔建，我們喝一杯飲料。」
幾人呼啦啦的離開。包廂內，崔建換了座位坐到李然身邊，給李然倒椰子汁，李然問：「你有沒有發現端木臉上的表情？」
「什麼表情？」
李然道：「面對決死一戰時的興奮表情。似乎他不是打工的，似乎他才是老闆。」
崔建解釋道：「他們這夥人對特勤隊長忠誠度特別高，據說都是在落難之時，被隊長所救，甘願為隊長驅使。」
李然：「包括那個蘇珊。」
崔建點頭。
「呵呵，以我對白齊的了解，蘇珊應該是白齊的人。」李然道：「你要小心蘇珊使陰招。」
崔建道：「白齊是什麼性格？」
李然道：「廢物利用的性格。他的名言：即使是敵人，也有敵人的用法。在爭奪執行隊隊長中，他戰勝了蘇珊，那就更不可能捨棄蘇珊。白齊此人非常狡猾，如果他出現什麼低級失誤，那是他故意留下的破綻。你得注意這方面的威脅。」
崔建問：「你不早說？我明後天才能上班。」
李然道：「放心，白齊習慣謀而後動。他有個缺點，總喜歡用最合適的方法來解決問題。比如這件事，白齊應該會想辦法先進行商談，希望菲迪放下前嫌，希望薛冰能維持現狀，他會先朝這方面進行努力。話說回來，薛冰倒是真狠人，才脫離危險幾個小時，就敢直接與菲迪翻臉。」雖然菲迪現在還不知道。
崔建道：「或許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菲迪。李經理，我不明白一個問題，為什麼這些做大事的人，還會陷入兒女情長之中？還會因為男女感情的事情而做出損害自身利益的事情來？」一方面說的是薛冰，既然和菲迪捆綁利益，但又和李良相好。一方面說的是菲迪，好歹是個大人物，有自己的利益，為什麼會計較一個女人的得失呢？
李然回答：「你的想法是錯的。男人追求什麼？無外乎權勢、名聲、金錢、女人和成就。說女人很大方面談的就是愛情。你可以分析下你身邊的人，能不能跳出這五個框框？」
崔建不置可否，就算是崔建這樣有偏門信仰的人，也是希望通過自己的行為來降低跨國人口買賣的犯罪率。這就是成就。只不過因為信仰，他把個人的成就融入集體成就之中。
李然道：「以我們葉總背景為例。假設她有一位知心愛人，現在她因為商業利益被迫與他人聯姻，請問她會放棄和這位男人的往來嗎？葉總的野心是成就和權勢，在她掌握了權勢，擁有了成就之後，愛情就成為她最為渴望的東西。」
李然：「同樣的，如果她嫁給愛情，她有可能會冷落愛情，在事業上更加努力。」
李然話鋒一轉，問：「你覺得A部需要擴張嗎？我計劃設立兩個小組，每組五個人，以丟丟和端木為隊長。」
崔建點頭：「我同意。」一百個人也可以。
李然還要說什麼就接到電話，走到一邊接電話。一會後李然回來，給崔建倒椰子汁：「白齊約我見面。呵呵，他這人就是這樣，儘可能不和擁有一定價值的人翻臉。也因為如此，很容易失去先機。恐怕他還不知道薛冰已經做出了決定。」
兩人再聊了二十分鐘，白齊到包廂，崔建陪同聊了幾分鐘八卦後起身告辭。
白齊開口就問：「老李頭，什麼情況？我已經給薛冰安排了保鏢，怎麼還從你這邊雇保鏢？
李然道：「你應該問薛冰。」
白齊：「能問我早問了，她現在身體還不方便。」讓白齊奇怪的是，蘇珊得到薛冰的允許，進入病房與薛冰交談，至今沒有離開病房。然後發現了薛冰僱傭保鏢A部的項目。他一時間還沒有把事情串聯起來。信息太少，於是決定先找李然聊一聊。
在白齊看來，沒有什麼事不能坐下來談的。如果有，那就是雙方實力差距太大，沒有浪費時間的必要。
薛冰因此搶占了先機。在A部到達薛冰病房後，薛冰立刻要求身邊的保鏢留下車鑰匙撤回薛家。保鏢長立刻聯繫了白齊，白齊與薛冰聯繫，薛冰告知自己認為保鏢隊伍內有內奸，因此才會這麼安排，希望白齊儘快對保鏢隊進行篩查，她明天就想知道結果。同時，她委任蘇珊為薛家管家，與白齊合作調查內鬼，希望白齊能聽從蘇珊的安排。
這一套組合拳打的白齊有些懵圈，作為總管，他不能不答應老闆薛冰的要求，最少在電話中是答應了下來。蘇珊就在薛冰身邊，雙方約好在薛家見面，請白齊讓包括葉然諾在內的所有員工連夜回薛家待命。
……
崔建離開飯局後回自己別墅，沒有手槍傍身，這一路上他比較警惕，所幸並沒有發現可疑車輛和人。
回別墅洗澡，準備玩一會單機遊戲，餘明打來電話：「建建，晚上一起吃宵夜，還是明天吃午飯呢？」
這是劉勝的事有著落，崔建回答：「我在家，過來嗎？」
餘明不太喜歡去別人家談事，問：「夜釣嗎？」
崔建：「行啊，我準備點點心。」 餘明：「要肉。」
崔建：「知道。」
餘明道：「飲料我來準備，還是百事？」
崔建：「冰的。」
餘明：「OK。」
崔建換上休閒服，開上車到達老釣點，相比於淡水魚，他更喜歡釣海魚。拿出兩套手杆，一套放一邊，一套擺弄好，掛上切成丁的冰凍蝦，一切搞定。
15分鐘後，餘明開車到達，一邊解釣竿，一邊閒聊，還翻開幾個盒子，問：「什麼肉？」
「鹵豬腳、大腸、腐竹、鴨胗等等。」崔建打開一罐冰可樂，補充道：「滷了有一段時間，放在冷凍櫃，帶出來時用鍋煮熱後加上辣椒麵攪拌。」
「好東西。」餘明下杆後迫不及待夾了幾片牛肉送入口中，牛肉帶了點筋，非常不錯。
再閒聊幾句，餘明終於進入正題，道：「劉勝去京都，拍攝到他出機場和上計程車的視頻，此後沒有他的消息。根據我們的調查，他與金龍會一個叫小島杏的女人有接觸。小島杏今年四十五歲，這人並非金龍會的正統成員，她開設有一家財務公司，依附金龍會進行討債，後來也成為了金龍會的中層幹部。前不久，次郎奪回金龍會後，她保留中層幹部身份，還開著小島財務公司。」
餘明：「有趣在這家財務公司處於常年虧損狀態。」
崔建驚訝問：「哦？」
餘明解釋道：「不清楚是不是小島杏腦子有問題，或者是聖母心泛濫，她每年有幾筆放款的目標很奇怪，瀕臨破產的企業，剛開設沒多久的皮包公司之類的。」
崔建問：「她哪來的錢填補窟窿？」
餘明回答：「小島杏在印度長大，30歲才返回東瀛創業。你好奇，金龍會的人也好奇，據說小島杏對金錢也不敏感。金龍會某高層喝醉時提過一嘴，小島杏在印度曾經被某高官侵犯，雙方和解的條件是，高官每年要給小島杏提供一筆錢，直到小島杏或者高官死亡。為了避免被刺殺，小島杏也算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
崔建：「多少錢？」
餘明搖頭：「不知道，沒查這麼深。」否則就要調查小島杏在印度的情況，有多少個海外戶頭。
崔建問：「然後沒了？」
餘明嘆氣：「沒了。」
崔建問：「這消息值三千嗎？」
餘明苦笑：「我墊。」
崔建：「你少來這套，多少錢？」
餘明道：「五萬美元。虧本價。」
崔建沒有馬上接話，而是提魚竿，把一條三指寬的魚拉了上來，重新上餌下水，崔建道：「你在撒謊吧？你為什麼撒謊？唯一可能和調查人組織有關。」
餘明擅長撒謊，但內心有愧，畢竟和崔建關係不一般，於是也沒有多做隱瞞：「是，我們有挺重要的發現。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你看劉勝的調查能不能暫時終止？一旦組織認為可以說明，我立刻對你說明。相信我，對你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餘明說你們，而不是說你，這點讓崔建非常在意。崔建沉思片刻，問：「好吧，頭款還我，賠款五萬打我帳上。」
餘明：「我給你爭取到了十萬。」
崔建眼中有星星：「明明，你對我真好。」
餘明豪邁一揮手：「小事。反正到時候連本帶利你們都得吐出來。」
崔建眼神一緊：「這是查到和我們有關的事了？」
餘明沒有否認：「京都不大，東西不少。魚有了，火也得燒起來了吧？」
「沒準備料，乾巴巴烤魚不好吃。」崔建也明智結束這個話題，崔建道：「下周抽時間出海玩一趟？」
餘明道：「最近沒空，組織要求待命。」
崔建：「因為京都？」
餘明：「不是，就在一個小時前，有客戶和我們聯繫，可能想在歐洲搞把大的。我到時候需要支援歐洲的同事。」
崔建沒追問，兩人喝著可樂，吃著滷肉，釣著魚，聊著天，吹著清涼的晚風，享受人生。
……
第二天上午，針對崔建的指控被撤銷，崔建回公司拿上配槍加入薛冰項目。由於薛冰是女性，還在養傷，崔建與端木分開，崔建的搭檔是朱真真。對於這個分配崔建有點疑慮，端木的解釋是，他得把趙愛放在自己眼皮下。
王子項目中，端木也是隊長，但是並沒有把趙愛放在眼皮下。兩相對比，崔建似乎發現了了不得的信息：端木不在乎王子死活。並且表示過，如果王子死亡，大家的報酬由他支付。此前沒什麼感覺，現在對比後想了想，要麼端木也想弄死王子，要麼端木非常想保住薛冰，要麼是端木不僅想弄死王子，也想保住薛冰。
無所謂了，崔建雖然很少和真真搭檔，但他喜歡和真真搭檔。
「你先站著。」崔建扔下一句話，到一邊護士站坐在椅子上玩手機。獨留朱真真一個人站立在病房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