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結盟
四十分鐘左右，端木開車到達碼頭，他首先看見了在碼頭附近公路，坐在石頭上，藉助路燈認真看地上螞蟻的餘明。端木放下車窗看餘明，餘明抬頭看他：「別看了，就十萬美元，趕緊把事辦了。」
端木一頭霧水：「什麼十萬美元？」
餘明回答：「酬勞。」
端木莫名其妙，見餘明繼續拿草根撥螞蟻不搭理他，繼續開車到休閒號。登上船隻，端木敲船艙的門。很快門打開，端木彎腰朝裡面看了一眼，開門的是崔建，坐在對面的是一名女子，佩戴七殺蒙面巾的女性。
端木沒有馬上進去，問崔建：「有冷氣嗎？」熱死人的天，不讓睡覺，如果連冷氣都沒有，自己會很不高興。
「有。」崔建真心佩服這貨，膽子非比尋常。畢竟是尼莫特勤副隊長，見到七殺不帶一絲怕的。
端木進入船艙，坐在七殺對面，崔建從冰箱拿了一瓶冰水給端木。端木注意到女七殺面前沒有飲料和水，也就是說在自己趕過來的40分鐘時間內，女七殺始終沒有摘下蒙面巾。
端木喝了一口水，看崔建問道：「什麼情況？」
崔建回答：「賣天俠卡，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
端木檸眉看崔建，試圖理解，問：「她怎麼知道天俠卡？」
崔建拇指朝公路方向一指。端木理解了，崔建和餘明關係很好，餘明知道天俠卡的事不足為奇。調查人組織對七殺持中立支持態度。不過，調查人組織只調查真相，很少參與到解決事情的過程中。
女七殺終於開口，電子女音：「你好唐先生，我是水曜，今天約見你是有事請伱幫忙。」
「叫我端木就好。」端木表面漫不經心，內心無比警惕道：「七殺請尼莫特勤幫忙？這不太符合我們雙方的職業道德。」
水曜回答：「我們希望能從崔先生手上收購天俠卡。」
端木道：「大家都不是傻子，所謂的天俠卡就是我忽悠……就是我和崔建的賭約，這種事還上不了七殺的大台面吧？」
崔建一邊道：「我是可以賣的。」
「你不賣，就這麼決定了。」端木轉頭看向水曜：「有話就說吧。」
水曜道：「我今天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是應管家要求和你見面。考慮到我們雙方的關係比較尷尬，所以請了調查人組織和崔先生作為中間人，給我們創造一個安全的交流平台。至於天俠卡，是剛剛和崔先生聊天時得知。如果端木你認天俠卡，我們直接從崔先生手上購買即可。如果端木你不認天俠卡，我們還是希望能和你談一談。」
你們有錢嗎？你們買天俠卡的錢還不是我蓑衣客給的？又出錢有出力，你當我是凱子嗎？
崔建看端木：「我也很好奇，你到底認不認天俠卡。」
「認，但不能轉讓。」端木回答，這個臉必須不要。
「我就知道。」崔建站起來，道：「那你們聊。」
端木一把拉住崔建，讓他坐回去，看著水曜道：「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們憑什麼認為可以和我談？難道你們認為我會背叛自己的隊長？」
崔建道：「喂，喂，我就是一個被朋友坑的中間人，不想知道你們太多的秘密。」
端木：「先聽聽嘛。」單獨和七殺在一個空間，莫名有點心虛。
水曜回答：「聽說尼莫特勤隊和尼莫執行隊是盟友關係，不知道是真是假？」
端木沒有正面回答：「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水曜道：「又聽說尼莫執行隊已經臣服於尼莫特勤隊。」
端木問：「你想說什麼？」
水曜道：「我們很樂意與你們合作，大家可以各取所需。你們可以用七殺宣傳恐怖，給尼莫成員足夠的壓力，而我們能讓你們的工作更加輕鬆和安全。我們還知道執行隊數年來沒有戰績，白齊的位置根本坐不穩，但我們每年可以向執行隊提供三到五名七殺或地獄犬。」
水曜：「這麼一來，特勤隊100%完成任務，執行隊有著完美的成績，同時七殺的威脅又事實存在。其中可操作的空間會非常大。」
端木道：「我可不相信你們每年會送三到五名成員給執行隊。」
水曜：「只要我們承認這些人是七殺成員，那他們就是七殺成員。比如你們需要韓城鬧的最凶的水曜，只要給我們半個月時間，你們就能收到水曜。」
端木：「你不就是水曜嗎？」
水曜回答：「你何必理會收到的是不是我？知道火神嗎？」
端木：「嗯。」
水曜道：「在公眾和警察視角中，火神引爆度假屋的炸彈自殺身亡。大家也默認了死者就是火神。實際上這位死者是我很早就準備的替身，還為他完善了資料。」
崔建問：「我可以走了嗎？」他的坐立難安的演技有望角逐今年的小金人獎。
端木聽出點意思，揮手讓崔建滾蛋，崔建給他的印象已經無比深刻和刻板。
崔建關上艙門，端木拿起水喝了幾口，眼睛始終看著水曜。拿開礦泉水瓶，端木問：「你們需要什麼？」潛台詞：可以合作。
水曜道：「我們有幾個人被冰刺盯上，冰刺把消滅他們的工作交給了白齊。」
端木笑問：「第一次聽說七殺怕死。」
水曜：「他們並不畏懼死亡，但我們不願意看著戰友們離開。一命換一命，你幫我們解救三個人，我們送三個人給執行隊。並且承諾在半年之內，再送三個人給執行隊。」
端木問：「所以這是一次短期合作？」
水曜：「如果本次短期合作順利，具體的長期合作事宜將由我們的管家和你們隊長談。」
端木道：「聽起來有點意思，但我沒有權限答應你。」
水曜道：「今天晚上11點，我們的雙方代表可以在這裡再次見面。」
端木問：「你不怕我帶人來抓你嗎？」水曜回答：「我相信你們隊長知道最基本的談判禮儀。」
端木笑而不語，沒把她這句話當回事。有人說：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又有人說：斬來使，以樹軍威。實則是有沒有談的價值，有沒有翻臉的必要。
端木原本的計劃是以蓑衣客身份與七殺合作，大家一起做大做強。現在反倒是七殺找上門來，希望能一起合作做大做強。為了穹頂計劃，端木肯定要和七殺合作，由於巴黎流浪者出了問題，七殺可能會對蓑衣客產生戒備之心。
是以蓑衣客身份和七殺溝通，甩鍋給流浪者，保持合作關係？還是以特勤身份，夥同執行隊與七殺狼狽為奸？亦或者是同時進行呢？
端木心中有數，只不過他現在根本不知道冰刺和白齊的事，不了解情況，無法繼續談下去。至於特勤和執行之間關係，七殺說的沒錯，與白齊薛冰合作之後，特勤已經是一家獨大。只不過，為了維持尼莫平台，他們會保持明爭暗和的關係。
無論是薛冰，還是白齊，亦或者是端木，他們和七殺無仇無怨，說難聽點七殺是他們可以利用的棋子。此前，七殺這枚棋子完全不受控，如今他們有了養寇自重的機會，怎麼可能會放棄呢？最重要的是，薛冰端木他們最求的利益與手段，並不違背七殺的宗旨。
既然這樣，大家為什麼不能合作共贏呢？假設未來能發展成利益共同體，有七殺這面招牌在，就連盧克也未必敢捲土重來。
崔建坐在餘明身邊的石頭上，餘明繼續拿野草撥弄螞蟻，道：「那十萬美元的賠償我就不給了。」
崔建呵呵一笑：「謝謝。」
餘明無所謂道：「謝什麼？你花十萬讓我半夜出來陪你聊天，我應該謝謝你才對。」
崔建不再說什麼，問：「餘明，你們知道一個叫石浩的人嗎？」
餘明拿出手機，編輯郵件發了出去，等待幾分鐘，回復的郵件傳來，打開郵件，只見上面寫著：查無此人。
餘明把郵件亮給崔建看，問：「什麼人？」
崔建回答：「看來應該是假名。李經理推薦的一個項目，假想敵是幽靈和北鷂。」
作為調查人組織成員，餘明一聽立刻來了興趣：「幽靈和北鷂？」
崔建嘆氣：「我還不知道今天午餐應該吃什麼。」
餘明立刻道：「我請。」
崔建笑，把情況說了一遍，他知道的消息很少，李然顯然隱瞞了很多信息。沒想到餘明似乎想到什麼，眼睛一亮，迅速走到一邊打電話。不一會餘明走了回來，重新坐下，道：「今天天氣不錯。」
崔建疑問臉加包子拳，翻譯過來的意思是：說人話，否則揍你。
餘明淚奔：「崔建，我不能說。我只能告訴你：石浩不是假名，是真名。」
崔建：「我給你情報，你分析情報，然後告訴我：今天天氣不錯？你的良心會不會痛？」
餘明道：「那十萬美元我還是給你吧。」
崔建搖頭，直視餘明，餘明無奈道：「你上次讓我查劉勝對吧？我說在我們調查中，我們發現了很重要的信息，無法就劉勝進一步調查，願意賠償你十萬美元。」
崔建點頭：「對啊。」
餘明道：「如果石浩真的是我們想的那個人的話，石浩此人可能是很重要信息的重要人物。」
崔建想起了端木在保護次郎時的情緒，又想到劉勝，於是問：「所有的一切和京都有關？」次郎的金龍會大本營在京都，劉勝最後出現的地點也是京都，餘明調查劉勝時在京都發現情況，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指向京都。
餘明想了一會，終於點頭：「建建，這件事和你們無關，你們不要插手。我想真相會很快會浮出水面。」
崔建點點頭，轉頭看見端木結束會談，開車朝兩人過來。端木停車，問：「要捎你們一程嗎？」
崔建指了指不遠處停的汽車，端木揮手：「拜拜，晚安。」開車走人。
一輛車開到漁船位置，水曜從漁船下來，坐上汽車后座。汽車上公路，經過餘明和崔建面前時沒有停留，直接開車離開。
主角都走了，配角崔建和餘明也各自回家。餘明回到家裡，發了一封郵件給組織：懷疑七殺、尼莫執行隊、尼莫特勤隊存在某種合作關係。
半小時後，組織老大給餘明發來郵件：客戶委託，你即刻前往巴黎流浪者組織，調查組織的背叛者。
餘明：巴黎的兄弟呢？
老大：去了京都。
餘明：我距離京都很近。
老大：你不會日語。
餘明：我也不會法語。
老大：所以本次調查除了工作之外，你還要努力學習法語。
餘明：為什麼？
老大：因為唯一一位精通法語的兄弟去了京都。大家和你一樣都不想學法語，但你是新人，明白？
好吧，沒毛病。
……
崔建回到別墅已經是黎明，沖澡後本想小睡一會，不小心上了一次廁所，在廁所看了手機，看見了保鏢A部群里的消息。人還在加拿大的葉嵐在一小時前回復了群里的消息，表示會讓總助代表自己參加趙愛的喬遷派對，還給大家準備了派對禮物，希望大家能喜歡。
這女人心狠啊，這麼多天一條消息沒發給自己，一個電話沒打給自己，雖然自己也沒聯繫她。想到時差，崔建編輯消息，覺得太普通，刪除。想了一會重新編輯消息，看了三遍後又感覺缺乏創意。算了，見面再說吧。
躺在床上，崔建想起了石浩，接這個項目嗎？顯然這個項目有風險，報酬也低，理論上沒有什麼理由接石浩項目。唯一一個特殊點是，本項目是李然提出的，此前李然也推薦項目，不過那是他職責所在，他有義務為保鏢們篩選出來的低風險高報酬項目。雖然結果不盡人意，但並非李然主觀的結論。
這次石浩項目卻是李然主觀推薦的項目，並且說明危險性高，報酬低。理論上大家不會接石浩項目，不過客觀考慮後崔建發現，A部有可能接這個項目。
首先要看李然對待石浩項目的態度，如果石浩項目足夠重要，丟丟一定會接。丟丟接項目，肯定少不了傻真的份。接下來是趙愛和端木的態度，端木這貨從來不按邏輯出牌，趙愛明擺著是白齊的人。如果聞到石浩的異味，很可能會加入項目。
見鬼了，最近自己動腦頻率為什麼越來越高？動腦想葉嵐就算了，怎麼還脫離身份，琢磨起這些事情來？自己應該考慮明早準備什麼早餐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