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隱情
端木不知道為什麼沒時間，但跑的飛起，從後門鑽入準備區。掃視收集信息，獲得現場情報後，立刻扶起鄭宇。崔建左手拿出手機，對現場連續拍照後跟隨離開。這一手操作讓端木看的目瞪口呆：你在幹嘛？
現在沒空問，端木上了第一輛車離開，崔建上了第二輛車的副駕駛。兩車左轉開上大路，不出五百米，就見到迎面而來的救護車，救護車後面還跟隨著兩台媒體車輛。
端木問：「什麼情況？」
崔建道：「你老爹可能被人坑了。讓你的人弄一套和茶居一樣的桌子和茶盤迴去。」
端木道：「說清楚。」
崔建道：「我懷疑金長青故意製造暗殺。」目前金長青和現任總統處於對峙狀態，大量民眾在街頭表示支持金長青，但是議會駁回了對總統的彈劾。這時金長青遭遇暗殺新聞一出，勝利的天平將傾斜。
端木想了一會，猜測道：「金長青用一個模擬兩可的對象布局。刺客可能是沖他來的，也可能是沖我們的VIP來的。這樣，他就具備了可進可退的能力。但是他沒想到，刺客被你殺死在現場。順著刺客線，警方有可能可以調查出真相。所以你對現場拍照，是擔心刺客屍體突然失蹤。」
崔建回答：「沒錯，我是這麼想的。」
明白了，所以崔建會說沒時間，因為崔建不清楚現場會有哪種變化，說不定他一個轉身就成為刺客。假設真的是金長青布局，那一切皆有可能。
崔建說明自己懷疑點。比如鄭宇跪坐不舒服，在這種情況下，他的雙手就不會亂動，去觸碰不應該觸碰的東西。公交車光頭調虎離山中有副保鏢長的功勞。甚至崔建懷疑，端木之所以收到47號的消息，就是為了讓端木注意47號。
這一切目的是將鄭宇的保鏢調開，否則一旦發生爆炸，且不說刺客無法順利逃走。兩伙保鏢撞在一起，也會製造出很大混亂。另外，金長青肯定不希望有現場目擊者。
殺手之所以沒有逃走，是因為崔建把鄭宇給帶走，迫使金長青方提前引爆炸彈。既然對金長青有懷疑，崔建沒有走保鏢眾多的正門，而是走只有兩個保鏢的後門。崔建到了後門才知道，兩個保鏢都不知道去哪了。
桂奕佩服道：「崔建，你好厲害。」
端木也不得不佩服崔建忽高忽低的智商。他並不知道崔建有個特性，在發現異常，感覺到危險時，他的專注力會全開，CPU效率能成倍提升。這就是崔建自稱的戰場感知能力，具備敵我情況的敏銳洞察能力，並且能最有效的利用作戰空間獲取優勢。
舉例來說，一群人在面前走過，你是記不住他們的特徵。但如果其中有人讓你心動，連對方扣的鼻屎大小都能印入腦海中。
這些對話沒有避著鄭宇，鄭宇默不作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大約20分鐘後，助理漢斯打來電話，金長青的私人助理希望能登門拜訪。
鄭宇冷笑，想用自己來布局，現在搞砸了，就只能籠絡自己。如果不是崔建快上一步，自己不死也是半殘。
回到廠房後，特勤隊已經送來了同款桌子和茶盤，最可能發生爆炸的茶葉盒放在距離鄭宇20公分位置。
鄭宇看著布局，問：「他的距離雖然超過一米，但也會造成傷害吧？」
端木解釋道：「金長青佩戴了眼鏡，特殊鏡片可以保護眼睛安全，唯一可能致命的只有碎片刺入脖頸大動脈。」
鄭宇恍然大悟：「難怪在殺手上了茶具和茶葉之後，他做沉思狀，把左手食指與拇指打開，放在自己下巴位置。」
端木點頭，道：「只要避開了要害，他很樂意受一些傷。」
鄭宇：「在臉部上的傷就如同勳章一樣，每當新聞播放出他那張帶著傷疤的臉，人民就會想起他為了韓國流血流汗的豐功偉績。在家中遇襲很牽強，所以他選擇了我，而我已經遭遇過多次刺殺。」
鄭宇道：「他並不會直接說是總統派人幹的，但人民自行腦補要比他直接說明更有說服力，人們只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
端木道：「崔建介入讓原本的計劃出現了偏差，雖然你沒有他的把柄，但是你可以摧毀他的計劃。」
鄭宇很滿意道：「我得給崔建他們發一個大紅包。」
端木問道：「此前多次遇襲化險為夷，怎麼沒見你這麼高興？」
鄭宇回答：「化險為夷只是保住了原本屬於我的東西。對了，你是說殺手和盧克有關？」
端木道：「我懷疑金長青就是由盧克操控，盧克甚至在韓國建立了墓園。剛開始我以為是什麼賭約，現在看來盧克無論勝敗，都在一步步的幫助金長青。盧克不愧是東亞戰略專家。」
鄭宇嚴肅道：「據我所知，盧克不局限於在東亞搞事情，他可能參與了美國總統大選。」
端木好奇問：「他有這個能耐？」
鄭宇點頭：「這位總統之所以上台，很大一個原因是有不少公眾人物公開聲援他。這些人是因為伊甸園而被脅，你知道伊甸園吧？」
端木道：「知道一些，是莫林在阿根廷海域小島上建立的一個銷金窟。」
鄭宇拿起茶水喝了一口：「歷史總是被某些人推著朝前走，而盧克就是那個某些人。小心點這種人，你以為他輸了，實際上可能只是讓為了達成某個目的而輸。議長開玩笑說，如果你和盧克有恩怨，最好的辦法是直接殺了他。」
端木道：「嗯，知道了。」墓園就是盧克輸掉賭局後，為李嫡建立的武器庫。從表面來看，是韓城白幫鬥爭，李嫡贏了，獲得大量的武器。當時端木沒深思，李嫡為什麼需要這麼多武器？李嫡給的解釋是他想控制三禽。現在想來，墓園是為金長青建設的。當有需要時，金長青就可以發動首爾或者韓城之春。
端木想到另外一件事。盧克讓內鬼看見了發給47號郵件隻言片語，其目的就是想讓內鬼把隻言片語傳達給特勤隊長，讓公交車光頭更具備吸引力。這麼說來，盧克早就知道自己埋在他身邊的棋子。
作為特勤隊長，設身處地的思考，如果足夠重視盧克，又不太可能與盧克有合作關係，那就應該除掉盧克。必須在盧克查明特勤隊長身份之前動手。端木相信特勤隊長或許也是盧克的一根刺，盧克不動手，只是沒有探明特勤隊長的身份。
端木問：「你決定幫金長青？」
鄭宇道：「我並不喜歡金長青這樣的野心家，雖然本質上我們並沒有不同，但作為野心家，他信奉的是一將功成萬骨枯。不過，我沒有其他選擇，我選擇幫助總統，沒有實證，無法扳倒金長青。如果我選擇幫助金長青，則能達成他的目的。」
端木點頭：「我找崔建談一談。」
……
崔建正在對柱子拳打腳踢，手機、震撼彈、伸縮棍放在一邊的石台上。端木走近，拿起石台上的手機看了一看：「你這部手機很像鄭宇他那死老婆的遺物，開個價吧。」
崔建停手，鄙夷看了端木一眼，擦汗：「你真是你爸的好蛋。」
端木笑笑，道：「實話實說，作為私生子，他對我還可以。」
崔建把毛巾放在一邊，坐下拿礦泉水：「金長青不是好人。」
端木回答：「沒錯，但鄭宇摁不死金長青。金長青已經做好兩手準備，否則不會在與鄭宇見面時候動手。出了紕漏，殺手的目標就是鄭宇。沒出紕漏，殺手的目標就是金長青。」
崔建接過手機，解鎖手機，把手機扔給端木，端木拿手機問：「你不開個價嗎？」
崔建反問：「開什麼價？我這邊還有兩張天俠卡。」
端木無語，把照片發到自己的手機，刪除了照片，道：「鄭宇說這次項目幸苦了，他已經聯繫公司打了一筆獎金。」
崔建對此沒興趣，問：「我殺的那人真是47號？」
端木回答：「不清楚。」
圍外的海藍打來電話，端木轉述道：「警察來了。」
崔建嘆氣：「又得做筆錄，驗血驗尿。」理論上他不能離開案發現場，但本案情況有些複雜，他是可以以保護VIP名義離開現場，躲避可能隨之而來的殺手。
端木道：「你覺得刺客水平怎樣？」
崔建回憶了一會，道：「還不錯，她應該是被金長青給坑了。原本她有充裕的時間離開，只是我先帶走了VIP，逼迫金長青的人提前引爆炸彈。金長青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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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道：「臉上有不少血，已經送到醫院，醫生公開對記者說明他沒有性命之憂。有趣的是醫生是他的信徒，之所以公開說明，是因為擔心金長青遭遇二次刺殺。現在大量人群在青瓦台外雲集，傳統媒體和網絡媒體都在跟風造勢，誓有不把總統拉下台不罷休的架勢。青瓦台方面則表示案件還在調查中。」
說話間，兩輛警車開到廠區，下來四名便衣，兩名制服警察。領頭名叫男刑警，奉命來此地做筆錄，收繳槍枝，再送開槍人員到醫院驗血驗尿。
做筆錄時，崔建基本實話實說，見到公交車光頭，懷疑調虎離山，於是靠近2號包廂。男刑警重點詢問的第一個問題：炸彈是否是在崔建帶走鄭宇之後才爆炸？他對這個問題來回詢問。崔建實話實說，是他和鄭宇離開包廂後爆炸。這就代表大概率刺客的目標不是鄭宇，而是金長青。
第二個問題：崔建從後門撤離時，後門有沒有金長青的保鏢駐守？對此崔建表示沒有在意，他需要好好回憶一下，畢竟當時事發突然。
第三個問題：被光頭吸引，追擊公交車的情況。崔建表示自己有三個人去追逐公交車，至於金長青那邊他不清楚。
男刑警問題很中立，他只想弄清楚事情真相。對於崔建一些含糊其辭他並不滿意，他懷疑崔建的證詞受到了外界影響。
一起做筆錄的女刑警則為崔建開脫，這次筆錄相當於三方角力，至於裡面的水有多深，崔建想想就頭疼。捲入政治事件中的平民，一般都沒好下場。
筆錄做好之後，制服警察領著崔建去醫院。在醫院崔建接到端木電話，安排車輛送他回韓城，理由：你沒槍，屁都不是。潛理由：儘可能不要牽扯進這件事，他會搞定。畢竟崔建具備被人滅口的價值，只不過價值不高，滅口難度大，沒人想和三星保鏢去過招，以免口沒滅掉，反而惹得一身騷。
送崔建回韓城是的海藍，多月不見，海藍還是海藍，幾乎沒有變化。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崔建再次去公司領配槍。手拿保溫杯的李然靠在一邊悠悠說了一句：「你一個人耗材趕得上整個公司。」
崔建謙虛道：「這不都是經理和端木選的項目好嘛。」
李然一噎，揮手：「跟我走。」
兩人到了辦公室，辦公室內只有技術員學徒在指揮部，李然請崔建落座：「有興趣出差嗎？」
崔建乾脆回答：「沒興趣。」
李然毫不在意，道：「東瀛京都，五星酒店，食宿行全部報銷。工作自由且時間短，出差期間，每日補貼500美元。」
崔建看李然，李然解釋道：「你還記得次郎項目嗎？」
崔建點頭：「金龍會的老大。」
李然道：「次郎回京都，成為金龍會老大後，和本地的一位富豪聯手開辦了京都安保公司。經過保鏢聯盟的初步考察，其硬體已經符合加入保鏢聯盟的資格。接下去需要考核京都安保的軟體，也就是保鏢們的整體素質。目前聯盟一共有十家公司，抽了三家公司派人到京都負責本次考核。你知道的，我們公司運氣不錯。」
李然道：「經過商議，決定讓你和桂奕跑一趟。」
崔建道：「不合適吧？桂奕即將成婚，她未婚夫就在公司上班。」只要有選擇，他都會避開這類事。作為一個男人，他懂男人有多小心眼。
李然道：「你們只是一起坐飛機，你要不高興分開乘坐也可以。到了京都後，桂奕將被分配到倫敦安保公司派遣的主管旗下工作，負責女性保鏢各方面的考核工作。你是監察員身份，承擔監督考核的工作，處理投訴。」桂奕負責跑腿，崔建出任監察，工作內容、性質完全不同。
李然道：「再說清者自清。」
崔建道：「李經理，你這樣老江湖怎麼還會說這種話。」
李然仍舊避開話題，問：「怎麼樣？溫泉，清酒，櫻花，如果你有膽找女人，也給你報。」
崔建問：「你是先問過端木，被拒絕了吧？」
李然呵呵一笑，並不否認：「你得承認，他確實比較適合處理雜務。」
崔建問：「什麼時候出發？要去多久？」
李然回答：「一周後出發，順利的話兩周左右就可以結束。」
崔建：「我考慮一下吧，這半個月來工作強度太高，目前不想再接工作。」
李然道：「周六前給我答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