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開完會後,唐夢就交代下來,讓她把客戶提供的ppt模板內容做一個校對和整合。【Google搜索】
杭銳的項目還沒結束,唐夢匆匆交代完後就離開。
經溫窈接手的工作,她都是仔細認真的,從未出過錯,沒想到回饋ppt後,上頭來了人,非常嚴肅的將溫窈叫到了南絮辦公室。
南絮坐在辦公桌旁,沉著一張臉看著她,直接把她做好的ppt擺在她眼前,指著她質問:「這是你做的?」
溫窈不明所以,看了一眼,點了點頭,「是我。」
南絮沉聲:「溫窈,你也在公司待了有段時間了,有些東西該動的就動,不該動的就別動,這些你難道不清楚嗎?」
「自己做不了主的事情為什麼不去問唐夢,不問我就擅作主張的行動,我吩咐下去明確講過,這位客戶有色弱症,顏色必須保持原有,你不僅將顏色更換甚至連格式都亂用,對方那麼信任我們公司,你給的答卷就是這樣的,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損失公司公信力!」
溫窈先是被訓得一怔,隨後反應過來,解釋道:「抱歉南總,我的確不知道不能更換模板顏色這件事。」
南絮變了臉色,指尖點點桌面,戳得很用力:「是不知道還是沒把我的話當成一回事?」
溫窈是真不清楚。
根本就沒有人跟她提過。
如果這個時候她說唐夢沒有跟她交代,估計牽扯更多。
她動了動唇。
南絮已然沒了耐心,看也不看她,「拿下去重做,希望你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客戶要求,就必須嚴格按照執行,懂嗎?」
溫窈轉身離開。
胸口憋著一股鬱氣。
去了一趟洗手間,不知怎麼眼角有點癢,她抬手蹭了蹭,蹭的眼尾發紅。
委屈還在內心翻滾,她壓著火,又洗了個冷水臉,出來時人冷靜了許多。
回到工位上,不少人往她這邊偷偷的看。
ida小心翼翼的湊過來,盯著她的臉左右的看,「fair,你還好嗎?」
溫窈頷首,微微笑了笑,「還好。」
這落在ida眼裡那笑容就變了味道,成了強顏歡笑。
唐夢是下午回來的,聽說了這件事著急忙慌的趕過來,「你真的動了模板?我不是跟你提醒過的嗎,你只需要把他們公司還有團隊成員的資料核對就行了!你怎麼把模板改了,還有字體也換小了一個字號?有些客戶很注重這些細節,你這不是明擺著送上去給南總罵嗎。」
溫窈聽她說完才緩聲道:「我不知道,夢姐,你把這件事交給我的時候,沒說過不能更改。」
也怪她當時覺得模板老式落伍,看著不順眼才起了更改的心思,沒想到弄巧成拙。
唐夢下意識提高了聲音否認:「我怎麼沒跟你說過……」
而後她突然頓住,臉色一僵。
她想起來了,她的確是說過,卻沒親口對溫窈說,她跟溫窈交代完後就著急離開,走到半路想起這事,也沒來得及重新返回再說,路上碰到同一個部門的同事,便跟她說了一聲,而且還是三令五申的重複。
結果溫窈還是沒按照她的話執行,出了差錯。
想到這裡唐夢不淡定了,「你等等,我找個人來問問。」
她把今天替她傳話的人找了過來,質問道:「我今天上午跟你說的話,你為什麼沒有跟溫窈說?」
對方也是一臉懵,「什麼話……不對啊,我說了!」
唐夢看向溫窈。
被南絮訓完一頓後,溫窈心裡是鬱結的,但是也都過去了好幾個小時,也都漸漸變得平淡。
她看著那人,見過,不熟,沒說過幾句話,「我上午沒見她。」
那人點了點頭,如實說:「我是沒見過你,但夢姐交代的事我都跟那個實習生說了,因為當時南總讓我去一趟樓上,叫得急,我跟實習生說完後就先走了,以為她告訴你,你是知道的。」
這下烏龍大了。
唐夢也算明白了這件事的發展經過,原來是傳話的人出了岔子。
他們部門的實習生,除了楊淼然,還有誰。
唐夢冷著臉,看著溫窈:「這件事是我沒做好,應該當面跟你說清楚的,害你浪費時間還挨了罵。」
溫窈平靜道:「沒事,也是我自作主張了。」
唐夢這會兒滿腔被人戲耍的怒火,她要去找楊淼然把話說清楚,為什麼遞話沒遞到位,害得溫窈背鍋出錯。
找到楊淼然的時候她正在茶水間休息,好整以暇的吃著水果。
見了怒氣沖沖的唐夢,懶洋洋的站了起來,「夢姐。」
唐夢看著她就來氣,完全沒有心思跟她應付,直接冷聲開口:「我問你,今天你為什麼不把我交代下去的話通知給溫窈?」
楊淼然茫然無辜的眨了眨眼,「什麼話?」
唐夢在職場多少年,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她是在裝傻充愣,沒給她面子,直截了當道:「還給我裝糊塗,我不管你私底下跟溫窈有什麼仇什麼怨,你把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上來,就是你的不對!」
楊淼然渾然不覺她怒意的模樣,慢悠悠的說:「夢姐,我是真的不清楚你在說什麼。」
「要證據要找人對質是吧,火落在自己腳背上你才知道疼。」她側臉,吩咐溫窈:「你去把人叫過來,今天這事不弄清楚,你這委屈冤枉就是白受了,不管南總怎麼怪罪下來,她要是處理不了,就讓晏總來!」
楊淼然聽聞這話,情緒才有了些變化,眼見著溫窈要邁步離開,她才似有了點印象似的,「欸——我想起來了,是不是說ppt那事啊,真是不好意思,我上午太忙了,夢姐你也知道,實習生就是雜事多,我本來是打算跟溫窈說的,結果打了個轉就忘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你是故意的吧。」
楊淼然咬了咬唇,垂著眼:「我沒有,我是真的忘了,誰都有工作,哪裡還顧得上其他,而且這種事,難道不應該是夢姐你親自轉達給溫窈嗎,除了你,我們也沒有那個義務啊……」
唐夢被她這話,氣得手抖。
想也沒想的就要開口怒斥。
被溫窈拽住了,她輕聲道:「算了,夢姐。」
這是悶虧,她得吃。
她越這麼說,唐夢心裡就越不是滋味。
咬了咬牙,「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
她霍然轉頭看楊淼然,「你實習期快結束了,是嗎?」
楊淼然面色微愣,明白過來她話里的意思,有點僵硬,「是啊,怎麼了夢姐。」
唐夢冷笑,「沒事,你很好。」
她又重複了一遍,「你很好。」
隨後帶著溫窈出去了。
離開前順走了兩罐氣泡水,把溫窈帶到了露天陽台上。
31樓,站在這個高度,都有一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唐夢仰頭灌了兩口,緩了緩才道:「南總今天沒刁難你吧?」
溫窈拉開易拉罐,罐身冰涼,有凍過的水汽,她垂著眼睫,搖了搖頭,「沒有,只說了兩句而已。」
唐夢:「對不起。」
如果不是因為她,溫窈就不會今天這場「無妄之災」。
溫窈笑開了,跟她碰了下易拉罐,「這有什麼,她本來就看不慣我,藉機使絆子也正常。」
唐夢雖然知道楊淼然在部門裡不太受人待見,但是也不清楚她跟溫窈到底有什麼恩怨。
「你跟她什麼時候結過仇?」
仇嗎。
溫窈喝了一口涼滋滋的氣泡水,檸檬的氣味在口腔蔓延,有點酸,她微微眯起眼。
「可能單純不喜歡我吧。」
有些人,天生的磁場就這樣,第一眼就不喜歡,往後再怎樣,都是一如既往的討厭。
唐夢想了想,還是覺得過意不去,「這種人留在我們部門裡始終都是個禍害,鬧得雞犬不寧的,報復心太重,我們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哪有那個時間跟她玩勾心鬥角那一套,她實習期馬上就要結束,如果要轉正,我真想一腳把她踢出去。」
但她也知道,這種機率比較小。
溫窈倒是沒覺得有什麼,說實話,楊淼然那點小手段都是她玩剩下的。
唐夢說:「我還是把這件事跟南總說一聲,免得她把錯誤推你頭上,對你印象不好。」
「別。」溫窈攔住她,如果她怕這點壞印象,當時就會把唐夢推出去了,只是認為沒必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現在去她只會覺得是我太過於斤斤計較,喜歡逃避責任,一件小事,她說過就完了,沒必要舊事重提,也當是我長個記性。」
而且她有其他顧慮。
晏隨說的婚禮照辦無誤,到時候他們肯定都會知道她跟晏隨的關係。
為了避免以後有人嚼舌根說她仗勢有底氣跟頂撞上司,不依不饒,不如安靜本分的挨訓,氣也只是氣一時,到頭來也只是不痛不癢罷了。
溫窈本人不計較,唐夢便只好偃旗息鼓,兩人離開陽台時,她說:「其實有時候不想忍就別忍,南總不管的事,透露給晏總就行,他最忌諱就有下屬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花花腸子。」
總的來說,整個公司里,也就他們這個部門較為平和友好,其他部門大多都斗得你死我活的,精彩堪比宮斗大戲。
溫窈沒什麼情緒抬了抬眼皮,「他還管這種事嗎?」
意思是指晏隨還挺閒的。
唐夢自然聽出了她話里的意思,「早幾年前,公司里出了件事,就是因為晉升職位之爭,兩個人鬥來鬥去,後來一個構陷抑鬱自殺,一個跳樓自證清白,鬧得挺大,但被公司壓住了,後來晏總明令禁止部門內鬥,尤其動用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這事溫窈還真的不知道,看得最多的就是有些公司瀕臨破產面臨上億債務承受不住時才會以死解脫。
儘管這次的ppt事件以溫窈一個人忍氣吞聲為落幕結果,但還是在短時間內傳到了公司里。
堆積在辦公桌面的文件壘成厚厚的兩摞,晏隨神情淡漠的在桌前瀏覽批閱。
何馳又抱了一沓進來放在桌面,還沒離開,看了看晏隨,想起自己聽見的某些八卦,有點蠢蠢欲動。
「你還有事?」男人低斂眉目,神色清冷,翻閱文件的動作不疾不徐。
何馳稍稍提了提呼吸,「晏總,我剛在樓下聽到一點事情。」
「你很閒嗎。」
晏隨頭也不抬,說出來的話卻是壓迫感很足。
何馳頓時一噎,也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了。
一秒後,他還是硬著頭皮:「是關於太太的……」
「啪。」
晏隨動作一頓,收了鋼筆隨手扔桌面,抬眼,就這麼直直又眸眼平靜無波瀾的看過去,「何特助,什麼時候公司里也成了無所事事八卦的場地了?」
何馳深吸一口氣,低下頭。
不敢再開口。
默默的轉身離開。
不想剛那邁出一隻腳,就聽身後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說說看,什麼事。」
「……」
有時候他就非常覺得,口是心非這玩意兒,男女都適用。
何馳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把自己聽過來的通通告知了晏隨,「聽說上午的時候太太被南總叫到辦公室訓了一頓,據說出來後像是哭過,而且太太還是背鍋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覷著晏隨的臉色,越到後面他的聲音就越小,因為男人的神情越來越冷沉。
「背什麼鍋。」
何馳就等這句話,連忙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片刻後,只聽晏隨沉沉的嗯了聲,開口:「你先出去吧。」
何馳:……?
怎麼跟他想的不太一樣,這種明知道自己老婆受委屈,身為老公不應該挺身而出主持公道嗎,為什麼落在晏總這裡,就變成了「嗯」?
表示自己了解,卻無所行動。
何馳不懂,甚至大為震撼,也只得乖乖離開。
今晚晏隨比溫窈先回家。
溫窈到家後看著客廳里的他還有點驚訝,不過很快又恢復平靜。
「今天不忙?」
自從上次爭執過後,他們彆扭了一段時間,雖是同床但卻是異夢,而且溫窈很佩服他這人,就算接受到她單方面的冷戰,他也恍若未聞似的。
雷打不動興致來了就帶著她一起勾勾纏纏,大汗淋漓。
卻是沒有那種床頭打架床尾和的徵兆。
是以溫窈單方面冷了兩天後就被他的厚臉皮所折服,儘管一個屋檐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話卻是說不上幾句。
時至今日,她才會勉強的開口詢問兩句。
大多數時候晏隨會回,但都很冷場。
溫窈是覺得他心裡有氣的,只是他這種氣不顯於表面,但也夠折磨人。
就那種不把吵架當回事的,才叫溫窈看不爽。
晏隨沒吭聲。
溫窈低頭撇了撇嘴,徑直往樓上走。
「你沒什麼想跟我說的?」
溫窈站定腳步,揣摩不到他這話里的意思,是針對之前遲來的興師問罪還是其他。
她打量著他的臉色,看不出什麼。
便扯唇笑了笑,「沒有。」
晏隨看著她那明媚的笑顏,沒幾分真誠的味道,他微微沉下臉,眸底有冷芒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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