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Google搜索】
不過溫窈對他並不熟悉,了解都少得可憐,甚至他連姓什麼都不知道。
大抵是看出她的疑惑,對方笑言主動開口道:「我姓謝,謝朝陽。」
謝、謝朝陽?
有什麼從記憶深處破土而出,溫窈下意識緊張的去看葉枳。
她投過來一個淡淡平靜的眼神。
溫窈現在的腦子有點亂,像是經歷了一場短暫的風暴。
謝朝陽這名字她並不陌生,以前時不時的聽表姐提過。
——倒不是因為其他,而是這人是他們那所大學裡,唯一一個公開出櫃的男人。
表姐提起都多次表示羨慕他的勇氣。
溫窈雖然對人的性別取向如何沒什麼太大的感受,在國外留學時,也曾親眼見過男男或者女女,但放在國內,總是顯得有那麼些不倫不類。
是以她的印象深刻。
進病房之前葉枳還跟她調侃似的說謝朝陽是gay,轉而表示是開玩笑的。
如今…
溫窈看了看他,又去看葉枳。
葉枳臉上帶了點散漫的笑,「我朋友來了,你現在總可以放心離開了吧?」
謝朝陽勾起唇角,知道她這是在趕人,微笑回道:「這是自然,這次你不方便,下次等你有空再出來一起吃頓飯。」
葉枳不置可否,只抬頭看向溫窈,輕聲細語的,「窈窈,麻煩你幫我送一送。」
「不用,這點路我還是認得的。」謝朝陽拒絕了,而後對著溫窈微微頷首,笑眯眯的,「她就拜託你了,我先走一步。」
溫窈不尷不尬的在那裡站著,聞言腳尖輕輕一抬,換了個方位,還是照著禮數來了一句:「路上小心。」
病房門的開了又關。
溫窈直直看著葉枳。
神情凝重認真。
葉枳眯了下眼,對上她的視線不過三秒,又倏地的避開,嘴上埋怨道:「你怎麼這麼晚才來,竟然連飯都不給我帶,餓死我算了。」
溫窈聽著她插科打諢,臉色仍舊一絲未變。
葉枳知道她有話要說,也躲不過去,嘆了口氣,懨懨的背靠在床頭上,「想問什麼就問吧,我絕對不瞞著你。」
溫窈拉過旁邊的椅子在病床前坐下,「你跟他,是在他出櫃之前還是之後。」
葉枳眉心一蹙,「之前。」
「那他一直都在騙你?」
葉枳垂著眼皮,盯著自己手指,無聊的撥弄著指甲,「沒有吧……我跟他談的那個時候,他挺正常的。」
不過那時謝朝陽信仰基督教,非常的禁慾,為了她好也為了自己,明確表示拒絕婚前性行為。
對此葉枳也沒什麼可說的,當初她也不過二十左右,碰上某些事也會臉紅害羞,謝朝陽跟她有距離的交往著反而讓她很有安全感,大概也正是因為這種安全感讓她對兩人的感情深信不疑。
直到有天謝朝陽向她提出分手,理由是他震驚的發現自己對一個男人有了欲望。
那段時間葉枳的三觀有些崩壞,第一次跟他吵鬧不斷,雖然最後說開了和平分手,但論說有沒有揪心怨恨那肯定也是有的。
往後很長一段時間葉枳都渾渾噩噩。
溫窈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為葉枳感到不值。
葉枳吃吃的笑,「幹嘛,有些人本來就是那樣,他只是雙性戀而已,再說了,我還挺感激他坦誠的,他要是瞞著我什麼都不說,那才叫渣。」
話是這個理,但溫窈還是不太能理解。
大概就是未經他人苦的緣由,也不懂她的感受。
畢竟她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種事,甚至連見識這也都是第一次。
不過這已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再提也沒什麼意義。
想到這裡,溫窈收斂了心神,正色詢問:「你想吃點什麼,我出去給你買?」
「我跟你一起去——」
葉枳掀了被子要下床,剛伸出一隻腳又縮回去,皺著眉嘖了聲,「算了,還是你去,我這會兒出去就是丟人的。」
溫窈看了眼她臉上還沒消下去的過敏症狀,「嚴重嗎?」
「還行,發現的及時。」
「喝粥?」
葉枳肉眼可見的嫌棄,卻是沒反駁,聲音懶洋洋的:「粥就粥吧,順帶幫我帶兩包開心果回來。」
溫窈無奈笑了笑,「你還真打算在醫院裡住著啊。」
葉枳挑眉:「有何不可,當給自己放假不行嗎?」
她轉而想起一件事,「等我出院,你就抽個時間,我們先把新裝照給拍了,不露臉的放平台上預售。」
溫窈盤算了一下,估摸著也只有晚上才有時間,中午休息那點時間估計都不夠。
「夜間的能拍?」
「為什麼不拍,反正在室內布景。」後期也有p圖。
溫窈點頭,轉身離開病房給葉枳買粥去了。
她出了醫院順著街道走。
路過一家咖啡廳時,晃眼看到一個有點熟悉的身影,並沒有當回事。
但那人從另一道門轉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個男人。
兩人手牽著手,說笑著。
忽然就停了下來。
「溫窈。」
她抬眼看過去,微怔,視線在那人和旁邊的男人身上掃動著,然後落在他們十指交扣的手上。
謝朝陽朝她走過來,笑說:「這麼巧,又見面了。」
溫窈收回多餘的目光,定睛在他身上,輕輕扯了下唇,「出來給枳姐買點吃的,她還沒吃晚飯。」
謝朝陽點點頭,仍然笑,絲毫沒有在她面前避諱自己和身邊男人的關係。
溫窈也聰明的不多問。
「你表姐是在紀州工作還是陵川?好久都沒看到她了,是不是生小孩去了。」
溫窈訝然,搖頭又失笑,「沒有,她在國外旅遊,我表姐連婚都沒結,生什么小孩?」
這下輪到謝朝陽揚了揚眉,「是嗎,那我怎麼記得她說要結婚來著,還以為她早就結了。」
溫窈笑笑。
謝朝陽:「我要去辦點其他事情,有空再聊,你也去忙吧。」
她點頭。
男人轉身,步伐比她的大,走在前面。
此時此刻,街道上都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熱鬧夜景,很快他們便融入夜色之中。
只是那旗鼓相當屬於男人的身高與骨骼,遙遙的從背影看去,竟然登對極了。
-
溫窈買了粥回去,葉枳吃著滿意。
跟她聊起之前轉發給她的那個娛樂八卦。
「你說那是真的假的,雖然那個男的看起來一副花心相,但長得也的確是帥。」
畢竟是娛樂圈的小鮮肉,沒點顏值,怎麼敢跟當前的火熱小花同進同出傳緋聞。
溫窈回來時給買了點水果,現在在給葉枳削蘋果,手裡的水果刀小心翼翼又穩穩的沿著果肉的邊沿,一圈一圈的轉動著,果皮拉下長長的一條,順著往下墜掉著。
「娛樂圈的東西有多少是真的,我看有些人連炒cp都是簽了合同。」
而且,她知道林安禾是宋譯岑的妻子後,更不可能相信這些傳聞。
不過葉枳不知道,慢條斯理的吃完最後一口粥,擦了擦嘴角,然後懶懶往後一揚,靠在床頭上。
「五五分吧,這也是一種熱度,我看挺真,寫得有鼻子有眼的。」
「假的。」溫窈直截了當,把完整的果皮撂下來,拎在指尖晃了晃,然後扔進垃圾桶。
「你怎麼就這麼肯定是假的?」
「林安禾早就結婚了。」她一邊說著一邊切蘋果,用牙籤戳了一塊遞給葉枳,「你後面沒看嗎,熱搜都撤了,人家老公不允許這種緋聞出現。」
葉枳接過,剛喝完粥,還是飽腹狀態,暫時吃不下,就捏著牙籤在指尖打轉,驚訝的提高了聲音:「她結婚了?」
溫窈:「…嗯。」
她也給自己戳了蘋果,往嘴裡塞。
葉枳狐疑看她,「你怎麼又知道?難不成你認識她老公?」
溫窈吞咽下,然後點了點頭,「見過,托晏隨的福。」
葉枳:「……」
她咬了一口手中的蘋果,神情有點意味深長,「他們那個圈子裡的?」
溫窈也不跟她繼續賣關子,「宋家,調香那個。」
葉枳面無表情的兩三下把嘴巴塞滿,吧唧吧唧沒吭聲。
腦子裡過濾一遍就知道她說的是誰。
宋譯岑,聽過這人的名號。
過了一會兒才哼了哼:「沒勁。」
溫窈一頓,然後失笑。
揚了揚手裡的蘋果,「還吃不吃?」
「不吃了,撐死我了。」
溫窈直接下嘴咬。
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吃東西的間隙問葉枳,「你今晚真不回家?」
「不回。」
溫窈幽幽道:「你之前不是一直覺得醫院陰氣森森的,一向不喜歡在這裡面多待嗎。」
葉枳把面前的爛攤子收拾乾淨,漫不經心回:「你也說了那是以前,現在我變了不行?」
隔了兩秒,溫窈說:「你該不會是在躲沈灼為?」
葉枳登時不屑,「我會怕他?」
溫窈沒忍住問:「你跟他……到底,現在是什麼情況。」
葉枳停下動作,神情平靜,眉眼裡卻有一些浮躁,「他有病,竟然想跟我結婚,之前就跟他說過了,只是隨便玩玩而已,他自己承認了,現在出爾反爾,還糾纏個不停。」
她語氣不耐。
溫窈把果核扔掉,扯過紙巾擦手,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告訴她,「其實,他之前也找過我,想讓我勸你結婚……」
葉枳沉著臉看過來,「什麼時候?」
「就是之前我住院那次,後來我不是去找你了嗎,跟你提過結婚這件事。」
只不過被她擋回來了。
葉枳低罵了聲:「這狗崽子。」
溫窈試探道:「…或許他是真的很喜歡你,想跟你結婚。」
「窈窈。」葉枳笑了笑,有點冷,緊跟著頓了頓,才道:「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現在哪個男人會想那麼早就結婚的,他才21歲,連法定結婚年齡都不到,先不說我個人意願,以他的身份地位,在沈家的情況,你覺得我爸會同意嗎?還有,他現在的各種行為跟在強制逼迫我沒什麼區別,你認為我會屈服於他嗎?」
不會。
無論是哪一個。
都不會。
溫窈暫時想不明白,她對葉枳的私人感情了解也並不多。
正糾結著要怎麼開口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低頭看去,是晏隨的來電。
葉枳也看了過來。
溫窈抿了抿唇:「晏隨的。」
「這才幾點,就查崗來了?」語氣裡帶了點調侃。
溫窈有點窘,「別亂說。」
她握著手機,沒動。
鈴聲還在繼續。
葉枳見她遲遲不接,不以為然的笑出了聲,「接吧,我又不會笑話你。」
話是這麼說著,那揶揄是半點沒遮掩。
溫窈不自在站了起來,走到窗邊,才接聽,「餵。」
「還有多久才回來。」那頭男人磁實的嗓音傳入耳。
溫窈有點驚疑他竟然這麼快,聲音低下去,「你到家了?」
「沒有。」
自己沒有還催她,溫窈默默腹誹著。
下一秒就聽到他說:「我在醫院樓下。」
驚呼就在嘴邊,被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她轉頭看了一眼葉枳,指了指自己的手機,做著唇形說先出去。
葉枳曖昧看她,擠眉弄眼的。
溫窈臉皮子有點燙,連忙離開病房。
關上門,到了走廊上,她才回應:「你…你怎麼會來醫院。」
對方沉默。
溫窈也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有些想法在腦中浮現,不太確定。
過了幾秒。
晏隨說:「來接晏太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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