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以後只來了人簡單詢問一番,便再沒了後續時,葉枳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被人盯上了。【Google搜索】
不過目前新裝上市在即,又忙著尋找更好的宣傳平台,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她處理,這個節骨眼上,她分不出其他心思去琢磨其他,只好息事寧人,當自己吃了個啞巴虧。
然而的確是她想得太天真,公司叫人來修整了一番,員工們歸位各司其職正忙忙碌碌之際。
之前那群人再次闖進來一頓兇狠無理的打砸。
葉枳也是個暴脾氣急性子,是可忍孰不可忍,當即揚起桌面一棵仙人球,對著就砸了過去。
「沒完沒了了是吧,真當我吃素的?」
在一眾人的驚叫下,連忙拉住她。
戴金項鍊的男人沒想到她會反抗,臉變成猙獰的紅,險險避開仙人球,陰狠著神情指著葉枳,咬牙切齒吩咐:「把這臭娘們兒給老子抓過來!」
他身後的人蜂擁而至。
公司里也是有男人的,這種情況下自然不可能看著葉枳挨打,頂在最前面,沒兩下就糾纏撕打起來。
雖說這些人高大魁梧,但公司里人多,亂七八糟的各種東西就招呼上去。
不過人再多也不如混道兒上的流氓打手,那是拳拳到肉,一般人還真扛不住,更別說其中還有女人在,他們也是沒一點兒憐香惜玉的。
不多時,女人的尖銳哭聲與錯亂驚叫傳遍整個樓層。
這次葉枳助理留了個心眼,也是嚇得哆嗦,心跳如雷,悄悄躲進辦公室里,打電話報了警。
在門口盯梢的覺察到不對勁,連忙衝進去大喊:「哥幾個!別打了,條子來了!」
「誰他媽的報的警?」
「娘的先跑!」
金項鍊男人啐罵一句,丟了面前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人,轉身就想走。
不想迎面就是一花盆,頓時砸得眼冒金星,血順著額頭就流下來了。
「操……」他一抹臉,眼神兇惡,氣急上手逮人。
葉枳身上掛著彩往旁邊躲,臉上的巴掌印明顯,她冷笑:「砸了東西還打人,現在就想走,可能嗎?」
「你找死!」
葉枳沒點三腳貓功夫傍身,閃躲不及,被拽著頭髮狠狠摜在地上,登時疼得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臉都白了。
這種時候,男人與女人的差別就體現了出來。
若是男人發了狠的要動手,女人哪裡來的反手之力。
緊接著腰腹又被接連踹了兩腳,葉枳捂著肚子蜷縮在地上,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都要碎了。
就在她以為自己差點就被活活打死的時候,公司的門再次闖進來一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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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窈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做頭髮,原本是有些昏昏欲睡,一聽是派出所打來的,頓時清醒了,「不好意思,您說什麼?」
那邊沒什麼人情味的重複:「你姐姐參與打架鬥毆事件被扣了,麻煩你來一趟。」
溫窈也顧不得頭髮才只做了一半,拎著東西風風火火就往派出所趕。
一路上忐忑不安。
到了地方,溫窈看著渾身青紫,神情虛弱的葉枳時,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邁步上前。
「枳姐。」
葉枳抬頭沖她微微一笑,「來了啊。」
溫窈看著她強顏歡笑,心抽疼,她看了看四周,無一不是受傷掛彩的,視線落在那群混混身上,心裡驀然咯噔一下,「這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跟他們打起來了?」
葉枳又笑,牽扯到嘴角,疼得臉抽抽,「被人搞了,沒什麼大事。」
這都進局子了,還不是大事。
溫窈忙問:「是誰?」
葉枳搖了搖頭,「不清楚。」
溫窈一時間也沒吭聲。
那邊民警按著流程審訊,一群砸公司的人無所畏懼似的,把責任都往葉枳他們身上推,竟然還當眾不要臉的賣起慘來。
「真不是我們要動手的,您看我這臉,就這女人給砸的,看見沒?流血了都快給破相了!」戴金項鍊的男人指著葉枳,又指指自己的腦袋。
黑的都說成白的,「我們好心上門談生意,誰知道他們竟然要轟人,這就是看不起我們,都是他們的錯!」
民警似笑非笑,「抄傢伙談生意?」
那人訕訕厚著臉皮:「也沒規定不行啊是不是……」
葉枳助理紅著眼反駁:「他們說謊!昨天他們就來砸了我們公司,今天又來了,根本就不是什麼談生意,是蓄意報復!」
有人不屑嚷嚷:「放屁!我們都是良民,都不認識你,誰要報復你了!」
助理是真的沒想到他們竟然倒打一耙,小身板哆嗦兩下,氣得竟是沒反應過來。
一屋子裡不止幾個葉枳公司里的人,基本上掛了彩的都進了局子,聽見他們這些張狂的流氓混子,紛紛站出來狀告指責。
「胡說八道!就是你們先動手,無緣無故找茬!」
「昨天把我們公司砸了一通,說是給個教訓,沒想到今天又來了,我們身上的傷都是他們打的!我們都親眼看著的!」
一群流氓混子賴皮慣了,其中一個人趾高氣揚道:「我呸!你們都是自己人,想潑髒水也得拿出證據來!明明就是你們老闆先打人,瞧把我大哥的腦袋給砸的,我可告訴你們,要是我大哥腦子出點兒什麼事兒,我跟你們沒完!」
證據,能有什麼證據。
公司里的攝像頭昨天被砸得稀巴爛,今天都還沒叫人來修。
戴金項鍊的男人登時「哎喲哎喲」的叫喚兩聲,捂著自己額頭,半眯起眼看著嚴肅的民警,做可憐狀:「警察叔叔,您可得給我做主啊,我們家就我一個獨苗苗,哎喲真不行了,我怕是有點腦震盪,那麼大一盆花砸下來呢……」
民警心裡清楚著,一板一眼的瞧瞧這邊,又看看那邊。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明顯的是葉枳這邊的,受傷更多,但從數量上來看,也是他們人更多。
葉枳聽著他們一言一語,沒什麼情緒,目光直直盯著戴金鍊子的男人,見他賣慘裝無辜,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涼笑一下,沒忘他踹自己的那兩腳。
「腦震盪是吧……」她驀地抽了高跟鞋,衝過去照著那人腦門兒就是一下,「我怎麼沒把你砸成腦殘!」
溫窈沒反應過來她人就從眼前躥出去了。
等回過神只聽一聲慘叫,還有民警的呵斥。
因為葉枳這一舉動,人堆里又躁動起來,大有種豁出去的感覺。
葉枳拽著那人頭髮,用了十成十的力氣,高跟鞋也是不手軟的摜在人身上,她心裡有氣有恨,下手毫不克制。
「給我教訓,能欺負老娘的人還沒出生!你算個什麼東西!」
「幾個孬種,敢做不敢當的敗類!」
溫窈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連忙上去要把葉枳拉開。
就怕無罪都變成有罪。
「枳姐,夠了。」
這會兒葉枳火氣正盛,她拽了拽,竟然沒能把人給拉開。
「別打了!枳姐快鬆開——」她話音剛落下,就見一隻手將將要把葉枳的衣服撕爛,裡面的胸衣都露出來。
溫窈火一下也冒上來,她擠進去抬腿對著那人就是一記斷子絕孫腳:「臭流氓你手往哪兒抓呢!」
「啊!」那人捂著褲襠面色扭曲,倒退幾步一屁股坐下去,疼得連話都說不清了。
見場面幾乎亂成一鍋粥,民警的警告呵斥根本就不管用,當即上前強制用武力把一窩蜂的人分開了。
警棍在桌面敲得嘭嘭作響:「幹什麼幹什麼!反了天了你們,一個個的都當這裡是什麼地方!是買菜的菜市場嗎!」
「這裡是派出所知不知道啊,啊?!」民警高聲訓斥著,黑著臉,似能滴得出水來。
訓完又扭頭看向溫窈,怒斥著一聲令下:「還有你!叫你來是讓你打架的嗎!當著警察的面都還敢鬧事,通通押進拘留室,關起來!」
溫窈沒想到這火能燒到自己身上,她看著冷冰冰的鐵窗,有點哭笑不得,隱隱還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過現下也沒那個心思去深想,她回頭看著葉枳,看到她蒼白的臉,「之前打電話時你說的麻煩事,就是這個嗎?」
葉枳捂著肚子,剛才那一番發泄,打是打爽了,但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被踹的地方感覺疼到了骨子裡,她講話都不敢太用力。
「不是,跟這事沒關係,我也不知道是誰在背後陰我,不過你也清楚我這個脾氣,就算得罪人也正常。」
之前她懷疑是謝朝綺搞得鬼,但不是對方,暫時也想不到自己到底得罪了誰。
溫窈沉下眉眼。
那群砸公司的人,明顯的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就算面對民警的審訊也有恃無恐,仗著自己背後有人保護撐腰,一口咬定自己是無辜的。
輪到葉枳他們做筆錄的時候,自然是實話實說,雙方便膠著,沒過多時,就有人過來勸說葉枳他們選擇私了。
葉枳不作多想就知道裡面的這些彎彎繞繞,也沒發表什麼意見,只反問:「私了,行啊,我公司里砸壞的東西,得賠吧,把我員工打傷,得治吧,把這些都解決了,我就私了。」
那邊派了律師過來談,很快把人領著浩浩蕩蕩離開。
路過葉枳他們時,個個臉上都是不屑又洋洋得意,瀟灑的出了派出所大門。
有些人不同意私了,跟葉枳說:「枳枳姐,他們簡直欺人太甚,就應該告他們!把他們告得傾家蕩產牢底坐穿才行!」
葉枳笑了笑沒說話。
一旁的溫窈也沒出聲。
事情肯定沒表面看著這麼簡單,否則那群混子怎麼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砸東西打人。
說來其實員工們都是遭受了無妄之災,這裡還有一筆帳等著葉枳清算安撫。
等人陸陸續續離開時,輪到葉枳跟溫窈。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
片刻後,溫窈開口道:「我叫晏隨來接吧。」
葉枳那邊她清楚,葉家肯定是靠不住的,若是被知道葉枳進了局子,指不定還會刁難落井下石一番,否則葉枳也不會打給她的。
而溫窈這邊。
她有點明白過來,自己之前那股不祥的感覺是來自那裡了。
她怕晏隨知道她被扣留在派出所。
只是來的人最後是何馳。
溫窈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點不安。
何馳看著葉枳那一身傷,眼皮子一跳,落在溫窈身上,見似乎並無大礙,才扯著嘴角笑了笑:「太太,晏總那邊的事情剛處理完,現在正在來的路上。」
溫窈笑不出來,覺得他這話還不如不說,搞得她心忽上忽下的。
等他們出了派出所,就在門口邊上,溫窈就看到了晏隨。
腳步微微一頓,才又提著邁步。
步伐略顯得有些沉重。
葉枳就在她身旁,自然能感覺到她的反應,很是抱歉,「早知道就不叫你來了,害你也關一遭。」
否則也不至於這麼心虛,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溫窈抿唇淡笑:「這有什麼,你幫我收拾爛攤子的時候多了去,這件事你也別多想,我回頭跟晏隨說一聲,讓他幫忙查一下。」
話是這麼說的,等到了晏隨跟前,溫窈都沒敢抬頭看人。
氣氛有些詭譎。
好在何馳是個人精,視線就那麼一撇,連忙笑呵呵的看向葉枳:「葉小姐,我看你傷得不輕,不如我先送你去趟醫院瞧瞧,等你傷養好了再跟太太敘舊也不遲。」
這話說得很有水分,葉枳不是聽不出來,她看了眼車身前面色冷冰冰的晏隨,收回視線對溫窈說:「你今天難得休假,就先別管我的破爛事了,我自己會解決好。」
溫窈面露擔憂:「你自己一個人真的可以嗎?」
葉枳神色如常:「當然,我檢查完就跟你發消息,別擔心。」
怕她放心不下,葉枳唇邊勾出抹曖昧的笑:「再說了,想體貼關心我的人多了去,手機上隨便搖兩個,跑得比兔子都快,你還愁我沒人照顧?」
溫窈不是聽不出她的話外音,知道她這是不想她跟晏隨因為這事起衝突,便只好點點頭,「最近你忙,如果有什麼我幫得上的,就跟我說。」
她那邊有新裝上市,當下出了件糟心事,公司被砸,人也受了傷,不免傷神。
葉枳應了,跟著何馳上了他開過來的車。
等車屁股消失在溫窈的視野里時。
她才邁步上前,似不以為然的問:「何特助說你之前忙,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晏隨隨意掃她一眼,沒作聲,徑直上了車。
溫窈動了動唇,也只得跟過去。
現在也才下午四點多,晏隨直接把車開回了淮南灣。
一路上他也不說話。
溫窈倒是想說兩句,至少解釋一下,轉頭就看見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瞬時什麼話都給憋了回去。
下了車,晏隨走在前面率先開了門進去。
溫窈後他一步,換鞋時盯著他挺闊的背影。
心裡琢磨這人到底什麼毛病。
她不就讓他過來接她,把她從派出所里撈出去,本來沒大多事,現在倒真成了她有罪一樣。
她在他身後,試著找話題:「你不回公司啦?是不是要留下來吃晚飯。」
他沒回答。
她又問:「發財樹怎麼樣了,今天好點了沒有?是不是缺肥的緣故,你上次施肥是什麼時候?」
還是沒反應。
溫窈有點不耐煩,擰著眉沉著氣,「行吧,我知道我又麻煩你了,但我也不是故意的,如果跟溫家那邊……」
晏隨倒了一杯水給她,打斷她的話,「喝嗎?」
溫窈驀然收聲,看了眼面前的水杯,發現自己還真的有點渴,便沒拒絕的接了過來。
雖然摸不清他到底什麼意思,但好歹有了回應不是嗎。
而且,她聽著他的語氣,感覺挺平淡的。
趁著捧著杯子喝水的間隙,她想著,其實自己跟葉枳也沒差多少,家裡多半都是沒什麼可靠的,與其指望著溫學閔撈她,還不如通知晏隨。
她倒是可以跟舅舅那邊聯繫,可也算是天高皇帝遠,也不好打擾麻煩,畢竟舅舅他們一家幫她的真的已經太多。
儘管他們從來都不計較這些,但有時候對於溫窈來說,也是一種心理負擔,她會有壓力。
晏隨瞥見她這時的乖順模樣,視線略微一垂,聲音不辨喜怒:「我跟你說了那麼多,該聽的你一句沒聽進去,不該聽的你倒是記得清清楚楚。」
溫窈有點沒聽懂他的意思:「…啊?」
晏隨一抬眼看她,「也算是一語成讖。」
溫窈更茫然了。
他面色淡淡道:「上次你酒吧打架,我怎麼跟你說的,下回是不是還得去警察局提人,你心裡眼裡都不服氣,現在如何?」
溫窈:「……」
她這回聽明白了。
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
訥訥:「您未卜先知唄……」
不然還能如何。
她試著替自己解釋:「我這次沒打架,關進去純屬意外。」
晏隨事先都了解清楚,聽見她這話,意味不明的笑了聲,細看那笑意是沒什麼情緒在的,叫人心裡發毛。
「是沒打架,這次膽子更大,當著警察的面都敢動手。」
諷刺意味明顯。
話是說得沒錯,但事出有因,溫窈可不想背這個鍋。
又覺得跟他解釋起來,只會更加複雜,乾脆閉口不談。
見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晏隨面色更冷,薄唇抿成線狀,也不再多說,往樓上去。
溫窈看著他進了書房,才撇撇嘴,自己坐在沙發上。
抬手抓了下自己的頭髮,想起護理根本就沒做完,中途就跑了,心裡更不愉快。
想現在就走,又閒麻煩,乾脆往沙發上一趟,放輕鬆什麼都不去想,閉上眼睛假寐。
沒想到真的睡過去,還是葵姨過來做晚餐,替她蓋了一條薄毯的動靜,她才慢悠悠的醒過來。
抬眼一看窗外,天都落下黑幕了。
「葵姨,幾點了?」
「都快八點了,太太你怎麼在這裡睡著了,毯子也不蓋一下,小心著涼。」
溫窈摸了摸臉,站起身去洗臉醒神,出來後看了眼書房的方向,門是關著的,也不知道晏隨在家還是離開了。
她朝玄關處走過去,看到了晏隨換下來的鞋,猜到他應該還在家。
葵姨走過來問她晚上想吃什麼。
溫窈腦子一抽,說:「我都可以,你問問晏——」
她一時卡殼,頓了頓,道:「——先生,你去問他想吃什麼吧。」
葵姨驚訝:「先生也在家啊,今天回來得可真早。」
溫窈笑了笑。
葵姨繫著圍裙道:「還是太太你去問吧,我先進廚房把飯蒸上。」
也沒給溫窈拒絕的機會,葵姨笑著進了廚房。
霎時間溫窈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不過溫窈還是磨磨蹭蹭到了書房前,敲了敲門。
耳朵靠著門沒聽見裡面有什麼動靜。
又敲了兩下。
說:「晏隨,你在裡面嗎?」
沒等到回答。
她推門而入:「我進來了。」
接著走進去,發現那人就在書房的辦公區域好整以暇的坐著,手裡拿著一本書。
看著格外斯文閒適的姿態。
聽見腳步聲,抬眸淡掃她一眼,就收回視線。
溫窈問他:「我敲門你沒聽見嗎?」
「嗯。」
「……」
她再問:「那怎麼不吱一聲。」
聽見這話,他復又抬頭,直直看她,好看的唇形微動:「吱。」
溫窈怔在原地,進而覺得有些好笑。
他這是什麼意思,是在向她示威還是鬧脾氣?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穩住心緒,走到他對面,儘量放柔了聲音:「我哪裡惹你不高興,得罪你了,你跟我說,我改還不行嗎?」
晏隨將書合上。
正色看她。
溫窈等著他說話。
等了半晌一個字都沒等到。
瞬間就有些泄氣。
「你生氣我在派出所里動手?」
為了讓自己好過一點,而且她還等著想讓晏隨幫她查清葉枳的事情,不得不放軟姿態。
「當時的情況有些著急,我看葉枳被人拽著衣服都要扯下來,那麼多人,我不可能讓她赤身裸露的,就踹了一腳,其他的我真的沒參與。」
雖然她承認,那一腳估計力度不怎麼輕,從當時那人疼得縮一團就看得出來。
她說完去看他的臉色,看不出什麼,於是試探性道:「你還生氣嗎?」
晏隨笑得很淡:「我生什麼氣。」
不生氣還不搭理人。
溫窈腹誹著,不敢明說。
只當這事算是揭過去了。
轉而提起她來找他的事情:「葵姨在準備晚飯了,讓我問問你,你想吃什麼。」
「隨便。」
「哦。」
溫窈下樓給了葵姨答覆:「他說吃隨便。」
葵姨先是蹙眉,而後失笑:「怎麼會有吃隨便這種的,那太太你看著安排吧,你看看先生平常愛好吃些什麼,我都給備著。」
這可就為難了溫窈。
她跟晏隨完全就是塑料夫妻情,她怎麼清楚他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
琢磨了一番,她問:「葵姨你會做粵菜嗎?」
「會啊。」
「那就做幾道家常粵菜吧,他喜歡口味清淡些的。」
葵姨一口應下:「行,沒問題。」
晚餐準備好後,都不需要人去叫,晏隨就不請自來的下了樓。
菜上桌後,溫窈打量著他的神情,見無異常,甚至有幾分滿意的神色,便悄悄鬆了口氣。
然而她低估了男人的小心眼。
事情得從她洗完澡後,發現床上少了個枕頭開始。
原本她是沒怎麼在意的,不過很快晏隨就進來還去衣帽間抱了床被子離開。
她正在做晚間護膚工作,看見他的舉動有些詫異,不由得問出了聲:「你抱被子去幹嘛?」
男人言簡意賅:「客臥。」
「去客臥做什麼?」
「睡覺。」
溫窈驚了,都忘記擦臉,站起身:「你這是什麼意思,要跟我分床睡?」
男人轉過身,面無情緒的睨著她糾正:「是分房。」
…區別很大嗎。
不是,關鍵是為什麼啊。
溫窈也沒強硬,覺得他們分開睡有什麼不對,畢竟沒有感情基礎,同床異夢都是很正常的。
但現在這種情況就讓溫窈有點凌亂且茫然了。
她張了張口。
晏隨平靜告知她:「只是暫時的。」
溫窈眉心一蹙,覺得他簡直莫名其妙,又非常肯定:「你在生我的氣,為什麼?」
她有點無語,心裡隱隱還有些無措,「我不是都已經跟你解釋清楚了嗎,你自己都說了不生氣,你不覺得你說的話跟你現在的行為有相悖論嗎。」
晏隨面不改色:「那你就當我是在無理取鬧吧。」
說完就轉身離開。
門關上。
溫窈看了眼床上僅剩一個的枕頭。
沒了繼續護膚的心情,幾下敷衍結束,爬上床,把自己的枕頭拽在床的正中央,躺下關燈睡覺。
默默地想,晏隨他肯定是故意做給她看的。
客臥怎麼可能會沒枕頭沒被子,偏偏還要在她眼前多此一舉的晃悠一圈。
還說什麼就當他在無理取鬧,有必要把自己說得那麼無辜嗎?
他本來就是無理取鬧!
溫窈心氣兒不順,翻了個身。
看見床頭的手機才想起自己跟著晏隨回了家,又迷糊睡過去,接著吃飯洗漱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倒是忘了看葉枳給她發的消息。
葉枳做完檢查,跟她說自己沒事,皮肉傷,擦了藥就行。
溫窈慰問幾句之後,一時間沒得到回覆,便又重新放下。
只是閉上眼怎麼都睡不著。
她盯著昏暗的房間,早知道下午那會兒就不該放任自己睡過去,現在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她開始數羊,數了一千多頭,依舊清醒。
頓時翻身坐起來,開了床頭燈,拿了一本之前沒看完的書接著看。
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應該是心平氣和的閱讀,現下卻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硬盯著都不知道到底寫的什麼東西。
餘光掃過空蕩蕩的另一側,溫窈深呼吸一下,關了書重新躺下。
就這麼翻來覆去半宿,才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只是睡夢裡不太安生,似乎夢到晏隨,像是惹了他生氣,場景里自己巴巴的貼過去對他又親又抱、耍賴撒嬌的哄人、趁著他睡著爬床,無所不用其極只為討他一個笑。
第二天溫窈頂著黑眼圈醒來,回想起這個夢,依稀還記得自己在夢裡的那個狗腿樣,不由得冷笑連連。
吃早餐時跟晏隨碰一處。
她記著自己在夢裡的所作所為,連看都看不想看到他。
吃飯的速度很快,招呼也沒打一聲的就先離開。
葵姨端著牛奶過來,沒看見她人,還疑惑的問晏隨:「咦,太太是不吃了嗎?」
晏隨眉眼清冷,不出聲。
葵姨自問自答:「牛奶都還沒喝呢……」
晏隨抽了紙巾慢條斯理擦嘴擦手,末了站起來:「喝了也是浪費。」
葵姨悄悄看他一眼,莫名噤聲。
之前溫窈跟晏隨坐一輛車去公司,他給她安排的那輛便停了。
溫窈走到門外時就打了電話叫她的專車司機過來接她。
重新上崗的司機萬分驚喜,來得快去得也快。
等晏隨落座後,何馳從後視鏡偷偷看他,然後說:「太太今天坐的另外一輛車先離開了。」
晏隨撩起眼皮涼看他一眼,「開你的車,哪兒來那麼多廢話。」
何馳立馬正襟危坐變啞巴。
這一看就知道,兩人肯定是鬧矛盾了。
還是少觸霉頭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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