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隨跟溫窈就算舉行婚禮後也是沒什麼婚假的,就連晏隨本人都以身作則,第二日早早起床,順帶把溫窈從被窩裡挖出來。【記住本站域名】
溫窈迷迷糊糊的眯著兩眼,翻了個身,睡意朦朧:「起這麼早做什麼……」
晏隨的手搭在她的腰側,順勢拍拍她的屁股,像逗弄小孩兒似的,「上班,你忘了?」
溫窈渾身酸軟,聽見他這話清醒了些,緊跟著起床氣就上來了,「說了別鬧太晚,都怪你,煩人。」
晏隨從喉嚨里發出沉沉的嗯聲,然後彎腰打橫將人抱起朝浴室走。
溫窈頂著眼下一圈青黛面無表情的洗漱,她睡眠格外不足,走路都搖搖晃晃的。
晏隨在吃早餐,看了她兩眼,提議:「不舒服今天就別去公司。」
溫窈有氣無力,存心反駁他:「你以為公司是你家開的啊,今天請假明天還請。」
晏隨眉梢微揚,沒接話。
雖然不是,但也差不多。
溫窈坐過來吃東西,眼睛一掃四周,「我手機呢?」
晏隨嗓音淡淡的:「不知道。」
溫窈聽他的語氣就來火,想到昨晚的胡亂折騰,又臊又羞赧,當即抬頭看他,頤指氣使:「那就找啊。」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微不可見的眯了眯眼,眸光有些冷銳。
溫窈視若罔聞:「我不想動,你去找。」
晏隨好脾氣的起身了,諒解她的不適。
找來手機遞給她。
溫窈伸出手去拿,抽了兩下沒動。
她仰頭。
晏隨:「幫了你,不知道說謝謝?」
溫窈衝著他虛虛一笑,咬牙硬是拽過了手機,還不忘瞪他一眼。
晏隨見慣了她這外強中乾又兩面三刀的小模樣,當下並未多說什麼。
溫窈打開手機。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了一跳,微信直接被衝擊,各種信息轟炸,室內安靜,只她的消息提示聲一直不停的叮叮咚咚。
引得晏隨看了過來。
不由得抬手敲了敲桌面:「好好吃飯,吃完早點去公司。」
溫窈沒搭理他,等手機提示消停了,她才點開略略看了一眼。
多為公司里的人,都在說她結婚的事情,ida還說她騙人,當初明明說的老公是馬戲團扮小丑的,結果沒想到竟然是晏總,小丑竟是他們自己。
溫窈哭笑不得,她放下手機,看向晏隨:「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了。」
晏隨顯然清楚她在說什麼事情,不以為然的,「嗯。」
溫窈之前有些抗拒這一天的到來,可等這一刻來臨時,她竟然可以很坦然的接受。
去了公司後,毫無疑問的溫窈被團團圍住,大家都是一副想上前跟她搭話卻又不敢的姿態,溫窈面不改色,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ida一頓捶胸頓足:「我信了!我竟然真的信了!還以為你老公是馬戲團的,你瞞我們瞞得好苦!」
那語氣,頗有點溫窈是負心漢的感覺。
溫窈也有些心虛,面上倒是冷靜:「…低調些好點,免得你們對我敬而遠之。」
唐夢也在一旁唏噓,心想自己也有看走眼的一天,也怪自己意志不堅定,當初若是再細緻點,指不定就能發現溫窈跟晏總之間的關係。
想到這裡唐夢倒是提了一嘴,意味深長的看著溫窈:「怪不得,有一段時間我總覺得你身上的味道跟晏總有些相似,問了你你還不承認。」
溫窈臉一熱,咳嗽一聲,「應該是你記錯了。」
ida又道:「也難怪,我說呢南總怎麼有事無事挑你刺兒,原來是情敵啊。」
溫窈回憶起昨天聽到的對話,未置一詞。
就算南絮再如何,也依然改變不了她和晏隨已經結婚的事實,而且她猜,從昨天之後,南絮對晏隨,估計是再也不會有什麼念想了。
只是都在一個公司里……溫窈想,相安無事最好。
一個上午過去,他們總算對溫窈是晏太太的身份,有了進一步的適應。
去食堂吃飯時,溫窈還遇到了楊淼然,對方滿眼複雜的看著她,最後朝她走過來,「我之前看見的,就是晏總吧。」
虧她之前還以為拿捏了溫窈的把柄,跑到她面前耀武揚威,說她有金主被包,現在想想她都覺得自己太過難堪,指不定自己在溫窈眼裡就是跳樑小丑。
還有不少可疑的事,比如那天她在茶水間碰見晏總,發現他唇邊有些紅,看上去像口紅;比如上次ppt事件後她就被調離崗位的事情……
越想楊淼然的神情越難看,她手指緊緊掐著餐盤邊沿,發白髮青。
溫窈不置可否,頷了頷首。
楊淼然臉一白,不用她多說,失魂落魄的離開。
和晏隨公開關係,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難捱,反而很輕鬆,當然也少不了調侃和打探八卦。
溫窈說得不多,但也會聊,大多時候一笑而過。
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後,她突然接到溫學閔的電話。
說姜淑柳不小心摔了一跤差點流產,現在在醫院裡保胎,講於情於理她都該回去看一看,探望一番。
溫窈只是冷笑,惡意的想,巴不得姜淑柳一屍兩命。
從她跟晏隨舉行婚禮以來,溫學閔跟她的聯絡是愈漸的多起來,頗為殷勤,她一般都不會理。
晚上她見了晏隨後把這件事說給他聽了,男人臉上沒什麼情緒,「想去就去,不想去又不能把你如何。」
這話說得在理。
溫窈哼哼兩下,見他肩頭有些濕跡,皺了皺眉,「外面在下雨?」
「嗯,下了點小雨。」
「先去把衣服換了吧,洗個澡,葵姨煲了雞湯還給你留著。」
晏隨洗澡的時候溫學閔又打了電話過來。
話里話外的意思,都希望她去一趟醫院。
溫窈甚至連敷衍都懶得敷衍,拒絕的話在舌尖一轉,她忽而道:「行啊,既然爸都再三說了,我要是不去看看姜姨,顯得我這個晚輩多沒有禮數。」
溫學閔聽她答應了還挺高興:「一家人,講究這些做什麼。」
溫窈笑了笑,意味不明。
下一秒溫學閔又道:「你準備來的時候問問淮敘來不來,你們夫妻倆要是一起回來,你姜姨肯定高興。」
溫窈幾乎都要笑出聲,心想姜淑柳這臉還真大。
她剛好掛電話時晏隨便出來了,問著:「誰的電話?」
溫窈沒隱瞞:「我爸,還在勸我去醫院。」
說著她頓了頓,看著他,「還叫你順便一起呢。」
最近晏隨忙,她是知道的,哪兒有那個時間,也不怕是溫學閔或者姜淑柳心大,養胎這當口把她叫回去,也不怕氣出什麼好歹來。
晏隨聞言倒是沒什麼意見,只說:「你去我就去。」
溫窈略微驚詫。
晏隨略一抬眉:「你那是什麼眼神?」
溫窈立馬扮無辜,「我能有什麼眼神,什麼都沒有。」
晏隨瞥她一眼,沒跟她計較。
隔天,兩人抽了個空,一起去醫院。
溫學閔見了女兒女婿,自然是笑得嘴都合不攏,姜淑柳卻有點強顏歡笑的姿態。
溫窈也不介意,上前輕聲細語勸慰道:「姜姨以後走路可得小心些,這人年紀大了,不經摔,你摔了倒是沒事,把我弟弟摔沒了,那才是大事,畢竟我爸老來得子,得緊張些。」
姜淑柳先是一僵,隨即青了又白,咬牙看著溫窈,皮笑肉不笑的,「是,窈窈說得對,姜姨會注意的。」
溫窈又笑,笑得姜淑柳警惕盯著她,毛骨悚然的。
約莫是真的摔得不輕,遭了大罪,姜淑柳看著沒之前那麼盛氣凌人,倒是有幾分憔悴。
溫窈低哼一聲,不再多言,那邊溫學閔留著晏隨正在聊公事,她過去跟晏隨打了聲招呼,便去洗手間了。
出來後聽見有人在叫她:「溫小姐。」
她回頭看去,便笑道:「陳醫生,你好。」
陳醫生上前,打量著她,和善道:「最近身體怎麼樣?沒有出現耳鳴失明的症狀了吧?」
溫窈搖頭,「沒有了。」
「那就好,切忌大喜大悲,你這個身體情況,激不得。」
溫窈:「沒有,陳醫生說的我都記得的,不過偶爾還是會頭疼。」
陳醫生凝眉,神情看上去有些嚴肅,「這樣,你有時間還是再做一遍檢查,今天你有空嗎?」
「應該來不及,我待會兒就要走了。」
陳醫生看了下手錶:「那就抽空過來。」
溫窈見他似乎很忙,也沒多耽擱,點了點頭,「好,陳醫生你先去忙吧,我下次再過來找你。」
等她轉身時,不遠處正站著晏隨的身形,頓時嚇了她一跳,走過去,「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她邊說著邊緊緊盯著他的臉,猜測他是否聽見了她跟陳醫生的談話。
晏隨泰然處之:「剛過來,他是誰?」
溫窈見他臉上並無異樣才算鬆了口氣,隨後道:「一個認識的醫生,隨便聊了兩句。」
幾瞬後,她又問:「你跟我爸聊好了?」
晏隨頷首。
「那我們先走?」
「嗯。」
兩人回了公司,晏隨徑直朝辦公室而去,隨後拿了手機給醫院那邊打了聲招呼。
沒過多久,資料傳送過來。
他看著,良久後,冷笑一聲。
瞞得真緊,若不是今天無意聽見溫窈跟那個陳醫生的對話,估計這輩子溫窈都不會把這件事說出來。
難怪,當時在醫院,她連喝水都要他喂,原以為是她在撒氣裝嬌,不想卻是她根本就看不見。
甚至,明知場合不對,在那種情況下,她還是提出了結婚的請求,欺騙他暈倒只是意外對外的藉口也只是低血糖敷衍。
更可笑的是,他竟然還答應了,並且沒有深究。
近來兩天,溫窈總感覺晏隨看她的眼神很不對勁,她問他怎麼了,男人便道:「沒怎麼。」
多的不肯說,溫窈也沒繼續探究。
而在公司里,只要有她和晏隨在的地方,都能激起一眾人的興奮。
有次晏隨下來,往常這種情況他們都默認是找唐夢有事情,於是便有人出聲道:「晏總,夢姐她現在不在公司。」
晏隨下巴輕點:「我找溫窈。」
話音一落,整個工作間似乎都無聲沸騰起來了。
目光炯炯的在他和溫窈身上來回穿梭,十足的看戲。
每當這時候溫窈都覺得坐如針氈,後跟晏隨商量:「你能不能別有事沒事就下來找我,影響不好。」
晏隨表情淡然:「哪裡不好。」
溫窈強調:「哪裡都不好!」
「哦。」
他哦完之後該找還是要找,偶爾也會把溫窈叫到他辦公室。
現在不同之前躲躲藏藏,有回她還跟南絮撞上了。
後者面無表情,仿佛沒看見她似的。
溫窈也當她不存在。
就連開會時,只要晏隨朝她這邊看過來,回頭就有人調侃她跟晏隨是在眉來眼去。
ida就一雙星星眼,激動的樣子:「果然還是真cp好磕!比娛樂圈的那些甜多了!」
溫窈尷尬笑笑不語。
其他人也加入話題:「還說呢,我前一陣兒還磕的那對cp昨天就掰了,那男的被爆夜會小女友,心梗死我了。」
ida好奇:「跟林安禾傳緋聞那個吧,我也看了,哎呀那些都不可信,不過電視劇是真的好看。」
溫窈聽見耳熟的名字抬起頭,「林安禾?」
「對,新晉小花,長得還挺漂亮的。」
溫窈:「她怎麼了?」
ida拿出手機,「她沒怎麼,是跟她合作的那個男演員有料了,喏,就是這個。」
溫窈順著看過去,就見一個眼熟的男人,她頓了頓,將手機拿過來,低頭認真翻看。
上面是一組照片,男女看上去很是親密,溫窈怎麼看都不覺得那個女人是她表姐,而且她表姐現在在國外,根本就沒有回來,所以眼下的情況是這個男演員出軌了?
她問ida:「這是真的假的?」
ida:「應該是真的吧,詞條都爆了。」
溫窈抿唇,將手機還給ida。
ida看她臉色不對勁:「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溫窈勉強笑了笑,「沒事。」
心裡卻無端的煩躁洶湧起來,有什麼壓不住的快要衝出她的胸口,她緊了緊手,一直把情緒壓到下班以後。
她給關思棋發消息:你姐和她男朋友分手了嗎?
大概也是休息時間,對方回得很快:沒有啊。
溫窈飛快地敲鍵盤,又將先前看過的熱搜截圖發給他:那這是什麼意思?
良久,關思棋都沒有回答。
溫窈閉了閉眼,感覺一陣頭疼。
她再次拿起手機。
卻不是找關思棋,而是翻到和表姐的對話框。
打出一行字,刪刪減減,最終還是沒有發出去。
這時手機一響。
她看去,是關思棋的回覆:我問了,我姐跟那男的分了,她怕我們擔心,就沒說。
溫窈:什麼時候的事?你問了分手原因嗎。
關思棋:就前段時間吧,你也知道,異地戀,我姐在國外玩得不想回來,那男的拍戲又忙,分手很正常。
溫窈覺得牽強,卻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來,只好不再繼續追問。
當晚晏隨回來,見她氣色不是很好,面露躁鬱,「怎麼了?」
溫窈眼睛發澀,眨了眨才緩過來,看著他帶著些關切的臉,動了動唇本不想說,卻不由自主地開了口:「有點坐立難安。」
晏隨一邊解手錶,一邊好整以暇坐下,「誰給你難受了,公司里的事情?」
溫窈搖頭,悵然若失的:「不是,可能是我想多了。」
她說得一知半解,晏隨眉心微蹙,略顯深沉的眸落在她身上,慢條斯理道:「有什麼事,想不通的,解決不了的,都可以跟我說,或許我能幫到你。」
話裡帶了點循循善誘的意味,語氣雖起伏不大,莫名的卻給了溫窈很大的勇氣。
她坐在床上,將枕頭豎起來放在身後,定定的看著他:「我上次跟你說過,我出過車禍還失憶的事情。」
「嗯。」
溫窈:「我一直覺得自己沒忘記什麼大不了的,醒來後也沒什麼異樣,但今天。」
她一頓,抬頭。
對上晏隨深諳莫測的眸眼,霎時間怔住了。
她有時候覺得晏隨看她像是在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因為他的眼神太過晦澀難辨而難懂,她無法參透和理解。
她想,女人真複雜,陷入後就開始患得患失,這是她最不喜歡看到的,也是無法接受自己變成這樣的。
「你繼續說。」
溫窈回神,忽然什麼都說不下去了,心底冒出似有若無的一陣隱痛。
她笑了笑,看上去像是在自嘲:「沒什麼,算了,沒什麼好說的。」
每個人都有秘密,又何必強求著去求得真相呢。
不管是表姐還是晏隨,她都應該適可而止才對。
晏隨深看她一眼,卻沒逼著她說下去,只站起來,淡淡丟下一句:「太累就早點休息。」
他洗完澡後出來,溫窈已經躺在床上,像是沒什麼安全感的縮成一團。
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因為心情原因純粹的不想搭理他,總之沒什麼反應,晏隨將燈光調到最小,然後輕手輕腳的出了臥室去書房。
他撥出一通電話,沉聲問:「事情還是沒進展?」
「……您回回都找對時間,存心讓我不好過是不是?」
晏隨:「是,或者不是。」
宋譯岑捏著手機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我瞧著,你有那個閒心關注這些,不如多想想自己,婚禮一結束,沒少人背地裡翻騰吧,有些事鬧到明面兒上難看。」
「再說了,人不記得就是不記得,你就算查清楚了難道她就能恢復記憶不成?」
「她跟我提了這件事。」
宋譯岑沉默,而後說:「你沒說。」
晏隨嗯了聲。
宋譯岑驀然嗤笑,對他的行為似是無法理解:「為什麼不順水推舟跟她說清楚,你就是她忘記的那個前男友。」
不等晏隨說話,他又搶聲道:「別跟我說什麼怕她不信或者受刺激,指不定這人一受刺激,就什麼都記起來了。」
晏隨冷聲:「你電視劇看多了?忘了之前她進醫院的事了嗎。」
溫窈受不得激,情緒也不能太激動,稍微高強度的壓迫感,她的臉就白得跟紙一樣,之前在金都,會議結束出來她沒走兩步人就暈了,更遑論他知道她進醫院後的狀態,出現過短暫的耳鳴和失明。
聽出他心情不太好,宋譯岑靜了片刻,說:「我知道了,有消息會告訴你。」
掛斷電話後,晏隨在書房裡沉沉的抽了一支煙,又等煙味散得差不多了,才折身回臥室。
溫窈仍然保持著之前的那個姿勢沒變過,已經睡著了,眉心微微皺起來的,看上去睡得並不好。
晏隨暫時沒臥床,而是坐在床沿,略顯昏暗的燈光下,男人薄唇緊抿著,目光深沉晦暗,低頭靜靜地看著她。
半晌後他用指尖輕撫她的眉心。
大約是感覺到異樣,溫窈動了動,手搭了上來,放在枕間,有抹亮色在昏暗中一閃而過。
晏隨視線移過去,看到她指上的婚戒,和他手上的是一對,他端詳許久,如果溫窈還記得的話,便會認出來,會覺得這戒指眼熟。
因為這是她曾經暢想選擇的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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