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窈後面的注意力都在晏隨跟前的那盞茶上,一直到用餐結束,他都沒去碰一下。
她很滿意。
吃完飯,上甜點的時候,儼然是要聊一些正事了。
姜淑柳有意支開溫窈,她卻仿佛沒聽見似的,對於她的使眼色,也視若無睹。
氣得姜淑柳把自己的手背都掐出了兩道紅印子。
隨後安撫自己,算了,就讓溫窈這個臭丫頭見識見識什麼叫高枝兒,這麼多人在,量她也不敢鬧什麼么蛾子。
這般想著,姜淑柳才算放下心。
「眠眠是還沒大學畢業吧?」
晏隨的小姨肖碧沉淺嘗輒止一道甜品後,優雅的用方巾擦了擦嘴角,溫聲詢問道。
溫雨眠求助似的看了看姜淑柳,姜淑柳也有些尷尬,不過早已想到這個問題,也準備好了措辭,「是,不過也快了,之前因為眠眠練舞受傷的緣故,缺席了不少課業,所以導致畢業時間也延長了。」
「練舞?」
肖碧沉記得背調時,學歷那一欄填寫的是溫雨眠陵大財務管理專業,她也恰好看重了這一行,她認為有學識、專業也和淮敘掛鉤的女孩子,兩人之間才有話題聊。
姜淑柳直起腰身,頗有些驕傲,笑容滿面:「對,眠眠課餘之外喜歡跳舞,參加不少比賽拿了些獎項。我記得沈太也喜歡跳舞,說不定還能幫我們眠眠指導幾分。」
肖碧沉的丈夫姓沈,大多稱呼她為沈太以示尊敬。
姜淑柳的話顯然是加分項,肖碧沉看向溫雨眠的眼神都更加柔和,仿佛在看準外甥媳婦似的。
溫窈往嘴裡塞了顆車厘子。
她垂眸盯著面前紅潤潤又大顆的車厘子,心裡在想,不愧是北館的東西,甜得她牙疼。
幾乎快要懷疑這裡面是否加了甜蜜素。
不過她倒是記得,溫雨眠可不是因為什麼練舞受傷導致畢業延期,純粹就只是考試掛科,因為她走的從來都不是學霸人設。
當初還想進娛樂圈來著,被姜淑柳一口否決,又轉說要當舞蹈家,還是被否決,學習成績勉勉強強,能夠進陵大那種高等學府,溫家少說也塞了好幾百萬進去,還別說走了多少人情。
她很好奇,不知道這次,為了能讓溫雨眠順利畢業,溫家又要花多少錢呢?
光是長輩在聊天,小輩卻沒什麼機會開口的。
肖碧沉轉頭便道:「若是學業上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倒是可以拿來問問淮敘,他在這方面知道的比誰都多。」
不僅僅是姜淑柳,溫雨眠也顯然極為樂意,卻也不敢表現得太出來,飛快地看了一下晏隨,乖巧聽話的答應下來:「好的沈太。」
還有一個人沒出聲。
肖碧沉碰了碰晏隨的手臂,「你覺得呢,淮敘?」
晏隨淡笑:「當然……」
將將說出兩個字,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腳尖似乎被踢了一下。
「淮敘?」
他回神,接著道:「當然可以。」
見他答應下來,溫雨眠眼睛都亮了,看著他,愈發的喜歡,眼裡是藏不住的喜悅與愛戀。
又被踢了下。
晏隨眉眼不動,絲毫不受影響的將腿往後稍移。
那隻腳的主人,緊緊的追纏上來。
晏隨抬眸,涼薄的視線吝嗇的掃過去。
對面是女人穠麗姣好的面龐,眸中充滿了狡黠與妖冶,像是一隻奸詐狡猾的狐狸。
此前在餐桌旁,溫窈安分守己。
後來餐後甜點換了地方,從大圓桌換成了小方桌。
她和晏隨就成了面對面的坐姿。
照理來說應該是溫雨眠在她這個位置,好和晏隨眉目傳情才對,可惜她現在的人設是乖巧純情花,得聽媽媽的話,坐在了姜淑柳身邊。
於是這個位置就落在了溫窈的身上。
她溫窈向來是萬眾矚目,詐然被人忽視得徹底,心裡隱隱的有幾分不高興。
她不高興的時候就喜歡惹事生非。
比如當下。
能覺察到晏隨在躲她。
雖然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或許是討厭女人的接觸,甚至是反感她。
不過沒關係,她就喜歡和看不上她的人打交道,更何況,晏隨長得這麼俊,身材又那麼好,溫窈不介意跟他多玩玩兒。
於是脫了一隻高跟鞋,赤著腳踩在他的皮鞋上——
她發現了,男人都一個樣,表現得不要不要的,身體卻還是實誠,雖然躲著她,但更像是欲擒故縱,否則怎麼可能還會讓她有碰到他的機會。
溫窈往前傾了傾身,掩藏在桌布下的腳更是肆無忌憚。
漸漸的往上移,擦過他的西裝褲,緩緩地摩挲,似有若無的撩撥,然後落在了一處。
碰到些許異樣。
溫窈猛地一怔,有些不可置信。
竟然就這麼撩火了?
反應這麼大。
她眼皮猛地一顫,想也沒想的就要收回腳。
一隻溫熱的猛地大掌落下來,準確無誤的擒住她的腳踝。
稍加用力的往前一拽。
「嘭!」
溫窈驀地撲向桌沿,胸口差點直接撞上去,好在她眼疾手快的用手撐住了,這也導致身前的水杯猛然翻倒,所幸裡面的水被她喝完了,才不至於灑得到處都是。
但在長輩講話時,發出這麼不禮貌的動靜,儼然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目光里都帶了些不滿。
溫窈將水杯扶起來放好,唇邊挽起一個假笑:「抱歉,手滑。」
她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參與者,對她的視線不會停留太久。
笑意落下,溫窈冷冷的看過去,對面的男人卻沒看她,姿態從容,斯文有禮的正同長輩講話,「我平時比較忙,如果溫小姐擔心打擾,可以詢問我助理有關我的行程。」
溫雨眠心中驚訝,面上不顯,他這話的意思,是在向她表示,她有查崗的權利嗎?是不是也說明了,他已經認同了她這個未婚妻的身份。
她越想越覺得是,越發激動的坐不住。
感覺到自己的腳背被捏得有些疼。
溫窈緊了緊下頷,面不改色的跟他較勁。
她知道,他是在懲罰。
懲罰她的挑釁和不識時務。
可她溫窈若是識時務,就不是溫窈了,她一身反骨。
男人的力氣實在是大,她位置不方便,也不敢動作太猛,否則再次發生剛才類似的意外,估計不僅僅是姜淑柳的視線,就連溫學閔的眼神都會想要「殺死」她。
接連試了幾次,溫窈皆以失敗告終。
她累了。
既然晏隨有喜歡把玩女人腳的癖好,那就讓他玩,最好是玩個夠。
溫窈挪了挪位置,讓自己更貼近桌邊,放鬆下來,任由晏隨捉著她的腳不放。
晏隨垂眸,大拇指撩過桌布,便瞥見一抹雪白。
女人的腳小巧、柔軟、白皙,盈盈一握。
上面有被他揉紅的痕跡,還很嬌嫩。
他的手順著她的腳背,摸到她的踝骨,靠里側的地方,有一處凹凸不平的印記,是一圈牙印。
他記得,指腹細細的摩挲著那紋路。
他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