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徐寧再放藥箭,楊長棒打宋江
五月末天氣悶熱,楊長故意等到日頭西斜以後,才帶步騎出谷開赴涉縣。
他這一萬步騎輕裝上陣,每人只帶了幾天的口糧,並沒攜攻城器械及輜重,所以移動速度相對較快。
這廝能飛檐走壁、能夜晚視物,近戰已基本處於無敵狀態,就沒打算與宋江涉縣相持,篤定兩日內就能破城。
以楊長的恐怖實力,此時攻城只需要四步。
首先他在夜裡飛上城頭,其次獨自奪取城門再打開,再次迎兵馬入城廝殺,最後開慶功宴。
其實,如果大軍夜裡再出南谷,然後直接執行上述流程,大概率也會獲得成功。
但楊長擔心百姓不知情,在夜裡恐慌亂跑引起誤傷,便故意在白天去城下露露臉,讓涉縣百姓知道他到了。
晉王到了,誰還會慌?
保不齊還會助戰,雖然楊長已經不需要,但對宋江是一種壓力。
他享受宋江吃癟的感覺,為了做官先賣兄弟再賣國,就該承受這種痛苦。
晉軍緩緩向前靠近,距離涉縣南門還有一里左右,城上出現了三個特別的身影。
楊長通過【鷹眼鴞目】,遠遠看到那個人全副武裝,不但全身鎧甲還有面甲,只有眼睛位置沒有包裹。
不過通過個頭高矮,他很快認出中間那人是宋江,右側個頭略高的甲冑很惹眼,就是時遷當年在東京偷的賽唐猊,徐寧也是為了這件祖傳寶貝上山,而左側那最高個猜不出是誰。
會不會是吳用?這老銀幣也穿戎裝?
楊長心裡嘀咕著,臉上跟著露出冷笑,你們是多怕被我射?
爺爺射殺金人是因劣勢,而對付你們自然要真刀真槍,畢竟直接射殺太便宜你們,死前感受到恐懼才是懲罰。
他剛才的猜測沒錯,最左邊的高個子就是吳用。
這廝原本請命去守涉縣西門,打算躲在後面一些遙控指揮,但宋江心裡沒底要他參謀,便臨時找了一套甲冑,捂得那叫一個嚴嚴實實。
楊長兵馬越來越近,身旁宋江忍不住出言貶損,「我有三萬健兒,還是守城的優勢一方,楊三郎就帶一萬步騎,是故意來尋死嗎?好想出城與他廝殺」
「太尉莫要衝動!」
吳用急忙扭頭制止,語氣嚴肅提醒道:「楊長對戰金人,曾多次以少勝多,是名副其實的萬人敵,不要與他義氣爭鋒。」
「軍師這麼忌憚他?」
「不是。」
受到宋江調侃,吳用指著城下繼續解釋:「太尉你且細看,楊長沒帶輜重器械,就是為求速戰,想誘我們出城廝殺,真出去就中計了」
「哦?呵呵.」
宋江突然笑了起來,隨後拍了拍吳用手臂,寬慰曰:「軍師不要緊張,我可不是魯莽匹夫,適才相戲耳。」
「那就好。」
「記得當初在梁山,我們打退了朝廷多少次進攻?論打防守戰,我可以為人師表,能守得楊長想哭。」
吳用點頭附和,對曰:「僅僅一萬步騎,只要用心守城,很快金軍就到了,但武松的兵馬都不止這點,就怕楊長還有兵馬沒放出來,或者有別的圖謀」
「管他啥圖謀,咱們只要不出城,都讓他使不出來,馬上傳我將令,誰敢私自開門出戰,立斬不赦!」
「是。」
傳令兵剛剛離去,徐寧就指著城下提醒:「太尉,楊長他們到了!」
「讓我看看。」
宋江應聲接話,竟開始點起名來,「楊長、扈三娘、武松、阮小七、孫立,這就這小貓幾隻.」
徐寧沒敢回應,心說五人之中最弱應該是阮小七,但我都沒把握取一定能勝。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這廝正在暗自吐槽,宋江突然小聲提醒:「楊長似乎沒有披甲,何不趁此良機射他?」
「嘶」
徐寧倏地轉身,咽著口水回應道,「太尉有所不知,楊長既然精通遠射,閃躲能力絕對是一流的,石秀曾言在谷西大寨,幾百弓箭手都傷不到他,我看還是.」
「那是他們箭法差,你試一試又不少塊肉,等我幫著吸引他注意力,你則趁其不意射之,對了,最好用藥箭!」
「我省得了.」
宋江強下了命令,徐寧不想射也得射。
藥箭二字猶如符咒,立刻勾起塵封的記憶。
幾日前射殺朱貴,暴露了自己箭法出眾,現在又讓我出藥箭,有人聯想到晁蓋怎麼辦?這可不是件光彩的事。
就在此時,楊長伸手止住後軍,單人獨騎向前數步,仰頭揶揄道:「喲呵,你們這是啥造型?挺別致啊,怕被我射殺?」
「楊長,伱居然沒事!」
這一句不甘的吶喊,從矮個子頭盔下方傳出,向外人顯出宋江的身份,眾人在梁山朝夕相處,他相信城下人都聽得出。
果然,楊長聽完聳了聳肩,立刻回懟:「怎麼?失望了?你把希望寄託金人,又怎麼能成事呢?宋江,你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這麼沒有長進,配得上那太尉名號?我深感恥辱!」
「你不必囂張。」
宋江雖戴著面甲,從他語氣也能想到猙獰,隨即反嗆:「打敗我兩萬疲兵,沒什麼了不起的,不怕實話告訴你,二十萬金軍已到風月關,想想自己結下多大仇,這河東馬上就要易主!」
「多大仇?我想想」
楊長一副驚訝表情,隨即單手摟住狼牙棒,掰著手指數道:「銀術可、拔速離、婁室父子、粘罕兩個兒子、元帥斡離不、都元帥斜也,其餘將領數不勝數,好像是挺多的」
這廝那高傲模樣,看得宋江十分來氣,但偏偏被他裝到。
黑三郎便不待其說完,就冷聲打斷:「別顯了,等著迎接金軍怒火吧,可惜你這晉王還沒過幾天癮,就要塵歸塵土歸土,真可悲.」
「為什麼要悲?這癮你能過?你為趙構死心塌地,他怎麼不給封王?」
「趙桓違背祖制,你還好意思炫耀?再說他本不是正統,你這晉王不算!」
「好可笑。」
楊長輕蔑回了一句,當即繼續嘲諷輸出:「有時候找找自己原因,這麼多年了,為什麼升官慢,有沒有認真工作?」
「你靠皮相上位?還這麼恬不知恥?」
「聽出來了,很不服氣啊?你如果能打敗金軍,為大宋收復河北故土,說不定趙構也能封王,可你有這本事嗎?臉都不要了」
「休要巧言令色,你的覆滅已經註定,還指望我幫你打金軍?真是異想天開。」
宋江原本口才很好,卻因理虧被楊長壓制,此時好不容易找到抓手,終於揚眉吐氣還了回去,原以為楊長會無言以對,豈料對方突然做出奇怪動作。
只見楊長一副恍然大悟樣子,晃動手指朗聲說道:「我想起來了,剛才提到的金國讎人,還有一個重要人物,就是金國皇帝吳乞買,前不久被我砍下腦袋,你覺得我會怕金軍?」
「虛張聲勢也要有度,你覺得這話有人信?」
「喏,他們都信。」
聽出宋江語帶譏諷,楊長用空著的右手指了指身後,表示自己的將士都信,跟著還聲補充:「等我稍後打入涉縣,城中百姓也會信我!」
「你」
「太尉!」
吳用一把拉住宋江,壓底音量提醒:「楊長這廝忒歹毒,他想用此蠱惑城中百姓,引誘百姓會為其內應,難怪只帶這麼點人.」
「他想得美!」
宋江咬牙切齒,同時偏頭靠近徐寧,也用低沉嗓音質問:「我剛剛說了很久,你還在等什麼?」
「呃馬上」
「我繼續轉移注意力,給你留的時間可不多。」
「是。」
徐寧聽罷往後退了一步,開始為放暗箭做準備。
宋江則以言語刺激楊長,「我知道你打什麼主意,無非想用這些荒謬之言,誘使城中百姓為你內應,勸勸早早死了這條心,當初孫立負隅頑抗,本太尉破城大開殺戒,不可能再有人響應!」
「你這禽獸.」
楊長高聲大罵時,宋江右側突然飛出一黑色箭矢,徑直往自己胸口射來。
好傢夥,我發慈悲沒動箭,你們還敢挑釁?
光憑【飛將】就能閃避,進階後的【風行】更強。
這暗箭就像放慢動作,看爺爺來演你一演。
黑箭接近同時,楊長故意捂胸彎腰前倒。
這一幕,喜得宋江蹦得與吳用等高,激動喊道:「中了,射中了!」
「三郎!」
「大王!」
「哥哥!」
這場景也驚住了武松等人,紛紛驚慌失措呼喊並要上前,但楊長突然刷一下直起身,同時把剛接住的黑箭,朝城上嗖一下擲了回去。
「還給你!」
「啊?」
箭術高手皆目力過人,徐寧看到藥箭飛向自己,驚得他本能向右邊空位閃躲,但楊長預判了他的預判。
咔的一聲,黑箭射中左胸。
「徐寧!」
「徐防禦!」
「太尉放心,我沒事.」
徐寧單手拔出箭矢,心有餘悸說道:「若非這祖傳寶甲,我今日必定要重傷,楊長這廝力量好大,這個部位已經損壞,戰後必須要修補了。」
「沒事就好.」
「宋江,躲哪裡去了?變縮頭烏龜?」
聽到楊長在城下叫罵,蹲在的宋江小心翼翼探頭出垛口(城牆凹陷位置),似惡人先告狀般大聲回懟:「無恥小人,暗箭傷人!」
「好好好,睜眼顛倒黑白是吧?你刷新了無恥下限!」
宋江情知不占理,當即放出狠話欲結束罵戰,「休要逞口舌之快,有本事就直接攻城,定打得你抱頭鼠竄。」
「去你娘的,我打死你個龜孫!」
楊長此時無名火起,便順手將秦明的狼牙棒,如剛才黑箭扔了出去。
狼牙棒可不比箭矢,飛起來如同一個小型炮彈,它在空中撕裂發出聲響,視覺震撼力也足夠恐怖。
「太尉小心!」
黑三郎身穿重甲,他的身手哪裡避得開?幸好徐寧當時在小孔後,看到了狼牙棒如箭飛來,當即大喝一聲撲向宋江。
砰!
狼牙棒飛過垛口,宋江雖然驚險避開,但楊長此時鍊氣七層,憤怒一扔力道奇大。
黑色影子略過目標並沒停止,正好撞在宋江身後一弓手胸口,那強大的慣性帶著倒霉蛋起飛,徑直飛向更後的城樓木窗,發出一聲巨大響聲。
旁邊將士,頓時譁然。
此時宋江伏地未起,他撅著屁股抬頭循聲望去,發現頭盔移位遮住了眼睛,於是將頭盔調整到合適位置,只見那條小縫隙之中,露著一雙驚愕的大眼。
瞳孔之中,是狼牙棒穿透弓手胸口,如釘子般將人釘在木窗上。
這什麼恐怖力量?
「太尉,城樓前面太危險,我們退後一些.」
「好。」
宋江向後爬了幾步,才和吳用一起站起來,跟著又對徐寧囑咐道:「只有楊長有此本事,儘快鼓舞大家不要害怕,再說他們連雲梯都沒,而且很快就要天黑了,此時應該不會發起攻城,如果這廝繼續用拋投逞凶,就讓將士們拿盾牌防守!」
「末將省得。」
徐寧抱拳點頭,提議曰:「太尉剛才受驚了,末將定力保南門不失,你可以先回休息」
「我怎能休息?這廝最擅長玩聲東擊西,得與軍師去其他門看看,否則放心不下。」
宋江嘴上說得冠冕堂皇,被吳用扶下樓期間卻換了口吻,「楊長就在南門,我們就不去其它三門了,可派人再去傳我將令,不准出城尋戰便是.」
「好,太尉慢點。」
吳用攙扶著送行下城樓,他剛才也被楊長震懾住,口裡忍不住呢喃:「沒想到楊長已恐怖如斯,難怪在戰場上勢不可擋,看來只能固守涉縣待援。」
「嗯,我們再忍幾天,金軍就該到了,戴宗去了許久,也不知啥時回」
宋江話還沒說完,他念叨的人就在城下招手:「太尉,軍師!」
「戴統制?」
「戴宗,你啥時候回的涉縣?」
「有一會了,東門項充不敢開門,還是北門石秀懂變通!」
戴宗抱怨了一句,跟著又補充問道:「楊長就在南門外嗎?」
「嗯。」
「怎麼樣?」
「能怎麼樣?囂張跋扈!」
宋江此時已摘下頭盔,回答時說得咬牙切齒,戴宗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便按慣例看向軍師吳用。
吳用會意,簡單給出解釋:「楊長武力太恐怖,剛剛差點傷到太尉」
「難道是真的?」
「什麼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