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兩位新教授
1月15日，星期一。
第一節課是魔法史，賓斯教授和往常一樣穿過牆壁直接飄入教室上課，半透明的銀色軀體散發著微冷的神秘光芒，很符合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調性。
可惜這群小巫師已經是五年級的老生了，他們對幽靈教授不感興趣。
新學期的第一天，許多學生們趴在桌上奮筆疾書，抄寫還未完成的假期作業。平時課堂上睡覺的人表情一個比一個認真，看起來倒是很有課堂氛圍。
好在賓斯教授已經老得連自己年紀也記不清了，他博聞強識的腦子裡裝滿了巨人戰爭、妖精叛亂、媚娃風波等複雜的歷史事件，不會計較面前的學生聽著戰爭的導火索，在羊皮紙上寫下變形術與繩索。
還有一些作業基本完成的學生，新學期第一節課也睡不著覺，聽著教授在上面講課，他們在下面講課。
西莫和迪安嘀嘀咕咕小聲說話，前後左右附近的學生都能聽見，
「你說新來的斯拉格霍恩教授還會收魔藥學作業嗎？」
「收，必須收！」
「為什麼？」
「那麼長的論文，不收那我不是白寫了？」
「有道理！」
「……」
洛倫忍不住輕輕笑出聲來，相比幽靈教授照著書本念那些拗口的知識點，他超喜歡聽這兩個人聊天，說話又好聽，個個都是人才。
同桌的小女巫腦袋微微傾斜，羽毛筆流暢地書寫下一連串的筆記，赫敏悄悄瞄了他一眼，心底默默贊同迪安的說法。
怎麼能不收作業呢？
批改論文是每一位教授應盡的職責！
上午的時間在教授和學生交相呼應的聲音里很快流逝，下一節就是魔藥學，下課鈴聲響起，學生們把書本往包里一塞，一溜煙跑出了教室，你追我趕的往地下教室跑去。
洛倫和赫敏沒有去跟他們去擠上下課的高峰期，等待走廊和樓梯的擁堵散去了，才不慌不忙地下樓。
兩人捧著上個學期的魔藥學教材，剛走進教室，就看見了新任魔藥學教授。
斯拉格霍恩穿著紅褐色的外套，內搭一件棕灰條紋的馬甲，裁剪服帖，腳上踏著閃閃發亮的皮鞋，鬢角僅有的幾縷灰白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整個人看起來光潔如新。
笑容溫和，卻怎麼也遮不住身上逸散的驕傲。
大部分小巫師都不清楚斯拉格霍恩的來歷，但只看這身打扮，所有人就知道他是純血家族出身，斯萊特林畢業。
斯拉格霍恩正在觀察教室里的學生，也察覺到了他們，扭過頭來，眼前一亮，露出更加濃郁的笑意：「哦……洛倫，赫敏，我們又見面了。」
「很高興見到你，教授。」
洛倫向他點頭致意，赫敏想了想，開口說道：「教授，斯內普教授在放假前給我們布置了關於活力滋補藥劑的論文作業，我在論文裡記下了一些疑問，不知道……」
「我會認真查看的。」斯拉格霍恩笑著點頭，「我欣賞善於提出疑問的學生，這意味著靈活的思維和開闊的視野，我在周末會舉行一個小型研討會，希望你們能來參加。」
「非常榮幸。」
「去做下準備上課吧。」
「好的教授。」
兩人朝著前排位置走去，洛倫用手肘故意頂了頂某位女巫。
「居然故意在新教授面前提起假期作業，這樣做的人是會被綁上火刑架的！」
「……」
赫敏輕輕哼了一聲。
後面先後又有幾位學生進入教室，有一部分是趁著課間去盥洗室了，有一部分是斯萊特林的學生，他們第一節的魔咒課教室要離得更遠一些，所以速度稍慢。
同學們魚貫走進教室，短短的課間幾分鐘裡，斯拉格霍恩就發出了好幾份邀請，格蘭芬多的隆巴頓、波特、摩根、格蘭傑，斯萊特林的諾特、馬爾福……
至於其他成績不好，家境也不算出色的小巫師，他幾乎熟視無睹。
在與學生的相處過程中，始終顯露著微妙的讓人不愉快的氣息，當然，或許對那些被特殊對待的學生來說，這股氣息可能如春風般溫暖。
學生們一下子就對這位退休返聘的老教授有了初步印象。
叮鈴鈴……
上課鈴聲準時響起，斯拉格霍恩教授抖動著兩條鬍子，笑呵呵地說道：「儘管在昨天的晚宴上已經有過一次，但我想應該做一個更加詳細的自我介紹，方便我們互相認識……順便說一句，在開學前的幾天，我已經看過了你們的檔案，相信我們很快就會熟悉起來。」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你們鄧布利多校長的老朋友，回想起他做變形學教授的日子，似乎就在昨天，但那已經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我們都老了，當年的許多學生也長大了，或許就有你們熟悉的名字，比如德克·克萊斯韋，他是妖精聯絡處的主任……比如巴拿巴斯·古費，《預言家日報》的編輯……還有安布羅修·弗魯姆、格韋諾格·瓊斯……
「你們即將接受學校提供的就業指導，我想我可以替你們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幫助……」
經過一番自我鼓吹卻又貨真價實的演講，斯拉格霍恩成功讓所有學生記住了他，以及幾位他曾經教過的學生。
納威眼神放空，撓了撓腦袋，轉頭看向身邊幾位同學：「你們有沒有一種感覺，斯拉格霍恩教授很像一個人……」
西莫和迪安默默點頭，腦海里不約而同地浮現出那位笑容燦爛的草包教授。
斯拉格霍恩看著同學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將他們似是震驚似是激動的模樣收入眼底，臉上的笑容更加歡暢，等待他們充分討論後才說道：
「我知道你們即將迎接O.W.L.s考試，所以這學期的主要教學任務是帶你們複習過去的知識……不用擔心，我在考試管理局有幾位老朋友，或許我會在復活節邀請他們聚一聚……」
台下學生壓著嗓子嘀咕的聲音匯在一起，什麼也聽不清楚，有人樂滋滋地聽這位新教授扯閒篇，有人在打量他跟洛哈特有幾分相似，還有一些愛學習的學生納悶他還要聊多久，什麼時候能開始講課。
好在剩下的半節課是貨真價實的魔藥學課堂。
厚實的教材擺在講台上，從頭到尾，一頁都沒有翻開過，斯拉格霍恩笑呵呵地在教室里踱步，隨口將幾年的魔藥學知識一點點梳理出來，脈絡清晰，語氣閒適，姿態從容。
盡顯退休返聘的老教授風采。
下課鈴聲響起。
同學們意猶未盡地離開地下教室，嘴裡碎碎念叨，走路時腳步輕盈緩慢，生怕裝滿腦袋的魔藥學知識不小心灑出來。
「我要向斯拉格霍恩教授道歉，他比草包洛哈特強多了，簡直是我遇見過最厲害的魔藥學教授！」西莫攥著迪安的衣袖，眼睛明亮，臉上寫滿了讚美。
迪安幽幽說道：「可是你一共只遇見過兩位魔藥學教授，上一位是斯內普。」
西莫回想起斯內普冷厲的面容，感覺一股冷氣從背後襲來，趕忙拉著小夥伴加快步伐離開這裡。
走在後面的某位小女巫捧著教材和筆記本，抬頭若有所思地說道：「洛倫，你有沒有發現，斯拉格霍恩教授梳理複習的知識點，有一部分跟斯內普教授教學時候講的不太一樣，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赫敏皺著眉默默思考片刻，慢慢說道：「雖然知識體系梳理得清晰，教授對教材的理解非常深刻，可是……可是他講得跟教材一模一樣，斯內普教授的教學更加靈活。」
洛倫捏了捏她的手：「這很正常，斯內普教授更加年輕，而斯拉格霍恩教授已經幾十年沒有鑽研過魔藥學的新知識了。」
「可是如果按照斯拉格霍恩講述的內容，在實際熬煮魔藥的時候，步驟會更加繁瑣，成功率也會降低。」
「後面實踐的時候再提吧……」
游離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外，一路走過地下教室的走廊，來到樓梯平台下方，上樓的時候，洛倫回頭看了一眼。
那間舊魔藥學教授辦公室門前，兩位身穿魔法部黑色制服的傲羅站在那裡。
正在執行查抄任務。
……
下午第一節是占卜課，幾十人擠在香氣熏人的塔樓樓頂的房間裡，窗戶緊閉，密不透風，呼吸產生的二氧化碳與火爐內為完全燃燒釋放的一氧化碳交織在一起，熏得人昏昏欲睡。
洛倫嚴重懷疑這也是特里勞尼計劃中的一環，她打算把所有學生逼得窒息瀕死，或許在死前能看見走馬燈什麼的，就當是天目了。
好在在座學生都是身具魔力的巫師，不至於短時間窒息而死。
聽著特里勞尼講解鳥相學，看她擺弄那個類似麻瓜工藝品的玻璃球，兩節課就這麼不知不覺地熬了過來。
下課鈴一響，學生們就迫不及待地擠出塔樓教室，一邊貪婪地呼吸新鮮空氣，一邊糾結明年要不要選占卜學的提高班。
跟阻擊他們的卡多根爵士聊了一路，洛倫和赫敏在樓梯口碰面，她剛剛結束古代如尼文的課程，一行人朝著黑魔法防禦課教室走去。
「你們說的是真的嗎？我的意思是，這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我們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竟然是格林……」
羅恩左右看了一圈，沒有把剩下的名字說全，一路都在嘟嘟囔囔地念叨，時而咬牙切齒，「偏心的鄧布利多教授，他跟斯拉格霍恩是一樣的，憑什麼你們都去了紐蒙迦德，只有我那天晚上傻乎乎地留在格里莫廣場！」
哈利面無表情地戳穿他：「是你自己說要在開學前賺點零花錢，主動擔任發燒逃課糖的小白鼠，結果燒暈過去了。」
「是這樣嗎哈哈哈……」羅恩撓著腦袋，裂開嘴笑，「我燒糊塗都不記得這件事了。」
洛倫稍作沉吟，疑惑問道：「那喬治和弗雷德付給你工資了嗎？」
「！！！」
羅恩表情一滯，眼睛逐漸瞪大。
洛倫幾人走進教室的時候，他們的新任黑魔法防禦課教授正在坐在講桌後面，饒有興致地把玩手裡的魔杖。
杖柄質地灰白，桐油的光澤黯淡內斂，杖芯的魔力卻很活潑，縈繞著杖柄與巫師的手上雀躍跳動，仿佛能夠體會到主人心情。
等待學生們落座期間，格林德沃沒有與前排同學交流的意願，只是悠然把玩著魔杖，十根修長的手指轉動著魔杖，指節推動者它旋轉挪移，像是轉筆的動作。
看得出他的技藝有些生疏，魔杖偶爾會重心失衡，搖搖欲墜，可每次都能被一股輕盈的魔力重新托起，讓木棍再次黏在指關節上，飄然轉動，仿佛綻放的花朵，頗為炫酷。
只是這一手就將學生們鎮住了。
小巫師們悄悄瞄著他的動作，幾個格蘭芬多的學生看得眼熱，拿起自己的魔杖在桌上轉起來，頓時叮叮咚咚的魔杖與課桌碰撞聲響成一片。
有些機敏的學生看出這裡面隱藏的飄浮術技巧，滿心歡喜要開始嘗試，但剛拿起魔杖還沒念咒就傻眼了。
這個由杖尖發出的飄浮咒，該怎麼作用於魔杖本身呀？
「難道要把魔杖掰彎嗎？」
西莫和迪安抓耳撓腮地急了一會兒，實在想不出辦法，將目光轉向前排的兩位優等生。
洛倫壓低聲音說道：「別想了，這是無聲施法和無杖施法的技巧，需要細緻入微的魔力掌控技巧，只有一小部分頂尖巫師能夠做的，天賦異稟還幾十年堅持不懈努力練習的那種……」
赫敏安靜地聽著，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某人好像在自誇……
上課鈴聲響起，教室安靜下來，格林德沃順手抓住翻動的魔杖，視線掃過全體學生，起身說道：「很高興認識你們，各位巫師。」
台下的小巫師們頓時眼前一亮，很少有成年巫師這么正式地稱呼他們。
洛倫和赫敏心底閃過相同的念頭，不愧是做過巫師領袖的人，幾句話就表現出強烈的煽動力。
格林德沃抬手制止了想要應聲的學生：「在開始上課之前，我提前講清楚，為了今後的合作愉快，在我的課堂上，必須遵守一些規矩，第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