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葬禮
落日餘暉慢慢消散，天空和世界慢慢黯淡了下來，城堡點亮了蠟燭和火把，玻璃窗透出昏黃的光亮。
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里，羅恩蹲下來湊近了觀察瓶子裡的福靈劑，澄淨液體中浮躍著流金光點，晶瑩璀璨，漂亮極了。
腦海里浮現出關於福靈劑的功效介紹，一些模糊而不成形的想法逐漸醞釀，比如他順利通過幻影顯形考試，他率領球隊贏得學院杯……
他看向旁邊的哈利，忍不住再次問道：
「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當然。」
「不留著以後再用嗎？」
「還有什麼比他的記憶更重要的嗎？」
哈利表情堅定，上次試探失敗後，他就產生了使用福靈劑套取記憶的主意，只是一直沒等到合適的時機，當洛倫將海格的紙條遞給他，轉告阿拉戈克葬禮的消息時，他隱隱感覺到，時機成熟了。
洛倫坐在對面的位置上，眼神閃爍，發出同樣的疑問：「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
哈利疑惑地看著他，怎麼都在問這個問題。
「我的意思是，你想清楚使用福靈劑的目的了嗎？是要了解魂器，還是要套取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記憶？」
「有什麼區別嗎？」
「我對福靈劑的效果有些疑問，它是會達成你預設的短期目標，還是指向更長遠的終點。」
旁邊的萬事通小姐聽見這話也抬起頭，露出好奇的目光，她正捧著本書翻看關於福靈劑的介紹，儘管她已經差不多背下來了。他們倆也有福靈劑，但還沒有使用過，畢竟學校里沒什麼需要好運的地方。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這些優秀學生偶爾就會這樣奇奇怪怪，洛倫和赫敏也不例外。
哈利搖搖頭沒有在意，拿起桌上的福靈劑，擰開瓶蓋，掐好量喝了一小口。
「感覺怎麼樣？」三個小夥伴都看了過來。
哈利眯著眼睛，嘴角抽動兩下，不自覺勾起笑容。
一種確確實實真真切切的暖流涌遍全身，仿佛中了快樂咒一樣，身心愉悅，腦海里有金色光點閃爍，靈感不停湧現，感到現在的自己似乎無所不能。
「感覺……棒極了……」
哈利騰的一下站起身來：「你們先去找海格吧，我的直覺……不，是福靈劑告訴我，我現在應該去邀請斯拉格霍恩教授一起出席葬禮。」
「你確定嗎？」洛倫抬手在這人眼前揮了揮，現在的哈利看上去不太聰明的樣子。
「我……確定？」
哈利的回答頓了一下，在對上洛倫視線的剎那，他腦海里的金色光點愈發活躍，一些很不清晰的模糊念頭不斷閃爍，他歪著腦袋思索了一會兒，或許是缺乏有效信息，還是邀請斯拉格霍恩的直覺更加清晰。
「你們先去海格那兒等我吧。」哈利擺了擺手，朝肖像洞走去。
「好的。」
洛倫目送他逐漸遠去，那道身影蒙著一層晶瑩的金色光彩。
……
半圓的上弦月高高懸掛。
禁林小屋的南瓜地旁邊，泥土石塊堆成一座小山，一個粗糙寬大的墓坑敞口朝天，八眼巨蛛阿拉戈克的屍體靜靜躺在旁邊，一雙大螯無力耷拉在旁邊，腹部是泛白的絨毛，外殼上殘留著魔咒劃傷的痕跡，黑乎乎毛森森的，眼睛裡閃爍著詭異的光。
洛倫幾人默默站在旁邊，呼吸著帶有泥土和青草氣味的空氣。
海格癱軟靠在土堆旁，鼴鼠皮大衣沾滿泥土，肩膀時不時抽動兩下，抽噎聲充滿悲戚，淚水從他黑亮的小眼睛裡流淌下來，落進鬍子里。
「還好我去得及時，好不容易才把阿拉戈克的屍體搬出來，跟你們說吧，它們一般會把屍體吃掉，可是我想給他一個體面的葬禮，好好送行……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它病了好幾個月了，一直不見好……
「我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
獵犬牙牙蜷在主人腳邊，懂事得蹭著他的褲腳，喉嚨里發出安慰的呼嚕聲。
赫敏上前幾步，輕輕拍著他的肩膀：「別太難過，海格，作為一隻蜘蛛，阿拉戈克已經活得足夠久了。」
洛倫點頭表示贊同。
「我知道，我知道，謝謝你們，我還以為你們不會來呢……」海格用襯衫擦了擦眼淚，眨了眨黑亮的小眼睛，發覺周圍沒有哈利的身影，頓時露出有些委屈的表情。
羅恩趕忙解釋道：「哈利有點事情，稍微耽擱幾分鐘。」
海格吸了吸鼻子。
幾分鐘後，簌簌腳步聲後面響起，幾人轉頭看去，一胖一瘦的兩道身影逐步靠近，瘦的哈利腳步歡快，胖的斯拉格霍恩氣喘吁吁跟在後面。
「哈利，你來了。」
「海格，節哀。」
海格跟哈利擁抱一下，臉上的悲戚減淡了一些，抬頭看向正在跟洛倫幾人打招呼的魔藥學教授。
「霍拉斯。」
「梅林在上，這真的是八眼巨蛛嗎？」斯拉格霍恩目光被那具龐大的蜘蛛屍體吸引，眼神不自覺瞄向它的毒腺，「聽哈利說這是你的朋友，海格，很抱歉聽到這個消息。」
「沒關係，阿拉戈克如果知道你能來它的葬禮，應該會很高興。」
「……」
兩位教授站在屍體前寒暄，後面的學生們湊在一起說話，哈利講述自己是如何跟隨福靈劑指引前往溫室，偶遇採集草藥的斯拉格霍恩，如何不經意表露八眼巨蛛的消息，邀請他一起來參加葬禮。
洛倫摩挲著兜里的石塊，觀察著幾人身上不同的顏色，哈利身上依然縈繞著福靈劑的金色，海格的悲傷是一種偏冷的灰白，斯拉格霍恩遮掩著心底的激動。
有些可惜的是，阿拉戈克已經死亡一段時間了，屍體沒有任何特殊顏色。
「呃，海格，我不想對你的朋友不敬，可八眼巨蛛的毒液極其稀有，你能讓我取一些嗎？純粹為了學術研究。」
「好吧，反正它也用不上了，對嗎？」
「感謝阿拉戈克，以魔藥的名義！」斯拉格霍恩激動地說道，歡快上前掏出了安瓿瓶，利落地採集蜘蛛毒液，資深魔藥學教授動作嫻熟。
八眼巨蛛的毒液價格昂貴，不過洛倫的掛墜里還有幾十盎司儲備，對此沒什麼想法。
「阿拉戈克當年就是靠著它的毒液在禁林安家，為族群開闢出了一片繁衍的地盤。」海格看著他取毒液的動作，流露出緬懷的目光。
斯拉格霍恩取了滿滿兩管，心滿意足地回到原地，看見海格臉上的悲傷，立即收斂笑容，故意露出沉重的表情：「你願意讓我說兩句悼詞嗎？」
「當然。」
「永別了，阿拉戈克，蜘蛛之王，認識你的人不會忘記你長期忠誠的友誼！雖然你的肉體會腐爛，你的精神將留在你森林之家那靜謐的、蛛網交織的所在。願你多眼的後代繁衍不息，也願你的人類朋友在哀痛中得到慰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