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放假回家
12月20日，星期六。
格蘭芬多男生宿舍里，洛倫等人起得比平時上課還要早，吃完早餐回到宿舍，將床單被罩收拾整齊，塞進衣櫃，放上防蟲防蛀的藥包，等待假期結束再取出來，也可以放上幾隻蒲絨絨，那些小傢伙也能防蟲防蛀。
臨走前放下帷布，防止床鋪積灰，所有東西收拾整齊，只等列車到站。
洛倫正在清點送給教授們的聖誕禮物，往年都是委託貓頭鷹聖誕夜派送，今年預備把它們留在霍格沃茨城堡，預備在聖誕節清早傳送到教授們的辦公室。
「嘖嘖……」
洛倫每次預想教授們收到禮物時的表情，都忍不住後仰微笑。
什麼叫做梅林的驚喜？
這就叫做梅林的驚喜！
西莫不知道怎麼想的，明明是留校學生，也跟著他們早起，下樓吃早餐，回到宿舍也不睡回籠覺，而是坐在旁邊盯著他們收拾東西。
眼巴巴的，像個留守兒童。
洛倫也不在意，拍拍手上的牛皮紙包裹，笑著說道：「西莫，這就是我送你的聖誕禮物，我會把它留在城堡藏起來，等到聖誕節那天就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那你現在告訴我做什麼？」
西莫擰起眉毛盯著包裹，表情有些難受：「只會勾起我的好奇心，讓我迫切想知道裡面是什麼。」
洛倫嘿嘿笑了幾聲：「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幾位旁聽的室友對他的惡劣行為表示譴責，然後告訴西莫他們準備的禮物已經交給家養小精靈，也會在聖誕節當天送到，如果好奇禮物是什麼，可以提供幾個線索給他猜。
西莫：「……」
幾人嘻嘻哈哈笑鬧一陣，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開始坐在窗邊分享納威提供的零食禮盒。這裡看不見霍格莫德車站，但是能看見火車煙囪噴出的蒸汽白煙。
「哈利，你假期打算在哪裡過聖誕？」洛倫轉頭看向哈利，「陋居，布萊克老宅，還是回德思禮家看看？」
哈利搖了搖頭：「我準備回戈德里克山谷，打掃一下我父母留下的房子。馬上就要畢業了，我得給自己找個住的地方，不能總是借宿在羅恩家裡或者小天狼星家裡。」
「這有什麼不好？」
羅恩立即叫了起來：「我們全家都歡迎你來做客，我還給媽媽說你要到陋居過聖誕，她高興壞了！」
哈利只是笑著搖搖頭，沒有過多解釋：「我當然願意到陋居過聖誕，我也相信那將會是一個無比快樂的假期，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來收拾我爸媽留下的屋子。」
「那好吧，我們可以去幫你打掃。」
「那可再好不過了。」
「……」
洛倫聽著兩人的對話，轉頭看向窗外，呼嘯的風雪封凍場地，禁林和遠山都披上一層雪絨服，天空和地面幾乎一個顏色，白茫茫的一片。
不只是他和赫敏，身邊這群朋友也是，不知不覺就長大了。
……
上午十點。
寒冷刺骨的北風從門口灌進廳房，牆壁上的火把搖曳晃動，頑強將嚴寒擋在門廳外面。
天氣實在太冷了，小巫師完全沒有說話的興致，霍格沃茨即將離校的學生聚集在門口，身旁豎著行李箱，學院配色的圍巾將脖子包裹得嚴嚴實實，下巴也埋在衣領和圍巾里，不給寒冷任何侵入的縫隙。
洛倫和赫敏肩並肩站在門廳內側，看見幾位其他學院的朋友從旁邊經過，只是彼此點頭致意，沒有過多寒暄。
遠處傳來列車悠揚的鳴笛聲音，車站上方的天空飄起幾朵煤煙。
學生群體間頓時多了些嘰嘰喳喳的聲音，一群人戴好手套，拉起兜帽，緊了緊身上的圍巾，拖著行李箱一頭鑽入風雪。
「走了啊。」
「再見！」
身影逐漸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只留下綿延前行的腳印，逐漸被後面學生的腳印覆蓋。
走進車廂，解開圍巾，暢快地長長呼出一口氣。
雖然七年下來還是不清楚霍格沃茨特快專列的動力和驅動方式，但洛倫可以確定列車上肯定燒著鍋爐，車廂里溫熱的空氣可以證明。
找到安靜無人的隔間放好箱子，摘掉手套坐在位置上，伸個懶腰就想睡覺。
「……」
赫敏放好行李箱和貓頭鷹籠子，扭頭看著洛倫，表情有些無奈：「你是不是忘記了，寇豪格先生還在後面等你呢？」
「差點就忘了。」
洛倫重新站起身來，嘀嘀咕咕地說道：「那我去後面找寇豪格先生赴約，你在這裡等我回來，如果賣零食的女巫經過，幫我點杯南瓜汁。」
「嗯。」
「要熱的。」
「知道了。」
「再要一盒巧克力蛙。」
「……」
幾分鐘後，洛倫離開隔間，沿著車廂過道往後走。
末端車廂，一個封閉安靜的隔間門前，洛倫在此停步，看了眼上面的序號，伸手敲響房門。
下一刻，一位長滿絡腮鬍的中年男巫打開門，這張臉透著幾分粗率豪放的意味，正面帶微笑地看著敲響隔間門的年輕巫師：
「哦，親愛的洛倫，好久不見，快進來吧。」
「好久不見，寇豪格先生。」洛倫走進隔間。
隔間寬敞明淨，內外溫差使得窗玻璃起了一層薄霧，外面的景色化作了邊緣模糊的色塊，有些朦朧。隔間裡沒有，兩人相對而坐，彼此的面容相比幾個月前變化不大。
看著對面的年輕巫師，似乎又長高了一些，明明是還在發育的孩子，寇豪格心裡卻生不出任何輕視。
幾個月前，他曾經親眼目睹那場世紀決鬥，還未成年的年輕巫師擊敗了有史以來最強大的黑巫師，戰鬥過程僅持續了不到十分鐘，毫無懸念，乾脆利落。
可以預見的是，這位年輕巫師必將成長為鄧布利多那樣偉大的傳奇巫師，影響世界很長一段時間，甚至是一整個時代。
洛倫也在打量對面的寇豪格先生，這段時間似乎不太適應這邊的生活方式，絡腮鬍子更加茂密，都快趕上海格了。
算起來這還是兩人首次單獨會面，這麼一想，氛圍莫名變得拘謹起來，不知不覺就拿出了待客禮儀。
洛倫迅速整理好表情，臉上浮現出溫和的微笑，完全看不出幾分鐘前的困意：「寇豪格先生，真沒想到你會把見面地點設在霍格沃茨的特快專列上。」
寇豪格爽朗地笑了兩聲：「在這邊待了半年時間，斯克林傑帶我去了許多地方，巫師聚居村落，麻雞們的城市……見識了許多不一樣的東西，卻始終沒機會訪問霍格沃茨，所以乾脆趁這個機會體驗一下你們的列車。」
「感覺怎麼樣？」
「非常平穩，比伊法魔尼的校車好多了。」
「你還坐過伊法魔尼的校車？」
「我年輕時候也在伊法魔尼上過學，那時候的校車還是老式柴油車，哪怕在平地行駛也在不停搖晃，還有難聞的油煙氣味……哦，別提了。」
寇豪格捂住鼻子揮了揮手，似乎又回想起當年的氣味：「不說這些了，聊聊正事吧。我想知道，有什麼事情值得未來的傳奇巫師約我見面？」
「寇豪格先生別取笑我了。」
洛倫笑著搖搖頭，停頓了片刻，開口說道：「不過我的確有項要緊的事情想請你幫忙。」
「你說。」
「作為未來的美國魔法國會主席，不知道你對魔法界目前主流的空間挪移方式有什麼看法，或者說，你是否注意到了它們的缺陷？」
「缺陷？能說得再具體些嗎？」寇豪格有些好奇，政治家的直覺讓他敏銳察覺到這番話里藏著別的意味，像是生意，又像是更加深遠的東西，這引起了他的興趣。
洛倫思考著措辭，不緊不慢地解釋道：「幻影顯形只適合短程挪移，挪移地點局限於施法者親身去過或者親眼看見的地方，就像暑假時候我和赫敏待在紐約，這幾個月寇豪格先生待在倫敦，面對陌生環境只能緩慢摸索，而且對巫師技藝要求嚴苛，整個挪移過程充滿風險。而傳統的壁爐挪移限制更加繁多，需要接通交通管理司，只能挪移飛路網接入的壁爐。門鑰匙就更不用說了……」
都是些書籍資料里的套話，上述幾種空間挪移方式已經有幾百年甚至千年的歷史，無數巫師早已總結出它們的優缺點，學生教材里也會提及。
寇豪格坐在對面靜靜聽著，眼睛裡閃過跟他面容不搭的精明，若有所思地說道：「聽起來你已經有解決這些缺陷的辦法了？」
洛倫微微頷首，臉上露出笑容：「寇豪格先生在魔法部待了接近半年，應該已經認識了泰克羅斯先生了吧？」
「你是說他們正在優化改良的幻影顯形？」
寇豪格腦海中浮現出那位交通司主任的蒼白面容，政治經驗匱乏，學術型官員剛好契合魔法部的當下情況，他回憶著幾個月里接觸的資料，思索著說道：「就算是基於新原理改良後的幻影顯形，也只是減小分體風險，提高了施法和挪移的安全性，一定程度上也能增加挪移距離，但原本存在的缺陷依然存在……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我想向你介紹新式空間挪移裝置。」
洛倫伸出魔杖在半空中輕輕點動，無數晶瑩璀璨的如尼文憑空浮現，虛幻的光影匯聚，凝聚成複雜晦澀的鍊金法陣：
「在傳奇巫師尼可·勒梅，以及霍格沃茨多位教授的幫助下，我們設計出了新式空間挪移裝置，極大程度改善了傳統挪移方式的缺陷，具備飛路網的便捷舒適，傳送距離比肩甚至超過門鑰匙。」
寇豪格腦海中勾勒著眼前泛著幽光的空間法陣，結合學生時代積攢的貧瘠的鍊金術知識進行對照，卻只是看得自己腦袋昏昏沉沉，什麼也看不明白。
他眨動眼睛，掠過眼前的空間法陣，看向對面的年輕巫師：「所以，你今天約見我的目的是？」
洛倫揮動魔杖消除充滿隔間的如尼文，輕聲笑道：「作為未來的美國魔法國會主席，在鄧布利多退休以後，你是最有希望接任國際巫師聯合會會長的人選，我希望你能幫助我們，將新式空間挪移裝置推廣到全世界。」
「新式裝置……全世界……」
寇豪格顯然有些意外他提出的要求，某種直覺認為其中藏著更深層次的含義，短時間裡卻難以想通，只能低聲重複這些字眼。
以純粹政客的視角評估，如果新式裝置真的彌補了傳統裝置的缺陷，接下來的幾十年時間自然會慢慢取而代之，但這種快速推廣向全世界的態度，讓他下意識覺得不安。
寇豪格微微眯起眼睛盯著對面的年輕巫師，洛倫臉上表情坦然淡定，繼續保持面帶微笑的表情。
思索許久，寇豪格仍然得不出答案，索性放棄思索，後仰靠在座椅靠背上：「非常抱歉，親愛的洛倫，我不能就這樣答應你。」
「為什麼？」洛倫似乎並不意外。
「我想不明白你能從中得到什麼？」
寇豪格鎮定答道，語調平緩，顯露出幾分成熟官員的姿態：「畢業以來我在美國魔法國會各個部門間流轉，也跟麻雞政府頻繁交流對接，接觸過成千上萬的人類，巫師也好，麻雞也好，他們總有自己追求和渴望的東西。」
「鄧布利多常說，經驗就是智慧。」洛倫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所以我更加疑惑，你想把新式空間裝置推向全世界……」寇豪格直直盯著他的眼睛，似乎想要通過眼睛閱讀他心底的想法，「究竟是為了什麼？」
「或許是財富，或許是名聲，都有可能吧。」
「如果你真的追求這些，鍊金術將會使你的財富無窮無盡，公開那晚的決鬥會使全世界巫師傳頌你的名字……事實上，你並不追求這些。」
中年男巫話語裡帶著讚揚，鄧布利多的舉薦讓他願意相信洛倫，但幾十年的政治生涯讓他本能排斥無法看透的事物，眼底仍然懷著淡淡的戒備。
洛倫臉上帶著溫和微笑，回敬他的讚揚：「敏銳的直覺，洞察靈魂的智慧，寇豪格先生將來肯定能成為偉大的國會主席。」
「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摩根先生。」
「回答這個問題以前，我們需要聊聊另一個議題。」
「另一個話題？」
「巫師和麻瓜的衝突，或者說科技文明與魔法文明的衝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