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門口江葶和陸時意的互動不少人看在眼裡,次日早上江正川和孟文月就得到了消息。
江正川倒還好,很快分析起利弊來,孟文月則完全不能接受。
她雖然常居蘇城,可孟家也有親戚在江城,自然知道陸家四爺。他和羅銘差不多的年紀,可要說陸時意是天上的雲,那羅銘就只是地里的一灘爛泥。
江葶陷進爛泥里還能給她帶來好處,她樂見其成。可若換成陸時意,哪怕帶來的好處更多,孟文月也絕不允許!
「陸家什麼門第,就算是我們的妍妍,陸四爺都未必看得上,更何況她江葶!」
孟文月坐在梳妝鏡前,拿起香水,語氣變得鄙夷,「不過你那個女兒會鑽營是真的,當年就差點搭上阿緒,害我被大姐一通埋怨。」
「她在江城念大學,說不定通過什麼途徑就認識了陸四爺。到底有一張好看的臉,未必不能引得男人逢場作戲。可對方會把她這個拖油瓶娶回去嗎?」
江正川看向鏡子裡妻子精心修飾的臉,原本火熱的心被潑了一盆涼水,逐漸冷下來。
孟文月趁熱打鐵:「還是羅銘最實惠。畢竟他倆結了婚,我們和羅副市長就是正經的親家了。在蘇城地界上,誰不給咱們幾分面子?」
「說實話,當初知道羅銘看上她並說服了他爸媽願意把人風光娶進門,我都意外得很。錯過這次,以後哪還有這麼好的機會?」
江正川很快被說服:「你說得對,是我太想當然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江正川夫妻沒再找她,羅銘也從她生活里銷聲匿跡,江葶幫小區里兩個初二的學生補習,小小賺了一筆。
月底拿到錢後,她給江奶奶買了兩套新衣服,還被老人家埋怨:「你的錢留著自己當生活費和學費,我有的用。」
江葶上大學後,就不用江奶奶的錢了,不想她再為自己省吃儉用。
她挽著老人家的胳膊靠在她懷裡撒嬌:「我在學校還能拿獎學金呢!夠用,您放心。」
江奶奶也跟著笑起來。
她這輩子養了個孝順孫女,不虧!
江葶原本以為羅銘的事情算是過去了,沒想到八月二號江正川又打電話過來,說三天後的下午羅太太要舉辦茶會,讓她跟孟文月一起去參加。
江葶握緊手機,好看的眉蹙起:「羅銘對我只是一時新鮮,現在已經過去了。羅家的茶會,我不適合出現。」
電話那頭傳來幾聲低笑,帶著濃濃的嘲諷:「你還年輕,那點小把戲別拿出來在我跟前班門弄斧!要不是在酒店門口看到你和陸家四爺牽扯不清,羅銘怎麼會有所顧忌?」
江正川等了半個月,終於確定陸時意對江葶只是逢場作戲。
「我不去。」
江葶胸口仿佛有一團炙熱的火焰在不停翻滾。
她很想問江正川,她到底是不是他親生女兒,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把她推給一個人渣!
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她曾經偷拿江正川喝過水的紙杯去做過親子鑑定,他們確實是親生父女。
電話那邊傳過來的聲音冷了幾度:「葶葶,爸爸是為了你好。羅銘確實有些無傷大雅的小缺點,可要不是因為這個,以羅家的地位,你以為能輪得到你?他跟我保證過,你們在一起後一定會好好對你。」
「好好對我?像對他前面兩任妻子那樣出軌家暴嗎?」
江葶剛說完,手機突然被身後不知什麼時候買菜回來的江奶奶搶了過去。
她顯然聽到不少,拿過手機對著那頭的江正川破口大罵,罵著罵著突然捂住胸口倒了下去。
江家頓時兵荒馬亂。
江葶跟著救護車一起來到蘇城第一人民醫院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她看著昏迷不醒的江奶奶被推進手術室里,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直掉。
她坐到手術室外的長椅上,抬手捂住臉頰,任由淚水從指縫滑落。
江奶奶進了醫院,江正川和孟文月自然要露面。江葶不想和他們說話,從始至終只是沉默地盯著緊閉的手術室大門。
下午五點二十分,手術室終於亮起綠燈。
江葶立即從椅子上起身快步迎上前。
主治醫師摘下口罩,露出疲憊的笑容:「病人已經搶救過來,只是還要留院觀察。老太太前兩年才做過心臟手術,這次又受了不小的刺激,後續如果恢復不好可能還要再安排手術。」
江葶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
她堅持要留在醫院等江奶奶醒來。
期間,楚薇打了電話過來,手裡那頭傳來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活潑雀躍:「葶葶,我拿到了兩張八月下旬京城大秀的請柬,你早點回來,我們一起去看。」
江葶大學學的是服裝設計。
她回頭看了眼虛關的病房門,眉間縈繞著愁色:「我奶奶生病了,現在還在住院,不確定到時候能不能趕回去。」
「啊?嚴重嗎?」
江葶不想讓她擔心:「手術很成功,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
楚薇鬆了口氣:「那就好。我外公半個月前也住院了,我嚇得不輕,還好現在人已經沒事了,你奶奶肯定會好好的。」
江葶莞爾,輕輕嗯了一聲。
結束和楚薇的通話後,她轉回身準備回病房,不想竟看到羅銘捧著鮮花和果籃出現在走廊上,正往這邊走來。
羅銘長相其實不差,原本的大背頭理成了寸頭,白色T恤搭配卡其色休閒褲的裝扮讓他看起來也從油膩變清爽了不少。
可惜表面人模人樣,內里依舊腐爛不堪。
奶奶隨時會醒過來,江葶不可能讓他進去病房。
她主動走上前,羅銘揚起嘴角,似乎很滿意她的舉動:「葶葶,我聽岳母說奶奶住院了,立即就趕過來探望。」
江葶擋住他的去路,壓低聲音駁斥他:「你不要亂喊!還有,奶奶正在休息,不能被打擾,你請回吧。」
羅銘不接她的話,黏膩的視線卻鎖住她白膩的鎖骨不放,口中不自覺地發乾。
他在情場上一向無往不勝。比如他前妻,一開始也是不願意,最後不還是被他各種浪漫的攻勢手到擒來?
唯獨江葶,連表現的機會都不肯給他!
一個和陸時意不清不楚的貨色,有什麼資格在他面前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