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無關(一更)
蕭嵐曦搖搖頭:「女兒也不知。」
不管是不是解藥有問題,烈王病情轉重,對他們而言,就是好事!
如貴妃甚至有些迫不及待:「那他現在如何了?」
蕭嵐曦又搖了搖頭:「這……女兒更不知曉了。今日烈王府戒備森嚴,想探一點消息難如登天。」
也是。
這麼大的事兒,烈王當然要盡力隱瞞。
若被人得知他的傷勢又加重了,他的處境必定更糟。
尤其現在陛下也在病中!
如貴妃垂眸,腦海之中飛速閃過諸多念頭。
片刻,她道:「烈王既然身體不適,自然得敦促太醫好好醫治。另外再給他送點補品過去——」
「母妃,不可。」
蕭嵐曦難得出聲打斷了她,如貴妃一愣,然而蕭嵐曦的下一句話卻是提醒了她。
蕭嵐曦低聲道:「打草驚蛇,便不好了。」
如貴妃腦子裡驟然閃過一道光。
是啊!
如果這時候派人去烈王府,不就相當於告訴所有人,他們一直暗中監視著對方嗎?
最好的選擇,就是什麼都不做,靜觀其變!
蕭嵐曦道:「父皇之前就已經懷疑二哥,這下就更不能讓人坐實了。」
「對、對!」
如貴妃如夢初醒,後背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現在明顯有人想將派南胡刀客刺殺烈王的鍋栽贓給成煊,越是這種時候,他們就越得小心,一舉一動都得深思熟慮!
如貴妃想了好一會兒,才道:「既然烈王府封鎖了消息,那就隨他們去!反正紙包不住火,這件事遲早會被人察覺。只要等到那時候……」
那時候,還會有誰會站在一個殘廢皇子的身後?
蕭嵐曦跟著點了點頭:「女兒知道了。一定謹記母妃教誨。」
如貴妃的心情在短短時間內經歷了大起大落,此時冷靜下來,便覺得十分疲憊。
她很清楚:現在的她,什麼都不能做。
如貴妃朝著門外望去,暗暗咬唇。
「倒是……讓那個葉初棠鑽了空子!讓她出盡風頭!」
太醫院那麼多人,最後竟淪落到給一個丫頭片子打下手!
蕭嵐曦頓了頓:「母妃是覺得……葉初棠一定能讓父皇痊癒了?」
如貴妃眉頭擰的死緊:「我倒不是信她,只是,你看長公主的態度!幾次三番請她,仿佛這天下除了她,再沒別的大夫能看病了!偏偏她好像還真有兩下子……」
葉初棠要真是一點本事沒有,斷不可能走到今日。
長公主再護著,追根到底也是因為大家心裡都清楚,葉初棠的確有這個能力。
蕭嵐曦眸光微微閃動:「也是。或許這一次,她也能讓父皇藥到病除呢。」
……
葉初棠剛帶著小五回到府中,門房小廝就快步上前,遞了一封信過來。
「二小姐,今天薛掌柜來了,說酒肆有點帳目上的事情要跟您請示,看您沒在家,就留下信走了。」
葉初棠眉梢微挑,伸手接了過來。
薛然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過來匯報工作,眾人已經習慣。
不過他是個聰明人,明知道她最近在宮裡忙活,還送了信來……
「知道了。」
葉初棠隨意應了聲,便牽著小五回了房。
直到關上房門,葉初棠才不緊不慢將那封信打開。
小五眼巴巴地望過來。
葉初棠輕笑著敲了下她的小腦門:「沒你想看的。」
小五失望地撇撇嘴,乖乖扭身。
——行吧!
既然阿姐這麼說,那這封信肯定和銀子沒什麼關係咯!
葉初棠這才將目光移到那封信上。
待看清上面的字,她的唇角極輕的揚了揚。
——這不是薛然的字。
這是蕭成祁的字。
……
小五自己乖乖洗漱好,就鑽進了被窩,一雙烏黑溜圓的大眼睛望著坐在桌邊的那道纖細身影。
葉初棠很快看完了那封信,放在燭火旁,赤色的火焰迅速將其吞噬。
只剩下一縷裊裊白煙。
隨後,葉初棠起身,泰然自若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小五懵了一下——就這麼燒了?阿姐不需要回信的嗎?
但這個念頭也只是從她腦海中一閃而過,反正阿姐做事自有她的章法。
小五掀開被子一角,肉乎乎的小手拍拍軟和的被褥,衝著葉初棠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阿姐!暖好床啦!
……
烈王府。
蕭成祁詫異出聲:「她什麼都沒說?」
身著黑色夜行衣的侍衛垂首應聲:「是。屬下親眼看到葉二小姐接過那封信,但直到天亮,那邊也沒有任何動靜。」
蕭成祁若有所思。
這意思……
侍衛問道:「殿下,是否需要屬下再遞消息過去?」
蕭成祁搖頭:「不必。」
侍衛一愣:「可是您都吐了血——」
蕭成祁擺擺手:「更重的傷本王都受過,有何可懼?」
「可您體內餘毒未解——」
他抬頭應上蕭成祁的目光,終於還是將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蕭成祁側頭,看了眼自己肩上的傷。
昨夜吐血以後,這傷口也崩了,花了好大功夫才止住。
但……
既然那位是這個意思,那他照做就是。
蕭成祁道:「加強防守,府內的一切消息都不可外泄。無論誰問,都要守口如瓶,知道嗎?」
「是!」
蕭成祁眯了眯眼:「沒算錯日子的話,儲院使應該快回京了。等他回來,請他來府上一趟。」
侍衛沒有多問,垂首應了。
剛打算退出去,走到門口,又被蕭成祁叫住。
「對了,定北侯府世子這兩日可有什麼動作?」
侍衛思索片刻:「據說世子近日本打算前往青州查案,但因為玉佩的事兒,就耽擱了。」
南胡刀客身上查出了蕭成祁玉佩的事兒,雖然是個秘密,該知道的人卻都已經知道。
其中也包括蕭成祁。
蕭成祁忍不住笑了一聲:「他倒一點熱鬧都不肯落下。」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個局,南胡刀客是瘋了才會攜帶這麼有指控性的物件。
那都是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怎麼可能會犯這樣的蠢?
現在,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蕭成祁。
侍衛略有遲疑:「殿下,您的意思……二殿下與南胡刀客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