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懸崖
《致青春》拿下首日票房冠軍,成績斐然,同期無敵手。
於內地而言,青春片這一題材類型,暫時沒有像灣灣、日本、韓國般形成較為穩定的電影類型,相對匱乏。
因此當這樣一部電影出現在時,公眾表現出前所未有的熱情。
自首映前一日起,致青春三個字,就占據微博各類搜索前三名。
26日更是雄踞微博綜合熱搜榜、實時熱詞、影視熱搜榜等多個話題榜榜首。
鑑於以往的例子,隨著首日票房佳績的公布,各大影院將在原有34.02%的排片基礎上進一步加碼。
加之下周擁有五一小長假,《致青春》最終票房成績被普遍看好,業內預計至少能突破5億大關。
黑馬無疑。
媒體和專業人士紛紛給予高度評價,包括女二號劉施施的表演,可圈可點。
如此成績,讓劉施施喜不自勝,跨坐在男友腿上,估算自己能分帳多少錢。
「以6.7%的分成比例來算,票房5億,稅前我能拿到1000萬,再扣個稅,800萬,欸,怎麼有點少。」
她粗略一算,覺得不值:「拍電影真不賺錢,而且風險還大,保不齊血本無歸,哪怕冒了這麼大的風險,到頭來還沒我拍《三生三世》賺的多,怪不得周訊她們也開始拍電視劇了。」
她的片酬不及陸遠,但在電視劇市場,身價也已高達五六十萬一集,一部戲下來,收入同樣可觀,千萬上下。
相比電影,電視劇不僅收益穩定,風險也小得多。
陽光透過玻璃灑在書桌上,暖洋洋的,陸遠環著她的腰,能瞧見她耳垂和脖頸處的小絨毛。
他輕捏她的耳垂,嘴角帶笑:「你能這麼想,大家也都這麼想,所以近兩年一堆外行往電視劇市場湧入。」
見她皺起鼻子,陸遠將桌上劇本挪開:「知足吧,1000萬可不是小數目,普通人一輩子都未必能賺到。」
「我知道啦,就是隨口說說嘛。」劉施施嬌嗔,並捏住他的嘴唇,不想聽他講大道理。
她膩膩歪歪撒著嬌,忽覺身子一輕,被他抱上書桌。
「你要幹什麼。」
「唰!」陸遠將窗簾拉上。
「《致青春》票房大賣,你至少要賺一千萬,這不得好好慶祝一下麼?」
「那你想怎麼慶祝?」劉施施抬起白皙的腳丫子,抵在他的胸口,咬著嘴唇,眼神中滿是曖昧和挑逗。
陸遠隨手撥開:「當然是擊股相慶。」
「噗,你討厭!」
陸遠將哼唧不已的女友抱進臥室。
劉姑娘雖已渾身酥軟,任由他擺弄,卻依舊摟著他的脖子不肯放其離開。
陸遠無奈,只得安撫片刻。
等她呼吸均勻,才悄咪咪的抽身,從床上爬起,洗了個澡,重回戰場。
書房光線昏暗,影影綽綽,拉開窗簾,敞開窗戶,讓清新的空氣湧入,驅散屋內那股少兒不宜的味道。
緊接著,他將劉施施掛在桌角的蕾絲內衣拾起,再把地上黏糊糊的紙團精準投進垃圾桶。
隨後擦拭著痕跡斑斑的桌面。
一切整理完畢,陸遠站在桌前,審視著周圍,總覺得還少了些什麼。
他的目光環顧四周,最終定格桌子右上角,記得那兒原本放著劇本。
又蹲下找了一圈,才在角落裡撿起《懸崖》的劇本。
拉開椅子坐下,陸遠深深吐一口氣。
《懸崖》是他出道以來即將參演的第三部諜戰劇。
其他任何類型的影視劇,他或許可以失手,唯獨諜戰領域不行。
畢竟,他是靠諜戰劇起家的,這也是他在小熒幕的基本盤和自留地。
近年來不乏其他演員涉足諜戰劇,但無論是從深度還是影響力上,都難以企及《潛伏》與《黎明之前》。
作品以及業務能力之間的差距,不是零星半點,而是難望其項背。
受限於日漸收縮的審核機制,當下的諜戰劇市場,逐漸陷入一種怪圈,紛紛向抗戰劇靠攏。
將背景設定在抗日戰爭勝利前夕。
地下黨、軍統、日偽特務等多方勢力交織在一起,形成錯綜複雜的對抗網。
這些其實可以理解。
如果純粹表現國共關係,比較敏感,但加了點抗日元素,多殺點鬼子,就歸結到抗戰劇里。
邏輯不對,殺鬼子,人設浮誇,殺鬼子,橫店一年殺了7億鬼子。
如今抗戰劇和諜戰劇基本可以混成一類劇,只要抗日立場不變就行。
倘若劇情及格這些都不是問題。但落到實際的故事,令人思之發笑。
在商業利益的驅動下,「商業民族主義」被無限放大,理性與邏輯被拋諸腦後,諜戰劇逐漸淪為賺錢的工具。
基於這樣的市場,製片方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與眾不同,超越他人。
編劇為了讓自己的作品脫穎而出,只能違背歷史事實,脫離實際,編造出一個個離譜的故事。
例如搞色誘,暗殺一套,以金錢方式獲取情報。
宣傳時,劇組美其名曰,這是諜戰劇的突破。
事實上,這些情節明顯違反了地下工作的基本原則。
如果這些尚且能接受,勉強符合現實,那麼另一類則讓人無話可說。
這類劇情往往挑戰著觀眾的智商底線。
將主角的能力無限拔高,好似超人,而將反派的智商降低,使其白痴化。
比如主角身為潛伏人員,執行任務意外暴露,飛檐走壁都是小事,居然能用弓箭對抗鬼子的機槍。
動作那叫一個帥氣,小宇宙爆發,原地躥到七八米的高空,幾十秒間把二三十個日本兵和日偽軍全部射死。
亦或者主角屠夫出身,卻身手矯健,從殺豬刀到石子、長繩,稀奇古怪的武器都能迅速上手。
當自己的間諜身份被發現後,赤手空拳以一當十,混戰中一拳擊中對手脖頸要害,把人打出三五米遠,再撿起數粒石子,天女散花,敵人齊刷刷躺下。
還有些類似於徒手撕鬼子,主角梳著飛機頭,穿著朋克裝,在敵戰區大搖大擺地進出。
丫完全就是神劇,毫無邏輯可言,侮辱了拋頭顱灑熱血的先烈。
故而,自打《懸崖》即將開機的消息公布後,得知諜戰之王重出江湖,網友瞬間沸騰,呼聲極高,紛紛表示期待。
也確實如此,在陸遠看來,《懸崖》相較於市面上泛濫的神劇,更貼近真實。
比《潛伏》和《黎明之前》更加真實。
男主角周乙的行為舉止,幾乎就是那個時代地下工作者的生動寫照。
戲裡的每一個角色,都依靠智慧在險象環生的環境中求生存,沒有蠢貨花痴結巴腦殘二尾子,情節懸疑驚險。
儘管周乙是主角,儘管他的微操水平爐火純青。
但他沒有主角光環,在執行任務時,難以做到滴水不漏,每一次行動都會留下些許蛛絲馬跡。
隨著劇情的層層推進,蛛絲馬跡被聚積,他的身份也逐漸浮出水面,一步步走進危險的深淵。
相較於余則成與劉新傑,周乙更符合一位傳統的特工臥底形象。
陸遠希望《懸崖》的出現,能給當前諜戰劇市場帶來一次強有力的衝擊,也是對觀眾智商和審美品味的一次尊重。
「唰唰唰!」
他握著水性筆,在劇本上繼續勾勾畫畫。
時間回溯至1939年新年前夕,東北大地仍籠罩在偽滿洲國的陰影之下。
身為共產黨特工的周乙,和假扮他妻子的顧秋妍在火車站接頭。
周乙真正的妻子孫悅劍,則被組織派來成為新的聯絡人。
她與周乙見面,並告訴他,近幾日會有電台、藥品運送到山上。
不幸的是,負責運送藥品的老汪在路上被特務科的人抓獲,另一人小董則駕馬車,往山里運送藥品。
特務頭目高彬科長得到線索,集結隊伍來到孫悅劍住的旅館。
緊急關頭,前來報訊的顧秋妍截下了攜電台回旅館的孫悅劍。
另一邊,小董和運送藥品的馬車被土匪劫持。
顧秋妍不顧周乙的指令,擅自向抗聯發送了兩份電報,險些暴露身份。
因遲遲未收到抗聯電台的回應,顧秋妍焦慮萬分,她擅自決定聯繫丈夫的弟弟張平鈞採取行動,這一舉動差點讓她暴露。
沒有任何地下工作經驗的張平鈞和自己的女友一起,被佳木斯特務機關抓獲,後被轉回哈爾濱警察廳特務科。
在如此境遇下,周乙的身份再次引起高彬的懷疑.
寫到這裡,陸遠頓住筆尖。
《懸崖》和《潛伏》類似,均圍繞「假扮夫妻」的主題展開。
但在角色的塑造上各自採用了截然不同的方式。
《潛伏》中的翠平是一位農民出身的游擊隊員,她的性格非常直率,甚至顯得有些粗獷。
她對官場的規則並不熟悉,也缺乏識人之道,常因言辭直率給余則成帶來困擾。
然而,正是這種「真實」和「野性」使得她在爾虞我詐的間諜戰場上格外獨特和顯眼。
周乙和秋妍的角色設定,同樣是偽裝成夫妻。
但他們之間的關係並非愛情,而是一種超越親情與愛情的深厚友誼。
兩人之間,並未有任何親密的行為發生,夫妻之名,僅僅是掩蓋真相的一種策略而已。
與翠平的形象全然不同,顧秋妍是一位接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女性。
她舉止優雅,談吐得體,思維縝密,處理事務時更是細心周到。
但由於缺乏實戰經驗,在最初的表現中顯得有些書卷氣,與翠平類似,都有些傻,讓人恨得牙痒痒。
這樣的顧秋妍,無疑給周乙增添了不少麻煩。
他身邊的人,要麼是高彬那樣的對手,對他虎視眈眈,要麼就是顧秋妍這樣的菜鳥,幫不上忙不說,淨拉後腿。
可以說,周乙在很多緊急時刻,都是靠著自己的高度謹慎和冷靜,才能在這些殘忍的遊戲得以脫身。
這種脫身,不是余則成式的全身而退,每當遇到危險時,總能安然無恙地化險為夷。
周乙剛進入職場時並不像余則成那樣受人歡迎。
也不像劉新傑般,有個好大哥罩著,一幫兄弟明知他是臥底,有意忽視。
周乙孤身一人,既沒有獲得上司的賞識,也沒有短時間內在職業生涯中得到提拔,而是經歷了生死才獲得信賴。
面對困境,他無法兩全,只能做出必要的犧牲。
無論是同志還是自己的生命,都可能成為他捨去的對象。
在太多的孤立無援和力不從心之時,周乙也曾嘗試過發展自己的勢力,策反過劉魁、春三甚至任長春等人。
可最終,結果是顯而易見的,都以失敗告終。
究其原因,這些人身上,沒有周乙想要看到的信仰!
周乙是一個有著高度克制力和殉道者情結的人。
在日偽勢力空前強大的東北,地下抗日力量面臨著極為惡劣的生存條件,許多人因此失去了信心。
但周乙心懷家國,有情有義,為人坦坦蕩蕩,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是一個近乎完美的男人,從未動搖過自己的信念與追求。
《跑男》第一季的拍攝場地,選在杭州西湖附近。
這檔綜藝由PPS和東方衛視共同製作。
節目組導演有兩位,都是男性,施嘉寧和姚譯添。
前者是東方衛視指派,後者來自PPS,是陸景從浙江衛視挖來的導演。
各大視頻網站挖傳統電視台的牆角,已是大趨勢,屢見不鮮。
愛奇藝,樂視,搜狐,騰訊,都沒有製作經驗和團隊,自己培養太耗時間,除了花高價挖,別無它法。
PPS自然也不例外。
最初陸景想從湖南衛視下手,但考慮到雙方的合作關係,放棄了。
作為綜藝項目,贊助費,和GG植入,都是最快的來錢方式。
而《跑男》身為東方衛視和PPS重點打造的項目,備受關注。
第一季僅冠名贊助費、特約、合作夥伴,目前拉來了2.5億的GG植入。
陸遠在京城閉關數天,日常研讀劇本,或者研究女友,拉著她學習新姿勢。
練習台詞,把握語速,掌控音調的高低。
時間長了,劉施施自覺身體吃不消,嗓子都啞了,嚷嚷著要來杭州轉轉。
倆人才到現場,景恬邁著憨憨的外八字步伐跑過來。
「師哥,對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