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火堆旁。
阿舍爾徹底放鬆，似乎是將楊安當成了很好的傾訴對象。
她一邊用小刀割烤焦冒油的羊肉下來，吹了吹，塞進口中滿足咀嚼，一邊接著講述自己是如何坑霓虹人的。
「其實這一次，這些霓虹人能得到支持，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霓虹的高層快死了，他們想要續命。」
「他們想到了生人之果。」
「又因為無論怎麼實驗，他們都沒辦法搞清我魔眼的秘密。」
「乾脆就讓我跟著一起來了這，他們還以為已經洗腦收服我，殊不知我一直在等待這一天到來。」
阿舍爾笑的很開心，像是一直狡詐的小狐狸，眼中閃爍著微光。
「現在，我終於自由了！」
聽到這，楊安也瞭然。
惹誰也不能惹一個記仇的女人。
沒想到，阿舍爾早在幾十年前，剛被抓到霓虹的時候，就已經在給霓虹人挖坑了。
至於，楊安之前疑惑。
現在也有了答案。
——為何明叔他們明明看到，霓虹的考古學者，都被食罪巴魯給吞了，卻還會出現在這。
全是因為阿舍爾當時用行境幻化的力量，幻化出了五個霓虹人，但實際上，那些真人早就躲藏起來。
他們斷定，明叔一行找不到魔國遺蹟。
等回去，自然會報告霓虹考古學者都已死去的消息。
到時！
他們做的事，就人不知鬼不覺了。
「呼，說出來輕鬆多了。」
阿舍爾一口氣說完。
看起來輕鬆很多，有些口渴將飲料咕嘟咕嘟全都喝完。
「謝謝你的飲料.聽完這些，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心狠手辣的老妖婆？」
她開玩笑問。
「怎麼會。」楊安笑笑。
如果是他，被折磨研究實驗了幾十年，可能早就是個報復世界的瘋子了。
「我做的只會比你更絕一些，比方說，引爆富士山，或者在霓虹掀起百鬼夜行之類的。」
「我其實也有想過。」阿舍爾聽完，憤憤不平說，「可惜現在不是還沒來得及實施。」
楊安跟著笑了，但隨後他輕飄飄問。
「阿舍爾女士，既然你現在已經有了自由身，還重新尋回了光明，可以看到真實的世界。」
「為什麼還要去魔國祭壇？」
「當然是徹底搗毀魔國的祭壇！」阿舍爾不假思索說，「我不想讓我曾經受到過的悲劇重演了。」
「這樣啊。」楊安點頭，「你會如願以償的。」
沒再多說什麼。
阿舍爾說完自己的經歷，看起來對楊安的警惕心基本放下差不多了，她好奇詢問起楊安。
「光說我了，你還沒說你的經歷呢，你叫什麼？」
「楊安。」
「楊安，看來你是東大人咯。」
「嗯，是個美籍華裔。」
「那你怎麼想到來這裡？」
阿舍爾問完。
看到正在割羊肉的楊安默默抬起頭，看來的古怪眼神。
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
「抱歉，我忘了你身上的詛咒。」
「沒關係。」楊安搖頭，這女人雖然活的久，但似乎還帶著一股子單純的感覺？
是被關太久，人關傻了？
「我身上的詛咒，距離越遠，發作的時間就越長。」
「原來是這樣。」阿舍爾恍然大悟，「所以你才會遷移去美國。」
楊安微微一挑眉，沒有吭聲。
阿舍爾接著好奇問，「那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
「哈！才二十一？叫聲阿舍爾奶奶聽聽。」
「.」楊安額頭浮現幾條黑線。
這女人。
剛才不還一臉謹慎，怎麼信任完後就開始變蠢了。
「算了，不叫就不叫咯。」可能看楊安臉色不對勁，阿舍爾吐吐舌頭，「其實我不說，看起來也像是二十歲吧。」
「你知道你這樣用現在的話來說，是什麼嘛？」楊安嘆了口氣，抬頭對她說。
「什麼？」
「裝嫩懂嗎，拜託，拿出點附和年紀的成熟感啊。」
聽楊安毫不客氣的話。
阿舍爾表情頓時僵硬住了，隨後悻悻閉嘴。
轉而快速爭搶起烤肉。
她們一行人吃的是壓縮餅乾，罐頭一類的食品，早就吃膩了。
在這種地方能吃到烤肉，絕對是一種奢侈。
甚至楊安還能聽到，阿舍爾嘀咕著什麼，全吃完，氣死你之類的話。
楊安低著頭不吭聲，但是眼中卻帶著思索。
但表面看，又是面色平靜。
「你一個人來的？」
半晌後，阿舍爾看起來吃撐了，但整隻羊腿只吃了三分之一。
她也不在意地上沙土，直接坐在地上詢問楊安。
「還有隊友，但是太累贅，就留在外面了。」楊安見阿舍爾吃飽了，隨後直接收起了烤羊腿。
阿舍爾驚嘆的看著羊腿消失不見，還有些不舍的表情。
「真是太厲害了，能直接收走羊腿.對了，你有什麼超凡能力？」
「剛才你看到的，就是我的能力。」
見楊安不肯說清，阿舍爾更加好奇，「仔細說說唄。」
「等解決完詛咒的麻煩再說吧。」楊安卻扯開話題，他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塵。
「走吧，這些人你打算怎麼處理？」
聽到楊安詢問。
阿舍爾注意力一下轉移到地上的兩個人霓虹人身上。
「我原本打算把他們丟進血餌紅花當中，在輪迴宗記載里，他們的靈魂會被血餌紅花一直吸附，永遠無法超生！身軀也會介於生與死之間，被這裡龍脈的生氣注入，成為養料」
好傢夥，這些霓虹人是把阿舍爾得罪死了啊。
楊安默然。
想也知道，被一口氣關押折磨了幾十年，誰也會滿懷恨意。
「但是現在我自由了。」阿舍爾話語一變，她摩挲了一下下巴，「所以，幫他們解脫好了。」
「好想法。」
楊安贊成，他繼續看著阿舍爾。
「你看我幹嘛？」
「你不是要解脫他們嘛，請。」楊安一攤手示意阿舍爾快點行動好了。
「.」阿舍爾試探性看向楊安。
「你，你殺過人嘛？」
「殺過，殺過不少。」楊安回答。
結果下一秒。
「我，我還沒殺過人呢，不然你幫我幫他們解脫了好了。」阿舍爾一臉慌張擺手說。
看來，她並沒有說的那麼狠辣，起碼折磨這些人的靈魂或許是次要的，主要原因是不敢殺人？
楊安沉默了一下，表情古怪說，「你不是殺掉過那些英國人跟輪迴宗餘孽。」
「那是被迫的，而且我當時只是下了一個命令而已。」
「人人也不完全算我殺的吧。」
阿舍爾一臉僥倖說，但聲音卻逐漸落下，看起來自己也不好意思狡辯了。
「那還是扔到裡面好了。」
楊安最終提議。
「我贊成。」阿舍爾聞言，長舒一口氣，一打響指。
站在那一動不動，好似雕塑般明叔一行人，就動起來，抓著兩個已經被血花包裹的霓虹人進了洞穴。
不一會，就重新出來。
「搞定了。」阿舍爾拍拍手。
楊安將目光投向明叔等人，饒有興趣問，「你能一直維持他們的存在？」
「不，不能。」阿舍爾乾淨利索搖頭，「我最多讓一個人出現二十分鐘左右，否則我眼睛就會流血，很痛。」
但現在早就超過半個小時了。
楊安等著女人解釋。
阿舍爾繼續說，「但是這裡不一樣，這裡是崑崙山的龍脈之地，而且靠近祭壇，我覺得自己力量變強了。」
「那走吧。」
楊安瞥了眼那幽邃洞穴，隨後對阿舍爾說，「你知道祭壇在哪嘛？」
「讓我想想，根據輪迴宗留下來的記載，似乎祭壇在魔國主城之中.應該很快可以找到吧。」阿舍爾說。
「也就是說跟著你走，就能找到祭壇了？」楊安看起來鬆了口氣。
「起碼比自己找要好一些。」阿舍爾重新帶上了面罩，將自己隱藏在兜帽中，見楊安看來，解釋道，「我已經習慣這樣了。」
「可以理解。」
楊安跟走到阿舍爾身邊，身後還有兩側則是明叔那一隊人，但現在他們成了活著的傀儡，只聽從阿舍爾的命令。
離開洞穴空地。
楊安跟阿舍爾繼續朝前走。
一路無言，只有河流中飄蕩的淺藍色水母散發出微光，像是點點星河一般閃爍，十分美麗。
「楊安。」
阿舍爾突然開口。
「嗯？」
「要是沒有了詛咒，你會幹什麼？」
「我？」
楊安側頭，見阿舍爾一雙淺藍眼眸看著他，思索了一下後說，「繼續當個作家吧，寫寫小說。」
「作家？」阿舍爾眨眨眼，「真是個不錯的職業。」
「嘖，有的人能掙大錢，但大部分的人餬口都難。」
「那你呢？」
「你能掙大錢還是餬口啊。」
楊安理所當然說，「我肯定是掙大錢。」
「噗。」阿舍爾笑了，「你剛還說，有的人餬口都難。」
「但是我就不一樣了，我不是普通人。」
「.」
聽這話，阿舍爾有些無言以對。
過了一會，楊安反問，「那你摧毀了祭壇，隨後想干點什麼？」
問到這個問題後，阿舍爾的表情明顯變了，雖然隱藏在面罩下，但是無法阻礙楊安的視線。
她表情變得複雜，帶著些茫然又帶著些恨意。
她沉默了一會，才開口。
「我也不知道我恨透了自己的身份，恨透了那些囚禁我的人，或許我會向那些曾經囚禁我的人復仇也不一定。」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楊安聽罷，感慨了一句。
阿舍爾一聽，眼睛頓時亮起，「對，沒錯！」
「看來咱們兩個還挺投緣不是。」
「算了吧您老人家都八十多了，我還年輕呢，可不敢投緣。」楊安化身無情吐糟機器。
可把女人氣的不清。
兩人穿過河流，一路向前.
這一路上，楊安沒有選擇動用力量，反而像是個普通人一樣，跟著阿舍爾的方向往前走。
足足兩天多的時間。
不過兩人聊著天，也不算漫長，再加上楊安儲存了大量的物資，甚至拿出來幾個漢堡，把阿舍爾吃的眼睛都直了。
可憐啊，可憐。
活了這麼多年，竟然連漢堡都沒吃過。
楊安自己則是吃囊加烤羊肉。
最終，他們順著水晶礦脈的河流到了盡頭，這條狹長高聳的深淵也到了結束的時候。
面前是一堵宏偉壯觀的冰山水晶石！
足有數百米高，上面刻滿了各種詭異的符號與圖案。
這裡，被譽為『災厄之門』。
根據輪迴宗留下的記載，這堵高大不知如何形成的水晶牆的後面就是，就是魔國失落的主城！
水晶牆的下方則是一大片湖泊，河流匯入這裡，又穿牆而過。
「奇怪，根據記載，這裡應該會有被輪迴宗挖開的通道才是。」
阿舍爾圍繞能去到的水晶石壁轉了好幾圈，卻沒有發現有通道進入，這會很是不甘心道。
「或許那堵牆在水下。」楊安昂起頭，大量這片冰山水晶石，或許，這水晶石並非是天然形成，而是通過行境幻化的手段幻化出來的。
畢竟魔國的主城，惡羅海城都被幻化出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阿舍爾之前的回答，其實也解開了楊安心中一些疑惑。
為何魔國鬼母能行境幻化出一整座城池，這消耗的精神力對普通人來說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
但是這裡是崑崙山脈的龍，是生氣匯聚之地。
看來不光讓魔國鬼母幻化出了惡羅海城，還幫忙穩固了這片由虛幻化為真實，憑空出現的『幻境』！
也只有在崑崙山脈這樣，萬山之祖，最大龍脈之處才能有如此奇觀。
「很有可能！」
聽楊安的提醒，阿舍爾眼前一亮，揮揮手，幾個跟在後面的活死人傀儡就跳入了河流當中，朝著水晶牆的下方探索去。
很快，有消息傳來。
「果然通道就在下面！」阿舍爾歡喜的跑來跟楊安說，「咱們找到路了。」
「嗯。」
楊安站在河岸邊，不知思索什麼。
「那咱們快點出發吧。」阿舍爾見他沉思，卻有不開口，連忙催促。
但隨後，楊安的回答，讓她愣住。
「我考慮過了，既然你也打算摧毀祭壇，不如，我就不跟著你一起去了。」
「什麼？」
阿舍爾臉上的喜悅消失，她滿臉不解，盯著楊安問。
「為什麼？」
楊安沒說話，他深邃眼眸逐漸化為古銅色的金光！
阿舍爾表情與錯愕中，逐漸陰沉下來。
她聽到。
「如果我踏入惡羅海城，怕是就要死期將至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