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直衝而來的寶鏡道人,敖遠卻只是輕蔑一笑,龍軀扭動,頓時巷子海底衝去。
旗幟道人和金盆道人見寶鏡道人不管不顧,緊緊追隨白龍一同向海底而去,不由有些猶豫。
持劍道人狀態不佳,他們若是跟去,此時若有外敵來襲,只怕是凶多吉少。
可若不跟隨而下,以寶鏡道人如今的狀態,只怕最後會凶多吉少,畢竟海底詭秘之處極多,不熟悉之人難免受限。
「走?」
旗幟道人詢問,金盆道人想了想,開口道:
「你的法寶在海底中施展不開,劍首也需要人護持,不如你便在海面等待,以防萬一。」
「那孽畜如今同樣狀態不佳,想來有我和循道子一同前往,至少性命無憂,這樣也算是穩妥。」
旗幟道人點了點頭,這也算是老成之言,最少沒什麼風險。
可就在金盆道人準備出發之時,那被他們稱作劍守之人卻開口道:
「你們一同前去,不然那孽畜只怕會逃走,龍族肉身強勁,光憑兩人攔不住他。」
「至於我應當無礙,那孽畜不會回頭來,在海中尚有逃命的可能,回頭只有身死道消一條路。」
「我如今雖然傷勢頗重,卻也非大羅不可殺我,你們且去便是。」
「只有殺了那孽畜,我們才有活動的可能,不然損失了一位大羅金仙,仙庭方面我們沒法交待。」
劍首在說話之時,還咳了幾聲,體內的靈血從嘴角流出,讓人不由有些擔心。
可在劍首的強求下,他們也不得不一同向深海而去,而劍首則是飛落於雲端之上,入靜調息,恢復自身。
寶鏡道人一路窮追猛打,卻被白龍引入了海溝之中,其水幽暗特殊,神識難以外放不說,就連靈目之術,也只能看清千丈之內。
而白龍在入了海溝之後,更是直接消失不見,讓緊隨而來的二人也有些疑惑,他們並未看到白龍返回的身影。
「那孽畜竟消失不見矣!」
「且好生找找,我等並未看到其離去,必然還躲藏在這深海之中。」
「此地之水並不尋常,壓制靈力,其變化之術亦施展不得,大可再使一下寶鏡神威,破了此地遮掩。」
三人交談之中,定下了方案,銀鏡的光輝再次閃耀,將整個海溝照亮,可三人卻未尋得白龍的蹤跡。
直到發現一處崖壁之上,竟有無數洞窟存在,三人這才頓絕不妙,其中金盆道人驚道:
「不好!劍首有危險!」
來不及招呼,三人共同向海面飛去,可惜發現的始終晚了些,在他們再次看到光亮的時候,一條碩大的白龍騰空飛渡。
「孽畜爾敢!」
敖遠微微擺頭,嘲諷的眼神不加以掩飾,在三人的目光之中,巨大的龍軀與劍首相撞。
龍爪探出,將氣息微弱的劍首握於手中,然後迎著三人瘋狂的攻擊,龍爪緊握。
磅礴的血霧崩的爆開,劍首連同肉身元神與真靈一同消散,然後再三人的眼中,敖遠重複了之前對待葫蘆道人的事。
金盆倒扣,將白龍籠罩在盆下,銀鏡光輝閃爍,將鱗甲殘破的白龍燒得焦黑,黃風席捲,徑直將白龍攔腰斬斷。
敖遠的內臟灑落,周圍一整片的海域被龍血染的鮮紅,數萬丈的身軀落下,砸入水中,掀起波濤萬丈。
白龍眼神逐漸黯淡,也從血紅之中逐漸恢復清明,失了煞氣,變得平靜萬分,古井無波。
可落在三人的眼中,這平靜的眼神更加令人可惡,金盆再次抬起,將白龍和周身血紅的海水一同舉起。
敖遠早已無力反抗,他本就是強弩之末,能夠繞開三人斬殺劍首已經耗盡了他僅剩不多的心力。
如今身死在即,三人卻沒有放過敖遠的想法。
寶鏡道人重重落下,踩在龍首之上,法力匯聚,凝結為一隻巨手,自雲端而落。
五指成刀,置於龍頸之上,那是敖遠逆鱗所在之處,透過所剩不多的鱗片,重重一扣,一扯。
敖遠發出痛苦的吼叫聲,脖頸處的逆鱗被硬生生拔下,原地之上只留下一個巨大的血窟窿。
道人揮動旗幟,黃風如刀,自逆鱗處的破口沿著背脊劃開,一條晶瑩的龍筋顯露。
天空中的巨手再次落下,握住破口處一端的龍筋,猛地一扯,龍筋被直接扯出。
可敖遠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三人投去目光,卻見龍眼暗淡無神,猙獰的血絲已經凝結。
白龍已然死去。
「倒是便宜了這孽畜,死得倒是輕鬆!」
金盆道人咬牙切齒,隨即將手中法寶傾覆,連同龍軀血水一同倒入海中。
三人在海上調息片刻,尋了敖遠另外半截身軀,扯下龍筋,又找出汪洋鎮海錘後,這才返回蓬萊。
而他們自知闖禍,根本不前往自家駐地,直接向著蓬萊島本島而去。
一至島中,便將汪洋鎮海錘獻給了東王公,只說是自己在海域之中尋得,並沒有什麼大事。
就是當時發現的人比較多,劍首和葫蘆仙都栽在了此次奪寶之中,而他們也已經為其報了仇,不值得大書特書。
東王公雖然覺得有幾分怪異,但念在這些人追隨自己已久,乃是知根知底之人,覺得其不會欺瞞於他,便給了賞賜,欣然收下寶物。
然後又告知他們,仙庭大會即將開始,讓他們就莫要外出矣,安心在本島之中修行。
對此三人自然是答應,擔心龍族報復的他們,就算東王公不說,他們自己也會提出這個要求。
而他們有所不知的是,就在敖遠隕落的不遠處,應龍就靜靜的看著此幕,雙目赤紅,心中殺意沸騰難止。
「遠小子,吾承諾,必會讓爾死得其所,你辛苦了太久,也是時候該休息休息了。」
應龍收斂了敖遠的屍身,準備帶回龍族之中安葬。
敖遠也並沒有真靈留存,他生前殺孽過多,業力纏身,今日遭受此劫,還能為龍族出一份力,已經是上蒼厚愛。
想要保存真靈,那無疑是對他那滿身的業力,和被他濫殺之人的褻瀆。
就算應龍在一旁,想要出手保下其真靈,也根本無法做到,只因其真靈早在身死之時,便已經潰散矣。
「你能這般,早已經不墜龍族威名,你也並非是龍族罪人。」
應龍手掌放在敖遠失了龍角的龍頭之上,原本怒目圓睜的龍眼,也終於開始緩緩閉下,環繞在軀體之上的業力也隨之消弭不見。
應龍又望了一眼蓬萊仙島,隨即轉身離去,他需要好好醞釀一番,才能將這裡攪得天翻地覆!
「或許真的應當大開殺戒一番,不然我龍族在洪荒之中,真的就沒有半點聲名矣。」
應龍心裡想著,好似早在凶獸大劫之前,龍族逐漸崛起後,天下再沒有膽敢這般虐殺龍族之人。
可如今?敖遠的死,再次給應龍心中敲響了一句重錘。
自從解封以來,應龍讓龍族再次崛起的想法,從未有此時這般強烈。
天界,祈和太一女媧也在觀看著此戰,敖遠死的壯烈,但他們眼神中卻並無太多波動。
至於伏羲與帝俊,他們還要處理天庭和洪荒的事務,可沒有時間關注這些大羅金仙之間的爭鬥。
「龍族之中的英傑倒還真不少,果然不愧是經歷了大劫之人。」
「在三族戰場這個殘酷的血肉磨盤之上,雖然業力纏身,卻也可見其當年之風采。」
太一隻是覺得這白龍有幾分實力,雖然他並不在意其死活,但對於這種甘願赴死之人,也不會吝嗇一句讚嘆。
女媧點了點頭,笑道:
「不過由此處也可以看出,龍族如今實力仍然還算強盛,不然以一尊大羅金仙作為餌料,尋常勢力可捨不得。」
「尤其是此類實力強勁之輩,就算是放在天庭之中,至少也可以擔任一位神將了。」
祈仔細想了,頗為認同道:
「的確如此,雖不可能在雷部和斗部之中擔任,但若是在下四部,立的功勞多的話,也不是沒有機會。」
祈之言並非為虛,天庭的神將大多都是由先天神聖擔任,他們或許有轉修仙道之人,但深厚的底蘊,讓他們對比尋常大羅金仙,還是更有不少優勢。
無論如何,性命修為終究都還是修行的根本,無論是境界還是神通法術,究其根源,都只不過是性命修為的延伸。
「蓬萊仙島上的仙庭大會即將召開,如今有了此事,我倒是要看看應龍上門之時,他們這大會能否辦得。」
太一嘴角透露著壞笑,仿佛已經看到了應龍驅逐蓬萊島的場景。
祈和女媧對此早已習以為常,畢竟東王公也算是第一位,直面天庭並與其相爭的人。
召告天下的行為,無疑是對天庭的挑釁,太一能忍耐至今,已經算是祈規勸得當。
至於東王公的實力,能否配得上他當初那召告天下的態度,如今也馬上到了要檢測其能力的時候矣。
「你卻在安心等待些許時間,我想應龍應當不會讓你我失望。」
祈面露微笑,太一則是道:
「但願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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