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俊話音才剛剛落下,祈又於一旁開口贊道:
「瀚海威臨浩渺天尊確實乃是天庭肱股之臣也,自入朝以來無有鬆懈,當乃為天下之表率。」
伏羲誇口贊道:
「實乃金石之人,能力出眾,於洪荒天下而言,自是有功,其勞心勞力,當有嘉獎矣。」
太一則是開口言道:
「以其之功,如今僅於天尊之位,倒是有些淺些,如今還在戰時,不好多加封賞,待此戰定局之後,可加王號。」
女媧思慮再三,卻忽然低聲,不曾傳於外人聽見,只聽其言道:
「吾如今身居於天庭高位,卻少有立功立德,鯤鵬其人於天庭而言,卻多有功績,他日吾退去之後,不妨以他做補。」
祈、帝俊、太一、伏羲聞言,皆是微微一愣,不知如何言語,終究還是祈開口道:
「既然你有此心,多半已是早有思慮,只是天庭帝位之事,並非尋常,此事稍後再議如何?」
女媧點了點頭,知道此時並非是討論這種事的時候,她如今提起,只不過是提前給眾人一個心理準備罷了。
看著外界的戰事,女媧想了想,聲音廣傳天地之間,其言道:
「理應如此,吾對此亦是贊同。」
戰場之中,聽見諸位帝君言語的鯤鵬大喜過望,剛才之言一說出口,他便知必有封賞。
只是不曾想,諸位陛下竟然會如此大方,加封王號,定其功績,為其正名,於他而言,皆是大收穫矣。
要知他可是與三清帝江不同,那些人雖有王號,於天庭而言卻無實權,不過僅是虛名而已。
念及此處,鯤鵬似乎已經看到,那滔天的氣運向著他卷席而來,又想到此前天庭給與三清等人的俸祿,心中更是高興了幾分。
他可是身兼數職,若是能得了了王號,恐怕光是俸祿,只需個十餘元會,其之財富便可遠超洪荒絕大部分先天神聖。
外人不曾知曉,他鯤鵬可是明明白白天庭府庫之中,可是有不少寶物專供於最頂尖的這一些人換取。
其中不乏極品先天靈根所產的果物,天下少有的三光神水等等天下奇珍。
雖說還有個換取的名頭,但幾乎也等同於白送,三清等人只是虛名,少有換取之機,他可不同,乃長駐於天庭也!
就連白澤應龍等人,也是投去羨慕的目光,越是對天庭了解之人,越知天庭的封號有多不易得。
縱然還尚在對敵之中,一時之間,口中也是恭賀聲接連不斷,倒是引得一些不明真相之人,心中暗暗稱奇。
崑崙山中,靈寶道人有幾分好奇的道:
「我等也皆身具天庭王號,除去氣運之外,可也不曾見得其中有何令人羨慕之處,為何就連應龍、白澤等人皆有艷羨之意?」
道德道人想了一想,輕聲道:
「你我少在天庭之中行走,也不曾參與天庭之事,自然對其中意味無有了解。」
「他們能有如此作態,多半這王號之中,還有些許你我不曾知曉的福利。又或許是有僅對那些真正在天庭之中任職之人,單獨開放的渠道。」
元始道人也在一旁猜測道:
「多半如此矣。王號除了俸祿之外,恐怕旗下還潛藏著些不為人知的利益,而那也正是王號,令此中眾人羨慕之因。」
「畢竟天庭占據洪荒如此之久,其中寶庫究竟收藏了多少奇珍,恐怕就連天庭自己也難以記清。」
「洪荒萬族供奉,天界九天產出,無一不是珍品也,而且天庭雖在洪荒建設上耗費頗巨,但那些真正的寶物可從未流出過。」
靈寶道人聞言眼睛一亮,突發奇想道:
「既然如此,不知你我可否行使其中權利,說不定也能從這天庭寶庫之中,換取些你我苦尋不得之物。」
「只要不讓天庭吃虧,自然不會影響自身清名,還能大大減少你我尋求靈物的時間,有益於修行也。」
道德道人與元始道人皆有些猶豫,畢竟他們不曾在天庭之中任職,若是行使王號的權利,難免有些尷尬。
再三考慮之後,元始道人還是開口拒絕道:
「不妥,天地奇珍歷來稀少,又哪有從中換取,而不讓天庭吃虧之法,要知有的物品雖是品階相同,但論其珍稀程度,卻是天差地別矣。」
「天庭歷來對我等寬厚,帝俊此人求賢若渴,我等提出換取,其必然有應,多半還會相讓於我等。」
「此宗事一二次尚可,但長久往後,難免會虧欠甚多,你我受此便利,又豈會僅淺嘗一二?」
「若是你我獲利頗豐,往後被其迷了雙眼,視之為尋常理所應當之事,也不成為天庭出力,那又還有何顏面可言?」
「與其寄希望於未來,你我不沉迷其中,不如此時便斷了念想,不受人恩惠,便不欠人因果。」
道德道人頗為感慨的點了點頭,莫說是受了如此好處之後,就連現在猜出其中可能存在的福利,他都有了幾分心動之感。
如今洪荒之中,以金丹聞名於世者唯有兩方,一者便是他自己,九轉金丹之名,洪荒廣傳。
另一者則在天庭之中,乃是雲夢澤雲中神君屏翳是也,其金汞大丹之名,亦是廣傳於世。
他也曾取來嘗試過,二者藥效相較,那雲中神君更勝一籌也。
並非是二者丹法之上有差距,而是對方煉丹所用之藥,無論金汞,還是其餘靈物,較之於他,皆更全,更穩定許多。
甚至在煉丹之上,對方更是比他要熟練不少,畢竟他還需花心思四處采尋靈藥,對方不然,自有天庭供養也。
以一人之力,能夠比較作為洪荒之主天庭的首席煉丹師,已是道德道人足夠強橫矣。
換做其餘煉丹之人,莫說是追趕屏翳,就連想要望其項背都難,其中差距,猶勝於天塹。
道德道人都不敢想像,若是自己能有天庭供養煉丹消耗,自己的煉丹之法究竟能走到什麼地步。
道德道人曾前往雲夢澤之中,近距離觀看過屏翳煉丹,僕從火工,藥師學徒,一應俱全。
數以十萬計的丹師藥師皆為其一人服務,光是為其燒火的火工,都是沉浸於此道之中的佼佼者,可謂是大師矣。
其丹爐之巨,一爐可產出金丹數萬枚,數次開爐,其所用之藥物火候,皆與此前並無差別。
道德道人當時一時技癢之下,也曾在雲夢澤中開爐一次,享受了一番屏翳的待遇。
每每回想起當時,自己一念所動之下,還未出聲,便有藥師早已將其配好,只待投入即可。
火候變化隨心所欲,自己凡有所想,皆可在幾瞬之內,便可調整至滿意的效果。
有時甚至不用自己出言,火工便早有判斷,提前做了準備,道德道人從未體驗過,如此順暢的煉丹之事。
當時屏翳出言相邀,在那一瞬,道德道人是真的心動過,險些就將其應下。
屏翳對此甚至承諾,天庭會為他也組建一批這樣的煉丹團隊,甚至若是道德喜歡,屏翳甘願將手中的熟手全部讓於他。
可道德道人拒絕之後,屏翳與道德皆有些許失望,甚至引以為憾。
如今再面對這種類似的東西,道德道人自然是心有餘悸,擔心自己沉迷於其中。
靈寶道人聞言有些遺憾,他還想從天庭之中換幾塊奇鐵,煉製些許兵器呢。
畢竟如今座下弟子眾多,他手中先天靈寶雖多,卻也不好將其全部散去。
帝江也是作為擁有天庭封號的王者,但此前祈的敲打,早已讓他心中警鐘大作,又哪敢妄想從天庭之中獲利。
而且在帝江看來,如今的巫族一應俱全,再多些許靈物也只能算作點綴,此時更令他頭疼的是,該如何打消天庭的疑心。
不周山的事情暴露,完全是出乎帝江的預料,心中知曉自己低估了天庭,此時自然有些悔不當初。
而令帝江最為忌憚的是,他不知天庭究竟對不周山中的事了解多少,是否知道盤古大殿和父神精血?
而見祈此時專注於戰場之上,他也不好出言試探,甚至不敢出言試探。
而此時后土緊皺的眉頭,則是與其餘十一位祖巫心虛的表現,形成了鮮明對比,神色各異的神情,倒是顯得頗為有趣。
興奮的鯤鵬手中緊握金弓,時有箭矢射向東王公薄弱之處,瓔珞,傘蓋懸浮在其周圍,將其護得嚴嚴實實。
花貫,幡幢,絲絛將戰場環繞,時常打得東王公手忙腳亂,既有手持金弓的鯤鵬暗施冷箭,又有魚腸潛伏在周圍,讓東王公不敢分神。
一時之間,東王公竟然被鯤鵬打得左支右絀、狼狽不堪。
仙庭也受此影響,雖然反抗仍然十分激烈,但氣勢卻低迷了許多。
天庭而正好與之截然相反,高端戰力上有了優勢,自身本來也是洪荒各個大陸上吸取的天之驕子,氣勢大作之下,將仙庭打得節節敗退。
應龍玄天劍上鑲嵌著龍珠,微弱的劍芒卻顯得鋒芒凜凜,尋常准聖根本不敢硬接。
雖然是以一敵三,應龍反倒是占盡了優勢,將仙庭的三位準聖壓得喘不過氣來,衣袍之上,處處皆是玄天劍所斬出的破口。
還有一人最為狼狽,頭上的蓮花冠不知何時被斬落,整個人披頭散髮不說,還有不少被從中截去。
太一看著戰場之中大顯神威的眾人,更是心癢難耐,修長的手指張了又合,時不時地顯出青筋。
面上也是激動不已,恨不能親自下場,將這些個仙庭的准聖全都打殺了去,看得一旁的祈暗自發笑。
不過畢竟是自己的好友,祈也實在不忍心,看著太一就這般抓耳撓腮,心急如焚的模樣。
想了想,祈對著太一開口道:
「如今恰逢戰局焦灼,東皇帝君可有心思為洪荒眾生,展露一番天庭神威?好讓他們見得,天威浩蕩,不可為逆也。」
太一聽聞此言,頓時大喜過望道:
「自無不可,吾早有此心,見場中熱鬧,當是焦心不已,既然祈皇相邀,那吾斷不會拒絕!」
說罷,根本不看帝俊和伏羲等人的模樣,似乎是擔心他們阻止一般,立即便向著戰場中衝去。
帝俊與伏羲女媧看著太一快速離去的背影,不由用有些幽怨的眼神望著祈。
而祈對此只是輕聲笑道:
「太一本來就是好戰之人,早在天庭之中時,便已按捺許久,這團火從當初仙庭成立便憋起來了,也當讓他釋放一下。」
「不然若是將太一憋壞了,受苦的可就是你我矣,死道友不死貧道,死些逆黨,總比傷了你我更好不是嗎?」
帝俊白了一眼祈,伏羲以手遮面,作無語狀,女媧在一旁打趣道:
「早在當年相識之際,便知你與太一關係親近,卻不曾想竟然是這般溺愛,倒是讓小女子羨煞不己。」
「也不知他日若是小女子也有這般心事時,祈皇陛下又可否如此善解人意,全了小女子的心思。」
祈無奈,笑了笑,當即回應道:
「女媧你倒是不成改這愛鬧騰的性子,祈也不曾開罪於你,竟然這般調笑於我。」
「不過若是他日你心中有了沉悶,要想發泄一番的話,我也定當不會阻攔,你們皆是我的好友,祈又怎會厚此薄彼乎。」
伏羲見狀,則是一旁笑道:
「祈,你這話倒是說的好聽,只是我怎不曾見過你如此對待我等?好似每有好事,祈你總是優先於太一矣。」
祈對於伏羲又是另一個態度,頗為沒好氣的道:
「你且與我言這些,凡有好事,你們不是閉關便是出遊,我倒是有心想尋,你們卻不給機會哉。」
帝俊語氣頗為酸澀,只聽其舊事重提,黯淡言道:
「果然當初揚眉大神說的沒錯,祈當真是一個異類也,如此關懷於太一,倒是顯得我這個兄長,有些太不稱職了些。」
祈聽聞此言,微微一愣,不曾想一直以來最是成熟穩重的帝俊,竟然也會參與這類調侃之中,不由反擊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