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氣駁雜,化先天為後天,卻不曾想讓人道更加昌盛了幾分,氣運濃厚,竟也有天人感應之能。」
祈略微感慨道,一旁的帝俊亦點了點頭,開口言道:
「自此往後,天怒人怨之事,甚至可直接上達天聽,落入你我之耳中,那些個大族以後可再無過去之輕鬆矣。」
帝俊講到此處,唇角微微勾起,人道昌盛,他自然是樂得見到此景,洪荒太過廣闊,生靈萬物太多,縱然以天庭之力,也絕不可顧及每一處。
而如今天人感應的出現,卻是給了洪荒最底層的眾生一條生路,往後的日子多半要好過不少。
而天庭的干涉,也能讓那些大族收斂一些,讓那些凡俗生靈留有些許喘息之地。
女媧在一旁笑道:
「如此甚好,也算是自天變以來少有的好消息,過些時日設下宴會之時,也可將其通傳下去。」
「那些各大族自由了太久,總要將其的脖子上套上韁繩,不可任其信馬由韁才可,天庭對洪荒的意義,正是顯於此處也。」
太一對此倒是並不關注,他惟一可惜的便是,在之前東皇鍾產生感應之際,不曾有那些應命之人讓其出手。
似當初在蓬萊島的那一擊,若是能再次重現,洪荒於接下來的數十元會之內,只要聖人不出,天庭任意行走矣。
伏羲並未特別在意天人感應之事,只是將鴻鈞到來告知帝俊太一,言有關於星空之事相商。
帝俊對此心生無奈之感,但稍微猶豫之後,便開口言道:
「既然道祖前來,你我自當前去拜見,且隨我一同前往。」
眾人皆是應下,就在起身之際,卻見一道紫氣迎面而來,鴻鈞屹立於大殿之中。
不等其開口,祈等人便同時躬身行禮道:
「我等拜見道祖(老師)。」
鴻鈞對此只是擺了擺手道:
「無需多禮,貧道此番前來,乃是為星空之事,天地變故之下,貧道亦須專心致志,故不曾察覺他人算計,星空之變,貧道之過矣。」
祈等人從中請注意到了一句話,不由開口詢問道:
「他人算計?不知道祖對此可有猜測?能否告知一二?」
鴻鈞卻是搖頭道:
「猜測自然是有的,但貧道亦無法確定,此次前來,是希望諸位能相助一番,將整個星空剝離洪荒。」
祈、帝俊頓時大驚,帝俊更是言道:
「將整個星空剝離洪荒!星空雖然有變,但何至於此!」
鴻鈞面色頗為凝重,對於帝俊的驚異早有預料,只是開口言道:
「此時的星空之中,孕育著大兇險也,貧道不可進,故才由此相請。」
「天庭之中囊括全部星神,只有憑藉天庭之力,才可將此事處理。」
「貧道不好再言其它,唯一能告訴爾等的,便是其中孕育的兇險,縱然是以聖人之力,亦不可輕視也。」
帝俊陷入了沉默之中,祈與伏羲、女媧、太一皆沒有開口,這種事終究是要帝俊來做決定。
過了良久,帝俊長嘆了一口氣,眼神中充滿堅決,對鴻鈞的要求直言拒絕,只聽其言道:
「道祖之言,我等自然是相信,只是星空至關重要,乃是洪荒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亦是天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還請恕吾不從,剝離星空之事,道祖莫要再談,天庭絕不容許此事發生!」
帝俊的聲音中充滿了斬釘截鐵的意味,鴻鈞對此也只能無奈道:
「你可知,一旦星空生異,洪荒頃刻之間便有覆滅之危,汝為天地之主,應當知曉輕重才是,怎可如此無決斷。」
帝俊不管不顧,繼續開口拒絕道:
「星空之事,自有眾多星神存在,天庭亦會處理,天地人三才不可短缺,不然天地必然生異!」
「如此,才會讓洪荒有覆滅之危,三才不全,大道止絕,並非帝俊無決斷之意,而是三才為重也。」
鴻鈞雖然早在先前心中便有預料,但還是不由將目光看向祈等人,開口詢問道:
「你們亦是身為天庭帝君,星空之事關係洪荒,爾等亦有何決斷?」
太一開口言道:
「鴻蒙有道,神與道同,星空之事自有星神決斷,此乃自古之恆理也。」
伏羲亦是開口言道:
「此事吾亦支持帝俊太一,其言亦有道理,三才不可缺,恆理不可破也。」
「若不然今日星空有異,我等便剝離星空,他日洪荒大地有異,我等又豈可剝離大地呼?」
「一日一減,洪荒又可有後續?手疼長手,他日頭疼如何?」
祈同樣開口道:
「星空之事,星神自然是最為了解之人,帝俊太一作為星神,想必應有把握才是。」
「吾以己類人,雲夢澤中的一切變化吾自然了解,相信其亦是如此,既然帝俊太一不願,吾自是支持。」
鴻鈞只能將目光凝聚在女媧的身上,作為自己的弟子,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但鴻鈞還是想聽到不一樣的答案。
可惜結果終究是讓鴻鈞失望,只聽女媧開口言道:
「吾雖不為天神地祗,然吾修行造化之道,自知三才缺失會帶來哪般後果,星空不可棄也。」
鴻鈞對此也只能長嘆一口氣後,頗為失望的言道:
「既然如此,那便由天庭將星空封印,貧道隨後會將其加固,既然星空不可棄,但隔離則是必須!」
鴻鈞的目光變得威嚴,無形的壓力蔓延在眾人的心上,祈與帝俊等人知曉,這便是鴻鈞的底線。
好在他們此前本就有封印的想法,雖然不同於鴻鈞的徹底隔離,沒有那麼極端,但好在還能接受。
帝俊想了想,開口言道:
「可以將其封印,道祖也可將其再加固一番,但天庭,或者說是星神應有自由往返之權。」
「星空乃眾星神的道場,豈有不讓外出遊子返家之理?而且既然將其隔離,也需要星神時常探尋才是,以防不測。」
鴻鈞略微猶豫之後,便點了點頭,將其答應了下來,隨即化為一道紫氣離去,只留下最後的勸告之語。
「既然爾等已有決斷,那貧道亦相信爾等不會生出亂事來,若是後續星空有異,剝離之事,不可二議。」
祈同帝俊太一等人開口言道:
「我等恭送道祖,此為正理也。」
片刻之後,眾人才重新返於座上,祈開口笑道:
「如今既然道祖有命,封印星空、隔絕星力之事對外也有了理由,可在此元會結束之時,召開大會,以告諸神也。」
帝俊亦笑道:
「如此甚好,諸神若是有異議,自去尋道祖便是,若是其可以說服道祖,解去星空的封印,我等自然順從。」
帝俊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大笑不止,本還想著如何為諸神解釋,說不定還得付出不少利益,如今卻因為鴻鈞的到來得到解決,自是應當開心。
伏羲卻突然開口道:
「星空之事既然解決,那新的天條你我也應當好好思考一番,畢竟先天神聖太過於缺稀,人神既然不能相戀,那諸神之間的情感又該如何解決?」
祈撇了一眼伏羲,有些疑惑的開口道:
「我等只是杜絕了人神相戀,又不曾制止仙神之間的戀情,能夠成仙者,皆是誠人,求道之心甚巨,經得起時間的打磨。」
「只有經得起時間的消磨,其情感才可得以久存,不以悲劇而終結,如此才是正道也。」
「外人尚且不說,就光以屏翳而論,在其身上,這般憾事可曾少見?」
「要我言,若不是以往覺得此事太過親密,天庭不好多加干涉,早就應當明令制止才是。」
「省得這種惹得天怒人怨之事時常發生,如今人道氣運昌盛,這才給了天庭理由,不然以那些先天神聖的性子,多半還得再鬧。」
女媧也開口贊同道:
「正是此理,天道之後誕生的諸神性格大多散漫,少有過往先天神聖求道之心,似屏翳身上發生的遺憾,在洪荒之中可不是小數。」
「若是長久下去,這些個怨氣匯聚,難免會生出個什麼精怪來,又給洪荒造成傷害。」
太一對此失笑道:
「若是讓外人知曉,幾位天庭帝君竟然在這凌霄寶殿之中,商量男女之事,只怕要大跌眼鏡才是。」
「瞧你們這般模樣,哪裡還像一個帝君、先天神聖,分明是些怨男怨女,明明不曾經歷,卻說得同自身之事一般。」
祈對此笑罵道:
「此亦是關係洪荒,非同小可也,你再這般胡鬧,便讓帝俊將你踢出這凌霄寶殿之中才是。」
眾人頓時大笑不止。
帝俊等人的返回,自然不可能瞞過洪荒諸神的眼睛,尤其是在帝俊他們並未有所遮掩的情況下。
崑崙山中,道德道人看著靈地之中奄奄一息的靈根,不免心生肉痛之感,連忙用手將其從地上扶起,對一旁的元始道人開口道:
「怎麼如今眾多天神回返,這洪荒之中還是並無星力垂下,若是在這麼長久下去,我這天星草怕是活不得矣!」
元始行走在靈草之中,時不時地灑下甘露,對於道德道人之言恍若未聞。
反倒是另一邊的靈寶道人開口應道:
「左右這個元會末尾,天庭多半會召開大會,屆時你我一同出席,於大會之上詢問便是。」
「而且大兄你也莫說你那天星草了,其不過是下品先天靈根,算不得什麼。」
「不過你若是再不看一眼,那懸崖之下的星雨化雲藤,其乃是上品先天靈根,怕是馬上就要死矣。」
道德道人又連忙轉身,向崖邊走去,這些可都是他長久積累的財富,若是無了,其損失可就大矣。
而就在西海之濱,接引准提亦是滿眼肉疼,望著下方海水之中吞吐月光的蚌殼,心中滿是難在。
准提看著數量越來越少星月蚌,不由心痛開口道:
「師兄,你我好不易尋得這麼一項進項,以如今看,怕是要斷絕矣!」
星月蚌以星光月華為食,一隻蚌殼每一元會可產十二枚星月珠,乃是夜明珠的一種。
將其懸掛於靜室之中,可有增長修行、輔助入靜、隔絕心魔騷擾的功效,乃是洪荒少有的修行寶物。
自從須彌山上被天庭修建了天帝別院之後,接引准提便不再回返,他們特地在西海之濱,尋了這麼一處寶地充當道場。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此地生有不少星月蚌族群,可以為他們帶來不菲的收入,好供之以修行。
其距離蓬萊仙島並不算遠,如今可有不少散修追隨於其門下,就在這半塊西方大陸之中生存。
僅這星月蚌,便為追隨於其門下的西方生靈謀了不少好處。
而如今卻因為失了星力月華,僅僅依靠吞吐月光,只能勉強存活的星月蚌,莫說是生產星月珠,就連維持種群都難。
對於此事,接引准提可謂是籌破了腦袋,面對準題之言,接引只能面露悲苦之色道:
「西方貧苦,卻不曾想就連這僅有的進項,如今卻也要離你我而去,悠悠蒼天,待西方何薄也!」
說罷,准提又從海水之中拿起一個蚌殼,神識透入其中,發現僅有一個米粒大小的珍珠,不由更是悲戚道:
「此地毀矣,以月光為食,無月華星力供予,根本產不出星月珠來,西方貧困,你我又該何去何從!」
接引略微猶豫之後,看了看屹立在遠方的蓬萊仙島,有心想要將其占據,但又念及上駐紮的天兵,最終只能開口詢問道:
「師弟,西方貧困,蓬萊仙島你我亦去不得,如今看來你我只能重操舊業,多往東方行走矣。」
「眼下洪荒還算安定,東方大陸群英薈萃,你我也好收取幾位弟子,好壯大西方聲勢。」
「而且東方大陸歷來富饒,靈根靈果之多,不計其數,你我也好尋覓一些,好為西方填補一二。」
准提想了想,點頭贊同道:
「合該如此矣,大家皆為洪荒之人,不當有門戶之見,天下之物,有緣者居之,你我也應當去尋一尋有緣之物才是。」
二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目光之中看到了決心,此番若是不從東方大陸賺取個盆滿缽滿,絕不返回!
他們二人不同於巫族,並不奴役西方生靈,而且還多有填補,過得自然是困頓萬分。
而如今面對困局,接引准提也是立即回想到了老本行,準備前往東方大陸打秋風去。
P S:今天有點忙,咱且容我推後一天!對不住了大家,磕頭!(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