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重罰,誅之以正風氣
帝江眉頭緊皺,隨著陣中之人逐漸減少,他面對的壓力也越發大了些,若是持續下去,只怕自己也是難逃被捕的下場。
目光左右掃蕩,帝江心中越發焦急起來,眼神也不由聚焦於羲和常羲的身上。
在場的天庭之人中,唯有此二人身份高貴又無甚戰績,若是挾持,他們方有逃脫的可能。
祈與太一、羲和、常羲自然也有所察覺,怒道:
「不知所謂。」
「自尋死路」
「放肆!」
「好膽!」
剎那間,東皇鍾再次敲響,大陣之中的時空為之一靜,四處飛舞的鎖鏈凝結於空中,不再有絲毫遊動。
帝江整個人倒飛出去,鮮血揮灑,肉身之上遍布裂紋。
一隻巨手自天上落下,將帝江緊緊握住,輕輕一捏,骨骼碎裂的聲音不斷傳出。
下一瞬,大陣之中才響起后土等人的驚呼聲:
「大哥!」
祈對於帝江的大膽極為震怒,也無心再觀看這場鬧劇,眼神之中厲芒閃過,冷喝道:
「天兵天將聽令,全力捉拿賊人,死生不論。」
「得令!」
接引准提頗為不忍的再次閉上雙眼,口中念念有詞,卻無半點聲響發出。
應龍與啟明長庚也不再留手,直接插入人群之中,出手狠辣無比,不留情面。
反觀場中僅剩的幾人,如今卻是處處受限,有心相爭,卻又被這漫天飛舞的鎖鏈限制,還顧忌著對方天庭的身份。
一時之間,無論是祖巫還是紅雲鎮元子他們,皆是節節敗退。
祈手握辟世白玉節,朝著紅雲一方僅存的紫袍道人重重揮下,無匹的清光划過天際,透過眾人,落入地中。
大地之上頓時出現一道深谷,那紫袍道人身軀則是僵硬在原地,場中之人無論是天庭所屬,還是巫族、紅雲鎮元子等人,皆將目光凝聚於其身上。
只見一道清風拂過,那紫袍道人身上不斷飛出細密光點,就在這徐徐清風之中,其身影逐漸消失不見。
清風之後,大陣之中不見有紫袍道人的絲毫氣息,竟是真靈也不曾留下。
天空中雷霆炸響,血雨飄飄灑灑,彰示著又一位先天神聖化道而去。
紅雲眼神之中滿是驚怒,口中悲呼道:
「紫虛……!」
只是不等其說完,下一道清光己然而至,其目標之人,正是紅雲也。
鎮元子來不及勸說,只能咬牙祭起地書,大地胎膜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在辟世白玉節的清光之下搖搖欲墜。
祈眉頭頓時緊皺,口中言道:
「天兵天將聽命,設封法禁道之陣,大地胎膜至關重要,直接封禁其寶地書,切莫損害大地胎膜。」
「得令!」
無數鎖鏈上的銘文發生變化,不斷糾纏在地書所形成的防護之上,將大地胎膜逐漸從地書上剝開。
結界之內,鎮元子望著眼前的紅雲,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其中甚至參雜著些許釋然,故作輕鬆的道:
「看來今日你我逃脫不得矣,只是不知你我闖下如此禍事,如今落入天庭手中,怕是不得輕易離去也。」
紅雲面露愧疚之色,面對眼前故作輕鬆的鎮元子,輕聲言道:
「此番是吾拖累道兄矣,自你我相交以來,吾對道兄多有抱歉,其中恩德因果,如有來世,吾再償於道兄也。」
紅雲想到自從經歷以來,自己往往總將鎮元子拉入一個個漩渦之中,無論是當年的仙庭,還是今日,或是更久遠一些的磨難。
自己或被友人相邀,或是因義氣故,牽扯於各類事物之中,其中結果或好或壞,但鎮元子總是陪伴在其身旁。
他明明知曉鎮元子喜好靜修,卻終究會牽扯到他,過去多是有驚無險,往往還有收穫,而今日卻是真的直落險境矣。
念及此處,紅雲的面上越發愧疚起來,而鎮元子只是感受著不斷丟失掌控的地書,口中笑道:
「這一世便已被拖累致此,下一世哪裡還敢與你相交也。」
紅雲頓時愕然,正在不知所措之際,只見鎮元子繼續開口言道:
「不過好在吾並不後悔罷了,過往經歷雖多有磨難,卻也甚是精彩,如今看來,不失為一種修行也。」
紅雲聞言這才好受了些,但口中還是應道:
「你也知曉我是拖累,羈絆你的韁繩,既是如此,又哪是你能輕易擺脫的,你且看著,可不止此世,來生亦要糾纏於你也。」
「如此友人,縱然是你嫌棄,可我卻是捨不得也,此世欠你一命,下一世非得還了不可。」
話音落下,紅雲、鎮元子二人相視一眼,皆是大笑不止,而就在二人的笑聲中,地書與鎮元子之間再無聯繫。
一抹陽光照耀在紅雲與鎮元子身上,二人也終於回神,鎮元子環望四周,只見此前相聚的友人皆被穿了枇杷骨,封閉元神六識。
十二祖巫被牢牢捆綁,個個帶傷,帝江氣息最是衰弱,一枚枚特別煉製的鋼釘穿過他們的關節處,令他們根本發力不得。
祈冷冽的注視二人,頗為平靜的開口言道:
「瞧你們那大笑的模樣,看來是對自身下場早有預料矣,既如此,可還要行困獸猶鬥之舉?」
紅雲搖了搖頭,平靜道:
「我等鑄下大錯,此前又有拒捕之舉,如今之局面,皆是為自作自受也,又哪敢還勞煩祈皇陛下和諸位道友。」
「我亦無心繼續掙扎,祈皇陛下只管放心捉拿便是,只是此中之事來是由我而起,還望後續陛下能夠寬宏大量,饒過他們。」
「此事僅追究我一人即可,莫要再牽連他人,一切責任後果,我自承擔也。」
祈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不屑,開口直言道:
「大地胎膜之事牽扯甚廣,波及洪荒眾生之數不可計量,汝又如何承擔?承擔得起嗎?」
「此時想要一人獨攬罪責,讓吾莫要牽扯他人,那汝又可曾想過,大地胎膜有異,所牽扯之人又有多少?」
「作為修行之人,先天神聖,汝於大道之上可曾盡心?作為同道之友,汝於友人之處又可有虧欠?」
「修行者不專於修行,反倒四處尋山訪友,此為散漫無道也。」
「友人眾多,卻又不思同道共進,反倒牽扯於一個個漩渦之中,沾染因果之惡,陷友人入困局之中,此為墮落不義也。」
「知小義而忘眾生之大愛,貪圖於外物而又不謹小慎微,魯莽行事,不思後果,此為不自知而妄事也。」
「如此愚昧莽撞,散漫無道,墮落不義,不自知之人,又如何承擔漫天因果,眾生哀嚎?」
紅雲聞言呆愣在原地,直至天兵將其鎖下,這才慘澹一笑道:
「原來如此矣,吾當真是害人害己也,今日由此磨難,早是過往註定矣,只是終究對不住那些道友也。」
鎮元子亦是為鎖鏈牢牢扣住,但聽聞紅雲之言,還是頗為擔憂的看了過去,有心想要勸解,卻被紅雲打斷道:
「鎮元子道友不必勸我,或許真應如道友之前所言,如有來生,還是莫要牽扯得好,省得再受吾拖累矣。」
「不過似吾犯下如此過錯,往後恐怕也無往生矣,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也!」
紅雲講至此處,哈哈大笑起來,眾多天兵天將只是冷漠的瞥了一眼,隨即手持靈符,封閉了他的六識,又轉身向鎮元子走去。
鎮元子見狀只是無奈一笑,也不做絲毫反抗,剛才祈之言,又何成不是在說他呢?
明知友人行於歧路之上,卻無絲毫阻攔,反而與其信馬由韁,不加拘束。
明知大地胎膜於洪荒中影響甚大,關係眾生,卻仍然肆意妄為,將其行於惡道之上。
明知自己做錯,卻仍然負隅頑抗,一而再,再而三的明知故犯。
如此之人,他鎮元子又該何為自己辯解呢?又有何顏面反抗呢?
隨著最後一道靈符貼在其七竅之上,鎮元子元神頓時昏昏噩噩,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而祈對此毫不關注,此刻的祈,已然與太一他們踏上返回天界的歸途之中。
天庭之中,帝俊與伏羲手不曾停過,此次大地胎膜受損,於洪荒之中影響嚴重,眾生多有磨難。
如今天庭統率洪荒,作為天庭至高無上的存在,他們二人自然也輕鬆不得。
甚至相較於前去捉拿紅雲與十二祖巫的祈、太一他們,帝俊伏羲反而還要更累一些。
其中一分一毫,皆需由他們仔細斟酌,無論是此時的救治眾生,還是說後續對洪荒生機的恢復,他們都得考量。
一道道政令不斷發下,隨後廣傳於洪荒之中,威懾各族,令其不要有額外的動作,調度物資,以求減少生靈損失。
亂世需用重典,此時洪荒生亂,天庭最是要約束各族,莫要讓他們趁此機會侵掠天地。
不然大災之後的人禍,只怕會比這天災帶給洪荒眾生的損失更大。
帝俊微微扶額,只覺得頭疼不已,面對祈所傳來的訊息,直接批覆道:
「此事惡劣至極,一切從重處理,十二祖巫救人心切,雖可理解,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罰,斷其筋骨,折其肉肢,束縛於銅柱之上,每日受雷霆八十一道,每逢旬日,受萬箭穿心五百,日照月蝕之痛,鴉鳥啄食之苦也,一元會期滿方止。」
「紅雲、鎮元子一眾,慾念昧心,貪圖奪寶,闖下大禍,天庭下令之後,仍不有改,明知故犯,藐視天威,罪加一等,罰,誅之以正風氣!」
「鎮元子手握地書,深知其責,然亦不曾有動,一錯再錯,罪猶重深,需額外加懲,與巫族同罰後,再行誅正之舉。」
「接引准提,其雖有算計,卻亦是受害之人,心有恐懼,卻不尋天威庇護,反行險事。」
「此次災禍與其無關,亦非是其所欲,然亦須有懲戒,罰,杖十,處罰金,丹霞十萬丈,靈露千瓶,金花萬朵。」
「如無力繳納罰金,則可換作杖三十,以儆效尤!」
帝俊每一筆都極為用力,可見其如今心情之不佳,其懲罰之嚴酷,縱然是伏羲亦是極為震驚。
趁著此時命令還未奏效,伏羲連忙開口勸道:
「帝俊,此次涉及之人,皆是准聖、混元道之境,其中不乏有先天神聖存在,若是如此酷烈,影響未免太大了些。」
「尤其是紅雲、鎮元子,此二人在洪荒之中有聲名,皆為玄門之內的中流砥柱之人,神人之柱石也。」
「十二祖巫亦是如此,巫族如今於洪荒大地之上,其影響之廣,天下無出其右者。」
「將其刑罰於銅柱之上未免太過,尤其手段如此嚴苛,其本意亦是為營救接引准提二人,如此難免惹人非議也。」
「而且你莫要忘了,巫族可是你我選擇大劫的另一主角,其實力本就遠遜於天庭,若是在經此磨難,又豈有起復之機?」
帝俊卻是搖頭否決了伏羲的勸告,只是平靜開口言道:
「手段若不酷烈些,那些個先天神聖、修行之人,又豈會將這芸芸眾生放於眼中。」
「神道者,代天地而牧萬民,修行者更是尋求超脫,可你看如今之洪荒,如今的修行者與神人,又哪有自在、慈悲模樣?」
「天威不可觸,此次若是你我輕易放過,那如果後續此類之事再次發生,你我又該如何自處?」
「後世繼承天庭之志者,他們又該如何處置?此為前例,自當一切從重處置,以正洪荒不正之風也。」
「你我手段酷烈一些,後世之人也就輕鬆一些,略微寬鬆,便可讓其感恩戴德,得享寬容之名。」
「如今天庭所行之路,乃是為後人所開闢宏圖大道也,其寬窄曲直與否,平坦與否,皆在你我一念之間。」
「與其讓後人受限於今日之事,不如你我負些罵名,好讓後來之人輕鬆些。」
「如今我等貴為天庭帝君,縱使聖人亦不敢輕視,一切殊榮,皆源於眾生也。」
「若是你我不為眾生開道,何人又會對其有絲毫憐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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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