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看著少有前來尋找自己的屏翳,卻不曾想其因竟是為情所困,恍惚間,祈險些以為大劫其實還很遙遠。
「所以說,你不惜幾經波折,多番打聽,前來神霄天中等候吾,便是為了此事?」
祈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不可置信,大劫當前,整個天庭如同不停運作的機械一樣,不敢有絲毫懈怠。
而屏翳竟然會因為情愛之事,跑到祈皇宮之外久待,只為從自己這裡解惑?!
面對祈的驚訝與不喜,屏翳仿佛毫無察覺一般,沉重的開口道:
「尊上,我不明白,我能夠感受到她的愛是那麼真心實意,她也能感受到我的愛是多麼的純粹。」
「可明明是那麼相愛的兩個人,她為什麼不願意接受我的愛意呢?我們之間應該沒有阻礙才是!大道就如此重要嗎?」
祈望著眼前戀愛入腦的屏翳,強行按納住心中的怒火,對外吩咐道:
「來人,將這個蠢材趕出天界,從今日起,無本座之命,屏翳再不得離開雲夢澤!」
「往後其所供應金丹之數,再增兩倍,朽木不可雕之人,自甘墮落也就罷了,還誤人而不自知!」
「如此愚蠢之輩,當在雲夢澤之中,好好反省,什麼時候醒悟了,什麼時候再傳信於吾!」
「在本座允許之前,不得外出也,如若有犯,懲之以雷霆!」
祈說完,隨即便轉身離去,徒留下屏翳一人於大殿,口中不斷高呼道:
「尊上!尊上!?」
直至祈離去之後,這才有兩位神將走至屏翳身前,開口勸道:
「屏翳大人,還請隨我們離去吧。」
屏翳望著兩位神將,咬牙道:
「不行!我還要求見尊上!你們只管先去,等我得到答案之後,自然會返回於夢澤之中!」
兩位神將面面相覷,祈皇陛下的命令他們不敢違背,可是眼前的屏翳大人他們亦是得罪不起。
正在僵持之際,神將滕昊卻突然出現,今天是他執勤,面對屏翳的堅持不懈,底下的人不好處理,他卻是逃不過。
眼神微微示意另外兩人,滕昊躬身,開口言道:
「此乃祈皇陛下之命也,還望大人莫要讓我們難做。」
在滕昊的示意之下,另外兩位神將微微移動,呈三角之勢,隱隱將屏翳包圍。
屏翳見狀,雙眼微微眯起,但幾經猶豫之後,還是開口言道:
「並非是吾有意刁難,只是吾心有不解,想要尋到一個答案罷了,爾等為何又要強人所難呢?」
滕昊對此只是長嘆一聲道:
「罷了,屏翳大人用情至深,我等亦是敬佩無比,只是如今祈皇陛下公務繁忙,大人不妨先回返雲夢澤之中,若有良機,我等自會為大人稟告如何?」
屏翳目光緊緊的盯在滕昊神將身上,良久之後這才開口道:
「好,吾答應你,吾可以先返回雲夢澤之中,但是吾也記得你的模樣,希望你莫要欺騙吾。」
「不然吾事後必有追究也,吾雖甚少參與天庭之事,但於天庭之內,吾尚且還有幾分薄面。」
滕昊心中叫苦,但面色卻是不改,信誓旦旦的道:
「屏翳大人之名,我等自然是知曉,我不過區區一神將,又豈會欺騙大人,大人還請先返回洪荒,靜候佳音便是。」
「只是祈皇陛下之命,還望大人遵守,莫要為難咱們這些執行命令之人。」
屏翳見眼前之人說得真切,這才點了點頭,轉身向大殿之外走去。
滕昊連忙對另外兩位神將道:
「還不相送大人?!」
待三人離去後,滕昊這才頗為頭疼的喃喃道:
「吾不過區區一神將,哪來這般顏面勸說祈皇陛下啊!當真是多事之秋矣!流年不利!流年不利也!」
似是想到什麼,滕昊猛然驚醒道:
「屏翳大人身份特殊,吾自然是難以處理,不過以天庭之大,自有能處理之人也!」
隨即滕昊便匆匆忙忙向雷部趕去,既然有他不能處理之事,那自然要去找上峰才對。
只要有了行動,那自然不算違背對屏翳之言,未曾辦到的話也最多只能算辦事不利,稱不上得罪矣。
滕昊匆忙離去,不多時便見雷部之中,啟明長庚匆忙外出,直指白澤的府邸。
許久之後,方才見啟明長庚欣然而返,白澤向洪荒而去。
雲夢澤之內,白澤同屏翳二人共坐於庭中,只見輕煙裊裊,茶香四溢,白澤面容平靜,略帶笑意,屏翳雙手緊握茶杯,似未回神。
「屏翳道友,你我皆是修行之人,一生所求不外大道矣,巫山神女既然心慕大道,爾又何必強求呢?」
屏翳卻仍然堅持道:
「我們二人之間有愛,為何又不能長相廝守呢?大道高遠,我亦並未對她有限制,為何她又不願接受我,卻又不願拒絕我呢?」
白澤面露微笑,給屏翳添了些許茶水,不作回答,只是靜靜等候,直至屏翳逐漸恢復平靜,這才開口笑道:
「道友著相矣,巫山神女雖未接受到接受道友,可同樣不曾拒絕道友也,從此處看,不也證明其對道友之愛乎?」
「二人之間既然有愛,道友又何必強求一時接受與否,心中的愛又何必要口頭上的承認呢?」
「道友二人若是能長相廝守,又豈會在乎言語之間是否承認,如此實是捨本逐末矣。」
屏翳聞言,稍微安定了幾分,只是面上還有些許苦意,開口詢問道:
「白澤道友乃是天下少有的智者,還望道友能否為屏翳指明前路也。」
白澤扇動羽扇,並未言語,只是將目光投向自己面前空置的茶杯,屏翳見狀,連忙將其添上。
待白澤輕輕品了一口後,屏翳這才追問道:
「道友可有解也?若是道友能助吾解決此事,屏翳必有厚報也。」
白澤輕笑,問道:
「道友同巫山神女如今還可見面否?見面之後相處又如何?」
屏翳微微一愣,雖不知白澤為何會有如此之問,但還是開口答道:
「自然是還能見面,相處之間亦是同往常一般,並無有礙,言笑晏晏,好不自在。」
白澤繼續問道:
「既然如此,那道友又何必著急呢,就同往常一樣,繼續這樣的生活不好嗎?」
「你二人若是長相廝守,相處之間無有異常,持之以恆,誰又不言二位是神仙眷侶呢?」
「難道你們之間的愛情,必須要雙方親口承認方才存在嗎?既然不是,那又何必在意有沒有說出口呢?」
「既然巫山神女想要追求大道,那給予她追求大道的空間又如何,大道何其高遠,又豈是輕易可得。」
「難不成道友覺得,巫山神女得道之後會拋棄道友嗎?」
屏翳頓時反駁道:
「她自然不會如此,我二人之間的情感,又豈會如此淺薄!」
白澤笑道:
「既然如此,道友又何必憂心矣。」
屏翳頓時一愣,隨即大笑道:
「理應如是也!吾多謝道友矣!吾這便去巫山之內尋她!」
白澤見狀連忙將其攔下,開口勸道:
「道友卻也不用這般急切,而且道友也需知曉,巫山神女乃是心仰大道之人,洪荒之內,又可有什麼身份比大道之侶更長久呢。」
「道友與其去表明心跡,言不會限制其追求大道,不如與之大道伴行,如此方為上上之選也。」
「而且恆心之事,不以言語而表,應當身體力行,這才方能讓人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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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如今道友可還未曾解禁,莫要再觸怒陛下矣,不然後果恐怕會難以預料也。」
屏翳聞言,沉默許久後,恭敬起身行禮道:
「屏翳受教矣,還望道友告知尊上,屏翳後續自當潛心修行,再不犯此愚笨之事也。」
白澤微笑點頭,隨即起身告辭,祈皇陛下可還在氣頭之上,他還需想好開解之法,解去屏翳身上的禁令才是。
屏翳知曉其責任深重,故也不作挽留,只是在臨行分別之際,給了白澤一葫蘆的金丹,充當酬謝。
白澤也不推脫,屏翳所煉製的金汞大丹,於洪荒之中可是重寶,他與此事之上多有勞累,這酬謝他收得心安理得。
莫說是天庭之中,就算放眼整個洪荒之內,除去幾位帝君之外,又有幾人敢去勸阻還在氣頭上的祈皇陛下。
而且這一葫蘆丹藥又並非獨他一人享用,啟明長庚處也還需要分潤一些,那有幾分急智的神將處,也得分其一粒也。
最終落到自己手裡的,也僅不過只剩五六粒,不多矣。
若不是白澤走的時候,面上的笑容根本難以掩蓋,恐怕就連他自己都信了。
西方大陸,十二祖巫此刻早已聚於一堂,神色肅穆,氣氛凝重。
良久之後,帝江率先開口言道:
「如今洪荒亂象已生,巫族解脫束縛的時機已然來臨矣,帝江部落之中,除去我以外,唯有大巫蚩尤足矣擔當大任也。」
「他眼下修行九轉玄功進度喜人,想來承擔一根銅柱應當無事,除我們十二祖巫之外的另外五根銅柱,大家給個章程。」
帝江話音落下,一時之間鴉雀無聲,場中另外十位祖巫皆將目光看向后土處。
后土沉默片刻之後,也只能開口應道:
「后土部落之內,大羿還算是可堪一用,可以由他負責一根銅柱。」
后土說完之後便不再言語,面對眾人的目光,其更是直接閉目養神,裝作未曾看見。
眾人隨即又將目光看向玄冥,其最終只能無奈應道:
「玄冥部落之內,大巫九鳳尚可,可以由她負責一根銅柱。」
隨即玄冥就同后土一般閉目養神,不再理會眾人。
見眾人目光開始看向自己,共工主動開口言道:
「共工部落之內,相柳可以負責一根銅柱,除此之外,共工部落裡面也沒別人了。」
共工雙手抱於胸前,正如他所說的那般,共工部落之中,唯有相柳一人可以擔當此任。
如今既然其已算上,部落中也沒有別人能夠值得惦記了,共工自然樂得看戲。
祖巫天吳也主動開口言道:
「我部落裡面也就一個風伯還行,他可以負責一根銅柱,只是這無論如何也還差一個,剩下的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隨即天吳也學著共工的模樣,一副看戲的姿態,帝江對此只能沉默以對,良久之後開口言道:
「剩下的大巫裡面,也只剩下刑天和雨師足夠這個資格,大家說說吧,由誰去。」
玄冥聞言立即有了反應,睜開雙眼,大聲喊道:
「刑天可比雨師強多了,銅柱之事至關重要,自然是要由強者去。」
場中其餘祖巫皆是沉默不語,就連燭九陰亦是如此,不敢出言,畢竟此刻非同尋常,現在出言建議,那可是要把人往死里得罪。
帝江對此也只能答應道:
「好,既然如此,那此事便這麼定下,大羿、刑天、相柳、風伯、九鳳、蚩尤六人各負責一根銅柱。」
「餘下十二根便交於我們處理,限制在巫族身上的束縛,也是時候將其去除矣。」
「對於西方大陸的統治,當於此刻起,真正歸於巫族治下!」
隨著帝江一聲令下,整個巫族如同一頭被喚醒的巨獸,終於開始展露其強大的本質。
在天空中妖異的羅睺星照耀下,一個個強大澎湃的氣息,直奔天庭所設立的十八根銅柱處。
青雲之上,無數天兵天將注意到巫族的動作,頓時一道道靈光直飛天庭而去。
而回應他們的,卻是天庭讓他們撤退的命令,為巫族騰開空間來。
天界之內,祈與帝俊、伏羲、太一皆在關注著西方大陸上的變化,眼神之中滿是凝重與期待之色。
太一望著不斷奔走的巫人,目光尤其著重在那幾位頂尖大巫身上,開口感嘆道:
「那九轉玄功當真不凡也,竟然讓那幾個僅是堪比尋常准聖的大巫,如今在氣息之上竟不遜色於混元道矣。」
「只可惜其修行要求之高,非天生肉身血氣強橫者不可嘗試也,但對於得天獨厚的巫族而言,卻可謂是天作之合也。」
而就在眾人感嘆之際,巫族已然布置妥當,只待天時矣!
P S:感冒了,好難受啊,今天就4000,明天有可能會請假,但放心,後續必然會補!
還好今天沒有打賞啊這些,不然鳳王都不知道該怎麼寫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