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2章 或許只能做懦夫
古澄徐徐言道：「妖域盛產母金，以及各類礦石，同人族，靈族進行低價交易，盛夏時，人族李洪山與靈和王，同時抵達黑河之畔，簽訂三族友好盟約。」
「現如今，人族與靈族皆可自如出入妖域之地。」
「大體上如此，其餘的貿易往來，現如今也無法開啟，畢竟妖域山河氣運散亂，許多產業還未形成體系。」
「新上任的女王，如今正在一群幕僚的幫扶下，快速整頓內政，至少要等明年開春之後，才能逐漸穩定下來。」
「……」
古澄所言，同宇文君心中所想大差不差。
「其實，依我之見，你最好這段日子，不要居住在這裡。」古澄忽然說道。
宇文君略顯迷惘的問道：「為何？」
古澄難為情道：「待得那個孩子出生以後，夢兒的姐姐肯定還要休養一段時日，至少要等到夢兒姐姐境界修為恢復之後，你才能告訴夢兒姐姐實情。」
「你若是一直留在這裡，你的心境會不穩定，夢兒姐姐也會看出你心裡有事的。」
宇文君揉了揉臉頰，心裡橫豎不是滋味，就像是被鈍刀子割肉一般。
景佩瑤心中亦是泛起了漣漪，不同於顧雍，扶搖本就是一顆無牽無掛的人，只嚮往大道絕巔的一個人。
可顧雍留給這個世間的掛念太多了。
古澄說道：「其實，這件事也不一定要從你的口裡說出來，從陛下口裡說出來，或許會更好一些。」
宇文君頓了頓，一時欲言又止。
不知過了多久，宇文君說道：「我這就去面見陛下。」
古澄微點頭，道：「我帶你一起去。」
隨即，八顧夫婦在古澄的帶領下，離開了夢都府，徑直前往靈宮。
宮廷內，鳥語花香，這裡本就四季如春，御花園內，永遠生機勃勃。
靈帝陛下的氣色看起來依舊有些不足，那道本源劍意的殺力太大，便是靈帝也難以在短時間內化解。
如今無人知曉魔君是否已經醒來，亦或是那位神皇，是否已經潛移默化的恢復元氣。
這段詭異的和平歲月，令所有人的心都不安寧。
思慮間，一位靈密衛過來稟告道：「陛下，古澄帶著宇文君與景佩瑤求見。」
靈帝略感詫異，以往宇文君橫渡虛空來到靈都時，這位陛下還能多少感應到其氣息，現如今真可以無聲無息而來了。
「傳他們過來。」陛下道。
靈密衛瞬息離開此地。
不久後，古澄，宇文君，景佩瑤三人來了。
亭子裡的靈帝凝視向現如今的宇文君，體內的真元玄奧深幽，難以看出究竟，細細感知之下，才察覺到宇文君已徹底將混沌真元與龍族帝氣融合在了一起。
「好久不見，你竟然已修煉出混沌帝氣。」靈帝淡淡一笑道。
這個年紀，有如此成就，便是靈帝陛下也對宇文君多少有些羨慕。
宇文君微鞠一躬道：「僥倖而已。」
靈帝微微招手，示意宇文君和景佩瑤坐在自己身邊，而古澄則微微行禮過後退下了。
陛下親自倒茶，手法看似隨意，實則也是真的隨意，但這份殊榮，是靈和王一直都求而不得的。
「孩子快要出生了，我是真的不知該如何面對師娘。」宇文君低著頭，聲音帶著幾分乞求道。
靈帝稍微一想，便知曉宇文君為何而來。
靈帝神色嚴肅道：「事情的真相，由你說出來，我家那位公主必然會心境不穩，還是我來說出來，如今的靈族各地，都已設下顧雍的雕像，享受靈族香火。」
「我親自開口，加以安慰，能夠更穩妥一些。」
顧雍活著的時候，受到了靈族皇室的排擠，甚至受到了整個靈族的不認可。
如今顧雍死了，卻享受到了整個靈族的香火。
有些認可來的很遲，有些事情，也只能成為青史憾筆。
許多時候，就連這位陛下都替顧雍感到深深地遺憾。
他死了，卻活在所有人的心裡，這也是一份無上榮光……
宇文君道：「多謝陛下。」
靈帝微微搖頭道：「你說這話，便見外了，關於進攻神域一事，你如何看待？」
「這份詭異的和平歲月，令人感到不安。」
宇文君察覺陛下話裡有話，反問道：「陛下的意思是？」
靈帝道：「不妨強攻神域，以你如今的混沌帝氣加持，應該可以破開連橫山下的那座陣法，看看神域是何反應。」
「唯有折騰出一些動靜，才能讓局勢明朗一些。」
「如今靈族雖兵強馬壯，可魔族依舊有武王，有慕淳，一旦交手的話，就會陷入漫長的相持中，消耗戰靈族可以接受，但需要一個良好的契機，靈族才能出兵。」
宇文君反應敏捷道：「神域捉襟見肘時，便是陛下發兵的契機？」
靈帝點頭道：「妖域與人族，以及你龍族聯手，猛攻神域，拿下神域之後，我們合兵一處，猛攻魔界，這是理想中的局勢。」
「看似大爭的勢頭正朝著這個方向轉變，可明面上的局勢，與背地裡的局勢總會有著許多的出入。」
「所以，我才希望你快速拿下連橫山。」
宇文君細細思量了一番，言道：「我儘量，可我沒有把握打傷神域的元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靈帝道：「你這一步，會很關鍵。」
倘若靈帝與人皇兩人都不曾受傷，現如今整個世間必然是戰火紛飛的。
宇文君默默點頭，忽然間說道：「孩子出生後，記得告知我一聲。」
靈帝情緒不高的應道：「知曉了，看起來這件事，你只能做一個懦夫了。」
宇文君低頭不語，愛恨不由人。
「我和佩瑤先離開了，攻打連橫山一事，需得與人皇陛下當面詳談。」宇文君道。
靈帝目送小兩口離開，心中不由的感到幾分毛焦火辣，他不知曉人皇的傷勢是否已經痊癒，是沒病裝病，還是真的有病。
……
人族，皇都。
秋雨連綿，街道里的百姓都感到了陰冷加身。
重回舊地，景佩瑤忽然間提議道：「去吃餃子，暖暖身子？」
宇文君沒有多少胃口，也很意外景佩瑤還能有這份心境。
景佩瑤見宇文君神色低迷，輕聲言道：「亂世還沒有結束，日子還得繼續過下去，大爭或許還很漫長。」
宇文君抬起頭看了眼陰鬱的天空，嘆息道：「走，去吃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