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魔王
「悟、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他們害怕那個『我』，那就由我來扮演一個反派吧，一個能給所有人帶來壓力，迫使他們融合、團結起來的最終反派。」
五條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理性來講這大概就是現在最好的應對方式，尤其是在他已經知道神源一所謂『過客』的真正含義後，已經沒有比這更完美的解決方法了。
神源一早晚要離開這個世界，那他以何種方式離開真的重要麼？這個世界上有人在乎過程，有人在乎結果，很巧的是、神源一與五條悟都是偏向後者的那一類。
但正是這樣才會讓五條悟如此掙扎，理性告訴他羂索的謀劃已經近乎完成了，說不定隨時那些『真相』就會被公布，至於會信任神源一的人有多少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多少人會不信任他，排斥、恐懼、甚至是簇擁到一起的攻擊性。
可以預見的是，那樣的結果一定會發生，因為這就是人性、這就是人心。
即使是現在，在網絡上面的輿論中，都有那種視咒術師為假想敵的存在，是的、即便已經得知了詛咒的存在，在大部分人都恐懼、討論咒靈的時候，還是有一些『蠢貨』也將咒術師歸入到了那個範疇之中。
這其中自然也不是毫無根由的，其實甚至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們的仇視是有幾分合理的，因為咒術師也是人，是人就會有欲望，欲望會有好壞、正邪之分，普通人當中會出現罪犯，那麼咒術師當中當然也會出現詛咒師了。
獲得這種超人的力量心生邪念乃至將自己的階級抬升起來，視自己的同類為低級生物的渣滓也有不少，加上咒術的特性，那些一旦墮入這深淵中的人，就會像中毒一樣沉浸其中無法自拔，再也沒可能掙脫出來了。
但那些輿論怎麼說都有些太過偏頗了，更多的像是一群沒有自主思想的蠢羊，因為自己的某個愚蠢念頭，或者經過了有心人的一點挑撥就站了起來大聲傾訴著一些能讓人混淆它不知是蠢還是壞的話語。
輿論管制？沒用的，咒術師這邊只能做一些大方向的引導，要想杜絕水面下的暗流，那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了，而且很多事情都是越壓越容易引起反彈的。
而像咒術師這樣完完全全是正派人物的一方，他們當中卻突然出了一個，在過去活了幾百年，殺了不知多少術師、普通人，統治了這片土地同樣數百年的『暴君』。
別說是普通人了，就算是其他咒術師，恐怕也會生出懷疑、懼怕等情緒吧，而且那些古代的咒術師……那些被羂索弄出來攪亂局勢的傢伙，恐怕也是起的一箭雙鵰作用吧。
可想而知那群過去的亡魂當中，會有多少人都認得曾經主宰他們的那位『神明』，無論他們的態度是哪種，都毫無疑問會證實這種真相。
神源一將成為眾矢之的。
雖然以他的實力大概也是不會懼怕這種情況，可五條悟就是有種說不出的憤懣，作為咒術師尤其還是其中佼佼者的他們，攤開來說其實對一般人追求的東西並不怎麼感興趣。
財富這種東西在力量的輻射下太容易攫取了，那到了這個份上還有什麼可以追求的呢？只有責任了，身為最頂尖的咒術師，肩負起無數普通人生命安危的責任！
說的再世俗一些，那就是拯救他人作為類似『救世主』的一種精神滿足，可大多數情況下這種滿足是很少的，更多的是近乎本能的責任。
他們是咒術師、有著更強的力量，這是與生俱來的天賦也是詛咒，所以他們就應該站起來遮風蔽雨，擔起拯救他人的責任。
五條悟並未指望得到那些被他拯救過的人的千恩萬謝，他只是應該這麼做然後就做了，他甚至也做好了不被普通人理解乃至排斥的準備。
可當這種情況真的出現，還是通過敵人的陰謀落在神源一的頭上，五條悟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沒辦法完全不介意。
「一定有別的什麼辦法，我們或許可以在這之前先找到羂索的本體還有那些古代術師，解決掉他們哪怕已經泄露出了一些東西，我們也能試著在輿論上逆轉、消弭掉……」
「不行的、悟，在我看見的未來中這就是最平坦的那條路，咒術公開只是一個序幕，後續的問題實在太多了，羂索沒了也會誕生出其他的詛咒師，這就是人性。
而且未來的敵人可不止是咒靈還有詛咒師，你應該明白在這個世界上，有那麼一群戰爭瘋子，總是想以暴力解決一切問題，但可惜的是、暴力只是解決問題的最終手段，而不是最佳選擇，為了防止那樣的未來到來，那不如讓我做出最後的貢獻吧。」
神源一看著五條悟的眼神非常平靜，就像這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一般，五條悟恍惚間仿佛回到了記憶的最深處，回到了那個他們最初相遇的時候，他還記得當時周圍的一切都被停止了時間，而在那片區域中，作為唯二能夠活動的存在，他所看見的就是那麼一雙平淡，泛起的情緒波動幾近於無的眼眸。 「這種事情、我也……」
只是剛說出了半句，五條悟便悄然沒了後文，因為他也明白，這個未來作為所有人共同的敵人，既不能是宿儺那種真正會破壞一切的傢伙，也不能是一個實力不足的人。
而這個人又還要有著能夠成為最終反派的一切特質，這樣看來怎麼都是神源一更符合這個人選，如果不是非常了解他，其實放在其他任何不熟悉的人，都會認為神源一真的就是過去那個能夠止小兒夜啼的存在吧。
並且最重要的是，神源一本就要早晚離開這個世界，五條悟心中也隱隱有所感悟，就算沒有這次事件，大約在未來那個『新世界』穩定下來後，他也會離開的吧。
早晚要走、實力也足夠，還會被所有人很容易相信是一個超級反派，簡直沒有人再能比他更合適的了。
「那些受肉重生的古代術師，還有那些瘋狂的戰爭瘋子，既然我要當一個大反派，那麼喜怒無常殺一些人也是十分合理的吧？正好能掃清這些垃圾，好騰出點乾淨的地方來。」
神源一三兩下就敲定了一個計劃，五條悟或者說未來的咒術界們，還真不一定能夠面對各方惡意的窺伺，誠然有著頂尖術師作為武力上的威懾。
可是有時候鬥爭也不僅是明面上的廝殺，暗裡的刀光劍影、人心鬼蜮也是十分要命的，過去咒術界是藏在陰影中的，像白鷹國那種的巨頭並未注視到這裡。
而如今他們暴露在陽光下，雖然也在茁壯成長著，可這也意味著他們會遭受地上的風雨拍打，一個搞不好也是要夭折的。
而且以神源一對霓虹這個國家的尿性來看，雖然這個時空的他們在曾經的『神源一』統治下剛結束被主宰的命運，不久後的他們就迎來了鐵船火炮強行的轟開國門，再然後就成了白鷹釘在東國附近的一枚棋子。
可若真讓他們得到了即將慢慢成熟鼎盛起來的咒術力量，那些學著白鷹國的政客們，可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到那時什麼國家、民族的大帽子扣過來，不得忽悠一群咒術師成為他們攫取利益、墊高自己地位的工具？
但同時也可以預見的是，白鷹乃至東國都不會允許這種苗頭愈演愈烈，到了那時就得看那些政客的貪婪有多麼龐大了，如果龐大到遮了他們的眼，那戰爭就是一種必然。
別說霓虹能否存在，這片島國乃至其上的萬萬人，恐怕會成為史書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當然這是在沒算神源一插手的情況下，可他若是插手了，難不成還要在這個時空待上幾百年，直到一切都穩定下來步入新的秩序中嗎？
太麻煩了，如今的神源一沒有這個時空過去的那個他那般無情，但也絕對不會有什麼聖母心泛濫的時候，暴力的確不能解決一切問題，但有時卻能很快捷的解決眼下的問題。
戰爭瘋子會在未來裹挾咒術師們？全都殺掉、反正那些傢伙有一個算一個，隔一個殺一個都絕對會有漏網之魚，白鷹國那邊會用他們慣常的霸道手段威逼過來？那就由他來展現咒術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
作為反派、還是過去讓兩個時代都籠罩在其陰影中的反派，那麼他殘暴一些，在『重臨至高神座』的途中，隨手殺死一些如今的高層也是在意料之內吧？
……
「源一、你在另外的時空也見到過另一個我，還有惠他們吧，在那些時空中，我們是怎樣的？」
五條悟大概也是放棄了改變神源一的決定，轉而問起了另一個不相干的話題，聞言神源一先是稍微一愣，隨後神情也有些說不出的意味，他似是在回憶過往，隨後開口道。
「那是一個有些漫長、但也很短暫的故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