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烏鷺亨子
哀嚎聲不絕於耳，這座由大師名匠設計出來坐落於東京政治中心千代田區的豪華園區，霎那間它的心臟就被摧毀殆盡。
咒力無法被觀測到卻能夠對現實產生影響，而單純的咒力釋放如果能達到一定的量級，那它就會引發質變，所能造成的破壞效果甚至要超過很多術式。
咒術的歷史上不是沒有過這種特殊的咒術師，只不過他們能夠做到這一點幾乎全都是靠著咒術在咒力方面形成了某種增幅，而神源一也是靠著【時之輪】，將咒力的提取速度加速到了極致。
簡而言之就是在他近乎無限咒力的『池子』中，將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排出的水量，全都壓縮在了一瞬傾瀉，可想而知這道咒力衝擊的殺傷有多恐怖。
被直接轟碎的結界，以及那座被炸碎的人工湖和從天而落的雨幕就是最直接的證明，皇居被人入侵、連結界也直接被打破，那些服務於皇室或者說權力高層的術師們自然也反應了過來。
於是便看見一道道人影出現在了廢墟的周圍，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並沒有絲毫掩藏的意思，他、他們就這麼站在自己親手造就的毀滅遺骸上，任由趕來的術師們隱隱將自己圍住。
「不對……你是神源一？怎麼……」
有人認出了那個被平靜包圍的兩人中的一個，雖然關於神源一的資料對於尋常術師來說算是機密，很多人都只知道有這麼一個人，且因為神源一除了任務外都是深居簡出，所以具體的樣貌也沒多少人知道。
可相應的，如果有人見過神源一的資料，那麼對這樣的外形自然也是不會再忘記，而對於能夠拱衛皇居的這些術師，其中有人能夠認出他來也並不出奇。
驚詫萬分出聲的那名術師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這使得他都忍不住懷疑眼前這個酷似那位存在的敵對術師，是不是敵人用咒術改變的容貌。
要知道以那位的地位，如果眼前這個真的是他的話……這個念頭剛出現就被他強行掐滅，他不願、也不能去證實這個可能性，襲擊皇居、正面宣戰……只是想想就要讓人心臟承受不住。
這邊神源一沒有反應，卻不代表他身旁的烏鷺亨子不會回應，聽見這個只是螻蟻中的一員，竟膽敢直呼大人神名，烏鷺亨子的眼眸瞬間危險起來。
「大人的名諱也是你能如此不恭敬說出的嗎？」
陰惻惻的話出口，烏鷺亨子伸手抓住身前的虛空，虛無的空質在她手中仿佛有了實體，如同一塊無形的布匹任其揉搓，被捏在手中的虛空翻起一個浪花，隨著手腕的抖動，周圍的一切都開始了詭異的錯位。
「萬花筒！」
天空大地、廢墟木石，還有周圍那些術師們，此刻全都像是落入了一個無形的萬花筒中，他們眼中的一切包括自身都開始了拉伸、變形，但實際感受上卻沒有受傷的感覺。
也是、若是這種錯位扭曲能夠造成傷害的話，那他們這種程度絕對是活人無法承受的，可這僅僅是視覺上的錯位嗎？好像也不是……
遭遇了敵人未知咒術的攻擊，這些算是術師中的精英們立刻便開始了各種探查，有謹慎的先撤開距離，隨後打算再分析的人，也有就著已經被敵人咒術影響的現實，直接親身嘗試這個咒術的大致效果。
然後他們便發現，這種扭曲似乎是真的涉及到了空間的變化，因為試圖向外面撤開距離的打算都失敗了，無論他們朝哪個方向，到達某個看不見的邊界後，再怎麼向前走都像是在原地踏步。
就好像、他們真的被關進了一個萬花筒中，鏡面交迭反射的景象構築了一個『無限』的牢籠。
除此之外，那些親身嘗試這個咒術的人也發現了，發生在他們以及周圍環境上的扭曲變化，並不是視覺上的欺騙，而是實實在在的拉伸。
這種狀態下的他們甚至能夠讓自己的臉碰到自己的背部，處在這個『萬花筒』之中的人好似成了能夠隨意拉伸身體的橡皮人，這種狀態對他們的行動來說當然是不方便的，可是咒力術式方面卻沒有限制，這個咒術難道就是弄出這種滑稽效果的嗎？
「這個咒術、還不錯。」
雖然沒有六眼，但神源一在咒術上的造詣足以讓他洞悉烏鷺亨子這個改變了周圍空間性質的咒術本質，這種空間上的改變不像【無下限】那樣是對空間做出了無限的切割。
烏鷺亨子的術式只是將周圍的空間重新進行了「排列」，本質上它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對被其影響的人來說還是有些異常現象。
而這些人走不出去也很簡單，那是因為烏鷺亨子將周圍一個區域的空間扭成了一個環，一個不斷前進、終始相連的環，這樣的空間結構要想破解，要麼用同樣涉及空間的咒術突破一個口子，要麼打敗術的主人自然能破解。
再有就是最費力的以超量的咒術攻擊破壞這片區域的咒術結構，只不過這樣幾乎就相當於你試圖捏著一根長棍一頭的一小部分，然後用它的另一頭挑起一個質量非常大的重物。
考慮到施術者是烏鷺亨子這樣在特級術師中也是一流的人，單人之力幾乎不可能完成這個條件，所以最常見的還是大部分結界型咒術的通解——解決施術者。
烏鷺亨子的術式能夠讓她隨手扯下一片虛空當做防禦的最強盾牌，理論上她也可以做到讓『萬花筒』裡面的人極難攻擊到自己，從而讓這個咒術變成困人的利器。
不過這樣的話敵人攻擊不到她，相對來說她也就攻擊不到敵人，可這樣的結果並不是烏鷺亨子想要的，困住這群螻蟻幹什麼呢？就算要關住他們，也不至於將自己、將大人也一起關在裡面。
之所以用出這個術，那是因為它就是曾經自己在大人的教導下領悟的擴展術式啊，如今正好就用它來解決這些對大人不敬的宵小！
不過、大人果然沒有過去的記憶，但這種時間的偉力豈是自己等人能夠理解的，只要確定大人是祂就好了，將現在當做是千年前一切的開始豈不是更好？
「大人、這正是您曾經教導我開悟的咒術，請讓我為您展示，順便清理一下周圍的垃圾。」
得到神源一的默許，烏鷺亨子看向那些已經反應過來，準備合力解決她這個施術者的術師們。
「宇守羅彈·雨！」
烏鷺亨子跳起了『舞』，她踩、抓在虛空上，行動絲毫不受空間的束縛，四肢的每一次擺動、起舞，都會在虛空中擊起一層漣漪。
宇守羅彈，烏鷺亨子藉助自己的術式直接對敵人所在的那初空間平面進行打擊的術，這個術的殺傷不俗，重要的是它的攻擊距離就是施術者術式所能籠罩的範圍。
而且尋常的防禦根本擋不住它，一般只能通過咒術師強化後的身體硬抗下來，唯一的遺憾就是她並不能直接打碎那片空間，做到真正的必殺。
這個術是通過打擊敵人所在的『平面』進行的震盪造成殺傷，所以只能淪為一個小技能，而不是觸之則死的殺招。
不過……在她擴展了術式後的術——『萬花筒』的輔助下，宇守羅彈則更進一步，在這個結界型咒術的範圍內，這一招能夠連續打擊範圍內的複數敵人，而且每一次打擊造成的空間震盪餘波，都會迭加起來最終形成波及範圍內所有敵人的一次衝擊。
這樣一來無論是對單還是對群，這兩個咒術的配合都能形成恐怖的殺傷，一個反應不及便可能葬身於這絢爛的萬花筒中！
很多咒術都能超出尋常攻擊範圍，因此在見到烏鷺亨子突然開始有了動作後，那些術師們同時也使出了各種手段做好了防禦，但當第一波攻擊來臨的時候，被擊中的那個人大半身體的破碎頓時讓他們膽都快裂了。
無形的雨點落下了，這些『雨』將虛空砸出了一道道漣漪，而術師們就像水面上的一隻只小蟲子，瞬息便被淹沒在了鋪天蓋地的雨幕之中。
連綿不絕的『宇守羅彈』將本來就在『萬花筒』的扭曲下變得怪異的周遭徹底變成了真正的萬花筒，在人的視覺中扭曲的一切，在空間的震盪下更加扭曲莫名，就像不斷轉動的萬花筒中，那些璀璨的光怪陸離。
逃走的、衝過來進攻的……所有的敵人都被籠罩在了烏鷺亨子的攻擊之中，實力弱的至多兩下就被當場震死或者奄奄一息失去了所有行動能力，在漸落的『雨幕』之下，能夠堅持下來的人越來越少，而他們也在不斷迴蕩的震波中逐漸失去掙扎的能力。
術式解除。
方才還一片熱鬧的現場，此刻只有七零八落倒在地上的屍體，烏鷺亨子殺死他們的同時甚至還有餘力控制術式，將那些飛到空中真的要形成一片小雨的血液引到一旁，不讓它們有半點機會髒了大人的衣角。
唰唰——
連綿的破空聲響起，一群陌生、神色凝重也有狂熱畏懼亦有的術師們，紛紛落在了周圍，他們出現後的動作十分統一，那便是跪伏在地，與心情大好的烏鷺亨子一起拜伏他們的神祇。
「請大人吩咐！」
這些人、或者說古代術師們，便是經歷過那個『神源一』統治的時代，並且如今還願意追隨現在的他的人了，不必管他們到底是什麼心思，是像烏鷺亨子這般虔誠、狂熱，還是另有打算趨炎附勢。
這些都無所謂。
「記住我的話，不要傷害到我的子民，然後去宣揚我們的到來，以如今這片土地權力者們的血，來書寫新時代的規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