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赴死
有一段視頻在網絡上流傳了起來，雖然被極盡打壓，但在名為網絡的這片大海中，有太多陰暗無法觸及的角落，況且僅憑一方之力也是無法遏制這種暗流的。
視頻的內容其實很簡單，它看起來甚至像是什麼電影或者遊戲大作的宣傳片，天上的武裝直升機、全副武裝的作戰人員，還有讓人懷疑其履帶是否會壓碎地面的坦克及裝甲車。
而那段視頻的主視角，便是看起來正被包圍、進攻的那一方，接著從這一方飛出去了一個人，是的、飛出去，不是被什麼東西或者外力打飛的那種飛，而是像那些超級英雄電影裡一樣憑空飛出去的姿態。
隨後劍拔弩張的雙方自然是不出意料的展開了戰鬥，一場表面看來完全是懸殊對比的戰鬥就拉開了序幕，然而結果卻讓任何看到這裡的觀眾驚呆了眼球。
因為那個飛出去的人影隨後便上演了一出非常符合其出場方式、同樣不可思議的『表演』，視頻畫面中無數的槍炮開火，足以將這片街區炸成碎片的那些毀滅性武器，卻全都詭異的停在那個狂笑的人影周圍。
無形的力量斥拒著那些不同口徑的子彈、炮火，就連炸開的火焰也被迫倒卷而回，它們連接觸那個人影周圍數米的安全範圍甚至都無法做到。
之後便是無情的屠殺了，那些驚恐的、大喊惡魔並祈求上帝拯救他們的士兵，全都憑空從口鼻迸射出大片血霧，那些洋洋灑灑在空中的血液，隨即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被那個人影招到自己身邊，徹底將這處一面倒的戰場化作地獄之景。
最後的畫面是那個瘋狂的屠夫對著鏡頭肆無忌憚的展現他的狂熱：「吾主……」
其話語只開了個頭，後面的畫面全都被剪掉了，實際上就連先前那些限制級畫面，也並不是在網絡上就能隨意看見的，畢竟那些畫面太過獵奇了，尤其是當你知道它們是真實發生的之後。
有些人可能以為這樣沒什麼，但他們大概都是以自己的思維角度代替了大部分群體的蠢貨，世界很大、人很多，人一多就會複雜起來，如今人類都開始探索地球之外的世界了，卻還是有人相信一些極度荒謬的事情。
倒也不是探究這背後的深層原因，而是說、人和人是有隔閡的，同樣的一件事只要關注它的人多起來，那什麼樣的觀點和影響都會出現，更何況是一段非常血腥而且說不定還會帶來一些隱性負面影響的視頻呢。
因此在東國，這段引起了絕大轟動的記錄視頻，絕大部分人看到的都是經過刪減之後的版本，一來有些畫面太過血腥暴力不宜傳播，二來這樣有可能會導致很多人對咒術師產生太過負面的印象。
原因也很簡單：東國也要重新發展自己的咒術力量了，霓虹的變故讓咒術這東西被迫進入了全世界絕大部分存在的視野，雖然東國自絕地天通到近代來斬斷封建迷信穩固後的概念結界仍然存在，名為咒術、也可稱之為法、道、修行的力量，在這片土地上會受到極大的削弱。
因此白鷹的劇變在這裡是不可能發生的，可是咒術已經被徹底公開，可想而知有多少有野心的國家或者個人都會狂熱追求、研究這股力量，沒看白鷹為了霓虹已經和東國經過了不知多少交涉麼，只不過在那之前他們卻被一群瘋子給襲擊了命脈罷了。
大家都在研究、拼命鑽研，你不加入進去那豈不是徹底落後甚至拋棄了這條賽道麼，即使東國很擅長另外開闢一條新賽道然後抹平這種差距，最後再超越其他人成為領頭者。
可是咒術這種存在，能與其並駕齊驅的新賽道哪有那麼好找？至於它所帶來的負面效果，那也不用考慮了，這種能夠影響未來格局的變化，東國根本不用考慮，他們必然是要加入其中的。
現在他們的確可以鎮壓那些踏上這片土地的超自然者，可是未來呢？未來隨著這種對咒術的狂熱然後導致對其的不斷掌握，會不會有一天他們也將重蹈如今白鷹的覆轍？
常人走一步看一步，高手走一步看三步，然而在國家的層面上，卻要往後看十年、數十年甚至百年，惟自古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說的便是這個道理。
而這才是東國對這段刪減後的視頻以不阻止便是等同默認的態度任其傳播的根本原因，東國是個大國，人口與面積都是全世界數一數二的存在，他們當然不能像霓虹那樣放炮仗似的一股腦就徹底公開並推行。
只能用這種潤物細無聲的方法慢慢讓大眾接受，同時控制方向，至於暗地裡那肯定是早都已經開始著手這方面了，藏一手、露一手已經是東國傳統藝能，不可不品。
當然、外界無論是看熱鬧還是驚嘆名為咒術的力量，轉而從不太相信到千方百計去證實、準備探尋這種力量，實則都與如今成為世界笑柄的白鷹關係並不大。
不過這些嘲笑都是暗地裡的，畢竟白屋、五方大樓以及一位總統候選人的身死，幾乎可以說是將它們的臉面按在地上抽打、踐踏，造成這一切的甚至只是個位數的人！
不過後續他們調遣軍隊不惜在城市中開啟戰鬥，卻被打的全軍覆沒，以及這個名為國家，實際上是一個大號利益聚合體的特殊性，使得白鷹此刻的反應極為割裂。
一方面是叫囂並調動更多武裝力量且同時驅散城市民眾，一副不惜要在這座城市中再開啟一場真正戰爭的架勢，但實際上卻並未第一時間再次開火，其次是在國內以及他們掌控的新聞媒體、社交平台上發起猛烈的輿論攻勢。
不僅攻擊這些已經被定義為恐怖分子的人來源地也就是霓虹，甚至暗地裡還隱約捎帶上了旁邊莫名其妙被拖下水的東國。
除此之外還有內部的互相傾軋，被殺的那名總統候選人所屬的黨派唾沫星子亂飛的攻擊他們的敵對黨派，並披露了之前白鷹派遣向霓虹的一艘軍艦全軍覆沒但被壓下來的事情，然後就是捏造的攻擊手段了。
什麼宣傳是那一個黨派派去的軍艦導致了他們和那些恐怖分子所屬勢力的敵對，然後進而導致了如今這些駭人聽聞的災難，還致使他們這邊如今呼聲很高的候選人身故，這全都是他們的陰謀！
總之、如今白鷹可以說亂成了一鍋粥，然而這一切都只是表面的假象罷了，就在外界還在猜測白鷹會怎麼處理那些恐怖分子，以及會做出什麼舉動來維持他們霸主的地位和名聲。 但之後的一切卻讓很多關注這裡的人以及勢力感到了意外，首先是東國對此發表了聲明，內容非常符合其一貫立場與作風，主要就是譴責這種襲擊的行為，並同時表明自己的立場和未曾參與的證明。
接著白鷹就仿佛是商量好似的，立刻便與東國進行了一次領導人親身見面的會談，是的、在這個國內還混亂無比的檔口，他們跑到了東國進行了一次秘密會談。
內容不得而知，只是從雙方放出的消息來看，結果很是融洽令彼此都很滿意。
再之後便是對白鷹國內那些恐怖分子的處理，那些人的行為也很奇怪，在做出襲擊了白屋、五方大樓那些大事件後，他們卻突然『收斂』待在了那個已經身死的候選人生前演講時所在的那個城市。
唯一出格的事情就是反擊全滅了圍剿他們的那些武裝力量，那麼長谷川明、北川秀夫他們在等什麼呢？答案是正在等待計劃中霓虹那邊的配合。
很快、這重變化便到來了。
以烏鷺亨子作為對外代言人的古代咒術師，在占據了皇居為中心輻射的區域後，他們突然宣布了霓虹政府的不正當性，並表示自己等人才是過去這片土地的真正統治者，如今便要在這裡奪回一切，同時他們認為國家的定義已經不再適合他們的理想，他們會接受任何同為咒術師、並有著相同理想，即建立一個屬於咒術的理想之地的人加入他們。
霓虹能怎麼辦呢？沒有自主的武裝力量，深知咒術力量的強大的他們，更不會認為自己掌握的那些戰機飛彈能夠贏得這樣的戰爭，甚至那個群體中最強的那一個就在對面那個陣營中。
本來就在此之前死了一堆高層，剩下的那些人也都是人人自危，哪裡還有反抗的勇氣，唯一的希冀也只是落在消失數日後，重新站出來並表示了會粉碎這種妄想的五條悟身上。
加上皇居那邊的古代咒術師們，也並未接著做出什麼大事了，除了突然的聲明，安靜的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然而這卻給了白鷹一個絕佳的靶子。
昔日因為那起著名的襲擊事件，他們都能藉此大做文章攪風攪雨，發動了不知多少戰爭，如今在自己的土地上又發生了更加駭人聽聞的事情，而且對方還絲毫不掩蓋自己的所屬組織。
那他們無論如何都是要對其展開報復行動的，對方的公然宣稱更是給了他們可能不一定需要的正當理由，接下來面對霓虹或者說那群公然宣稱要建立一個『咒術之國』的群體發起一場真正的戰爭已經是必然的事了。
于是之前那場與東國的會談具體內容大概也能猜出來了，想來雙方應該是進行了利益交換，白鷹最終取得了東國的支持和默認，否則要在後者家門口打響一場真正的現代熱戰爭，那真的是不知道會繃緊多少人的心弦。
不過目前他們需要解決的還有尚處於他們國內的那幾個恐怖分子。
……
「諸位、神主大人預料的一切已經即將要發生了，一切準備已經做好，接下來便是吾等為大業隕身之時了，大人也曾說過，這個時候誰若是想要退出那便離去好了，他絕不會追究其責任，那麼、表決吧……」
長谷川明說罷之後看向周圍的大家，隨即不出所料、從接下這個任務就已經知道所有內容的他們，在來這裡之前就已經有了覺悟。
見所有人都沒有出聲、一臉平靜後，長谷川明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好！那就說說接下來的行動，按照大人的指示，沒有咒術力量的白鷹，會尋求東國的幫助，雖然後者的咒術力量，也就是他們所謂的求法、求道者，在其本土發揮不出什麼力量來，但在離開那邊絕地天通的地方後，他們也會是絕強的咒術師，這一點大家應該也聽說過或者見識過吧？」
在場的都是受肉重生的古代術師，曾經對於隔壁那個大國他們當然不可能陌生，而過去哪怕在咒術力量鼎盛的時期，他們都龜縮在這片土地，並對那個時候的王朝俯首稱臣，難不成還有其他原因嗎？
當然是因為存在於那裡的無法想像的、超巨型的結界，任何術師只要踏足那片土地就會失去十之八九的力量，而且那個古老的國度怎麼可能沒有這方面的力量，只不過各地的稱呼不同。
在過去、甚至還有來自那個大國的『術師』，為了脫離那裡結界對於力量的壓制，然後跑來他們這裡作威作福的例子，因此對於東國的『咒術』力量，現代術師可能不太清楚，而他們則對此深有體會。
所以當神主告訴他們，他們最終會死在白鷹從東國尋求來的助力，也就是後者的『術師』手上時，他們並不感到多麼的意外。
至於死亡？難道他們不是已經死過一次了嗎？如今為了神主、為了大業，赴死又有何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