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劉長青的方向驟然有一道光柱直衝天幕而去。
那光柱蘊含著無數功德,有無數因此獲救的人,的信念之力加持在劉長青身上。
師兄突破了。
不過石泰然清楚地知道,即便突破他們所步入的,也不過只是偽仙的階段。
就如同天都的那些人一樣,汲汲營營一輩子也無法成為真正的仙與神,還是要被天道和規則玩弄於鼓掌之中。
甚至還要被王昶那樣的人戲耍玩弄,仔細想一想,倒也真的算得上是各有各的可悲之處。
他心態釋然,自己的身上雖然也有功德加身,但或許是因為功利心太重的緣故表現的並不如師兄那般轟動。
不過這對他來說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人不能太貪心,既要也要。
他站起身來緩緩抬起雙手在地上跪拜著的人感受到一股無形的攙扶的力量,他們站起身來,仰望著面前這個懸於半空之中如同神明的男子。
「我知曉你們的痛苦,也願意為你們解決痛苦,我將會恢復你們的稻田,便出資由皇帝為你們建設新的房屋。」
「但我並非一無所求,我需要你們虔誠的信仰,你們會從皇帝那裡獲得為我建造雕像時應得的工錢。」
「仙人,哪怕您不說我們也會這樣做的。」人群之中,一個年邁的老者撐著拐杖對時泰然說道。
剛剛的那場仙雨落下之後,他的身體已徹底恢復,就連原本的腿疾也已經康復。
只是他的手仍習慣地撐著那被他當做拐杖的棍子:「我等願永久追隨仙人,永不背叛!」
其餘的人跟隨著老者的舉動紛紛附和:
「我等願追隨仙人,永不背叛。謝過仙人重生之德,救命之恩!」
他們都是發自心底里真心實意的感謝,不管是什麼人,但凡他心理正常都沒有辦法不感恩自己的救命恩人吧?
「仙人,你有辦法讓我們死去的親人起死復生嗎?」人群中突然有柔弱的女聲低聲啜泣著。
那女人戴著頭巾,身上的衣服破碎凌亂,看上去四十多歲的樣子,瘦骨嶙峋的蹲坐在那裡。
「我的丈夫孩子家人都死了……我這樣的人,留在世上又有什麼活頭呢?」
眾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即便他們明白面前的這個人拯救了他們的性命,但死人怎麼可能復生呢?
「這種事情我也無力回天。」能做到就是能做到,做不到也不再強求,這便是石泰然對於此事的態度。
女人繼續捂著臉低聲痛哭著,悲傷的氛圍蔓延開來,周圍的人臉上又重新陷入愁苦。
卻也有人從人群中跳了出來:「哭什麼呢?有什麼好哭的,我們好不容易才從煉獄裡逃出來還要這樣哭,還要求人家做這個做那個!難不成就只能做永無滿足的忘恩負義之輩嗎?」
那少年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模樣,臉上帶著一塊青紫色的胎記:「大娘你也莫哭了,我是個沒爹沒媽的,若是你不嫌棄,我給你養老送終。」
「咱們遭此一難,活著的人便是現成的親戚了,家裡有孩子去世的,便將活著的孩子好好養著,有父母去世的,便去照顧失去孩子的父母如此這般,也算是另一種圓滿。」
這小子倒是活出了幾分通透之意。
在這小子的帶動之下,眾人終於回過神來不再唉聲嘆氣。
石泰然也不再言語,騰空而起飛到皇城之上。
劉長青也已經安撫好那些躁動的百姓,事情便如此這般順利的解決。
只是在皇帝的堅持之下,還是為即將離去的劉長青準備了送別的宴會。
石泰然本想拒絕的,畢竟這裡處於百廢待興之時,過度的搞這些鋪張浪費的事情,反而容易引起百姓的反感。
可後來還是宋錦提醒了他:「之前的幾場宴會並未達到與民同樂的效果。如今這皇帝不過是藉此機會宣揚自己與我等宗派的聯盟之一,這樣便是明目張胆的將雙方綁定在一起。」
「除此之外還可振奮民心,算得上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是必定要走流程的。雖說有些形式主義的嫌疑,但未必沒有好處,你這個人啊,做事的時候不要太超脫凡俗。」
石泰然點頭輕聲笑著:「好好好,師兄說的都對,這樣想來確實是我狹隘了。」
這一場宴會舉辦的熱熱鬧鬧,真正的與民同樂的效果,這裡的動靜鬧得這麼大,外面的人自然不可能一無所知。
沒過多久便有人找上淨參派慶賀,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宴會結束之後,石泰然找了一處山峰坐在那兒,又讓浮光回王荷的庭院,偷了幾罐子的酒。
說來利用神器做偷酒賊的這種事兒,大概也只有他能做得出來了。
過了好久,有人借著月光走上山頂,扭頭一看竟然是沈飛白。
「師傅好端端的怎麼跑到這個地方來了!你叫我到這兒來究竟是什麼事兒?」
石泰然拍了拍自己旁邊的草地,示意他坐下,沈飛白也聽話。又看到石泰然身邊擺著的酒碗連忙擺手:
「師傅我不行的,什麼都可以,唯獨喝酒這個事兒我學不會,喝一碗就倒。」
「之前還讓師叔祖灌了幾杯,連睡了三天三夜,也不知為什麼分明是得了別人的身子,這體質還跟我原先的沒什麼兩樣。」
不過自打那一次之後,他也便知道了為何後山。稍微有些輩分的弟子都想要去偷王荷的酒喝。
綿密醇香,是難得的好酒。
與他之前所喝過的劣質酒精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叫你喝你就喝嘛,我還能讓你醉了不成?」石泰然似乎有些較勁兒。
看起來倒更像是他已經醉了一樣。
沈飛白看見師傅這副德性,暗笑一聲:「師傅你還能耍小性子啊,行行行我陪你喝。」
他給自己倒了滿滿一碗,又像模像樣的豪飲一大口,這一壇酒名叫美人抱,顧名思義就是美人環抱的意思。
喝完之後身上暖洋洋的,又有香氣傾瀉出來,仿佛美人在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