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夜

2024-08-08 08:13:20 作者: 朝辭
  花顏被他的目光看得無所適從,心跳得越來越快,就像是要從嗓子眼中跳出來一樣。

  片刻,她才終於看到他薄唇輕掀,含著笑問:「為何想不開要來做通房?」

  花顏被他突如其來的話語問得微怔。無數回答的話在她嘴邊滾了又滾,才抿唇開口:「奴婢出身低下,自小便仰慕二公子的英姿,如今能前來伺候二公子是奴婢幾輩子的福分,是奴婢求之不得的。」

  他像是有些出乎意料,饒有興趣地挑眉:「這麼說,你是心悅本公子已久,自願前來的?」

  「是。」花顏點頭稱是,可不知怎麼,看著男人似笑非笑的神色,她卻沒由來地忐忑不安。

  「那你倒是說說,是如何對我心生仰慕的?」衛辭青拇指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下巴,動作輕柔又親昵,若不是他嘴邊的笑淡了些許,怕是旁人看了都只覺得溫柔繾綣。

  「奴婢……」花顏心如擂鼓,一時間慌亂至極。

  她編出這話,原本只想討他歡心,哪裡想到他會繼續問下去,滿腦子都在想要怎麼辦才能讓他相信。

  「怎麼?說不出來了?」他勾唇冷笑,那雙深邃的眸子緊緊鎖著她,像是一眼要將花顏徹底看穿。

  花顏捏著衣角,被他盯得渾身僵硬:「早些年間,奴婢曾在街上遇見過您一回,那時奴婢正被歹人欺負,得您相救才免於被辱。那時奴婢便對二公子心生仰慕,可奴婢出身卑微,不敢妄想其他。此次得了天大的好運,才得以報答您的救命之恩,奴婢甘之如飴。」

  下一刻,下巴傳來劇痛,他猛然加重力道,緊掐著她的下頜,像是要將她的骨頭捏個粉碎。

  他唇邊笑容徹底消失,嗓音低沉發啞:「當真?」

  窒息感將她徹底籠罩,疼痛讓她忍不住蹙眉,花顏以為眼前男人是在測試她的真心,眼下已是騎虎難下,她哪裡還有半分說不的機會。

  花顏艱難地咽了咽,像是被逼到極致終於鼓足了勇氣:「奴婢對您的情意,天地可鑑,日月可昭,絕無半句虛言!」

  「好一個天地可鑑,日月可昭。」說完,他終於鬆開了她,眸中儘是嘲弄諷刺。

  花顏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呼吸著空氣,摸了摸自己的下頜,艱難抬頭看向他。

  只見他修身玉立,臉上再無半分笑意,眸中也只剩涼薄幽暗,居高臨下盯著她像是在俯視弱小卑賤的貓狗,毫無溫柔可言。

  明明站在她面前的人從未變過,花顏卻覺得他和方才恍若兩人。

  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正在花顏忐忑不安地思索對策之時,頭頂驟然傳來他的聲音:

  「去榻上。」

  花顏對著他的眼眸,根本看不出是喜是怒,嘴唇抿得發白:「是。」

  說完,她走到床榻邊坐下,慌亂地攥著手心。

  「脫。」他嗓音如同裹挾著料峭寒風,冰冷又生硬。

  花顏呼吸一窒,心跳得比剛才還快。她怎麼也想不出他為何會被那番討好的話激怒,更想不出接下來自己會面臨什麼樣的境地。

  她深吸了口氣,顫抖著手將身上的素白衣裙全都褪下,察覺到那道冷冽赤裸的目光盯著自己,她無所適從地縮在床榻邊,雙手交叉,侷促地遮在胸前,也只能堪堪遮住些許。


  他的嗓音聽不出喜怒:「不是說情真意切?如今又怕什麼?」

  花顏大腦一片空白,始料未及地愣了片刻,才終於遲鈍地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緩慢躺上床榻,放開了自己的手。

  緊接著,下一道命令接踵而至:「看不清。」

  一瞬間,花顏只覺得渾身鮮血都衝上了頭頂,整個人都變得僵硬又麻木,宛如行屍走肉。

  房間中明明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花顏卻仿佛看見了爹娘,親戚甚至無數人都指著她的脊梁骨肆意辱罵質問,問她為何如此不知羞恥!

  可她如今又能如何?

  兩行清淚無助地從她眼角滑落,花顏嘴唇咬得發白,顫抖著雙手將自己所有的羞恥和尊嚴一點點扒開,將自己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他面前。

  她不看也知道,那雙深冷幽暗的眸子已經將她看了個完全,更讓她緊張羞赧得全身泛紅髮抖。

  明明驗身時,也被那麼多嬤嬤碰過,可花顏就是覺得那群人的目光加起來都不如他半分灼熱凌厲。

  他上前,右手俯身撐在她的耳畔,逐漸逼近面色蒼白的她,左手輕撫上她咬得發白的唇:「放鬆。」

  話語聽著柔和,他臉上卻沒有半分笑意。

  花顏還沒來得及說話,嘴唇上他微涼修長的手指徑直下滑,一路游離過鎖骨……

  「二…啊!」一股像是將她整個撕裂的劇痛猛地襲來,花顏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滑落。

  她來不及反應,只能死死攥住他衣袖,咬著唇,任由眼前男子肆意妄為。

  許是花顏太過青澀生疏的表現,取悅了面前的男子,他手下動作都放輕了許多。

  一番荒唐欺辱之下,他抽身而起,花顏額頭上布滿冷汗,疼得渾身僵硬,整個人蜷在床角,身上還披著他扔來的衣裙。

  她確然被嬤嬤教導過房中事,也時刻謹記自己的本分,可她以為房中事忍忍也就過了,根本沒想到會有如此恥辱的場面。

  這才明白眼前男子的危險之處,不是他的地位,而是他太過喜怒無常,前腳能對你溫柔一笑,後腳便能掐著下頜肆意羞辱,讓人根本猜不到下一刻究竟是安然度過,還是死到臨頭。

  花顏抬頭看向眼前男子,渾身鮮血瞬間冷了下來,因為…他的臉上除了淡漠,再也找不出任何情緒。

  就像…就像是他方才那一切作為,真的只是在檢驗阿貓阿狗是否符合條件一般。

  她探究之時,衛辭青也沒放過她。

  手指上冰涼濕潤的觸感提醒著他剛才發生的一切,更在挑戰著他一直緊繃的理智和所剩無幾的自制力。

  她蜷坐在床上,大片白皙美好的春光顯露無疑,那雙清澈眼眸中水光瀲灩,寫滿了無助茫然,就像是失去了倚靠就會枯萎的菟絲花。

  可他房中的這株菟絲花,心心念念的倚靠卻是衛晝然。

  「讓你走了麼?」衛辭青看著正欲起身的花顏,眉眼間的煩躁更甚。

  花顏臉色慘白,身上疼痛提醒著她,她小心解釋:「奴婢是怕今夜伺候不好公子,還請公子另……」

  話還沒說完,腰間一股大力襲來,她整個人都被他按進懷裡,正要掙扎卻聽見他道:

  「你不會以為,這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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